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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夫郎后(雩玖)


赵德看着臧亚盯着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是个笑话,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世家公子,平日里在外面也是被人追着捧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的羞辱。
这让赵德觉得难堪,脸皮子都涨红了起来,最后顶不住臧亚的压力,只能道:“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今日这聚会我不参加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在赵德还未跨出步伐前,一道鞭子犹如出击的毒蛇一般,直接擦过他的脸颊击打在他面前放着果盘的矮桌上。
顿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水果四散,连带着下面的矮桌都被劈成了两半。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直面这般冲击的赵德更是,往后退了两步,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等到众人堪堪回过神来,朝着甩出鞭子的人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坐着的臧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子后站了出来,此时正慢条斯理的收着自己手上的鞭子。
那鞭子大概茶碗底粗细,通体黑亮,隐隐泛着几丝金色,一看材质就不俗。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朝着自己投过来的目光,臧亚收鞭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朝着众人看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这是我父亲最近找到的精矿,寻了有名的匠人与我做的鞭子,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觉得如何?
看着臧亚把手里的鞭子递给了旁边的侍从,那侍从还稍稍弯了一下腰,想必那东西的分量还不轻。
他们扭头看向那碎掉的桌子,不敢想象这东西打在他们身上是个什么滋味,怕是不死也会残掉吧!
他们一直都觉得臧亚就是个怪物,可是每次见到他的惊人之举,他们还是会心里发颤。
臧亚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们眼里的惊悚一般,慢悠悠的走了下来,然后停留在了坐在地上,此时还爬不起来的赵德面前,低头看向他。
赵德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过二十的年纪已经被掏空了身体,此时被这么一吓,魂魄都吓掉了大半。
眼看着臧亚停留在了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压根就不敢和他再起冲突,“你,你想怎么样?”
臧亚低头看着他,似乎是欣赏了好一会儿他的丑态,这才满足的直起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朝他居高临下的道:“你冒犯了我,你得赔罪。我知缙云纱在你家,你将那东西拿来与我赔罪,我便不再计较你的失言冒犯。”
赵德瞳孔一缩,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臧亚,大惊失色道:“不行。”
那东西一尺可抵百两黄金,他父亲费劲心思才得了那么一匹能做一件衣服的,指望着做出件漂亮的衣服来送给宫里的贵人,谋得往上升一升。
别说是他,即便是他奶奶,怕是开口想要那东西都不行。
臧亚倒也不失望,只是低头看向赵德,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惜,“那没有办法了,那今日我们就比试一场,你从我手下接三鞭子,活下来,我就不计较了。”
赵德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旁边四分五裂的桌子还未收拾,连带着上面打烂的水果汁水都还溅落了满地。
刚刚一鞭子的力道就如此大,赵德不敢想象,三鞭子落在他这个血肉之躯上,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德害怕了,他看着面前已经从侍从手里接鞭子的小魔头,哆哆嗦嗦道:“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死了,我父亲会找你麻烦的。”
臧亚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挑了挑眉头,看向他道:“你父亲是会找我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烦,我父亲会拦着,再给你父亲一点好处,这事就算完了。毕竟,你家里还有两个嫡亲的弟弟,你父亲还要为他们着想,不是吗?”
赵德听着他的话,只觉得他的话又戳心又让人嫉妒,偏偏又无法反驳。
其余人听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像臧亚一样有个那样只有一个夫人,只有他这样一个独子,还跟眼珠子似的护着,宠得这般无法无天的父亲。
他们谁家的父亲都是有一个夫人,许多个妾室,另外有不少的兄弟姐妹
即便是这些纨绔子弟不想要承认,他们也知道,即便是他们被打死了,但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们的父亲也会原谅那个打死他们的人,从而不敢动臧亚一根毫毛。
但是,如果他们动到了臧亚,那怕只是破点皮,他们怕是都讨不了好。
这无法无天的小魔头,有时候还真让他们嫉妒啊!
臧亚同赵德说完这些之后,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嗤了一声,让旁边的侍从将他的鞭子拿过来。
握住鞭柄,鞭子垂落到地下,发出啪的一声响动。
看着马上就要朝自己挥鞭的臧亚,赵德已经被他刚刚的言论击溃心神,他知道臧亚说得对,此时已经彻底的放弃威胁他,只得道:“我给,我想办法弄来给你,我会把那个缙云纱拿给你的!!!”
臧亚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嘶吼出声的赵德,似乎还在犹豫。
赵德立马大喊道:“我保证,我会在半个月天之内,半个月之内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臧亚,“三天。”
赵德咬牙,“不行,时间太短,我弄不到。”
臧亚垂下了手,这是挥鞭的第一个动作。
赵德崩溃了,“三天,三天之内,我给你拿过去,我一定给你拿过去。你快点把你那个可怕的东西收起来,不要朝我打了!”
