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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夫郎后(雩玖)


于是,安云便也没有将之当回事,而是早早就睡下了,想着睡得早一些,第二日起来那些不舒服应该全部都消了。
谁知道,安云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即便是身体再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还做了一个漫长到光怪陆离的梦。
安云梦到了他的上辈子,梦到他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天,梦到他挣扎着考上了大学的时候,梦到他遇到的那些好人和坏人。
最后,安云梦到自己一脚踩空,掉到了古代青楼里的戏台上,他还被打扮成了电视剧里常有的花魁形象,端坐在高台之上供人观赏,也供着下面那些人嬉笑把玩。
安云坐在那里,听着那些人议论自己的价格,看着一张张恶心的面孔,谈论着拍下他之后如何玩弄。
安云想要逃,他周身的红绸像是流动的绳索一样,束缚着他那里都不能去。
安云心里很害怕,直到他突然看见了穿着一身红色长袍的臧亚,漫不经心的从门口走来,然后下一瞬对上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安云被臧亚买了下来,那彩色青楼里的众人,在一瞬间消失了一个干净,而他和臧亚到了一个房间里。
安云身无寸缕的被束缚在床上,臧亚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脸上是惯常的没有什么表情。
臧亚慢悠悠的走到了安云面前,在安云惶恐又不安的视线当中,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然后,在安云担忧的视线当中,拿出了一根针,在他浑身上扎了起来,扎得他生疼。
那种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在被扎第一针的时候,安云的眼角就飙出了泪花。
安云的猛地一睁眼,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臧亚。
安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身体发热、浑身无力,感觉难受极了。
他尚且来不及转动的大脑,无法判断眼前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能眨巴着那双大而带着几分雾气的眼睛,有些无辜的盯着面前的人。
“醒了?”
臧亚收回了自己的手,询问安云时还带着几分正气,只是背在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的捻了捻,似乎在感受刚刚在触摸到安云时那滑嫩的触感。
在刚刚清月去向臧亚汇报安云出事之后,臧亚就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今日过去伺候安云的丫鬟到了门口,结果本该早就起来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久等不见人出来,丫鬟终于还是忍不住呼唤了两声,之后还是未见人出来,也不见人应声,这才有些慌了,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结果这一进去,她们这才发现安云已经因为高热昏了过去,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见状,丫鬟们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快步跑去把这事告诉了清月。
清月闻言也是震惊,知晓公子对这小哥儿是不同的,于是一边派人去请了大夫,一边亲自来见臧亚,将安云又生病的事告知于他。
臧亚知晓这事时,那张惯常没有多少波动的脸上,那刻竟然显出几分怒气来。
臧亚觉得,宠物生病这事是对他这个主子的蔑视,对于他这段时间做的那些照顾的轻视。
既是蔑视,臧亚当然生气,他自认为对着小哥儿做的已经够多了,养得已经够精心了,为此甚至还专门去问人照顾的方法。结果,这小哥儿的病还未好,眼下就把自己折腾出新病来了。
在清月谨慎的同他说,已经去请大夫,让臧亚不要太过于担心的时候,他突然就站了起来。
然后,在清月诧异的目光中,臧亚说要来看看,看看他养宠物的步骤到底那里出了错,所以才让他生病了。
于是,臧亚很快就来到了这个自从安云入住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入过的院子。
臧亚在进门那瞬间,他还有些迟疑,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犹豫。
“公子,怎么了?”清月跟在臧亚身后,看见他这般进退不得的状态,不由有些疑惑。
以往遇见安云时都会有些奇怪的心脏,眼下竟然没有什么反应,臧亚不由放松了几分,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冷硬道:“无碍。”很快,他放下了捂着胸口的手,随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原本还有些大的屋子,此时因为里面的丫鬟和正在看诊的大夫,倒是显出了几分热闹和拥挤来。
臧亚到的时候,大夫已经看出了结果,此时正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在心里盘算着给安云开什么药。
在见到臧亚大步流星走进来时,大夫还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想要同臧亚行礼。
臧亚却是伸手拦住了他要做的动作,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直接道:“不用管我,好好给他看病,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大夫那颗本来因为臧亚突然过来而跳得七上八下的心脏,在这瞬间直接落了下去,“是!”
