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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夫郎后(雩玖)


侍从急冲冲离开。
很快,那所谓的向家人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一个个手里还拿着武器,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
安云站了起来走到了臧亚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袖,神色间有些紧张。
臧亚伸手将他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了拍,似在安抚。
安云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向家人进来之后,领头的是个中年人,名字叫做向凌,乃是东城守卫的统领。
向凌先是看了一眼臧亚,再看一眼安云,嗤笑道:“臧亚,这生父刚死,你便和你的夫郎在这灵堂里行这般龌龊之事,怕是臧大人在天有灵,他也会不高兴吧?”
臧亚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问道:“你来有何事?”
“我来有何事?!你做事不对,我既比你年长,也是你的长辈,如今你父亲不在了,我自然得替他教训你一二。”向凌直接朝着臧亚道,眼里浮现出了几分讥讽,“我听人说,这次臧府的事情似乎有尤夫人的手笔,但你竟然还把尤夫人给放走了。”
向凌是向家的长子,从小就被父亲带着在身边教养的,因此也早早的接了父亲的班。
这次向凌父亲身死,家里人虽然悲恸,但也并不责怪臧家,毕竟臧家的臧科也死了,对比起他们年老的父亲来,正当壮年的臧科死了更让人觉得意外。
可是,向凌却不是这样想,父亲死了,悲恸之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臧科死了,那只剩下刚刚成年不久的臧亚了。
这偌大的家业,这偌大的疆土,这偌大的财富,全都掌握在臧亚的手里。他那般年轻,纵使如同传言中那般天生神异,但是面对众人围攻,他又如何守得住?
向凌心里难受,再加上动了心思,便想在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劫持住臧亚,夺了他手里的权利,直接接管臧家手里的这片产业,这样不仅能劝慰他父亲的在天之灵,还能进一步扩大他们家里的产业。
于是,向凌在经过了详细的打听和策划之后,选择在臧科办灵堂的第一天上了门,毕竟世人重孝道、也重丧事,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这天不会闹事,臧家这一天一定是最没有防备的。
臧亚淡淡的看着他,缓缓道:“哪有如何?”
向凌瞪了瞪他,试图以气势压倒臧亚,声音提高了几分,“哪有如何?!你纵母行凶,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自然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即便是你贵为一城之主,做错了事情,也是该及时纠正的!”
安云在那里听着,明白了这人怕是觉得臧科不在只剩下臧亚,于是便能随意欺负了。
臧亚面色依旧平静,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向凌,直接道:“所以呢?你想要做什么?”
向凌被臧亚不冷不淡,仿佛在看垃圾的眼神给刺激到了,一下子恼怒起来,直接吼道:“我要什么?我要你交出臧家的兵符来。你如果能将兵符交出来,再把你家里宝库的位置告诉我,我今天便放你一天生路。”
在向凌说这话时,他背后的那些人已经拔出了佩刀,刀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森森白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出鞘砍向臧亚。
臧亚和安云身边的侍卫也拔出了刀,一副如临大敌,做好了誓死拼杀的架势。
安云也有些紧张,却也紧紧的待在臧亚旁边,丝毫没有退怯的意思。
臧亚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看着向凌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突然笑了一下。
向凌看着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紧张,“你,你笑什么?”
臧亚却是轻轻道:“我讨厌自作聪明的蠢货,特别是贪念过剩的蠢货。”
在臧亚说这话时,四周房间的窗户啪啪啪的打开,紧接着便有侍卫站出来,一个个手里都拿着连发弩箭对着向凌的方向。
向凌朝着四周望去,这才发现除了四周房间里,连屋顶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人,此时正拿着武器对着他们。
看着那闪着寒芒的箭头,向凌慌了,跟着他来的那些人更慌了,刚刚还井然有序的人群,此时传来了嗡嗡的议论声。
向凌看向臧亚,眼里皆是难以置信。
臧亚只是看着他,淡淡道:“你知道吗?别人家或许有守孝期间不能见血的规定,但是我们臧家没有。臧家的唯一准则便是,在继承人生命受到威胁时,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一切能威胁继承人生命的人或物!”
周围传来响动,那是弓箭上膛的声音。
向凌慌了,他看向臧亚,又看向周围的侍从,最后竟然选择朝着臧亚扑了过来,想要劫持住臧亚求个生路。
“冲!劫持臧亚,我们还有生路!”
嗖的一声,旁边发射过来的箭弩,射穿了向凌的胸膛。
向凌的姿势定格在往前奔跑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嘴角缓缓渗出了血迹,然后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向凌倒下了,其余向家人也开始慌了。
臧亚却是道:“向家以下犯上,妄图挟持主家,这等不忠不义之徒,杀无赦!”