臧亚见他妥协了,似乎还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收起了手上的鞭子。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赵德见状松了一口气,然后闻到一股子尿骚味,低头一看,他刚刚竟然被臧亚吓尿了。
这让赵德又羞又窘,连滚带爬的起来,跑出了这个院子。
这次臧亚没有再拦住他,而是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悠闲的说了一句,“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三日之后我见不到东西,你会知道下场的。”
赵德脚步一顿,跑得越发的快了。
直到赵德跑走,祁明首先站了出来,朝着臧亚道:“既然说好了要比酒,眼下这时间刚好,我们准备开始吧?”
说完这话,祁明还去看臧亚的眼色,他就怕这小霸王不依不饶,继续挑事。
好在,臧亚并没有挑事的意思,直接将鞭子交给了旁边的侍从,让他给自己拿下去放好。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原本还有些担忧的众人,立马就松了一口气,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热热闹闹玩闹的样子,仿佛刚刚臧亚和赵德发生的那件事,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刚刚接了赵德的话,从而引发这一系列争端的那位公子,看着转身回来自己位置的臧亚,也跟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幸好,这小魔头没有想起找他的麻烦,下次他说话的时候还得再谨慎一些,他不想成为下个被小魔头盯上的人。
祁明恭维着臧亚,请臧亚回到座位上。
随即,祁明的目光不动神色的朝着刚刚和赵德说话,此时见臧亚不找他麻烦便放松下来的人看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些叹息。
这些人愚笨,臧亚刚刚那那里是因为赵德在背后说他坏话而生气找茬,分明怕是早就盯上了赵家了。
那缙云织是个什么东西,那金贵比黄金更重。赵家得了那东西,怕是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宣传,只会偷着瞒着,生怕别人知道了去,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被臧亚得了消息。
刚刚那事,也不过是臧亚趁机发难,想要那缙云纱罢了。
只是不知道臧亚拿那金贵的东西想要做些什么,按照他的年岁,他也不需要用那东西给自己谋划官职啊?
臧亚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愉悦的开展品酒活动,安云却是看着臧亚送给自己的东西,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全是失落的神色。
安云原本想着,自己送那东西过去,按照他们那些人的习惯,恐怕会随手抓一把金豆豆的送给他算是打发。毕竟,他送的那东西也不贵,只能算是讨个巧而已,赏点钱就算不错了。
谁知道,那臧小公子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没有给他赏钱做打发,反而给他送了几盒胭脂,还有一个一看就很精贵的簪子。
安云看着那两个华而不实的东西,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般,难受得不行,怎么就不能给他钱呢?

安云盯着那胭脂和玉簪看了许多,不停的叹气。
一直没有离开目睹了全程的小翠,看着此时格外沮丧的夫郎,有些疑惑的问道:“夫郎,你怎么了?”
小翠不明白,小公子明明给了夫郎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夫郎看起来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安云听着小翠的问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几分精神,拿起那个尾部雕刻着栩栩如生竹叶的玉簪,朝着小翠道:“小翠,你觉得我拿这东西去典当,能值多少银钱?”
小翠不明白夫郎为什么这样问,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夫郎,小翠不懂,但是我觉得小公子赏你的这东西应该很值钱。我觉得,大概能典当几百两吧!”
几百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这买卖可以干啊!
可是,小翠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将安云的希望又打落到了下去,“可是夫郎,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能把这簪子给当了,不然那天公子问起,你要怎么办啊?”
小翠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安云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明明他在这里吃穿不愁,而且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即便是这里最普通的一个摆设,怕是都能抵得上她一年的月钱了。
安云现在拥有的总总,这些都说明小公子对夫郎很好,夫郎应该满足才是。
小翠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加了一句,“要是夫郎真的这般干了,怕是公子会生气的,公子生气的话,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安云听着小翠的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他偷窥时的场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个男人的惨叫。
安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手上拿着的簪子都差点吓掉了,好歹还惦记着这东西价值不菲,这才没有让它滑落摔下去。
等到安云手忙脚乱的接稳那簪子,将之重新安放回盒子里之后,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趴回了桌子上,神色间又充满了丧气。
小翠在旁看着无精打采的安云,看着他那漂亮的脸蛋因为沮丧而失去了几分鲜活,不由着急了起来。
然后小翠就看见了旁边打开的胭脂盒子,努力推荐道:“夫郎,那簪子的事,我们就暂且不要管了。你看看这胭脂,它多漂亮、多好看、颜色多艳啊!夫郎眼下已然这般好看了,这多擦下这胭脂,肯定会更好看的,要是公子见了擦了胭脂的夫郎,肯定会更加喜欢你,也会多赏赐你点东西的。”
小翠平日里同安云说话的时候,语气中虽然也会有波动,但是安云发现,这次小翠夸奖那胭脂的时候,那喜欢更是真心实意的,心里的欢喜甚至都溢了出来。
安云少见小翠这般激动的神色,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小翠的方向,只见她双眼发亮的看向他桌子上的胭脂,那眼里的欢喜让她盯着那胭脂时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安云觉得有趣,连带着刚刚发现自己不能卖簪子换钱的苦恼都忘记了,他重新直起身子来,看向那盒子里的胭脂。
那一盒里放了四个小瓷瓶装着的胭脂,颜色是由浅到深的红色,看起来质地有点像是后世的粉饼。
安云想了想,直接道:“你若是喜欢,你便拿两个回去吧!”反正,他也是用不上的。
小翠还沉浸在,这胭脂怎么那么好看,涂在夫郎身上肯定更好看的心思中,冷不丁听到他突然说了怎么一句,突然给吓了一跳。
小翠慌忙摆手,连声拒绝,直接道:“夫郎,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一个胭脂少说也要五两银子,我若是拿走了,怕是管事的知道了,还会以为是我偷的。”
安云起先还以为小翠是谦逊,不想要收他的东西,还想再劝劝,结果在听到小翠说后半句话时,他也被惊到了。
“这东西那么贵吗?”