很快,臧亚就在旁边的软塌上坐了下来,身边的小丫鬟连忙捧上了新鲜的茶水、点心,更是有人急急忙忙跑回臧亚的院落,拿了一些怪异话本过来给他看,安静而殷勤的伺候着。
这个房间因为臧亚的到来,一下子变成了两半截然不同的画风,一边是臧亚坐在那里悠闲的吃着茶点,间或看一眼送过来的怪异杂志,一边是焦急救治安云的众人,显得格外的严肃紧张。
一半阴暗,一半明亮。
新进来的小丫鬟,在踏入门口的瞬间都要站在门口分辨几瞬,在这一明一暗的房间里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然后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在臧亚翻完一本志怪,喝了一杯茶之后,那大夫才终于忙活完了。
大夫带着自己的药童来到臧亚的面前,朝着他拱了拱手,语气温和道:“公子,这小夫郎的高热已经降下来了,之后再观察看看,若是这热度不再升高,那他再吃几副药,他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臧亚点头,看着大夫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未尽之言没有说。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大夫闻言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道:“夫郎这病,可以慢慢的养着,但是可能会养的慢些。也可以尽快治,只是这样需要耗费更珍贵的药材,那些药库房里面应该有。”
言下之意就是询问,这药还是要便宜的,还是要开贵的。
“那就按照好得快的开,需要什么,拿了我的牌子去府中的库房去取就是了。”臧亚点了头,这事也就没有问题了。
大夫行了礼,又去叮嘱了一遍之后照顾安云的丫鬟该如何做之后,他才带着自己的童子离开去配药了。
在大夫离开了之后,臧亚本想拿起游记把最后一点书页看完。
只是在拿起那书页的时候,他又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围着的安云,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书,慢悠悠的来到了安云身边。
原本伺候在安云身边的丫鬟见到臧亚过来,连忙起身,恭敬的弯着腰站在旁边,生怕惊扰了主子。
臧亚站在床边看着躺在被褥里的人,因为生着病还需要降温的缘故,此时的小哥儿头发零散的披落在白色的枕头上,额头上覆着白色的湿巾,原本就苍白透明的脸颊白里透着粉,看起来就是一樽用玉雕刻而成的美人。
床上之人这般玉做,仿佛一碰就能打碎的模样,让臧亚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臧亚的眉头皱了起来,紧接着他的手像是不受般的伸了出去,然后摸上了安云的脸颊。
在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臧亚感受到了那温润柔嫩的手感,再加上他此时正发着热,竟然摸出了几分暖玉的感觉来。
臧亚低头看着此时面相平和,仿佛匠人雕刻出来漂亮玉人般的安云,突然手上用力了几分,掐了掐他的脸颊。
臧亚的本意是想要确认面前的人是个人,不是个玉雕刻成的雕像。谁知道,这一掐,那滑嫩的手感极好,让他忍不住又捏了捏。
臧亚甚至觉得,安云这脸蛋的手感,甚至都能比得上他以前去参加旁人孩子的满月宴时,遇见的那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脸蛋的手感了。
臧亚突然来了几分兴致,换个方向又捏了捏,然后就发现安云是真是好捏,虽是看着瘦弱,但是全身都是软肉,而且还是那种滑嫩,初时摸着有些凉,仔细体会有些热的软肉。
捏着是真的舒服,臧亚一时玩心大起,又多捏了两把。
旁边伺候的丫鬟见状,想要阻止又止住了行动,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他家小公子的动作,觉得他家小公子有几分禽兽了。
虽然平日里就不干人事,但这小哥儿还在昏迷当中,他家小公子就行如此禽兽之事,这个小哥儿也太可怜了。
丫鬟不敢吐露半分自己的心思,看着被小公子玩弄的可怜病人,只能低下头去当做自己看不到。既是看不到,那便不会心生怜悯。
臧亚各处捏了捏,最后发现这个小哥儿的脸蛋是最好捏的地方,脸蛋圆润有弹性,捏完还能弹起来。
于是,臧亚的手在那里多流连了几分,原本只带着几分粉嫩的脸颊,很快就变成了红彤彤的颜色。
臧亚摸着、捏着,最后兴起还把小哥儿的脸捏成了各种形状,想到自己平日里和这小哥儿不怎么亲近,但他日后肯定会非常怀恋这个手感,他似乎得想办法,日后和他时常亲近了。
臧亚这般想着,手上的力道就没有怎么注意了,一不留神就大了两分,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见床上传来人细细弱弱的抗议声。
“臧,臧公子,你放开我的脸。”
臧亚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唤回了神志,低头一看却是看到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安云,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睁着一双雾蒙蒙,带着几分水汽的眼睛看着自己。
“疼!”
听着这个弱弱、稍稍有几分不注意就听不清的控诉,看着那人那委屈的神色,余光看着那被自己捏红了的脸蛋,臧亚少有的生出几分心虚来。
臧亚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将之背在了身后,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心虚,转移话题道:“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安云只记得自己昨日里觉得有些累,早早就睡了,结果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然后就是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的臧亚。
想到这里,安云看着臧亚的眼神越发的幽怨了,他在梦里突然被他用针扎了就算了,一睁眼起来就看见了面前人捏着自己的脸,似乎还颇为得趣的样子,这让他不由生出几分委屈来,他明明都生病了,这人竟然还把他的脸当玩具。
安云刚刚烧过的脑子不是很清醒,再加上本来就觉得委屈,因此那本就被掐疼了之后从眼角溢出的泪珠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充满了委屈,软软糯糯的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一觉起来,我身子便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我的脸,有些刺拉拉的疼。”
臧亚看着安云,那份心虚之感不断的扩大,最后用手抵在唇瓣上,然后颇有几分不自在的道:“你不舒服,那是因为你生了病,所以才会感受到难受。”
安云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怀疑的盯着臧亚,那双因为生病而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睛没有什么威慑力,却是将臧亚盯得越发的不自在了。
臧亚觉得,往日里面对安云时,他那跳动得激烈的心脏,此时跳动得越发的快速了,这让他拧起了眉头,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臧亚表情难看,语气僵硬,“既然生病不舒服了,那就好好修养,之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人便是。”
说完,臧亚便转身离开了。
安云盯着臧亚匆匆离开的背影,眼睛眨巴了两下,他若是没有感知错,臧亚刚刚好像生气了。可是,他生什么气?明明这被捏的人是自己,眼下受到磋磨的人也是自己啊!