大门关,箭弩发射,臧家的新府当中传来阵阵惨叫和哀嚎。
两个时辰之后,臧家的大院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只有地上未洗干净的血迹昭告着世人刚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向家人被处理了之后,原本清静的臧家大门又变得热闹了,那些前来给臧科吊唁的人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熙熙攘攘的穿行于如今空旷的臧府当中。
安云烧着纸,臧亚接待着来客。
钱纸在火盆里化成飞灰,沾染上来来往往客人的衣角,臧家仿佛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般繁华。
臧府白天热闹,夜晚恢复了安静。
安云本来还因为白日里经历了那一场屠杀还有些害怕,但后来的热闹又冲散了他那些恐惧。等到后面,他累了之后,那些害怕又跟着散了不少,眼下只剩七七八八了。
眼下,灵堂的烛火摇曳,安云和臧亚还在那里守着。
臧亚看着打着哈欠的安云,朝他道:“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停灵一般要守七天,但是臧家现在只剩臧亚一个人,也就改成了三天。
安云看着臧亚,朝他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陪你。”
臧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对他笑了,由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着,然后朝安云招了招手。
安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朝着臧亚的方向走了过去。
臧亚拉过安云坐在他的怀里,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自然问道:“今天害怕吗?”
“有一些的。”安云实话实说,“但是后面就不怕了。”
“为什么?”臧亚圈着安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抱着他。
安云沉默了一下,将手放在臧亚圈在自己的手上面,穿插在他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紧扣,缓缓道:“因为,我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了,我得站在你身边,不能拖你的后腿。”
今日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却是第一次直面那么多人的死亡,耳朵里听着那些人的惨叫,眼前尽是流出的鲜血,望着不断倒地、死不瞑目的人们,安云自然也是害怕的。
当时的臧亚在察觉到他的害怕之后,立马站在了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那瞬间,安云被臧亚的气息所包裹,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突然什么都不害怕了。
耳边的惨叫声不再持续,安云的心骤然就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这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如果今日臧亚没有准备,那出事的就会是他和臧亚,并且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少,他不能每次都视而不见躲在臧亚后面。若是以后臧亚受了伤,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的躲着,他也得能撑起来保护好臧亚。
那一瞬间,安云想明白了所有事,他努力的坚定起来,克制住了心里的恐惧。
也是在那一瞬,安云心里的害怕也逐渐退了下去,甚至生出了几分冷硬来。
此时被臧亚抱着,安云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臧亚听完却是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己怀里的人,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在自己怀里仿佛一揉就能揉进身体内。
臧亚甚至到现在都还能回想起初见安云时,他那紧张而怯弱的样子,感叹于他竟然为了自己成长为了今天这个样子,这让他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欢喜。
臧亚勾了勾唇角,朝安云脸颊上狠狠亲上了一口,感叹道:“是啊,我只有你了。从今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两人安静的坐着,在孤寂的夜里,倒也不是那么寂寞了。
四日后,臧科的棺椁出殡。
臧亚抱着灵位,安云站在他的身旁,身后是冗长的送葬队伍。
哀乐起,纸钱挥洒,天地被染成了白茫茫一片,周围是来看热闹却安静的人群。
送葬队伍如同上次给臧老夫人送葬那般沉重,只是比起上次来,这次只有臧亚和安云的领头队伍,显得越发的苍凉了几分。
等到了臧家的墓地,安云没有像上次那般在外面等着,而是跟着臧亚一起进去。
直到进去之后,安云才发现这里面是个巨大的墓地,通过墓室门进入地宫,地宫里埋葬着臧家的祖祖辈辈。
一进去,安云便感受到了一股子阴凉,激起了他浑身的鸡皮疙瘩。
臧亚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伸手过来牵住了他,脚步沉稳的继续往前。
通过两人相接的手,安云感受着从臧亚那里传来的体温,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暖了几分。
等到了地方,侍从们抬着厚重的棺椁,放在属于它的石室当中,然后看着一层层机关将棺椁掩埋。
安云注意到在臧科旁边的位置还有一个空位,他有些好奇那位置的作用,只是当时气氛不允许,他也就没有多问。
直到墓室大门关上的瞬间,安云扭头看向臧亚,只见他定定的盯着那墓室大门看了许多,等到墓室关闭的瞬间,这才收回了视线。
臧亚牵着安云手回去,安云依旧在想着刚刚那个位置,心里有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在想到那个想法时,安云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差点把自己给绊倒,还是被臧亚扶住才站稳了。
臧亚看着冒冒失失的安云,倒是半分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只是看着他有些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安云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小声道:“我在想,刚刚看到臧大人旁边还有个位置,就是,就是在猜是不是尤夫人的?”
臧亚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在听到安云这样问了之后,直接点了头,在安云诧异的神色当中,接着道:“父亲爱她,即便是死了,也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
安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臧科和尤夫人的恩怨,他也是听臧亚说过的。
站在尤夫人的角度,在拥有恩爱关系的时候被臧科强抢了,逼着她打掉了孩子她自然是该恨他的。
但是,站在臧科的角度,他这辈子也的确给了尤夫人所有的保护和爱护,最后也死在了她的手里,替她解了所有的恩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安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心情有点复杂。
臧亚却是突然来了一句,“日后你我死了,也是该合葬在一起的。”
安云愣了一下,抬头对上他认真的双眼,突然就笑了,点了点应道:“嗯,我们会的。”
这段时间忙了太久,安云和臧亚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这日回去,臧亚和安云一起去泡了澡。
臧亚将安云放在怀里,静静的泡着澡,偶尔看看窗外的繁星。
安云看着那些闪烁的星星,突然道:“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臧亚低头看向安云,对于他幼稚的小游戏有些兴趣,“你怎么知道?”
