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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有颗大太阳(AZURE7)


韩拓却迟迟没有动静,依旧垂着头,刚洗好的头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顺从的随着脸颊落下,水滴从发从中一股股地冒出来,接连不断往地上掉。
李未末拿手背怼韩拓肩膀,“喂,睡着啦?”
韩拓的脑袋动了动,示意他醒着。李未末便招呼了声“你慢慢洗吧,我走了”,还不忘叮嘱一句:“晚上门要反锁,听到没。”
还想提下调监控角度的事,但看韩拓坐着半天不动的样子,李未末猜测他是累了,还是等人明天有精神了再说。
李未末一只脚刚要跨出隔间,韩拓突然直起上半身伸手用力拉住了他,李未末没有防备,加之地面都是刚才给韩拓洗头发淤积的水,脚底打滑,惊呼一声就向后栽去......
韩拓轻松地接住了他,双手忙乱的李未末在仓促想要维持平衡的状态下不知从对方脖子、肩膀、胸膛多少个部分滑过,但因为韩拓身上也有水,打滑,抓来抓去总也稳不住身体。
好不容易撑住自己的上半身,李未末这才发现自己正横卧在韩拓怀里,如同被公主抱一样,韩拓的一只手越过他的双腿,另一只手从后面搂着他的腰。
李未末:“............”
李未末不发一言,脸色铁青,试图从韩拓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刚用力让双脚踩实在地面上,韩拓却两手握住他的腰猛地往上一提——竟然就这样保持着坐在小凳子上的姿势,将李未末生生抱起来转了个方向,令怀里的人面对面着自己。
这得是多么惊人的臂力和稳固的底盘核心才能做到!
李未末跨坐在韩拓身上,家居服相贴的部分沾了韩拓身上的水珠,颜色变深,还有身前一小部分衣料,随着某人粗重的鼻息来回飘动。
李未末双耳嗡鸣,连带视力也不大清楚了,只下意识语无伦次地说:“放、放开,衣服都湿了......”
韩拓却仿佛只听到最后两个字,倏地笑了“那不正好”。放在李未末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眼底是浓郁不见底的黑,声带暗沉嘶哑,带着暧昧水汽,吐字却异常清晰,李未末只听见他用极慢的语速说:“洗的时间太久......我————”
最后三个字是用气音发出来的,尾调却拖得极长,余音绕梁,徘徊在狭窄的淋浴间,于李未末耳边不亚于炸雷般石破天惊,想想自己当初亲吻时用舌尖试探的举动,简直......
段位低到幼儿园小班水平......
其实不用他特别明说,李未末也早就切实感受到了。
李未末双手掌跟分别抵在韩拓锁骨两侧,凌空的指尖控制不住的细细颤抖,仿佛那两条平直的东西不是骨头而是某种捕兽夹,碰了会咬住手不放。
似乎是觉察到了李未末的不安,韩拓幽幽叹了口气,抬手搂住李未末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带,同时仰起脸嘴唇凑到李未末耳边,湿漉漉的头发蹭着李未末的脸和脖子,又痒又扎。
“别害怕,末末......”韩拓喃喃地说。
如果不是怀疑自己幻听,李未末会说他好像在韩拓的语句里听到了恳求的意味。
“......别不信我。”韩拓又说。
“我爱你。”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李未末呆住,随即脸色由青转红。
韩拓还在继续,眼珠仿似被蒙上了一层水,“今天我把一切都放下了,我不在乎过去怎么样,你做的事说的话,通通都没有你这个人重要,根本没有什么报复,什么补偿,末末,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是纯粹的......”
头晕脑胀的李未末听到韩拓最后一句话,发软的身体陡然绷直,仿佛酷暑天被当头扣下一个冰罩子,整个人冷了下来。
李未末没有再听韩拓后面的话,他推开他,这次没再脚滑,一路夺门而出。

第44章
李未末冲回自己房子的时候蔡鹄宇还没睡,正好出来上厕所,瞧见李未末的模样,忍不住问:“你这是去给别人洗头还是把自己也洗了一遍?”