安云想不明白,他此时已然是一阵浆糊的脑子也不容他想明白,他很快朝着旁边伺候的丫鬟讨了一碗水喝,紧接着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臧亚心口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让他生出了几分烦躁,他大跨步离开了房间。在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瞬,转头看向了睡在床上的小哥儿,然后越发的加快脚步离开了。
之后的一天,臧亚没有再踏入安云的房间,而是去练武场消耗了一天的精力。
只是这一天,府中的库房接到了臧亚的牌子开了库,珍稀药物像是不要钱一般从里面送了出来,到了药方变成了安云喝的汤药。
安云这一次的热病来势汹汹,却也在那一碗碗珍稀药材的灌溉之下,很快就好了起来。
不过三日的功夫,安云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这次的事,终究还是让安云伤了元气,使得他整个人又消瘦了几分,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大就能将他吹走了。
“夫郎,日后做事需得量力而行,若是无事,不要做那些劳神伤身的事。”这日,老大夫给安云把了脉,又施了针给他疏通了血脉之后,这才看着他语重心长道。
安云被老大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是因为那日的赶工,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越发的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大夫见他这般乖巧,不知道为何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于是便小声的提点了一句。“夫郎莫要觉得老夫多嘴,只是夫郎进了这府中,自然得知道在这府中,只有身体好了才能长久。
不然,若是夫郎长此以往的生病,也不是每次都能让府中的贵人开库房拿药救人的。那样的话,最后难受的也是夫郎,吃亏的也是夫郎自己。”
安云听着他的话,有瞬间的愣神,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大夫那般说完了之后,他便不打算再说了,而是拿着自己的药箱,带着他的童子便离开了。
安云目送着大夫离开,直到清月过来查看他的情况,他才终于有了询问的人,“清月姑娘,我有一事想要问。”
清月看着安云,目光中有些奇怪,不过在听到他的问题,还是朝着他温和道:“夫郎有何问题,可以直接询问。”
安云抿了抿唇瓣,随即道:“这次为了给我医治,这府中是不是有浪费了许多好药材?”
清月闻言一愣,不过很快温柔道:“夫郎说得那里的话,这也说不上浪费,这些药给夫郎用也是正当的。只是夫郎日后也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切莫要生病了。”
安云听着,心里明白了刚刚大夫说的都是真的,那拿那些东西给他治病的人,那就只有臧亚了。
臧亚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臧亚捏他时的疼痛,他觉得臧小公子虽然有些怪癖,但是却是个好人啊!
在心里吐槽完,安云很快抬起头来看向清月,朝她笑道:“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同臧小公子说一声,替我谢谢他。改日,我病好了,我再自己登门道谢。”
安云没有注意到,刚刚在他摸脸的时候,清月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在。
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清月的表情更是变了变,最后朝着他点了头,“是,我会将夫郎的问候带给公子的,还望夫郎好好养病,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安云朝她点了点头,随即目送她离开。
清月脚步很快的离开,很快回到了臧亚所住的地方,紧接着挥退了跟着自己的小丫鬟,自己一个人进去复命。
“公子。”
清月喊了一声,随即坐榻上坐着的人,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玩物,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接收到小公子的眼神示意,清月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夫郎的病已经大好,之后不需要那些名贵药材吊着了。”
臧亚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什么浮动的道:“我知道了。”
清月却是能从他的眼里,品出几分可惜的意味来。
这几天,安云的身子不大好,经常是喝了药之后就昏睡了过去。
然后,她们这位小公子,则是会在安云昏睡的时候过去,像是耍弄一般的亵玩他的脸,捏捏他这个人。
这个时候,臧亚身边通常只会有清月一人跟着,这样就让清月觉得很纠结,她看着自己小公子的举动,总觉得有些怪异。
特别是当安夫郎要醒的时候,小公子就会离开,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事,甚至也不会在夫郎清醒的时候过去。
清月觉得,她家小公子或许是有些奇怪的,只是她作为贴身丫鬟,也作为这个府中丫鬟们的管家,她知晓自己的责任,也知道不管主子如何,她都只有默默跟着看的份。
于是,清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内心纠结着,却什么都不能说。
臧亚的语气中似乎是有几分失望的,只是他的面上不显,清月便也判断不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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