小翠看着安云惊愕的神色,以为他是没有怎么在外面待过,不知道这东西的价格,于是点了点头,格外认真道:
“自然,公子送夫郎的胭脂可是上等的凝脂胭,它不仅做法麻烦,用料讲究,上妆也格外好看,因此卖的价格也格外昂贵。
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这种胭脂需要长期的适用,要是哪天断了不上妆,那气色就不太好了。不过用得起的人,怕是也不会轻易就断掉,所以这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安云听着小翠这样说,眼里浮现出了几分疑惑,最后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翠突然一下子就止住了话头,脸色泛红,神色间也有几分不自然,“我往日里不需要上工的时候,我就会和我的小姐妹们出去逛街,寻常我们就去那些胭脂铺里转,这些都是听胭脂铺里的掌柜说的。只不过,我们寻常去买的时候,只能买些下等的胭脂,这种只能看看。”
安云闻言觉得这倒也正常,小翠本就是少女怀春的年纪,自然也是爱美爱俏的,那胭脂水粉铺子当然也就是她们的首选了。
现在安云所处的这个时空,眼下这个朝代虽然有些乱,但是却也没有完全乱起来。
上层人士为了权利你争我抢、斗得你死我活的,下面的百姓还是照常过自己的生活,甚至因为前朝的基础在,下面的人很多人过得还算是富足。
不过,小翠的话也让安云的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
这高档的胭脂用久了不用脸色会变得难看,那是因为这胭脂用了朱砂固色,朱砂有毒,长期以往用在脸上,自然对脸有侵害性。
不过将朱砂放在胭脂中调色,这是古来就有的事,即便是在种花家的古代也是很常见的事,直到很多年之后,有人发现蜂蜡可以用来替代那有毒的朱砂,这才没有人使用朱砂固色了。
这胭脂卖得这般贵,如果他能够用蜂蜡做出替代的,这没有毒还能降低成本的胭脂,那岂不是更赚钱?
安云这般想着,双眼都开始放光了。
小翠看着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人,此时双眼亮晶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事,甚至嘴角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小翠觉得有些奇怪,最后还是小声的问了一句,“夫郎,你这是想到了什么,怎么那么高兴?”
安云此时正兴奋,况且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于是在小翠问起的时候,他也就顺口说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我觉得能够赚大钱!”
小翠闻言越发的疑惑了,看着安云的眼神当中都充满了纠结,她觉得夫郎那里都好,只是有时候想法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安云独自亢奋了许久,从胭脂的制造,想到胭脂的销售,最后到看到自己赚到彭满钵满的场面。
等到安云兴奋劲头过去了,准备去寻工具做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不说买材料的钱了,即便是买工具的钱都没有。
安云一愣,刚刚的热情当即就冷却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脑海里皆是懊恼,他怎么就忘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连刚开始的启动都不行,亏他刚刚还那么激动。
“夫郎,你怎么了?”
小翠看着安云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懊恼的,觉得他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安云听着小翠关切的话,扭头看向了她,突然想到了他可以和小翠借钱,等到他赚了钱再还她。
反正,安云觉得自己也不怕丢脸,他又没有身为这个院子里主子的包袱,于是他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翠。
谁知道小翠听到安云想要和她借钱之后,看着安云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震惊,随即手揪着衣服,脸色通红,整个人变得格外的羞怯,“夫郎,我身上也没有钱,我的月钱一领到就拿给父母了。”
安云微微一愣,他完全忘记了这个可能了,毕竟小翠都还不是什么大丫鬟,只是厨房一个烧火的丫鬟。
小翠看着安云失落的神色,那双刚刚还波光潋滟的眼睛里,此时甚至失去了神采。她咬了咬牙,最后道:“夫郎,你需要多少钱,我回去同我父母借!”
安云一怔,扭头看向旁边的小翠,看着她一副下定了决心、视死如归的样子,怕她这钱交上去了也很难拿回来了。
即便是在这种地方,遇到这些不好的事情,身边依旧有人愿意为自己付出,安云还是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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