李未末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身上几乎是半湿的状态,他愣愣地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手心散发出浓郁的茉莉香。
蔡鹄宇憋着尿,人在憋尿的时候脑子转得格外快,特别是蔡大眼儿这种本来就很会东想西想,观察入微的人。
他惊愕地张大嘴巴:“不会吧不会吧,我防住了一小时前没防住一小时后?二战开战日骑自行车,拿手持步枪的丹麦兵还坚持了四小时才向safran德军的坦克部队投降,你只是去了个隔壁就菊门失守啦?”
李未末猛地抬头看向蔡鹄宇,眼神锋利到都有些凶恶了,蔡鹄宇捏着两根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李未末垂下手,走过去把蔡鹄宇推到一边,进了卫生间,锁上门。
停了半秒,蔡鹄宇捂着裤子在门外哀嚎:“我错了,我错了小卷毛儿,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不让我上厕所啊啊啊......不然我尿你家地板上了啊!我真尿了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在脱裤子了——”
就在蔡鹄宇认真分析如果他放下面子去隔壁黑皮帅哥家借马桶被拒绝的概率有多大时,卫生间门又开了,李未末站在里面,脖子上搭着毛巾,漠然地看着他,不过神色较之前舒缓了一些。
“谢谢谢谢,谢谢慈悲——”蔡鹄宇冲进去,既不关门也不避讳,直接掏出来放水,憋了许久瞬间舒服地打了一个哆嗦,闭着眼嘀咕:“就说你俩好还是不好遭罪的都是我......”
李未末凉凉地说:“谁之前劝我去试免得将来后悔?现在又要我严防死守?蔡大眼儿你自己听听你矛不矛盾你。”
蔡鹄宇没说话,有些失神,提上裤子走到李未末身前,意有所指地叹了句:“谁说不是呢......”
蔡鹄宇像个老夫子,拍拍李未末的肩,边往外走边说:“又怕你走我的老路,又怕你勉强自己心里难受......只能说咱哥俩终究不是一个性格啊,也不是事事都能套用......”
李未末望着被蔡鹄宇拍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第二天李未末紧赶慢赶做完工作,在deadline之前把初稿发出去,昏昏沉沉以一个沙漠中即将渴死之人的姿势趴在桌子上思索今天该怎么面对韩拓,——是装作无事发生?还是生气他肆无忌惮?或是提醒他不要再做出格的事?
打心底里说,韩拓做的那些动手动脚,李未末并没有觉得气,他们都成年许久,快奔三的人了,还不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那叫矫情。
韩拓说他爱他,很爱很爱他......
李未末换了个姿势,把眼睛埋进手掌里。
在那个时刻,那一瞬间,李未末真的想答应韩拓,——就那样顺从的,被韩拓带领着,走下去,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不是那句话......
“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是纯粹的。”
这句话点醒了李未末,也成功阻止了他惶惶然的沉沦。
——因为不管韩拓是不是真心的,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予对方,同等程度的情感了......
李未末下巴支在桌子上,一只手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滑滑点点,点击搜索框找到自己要找的内容。
周公解梦。
李未末把屏幕上显示的文字小声念出来:
“恋爱中的人梦见鹦鹉飞走了却抓不住,说明很多阻碍无法沟通,感情难相聚......”
“哎——”李未末“啪”地合上电脑,轻叹一口气,侧过脸重新趴倒在桌子上。
肚子在咕咕地叫,但他没什么胃口,在沙漠里跋涉的人身边就有一车水,但他硬是把自己给渴死了。
蔡鹄宇起床,洗漱,到出门,甚至还摸了下李未末的额头,一路叽叽喳喳自言自语,在李未末的耳朵里全是虚浮的背景音,连指头尖都没动一动。
趴了一阵儿,有人咚咚敲门,李未末以为是蔡鹄宇忘带东西,只得起身拖着脚步挨到门边,打开门外面站的却是韩拓。
韩拓穿着休闲服,棉质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下身墨色格纹裤,看见李未末,说:“吃了吗?”
