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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森木666)


此番回来祭祖,姐弟俩把房子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番。郁楚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休息,而梁絮白也想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一家三口便决定在这儿住上几日。
“这个老冰箱还能用,只是声音有点大。”郁湘把冰箱洗干净之后插上电试了一会儿,转而又看向客厅里的古董彩电,“但是电视不太行了,画质不清楚,看久了伤眼睛。”
郁楚:“姐,我们住几天就离开了,用不着这些东西。”
郁湘:“葡萄会习惯吗?她平时习惯了看动画片,这几天怎么办?”
“不用担心,梁絮白电脑里下载了好几部动画片,可选择的余地很大,而且爷爷规定她每天只能看两个小时的动画片,不能太过沉迷。”
“这倒也是……你再看看家里还缺什么,我去帮你们买回来。”
郁楚无奈一笑:“你就别操心了,日常所需我们带得非常充足,而且镇上有超市,如果差什么东西我和梁絮白可以去超市采买。”
“那行,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学校,下午有教研会要召开,不能缺席。”郁湘洗完手提着包往外走,随后又简单叮嘱了几句。
送走姐姐之后,郁楚正打算去厨房整理一下,冷不丁听见屋后传来了女儿的惊呼声,他急忙推开老旧的木窗瞧了一眼,只见梁絮白正卷着裤腿猫腰行走在溪涧里,用青筋虬结的手臂翻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只无处可逃的螃蟹被他抓了个正着。
“哇——爸爸好厉害呀!”郁晚意站在岸边拍手叫好,顺便将盛了半桶水的塑料小桶递过去,“快把小螃蟹放进来!”
郁楚从卫生间取来一条干毛巾,快步来到小溪旁:“水很凉,你赤着脚就不怕感冒吗?”
“别方,我身体结实得很。”梁絮白继续翻石头,很快又翻出一只螃蟹,“来宝贝儿,接着!”
郁晚意虽然没有下水,但是岸边的浅滩非常湿润,她在那儿奔来跑去的,漂亮的鞋子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水渍浸湿了。
她提着小水桶跑过来,邀功似的忘向郁楚:“白爸抓了很多小螃蟹,还有小虾米,他说晚上炸给我吃。”
这个季节能抓到虾米确实不容易,郁楚弓身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和白爸已经抓了很多螃蟹虾米了,我们回家去吧。河里的水很冷,如果把白爸冻感冒了,他就要吃药,葡萄最讨厌吃药了,你也不忍心看到白爸吃药的对不对?”
小丫头敛去笑意,立刻变得愁眉苦脸:“除了吃药,是不是还要打针呀?”
她虽是个早产儿,但身体非常健康,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若不慎感冒,便会被家里人轮番哄着喂药,微苦的药汁并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接受得了的。
至于打针——小丫头的印象大多时间都停留在接种疫苗的记忆里,她认为打针就是生病的表现,所以每次接种疫苗的时候都哭唧唧地望着二伯,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不怎么会哄人的梁宥臣非常严肃地对她说,如果不打针,以后要痛很久很久,而且会变得特别丑。
于是郁晚意只能咬牙挨针,每次都疼得嗷嗷大哭。
思及此,小丫头吓得赶紧对摸螃蟹的梁絮白招手:“爸爸你快点上来,不然要给你打针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啊。”梁絮白兢兢业业地翻石头,清澈冷冽的溪水从他脚踝边滚过,将皮肤冰成了薄红色。
郁晚意急得直跳脚:“爸爸!”
梁絮白回头,见女儿快急哭了,赶紧撒丫子往这边跑来:“好好好,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从郁楚手里接过毛巾擦干脚上的水,“她怎么突然这么着急?”
郁楚失笑:“女儿担心你感冒之后要打针,怕你疼。”
梁絮白穿好鞋袜洗净双手,而后把郁晚意架在脖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闺女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还得是老婆你会生啊。”
郁楚没好气地拍了拍他:“别嘴贫,看路。”
父女俩在河里玩了几个小时,抓了小半桶螃蟹和虾米。回到家之后,郁楚迅速给女儿洗澡换衣服,梁絮白则去厨房将新鲜的河虾和小螃蟹炸至酥脆,并顺手炖了一锅牛腩 。
外婆的老宅只有一口柴火灶可用,梁絮白凭借这几年在部队累计的经验,倒也能轻松驾驭它。
郁楚给女儿洗完澡便来厨房帮他打下手,梁絮白朝门口看了两眼,问道:“闺女呢?”
“在看《小猪佩琦》。”郁楚折几片新鲜的上海青,正打算过水清洗,被男人夺了去,“我来洗吧,你去给灶炉添点柴火。”
郁楚倒也没和他争,十分听话地来到灶台前坐定。
“对了,这是我刚炸的虾米和螃蟹,特别酥脆,你尝尝。”说罢,梁絮白将炸好的虾米喂进他嘴里,“味道怎么样?”