安云扭头看向他,干脆换了一个姿势和他面对面坐着,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缓缓道:“我自然知道,因为这是个秘密。”
从前在孤儿院里,晴天他们就能出去玩。阴天或者下雨,院子里的工作人员担心出去会把他们的衣服弄脏,脏了的话洗了会来不及干,于是他们就只能待在屋子里。
而且,孤儿院年久失修,无时无刻不带着一股潮气,特别是不透风和湿漉漉的时间。
安云不喜欢那种味道,那会让他觉得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于是,安云总是希望天气是晴朗的,这样他便能待在阳光底下,即便是弄脏了衣服也能很快干,不会挨骂。
那时候,安云会看着夜晚的天空,思索着第二天的天气,久而久之便练就了能看着星星猜测第二日会不会出太阳的本事。
臧亚看着安云的笑容,突然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凑了过去吻了他。
安云在臧亚过来的时候,很快就接纳了他。很快,他自己便有了感觉,抓着臧亚的力道都紧了几分,又把自己往臧亚身前凑了凑。
安云觉得自从他的身体好了之后,他的欲望就一直很重,平日里压抑着就还好,但是一被撩拨就止不住了,浑身软成了一团。
这次的事情让两人都禁欲了许久,彼此都有些激动。。
安云一被臧亚碰就有些受不了,他抓着臧亚的手往下,让他自己感受。
臧亚摸了摸,看着骤然仰头的安云,轻轻的笑了笑,咬上了他的侧脖颈。
“又变紧了。”
安云呼吸一滞,很快被充盈的感觉给刺激得无话可说。
等到臧亚彻底够了,安云在他怀里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只能靠着他不停的喘息。
臧亚抱着安云回到床上,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抚摸着他。
安云躺在臧亚怀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气无力的问道:“这次你杀了二皇子,不要紧吗?”
臧亚一脸的满足,摸着安云的脸,漫不经心道:“不要紧,皇帝病重,几个皇子忙着争夺那个位置,暂时还管不到我这里。”
安云抬起头来看向臧亚,眼里尽是求知欲,湿漉漉的仿佛一只求知若渴的小狗。
臧亚显然是受不了安云这眼神的,他翻了个身又挺了进去,同时解释道:“老皇帝这些年老了,也越发舍不得自己的权利了,所以一直都没有立太子,甚至为了几个皇子之间能够相互牵制还一直纵容着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皇子已大,皇位空悬,自然是得抢一下谁更适合那个位置,等他们争抢出个胜负,怕是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且,即便是等他们争出来了胜负,也不一定会为了给他报仇来开罪我。”
安云伸手勾住臧亚的脖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类似于把几个皇子都养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特别冒头的,眼下谁也不服气谁,自然是需要争上一争的。
臧亚看着安云乖乖在自己怀里点头的样子,心里软了几分,刚刚轻巧的动作也变猛了几分。
安云被弄得猝不及防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阻止,而是配合了起来,只是嘴上还有几分倔强,“我还有事没有问,你不能等等?”
臧亚气息变粗了,直接道:“什么事?”
安云喘息了几声,还是道:“我想问,尤夫人就不用管了吗?”
臧亚停顿了一下,这才道:“若是她想要回来,我会接她回来。若是她不想回来,我也会遵循她的意见。我答应过父亲,在他死后,一切按照她的意愿来。”
安云觉得臧亚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只是被臧亚弄的完全没有空余时间想,只能被迫搂住了他的脖子,沉迷于其中。

第120章 晋江独发
安云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往日里离开的臧亚还在床上,并且抱着自己有一下没有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视线却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云抬起头来看向臧亚,扯了扯他的长发,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呢?”
臧亚低头将安云往自己身上拢了拢,听着他的吸气声,习惯性的亲了他一口,这才缓缓道:“我们成亲吧。”
安云这才刚醒,方才那一下又被臧亚弄得有些鼓涨,突然听到臧亚说了那么一句,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臧亚看着安云没有说话,觉得他不该是不想答应,应该是没有听清,于是意外好脾气的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成亲,成亲之后,你便是名正言顺的臧府另外一个主人了。”
安云回过神来,猛地抬起头来,伸手搂抱住了他,激动的蹭了蹭他,“好,等你出了孝期,我们就成婚。”
臧亚摸了摸他的头发,听着窗外的蝉声,翻了一个身往上顶了顶,然后听着人的吸气声,淡声道:“嗯,过了孝期,不冲撞,今日阳光正好,我们再来一次。”
孝期见血,那是以血祭奠他的父亲,他的父亲见到那些人大概率会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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