李未末想起十年过去,韩拓再见他的第一句话——你鼻子怎么了?同样用的是这种平静到近乎冷淡的声音。
让他恍惚有种十年就在昨天,而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同往常一样,是最平淡不过的一个白天和夜晚。
李未末忽然就有点委屈涌上心头,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那儿郁结成疾。
他摇摇头,将原本的“没”字换成了。
“不想吃......”
韩拓“嗯”了声,却自顾自地进门,关门,越过李未末,走过客厅,进了厨房。
李未末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韩拓没喊他去打下手他就不去,喊了也不去,但没一会儿韩拓就搞了三菜一汤出来。
一条大鲈鱼腹肉切下来煎了鱼排,鱼头鱼骨配白萝卜和豆腐炖汤,昨天被李未末倒腾一半剩下的肉沫炒了茄子豆角肉沫,菠菜焯水加调好的油泼辣子料汁凉拌,煮蛋器上还煨着两枚水煮蛋。菜弄好的同时电饭煲响起提示音,揭开盖子里面剔透软糯,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咕咕咕——”
李未末捂着自己没出息的肚子,心里想韩拓这么讲究效率的人,到底还能够忍受磨磨蹭蹭的自己多久呢?
餐桌边,李未末用筷子尖戳着碗,里面的米饭很快就被他挑得乱七八糟。
正往杯子里倒水的韩拓看他一眼,伸手过来握住李未末的手,很自然地催促,“快吃吧,不饿吗。”
李未末心不在焉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坨白米饭,干巴巴地咀嚼着,等嘴里的东西全都嚼干净咽下去了,才今天第一次开口。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没话找话,欲盖弥彰。
说完李未末就想起来,韩拓昨天已经跟公司请了五天假,电话里请假的时候他就在旁边。
“我请假了。”韩拓没有挑明,回答道。
慌则生乱,乱中出错,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孬了?李未末咬了下舌尖,决定坦然面对现实,脱口而出:“昨天晚上......”
韩拓终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事发生的模样,闻言取鸡蛋的手一顿,等着李未末的下文。
“最后你怎么解决的?”
李未末真想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韩拓修长的手指剥着鸡蛋壳,抬起眼睛看他,有些诧异,“你真的想知道?”
泄气的李未末:“......那我还是别知道好了。”
韩拓复又垂下眼睛,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李未末面前的小碟子里,语气淡然又平静地说:“你推开我跑掉的时候,脑袋撞在了水龙头上,伤口出血,我就又回了趟医院。”
意料之外,李未末张开嘴,嘴唇动了又动,只发出几个单音节,“啊,啊?啊?!!!”
“其实也没什么,”韩拓面沉如水得不像话,但讲出的话却一锤重击接着一锤,“比起你起跑的时候脚尖踢到我那里,头上的这点痛实在不算什么......”
李未末:“——.........——”
李未末要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才能忍住不把视线往韩拓的下面瞟,同为男人那种滋味不难想象,然而受害者本人倒是很忍者神龟,还细心地帮始作俑者把鱼排里的小刺剔出来。
“对不,对不起......”李未末有些结巴,不过结巴是好事,证明他确实有在抱歉。
韩拓放下筷子,看了李未末一会儿,又伸过手来,掌心包裹住李未末攥紧的拳头,轻轻晃了晃,眼里带着笑意,“虽然有点失望,不过你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我挺开心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我可以等你慢慢——”
“韩拓,”李未末出声打断他,轻轻把手抽出来,眼睛看向别处,避开视线相交,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你说的话。但我觉得,我们......还是算了吧。”
韩拓落空的掌心骤然一紧,手指蜷曲起来,但眼里的笑意还在,这让他看上去有些僵硬的怪异。
李未末的心也空落落的,他瞄过一眼,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出现太宰治《人间失格》里的一句话: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
这话不太有道理,李未末想,韩拓不是还笑着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鱼汤和米饭不再冒热气,做饭时厨房开着通风的窗户没有关,让李未末和韩拓都开始感觉有些发冷。
“为什么?”韩拓问,“我可以要个清楚明白的理由吗?”