郁楚细细咀嚼,睫毛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絮白忐忑地凑近,“不好吃?”
“好吃。”青年抬眸,绽露着浅笑,“我想到了当初你陪我上节目的那些往事。”
“抓鳝鱼那次?”
“嗯。”
梁絮白又往他嘴里塞进几颗虾米,揶揄道:“如果不是我坚持不懈,现在哪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郁楚默不作声地往灶炉里添了两块木柴。
很快,梁絮白在他身旁坐下,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楚楚,你当初决定留下孩子,是因为舍不得打掉,还是因为我?”
“当然是舍不得。”郁楚又添了一些木柴进去,耳尖泛出零星红意。
“真的?”
“嗯。”
梁絮白压低嗓音,恶劣地说道:“说谎可是要挨打的。”
郁楚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女儿还饿着肚子呢,赶紧做饭吧!”
每年的清明节似乎都在下雨,早上祭拜外婆回来,雨势愈发汹涌了。
高中放了两天假,郁湘得闲便回到老家了,小侄女黏她黏得紧,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
晚上,小葡萄和姑姑一起睡觉了,梁絮白关上房门,一边给电脑充电一边说道:“东面厢房好像有点漏雨,等雨停了找工匠把瓦片全部翻修一下吧。”
郁楚点头,旋即将床铺整理好:“你在乡下住得习惯吗?”
梁絮白三两下便爬上床了,顺手拉了他一把:“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连杂草堆都睡过呢,三年训可不是白挨的。”
郁楚在他身旁躺下,顺手摁掉了床头的电灯开关:“其实我挺喜欢这儿的,一砖一瓦都是儿时的回忆。”
“我也喜欢。”梁絮白说,“要不咱们以后每年寒暑假都回来住一段时间吧,顺便给闺女留一个完整的童年。”
他所谓的完整童年,包含的项目有玩泥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逮虾、抓蛐蛐和萤火虫、用竹苕帚扑蜻蜓等等。
“北方没有南方这么多虫子可玩,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回老家的时候少了许多乐趣。”梁絮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郁楚觉得这人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让人捉摸不透,便不打算接话了,没想到他依旧喋喋不休,“我记得有个玩意儿叫‘蚰蜒’,和蜈蚣长得挺像的,有一次我——”
话音未落,便被郁楚捂住了嘴:“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睡觉?”
为什么非要说一些令人汗毛倒竖的生物!
梁絮白就势亲了亲他的掌心,闷闷笑了一声:“我不说了,睡觉吧。”
翌日天气放晴,郁湘带着侄女去镇上的超市买了几斤新鲜的基围虾,准备闷一锅干锅虾,回来时正巧碰见梁絮白扛着渔网朝河边走去,郁晚意立即跑过去抱住他的腿撒娇:“爸爸,我也要去~”
梁絮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乖乖在家,我很快就回来,你若是再把鞋子打湿了,楚爸爸要生气的。”
小丫头压低嗓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偷偷去,不让他发现。”
梁絮白被她逗笑了,单手把她抱在怀里往溪涧走去:“那你保证这次不踩水,就在岸边乖乖呆着。”
“嗯,我保证!”郁晚意说完伸出了小指,与他拉勾。
梁絮白在小溪里逛了一圈,捞回几条肥硕的桃花鱼,可以熬一大碗鲜香奶白的鱼汤。
四月的溪水透着凉意,但这点寒凉对于曾参加过冬泳比赛的梁絮白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作用。
抓完鱼,见郁晚意正眼巴巴地站在岸边瞅着,他索性扔掉渔网把闺女架在肩膀上,托着她在河里玩儿了一圈儿。
郁晚意起初还担心落水,双手紧紧箍住爸爸的脑袋,后来渐渐放宽了心,开始指挥梁絮白:“再快点,再跑快一点!”
小溪里的鹅卵石个头不大,且胜在够圆润,饶是赤脚踩在上面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梁絮白听从闺女的命令加速奔跑,溅起了阵阵水花,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宝贝儿,喜欢这里吗?”岸边垂下几支新开的迎春花,黄灿灿的,煞是好看,他折下一枝递给女儿,顺嘴问了一句。
郁晚意接过花朵,点头应道:“喜欢。”
“那以后放假了爸爸再带你过来玩,怎么样?”
“好呀!楚爸爸会和我们一起来吗?”
梁絮白:“会。”
郁晚意把花枝别在耳根上,小腿轻轻晃了晃:“太好啦,以后放假又可以过来玩咯!”
梁絮白笑道:“到时候记得让楚爸爸教你摸鳝鱼。”
小丫头不解:“鳝鱼是什么鱼?”
梁絮白:“一种很好吃的鱼。”
小丫头砸吧嘴:“好。”
父女俩在河里玩了一遭,身上都被溪水溅湿了,彼此心知这样回家必然要挨骂,便默契地没有出声。
俩人鬼鬼祟祟地溜进卫生间,梁絮白迅速替女儿洗完澡换了衣服,把自己也收拾干净之后才出现在郁楚面前。
早上沐蓉给郁楚发了一份电子版的剧本,他正在仔细翻阅,并未发现那对父女的异常,直到闻见清幽的沐浴乳香气时才抬头:“你洗澡了?”