韩拓只想从他的小末哥哥那里要个理由,不过总是不能如意,但他还抱有一丝微末希望,——十年前李未末没有讲出来的,或许过了十年的现在他会说。
“不是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李未末转回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韩拓,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不是你的问题韩拓。”
“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我的问题。”

第45章
“虽然我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你对我的感情绝大部分来自于小时候的友谊和陪伴,或许还要加上那些我曾经对你做过的,微不足道的帮助,潜移默化的作用下,让你对我产生了混淆的情感,毕竟,”说到这里,李未末顿了顿,“我知道你在这十年间,感情生活并不空白,你有过女朋友,可能也有过男朋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同催眠,李未末想得自己都信了,但韩拓的突然受伤令他醒悟。
韩拓一直静静地听着,只在李未末提到他感情生活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但他没有打断李未末,因为很明显对方还有许多话要讲。
每一次倾诉韩拓就能离他的小末哥哥更近一些,就能让他极为后悔分开的十年空白里,多填补一点。
李未末大拇指的指甲掐进食指指腹里,似乎是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咬了下嘴唇,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我的,也无法自以为是地全盘接受你完全是为了我才选择回到上海的说辞。也许就像蔡鹄宇说的,我在感情上被动且空洞,对任何人都提不起热情,但是韩拓......”
“我是喜欢你的。”
韩拓的眼眸微微睁大,虽然很克制,以至于面上没有出现过多的表情,但凝视对面人的目光里,带着灼人的热度和光芒。
当这句话跨过漫长的时光终于从嘴巴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讲出来时,李未末忽然发现其实好像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难,——压在心底那个秘密小匣子上的大石卸去了一半,可以拉开侧面的暗层,窥见里面藏着的一部分东西。
——虽然脸皮在隐隐发热,但呼吸变得顺畅,紧绷的胸口被打开。
开了头,接下去便容易了许多。
明明没有生病,李未末却好似一个高烧病人,脸颊从不着痕迹的发热渐渐泛起明显的,不正常的红,唇色却是苍白的,瞳孔水亮,语速变快。
“并且意识到自己喜欢你这件事,远比你向我告白,要早的多得多。”
向喜欢的人说喜欢,应该是急切,忐忑,羞怯,激动,渴求,或者至少是霸道的,但李未末什么都没有,种种情绪一个都没有,他相当平静,像一汪沉寂许久的,无风的湖,最多有点不正常的,孤注一掷的亢奋,语调平铺直叙地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情感。
结合一刻钟前,李未末还在对韩拓说他们算了,就不更像在表情,而是在提分手。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因为一个喜欢的女生喜欢你而讨厌你么,其实那不仅仅是一个借来排斥你的谎话,这个女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故事被我改掉了。”
李未末看着韩拓的双眼微微偏向一边,看上去是在慢慢回忆往事,但其实那个场景下的每一个细节,那天阳光的温度,空气里混合着鲜切草叶和汗水的味道,刚经历一番激战的PU场地,手里书包和球服的重量,沾在手指上还未风干的矿泉水瓶的冷凝水,不远处隔着围栏喧闹呐喊的人群,如有实质般,一一倒映在李未末的虹膜上。
以及沿着围栏边缘向他走来,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手里捏着一封同样颜色的信封。
“不过,我想你大概率早就不记得她了,毕竟向你表白过的男男女女有那么多。但我还记得,她叫乐薇薇,是初二三班的班花,在你以小前锋站位打赢一场午后篮球赛后,她找到我,在一号看台的前面,拜托我将一封信转交给你。”
与李未末清晰的描述和鲜明的记忆完全相反,韩拓在回忆中搜寻这个叫“乐薇薇”的名字,正如李未末所说,结果一无所获。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封信代表什么,她把信封塞进我手里的时候恰好打了下课铃,是2012年五月十八号下午两点三十分,你被队友和同班同学簇拥着回了教学楼,我只能捏着信和你的书包球服去找你,从操场走到五班教室我用了十七分钟,到教室门口,我确定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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