梁絮白面不改色地说道:“今儿天气有点热,我出汗多,怕熏着你,所以就洗了个澡。”
郁楚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阅览平板里的剧本。
梁絮白没有打扰他,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乡下的生活静谧美好,就连日光都比城市里的更有质感。
这是郁晚意第一次在乡下生活,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与探索欲,梁絮白非常乐于做她的人生导师,带她探索、为她解惑。
门前屋后的田埂和荒地均被这对父女踏了个遍,他们见过浮在池塘里的大白鹅、穿梭在竹林里的散养土鸡、躺在猪圈里的大肥猪,以及追着他们跑的大黄狗。
每次光鲜亮丽地出门玩耍,回来时必定狼狈邋遢。
起初郁楚还会念叨几句,后来眼不见为净,便由着他们去闹腾。
清明假期即将结束,郁湘需要返回县城,为明天上午的课做准备。
送走郁湘之后,郁晚意拉着梁絮白的手软糯糯地撒娇:“爸爸,我想坐过山车。”
郁楚柔声说道:“这里没有过山车,咱们回去了再玩好不好?”
“有!”小丫头掷地有声地回答,“白爸可以带我坐过山车的!”
郁楚疑惑地看向梁絮白,后者挑眉,颇显得意:“我还真可以带她坐过山车。”
说罢抱着女儿回到卧室,整个人躺在地垫上,然后弯曲着双腿。
郁晚意伺机爬上他的小腿坐稳,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膝弯,催促道:“爸爸,快开车!”
“好嘞,抓稳咯。”梁絮白抬高小腿,用惊人的力道托着郁晚意上上下下来回颠动,倒真像是在坐过山车。
他扭头看向郁楚,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
郁楚:“……厉害。”
郁晚意玩够了过山车,重新下达指令:“爸爸,我想骑马。”
梁絮白把她放下来,而后翻了个身,变成一匹任劳任怨的马儿:“上来吧。”
郁晚意垫着脚爬上他的背,坐稳之后开始说道:“驾!”
梁絮白驮着女儿在地垫上爬来爬去,不亦乐乎。
自郁晚意出生之后,他鲜少像这样陪伴过她,除了忙公司的事物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惦记着郁楚,甚至变着法儿地和女儿争风吃醋。
郁楚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梁絮白是否真的不喜欢女儿,直到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才意识到,梁絮白不是不喜欢,只是没什么机会表达这份父爱。
“爸爸,你也来骑马吧!”
正出神时,女儿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神思。
郁楚淡淡一笑:“你玩吧,白爸驼不动我。”
“谁说我驼不动?”梁絮白立刻出声辩驳。
郁楚轻咳一声,正色道:“好好陪女儿玩,别分心。”
他很担心梁絮白口无遮拦,当着女儿的面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然而他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脸皮,只见后者张了张嘴,用口型无声说道:你、晚、上、骑、我、吧。
郁楚:“……”
完结之前一定骑一次。

第76章
清明假期结束之后,父女三人便返回了渝城。郁晚意似乎对乡下的生活意犹未尽,在回程途中一直嚷着暑假还要过来玩儿。
但是暑假她并没有机会去乡下玩耍,因为今年暑假她二伯要结婚了,婚礼在堪培拉举行。
七月初,梁家举家飞往澳洲,在南半球度过了一个寒冷的暑假。
塔斯马尼亚州是观赏南极光的最佳地点,而七月份正是南极光爆发的时候,梁絮白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带郁楚和女儿去追逐极光。
当然,这样的机会其他人也不愿错过,于是梁父安排司机把众人送到了塔斯马尼亚,然后让秘书联系一家靠谱的极光团,由他们带领众人观看极光。
梁夫人似乎非常乐意为儿子的婚事操劳,从梁锦安到梁絮白,再到梁宥臣,每个儿子的婚礼都要经过她之手。
在他们看极光的那段时间里,她便安心地在堪培拉布置婚礼现场,太太圈内甚至有人调侃,说梁夫人完全可以把它当成副业开展,如此一来那些少爷小姐的婚礼就不用愁了。
塔斯马尼亚有一个非常知名的心形岛,传闻相爱的人乘船或者飞机围绕岛屿一圈,天神就会祝福他们恩爱长久。
如今梁家三个兄弟均已觅得良人,于是看完极光之后他们三兄弟分别包下一辆直升飞机环绕心形岛飞行,与爱人近距离观赏了岛屿的全景。
梁父和老爷子承揽下照顾梁旻川以及郁晚意的任务,他陪着祖孙三人去朋友的茶馆小坐了半日。这家茶馆的后院养了十几只考拉,凡来店里消费的顾客都可以近距离接触考拉,甚至抱着它们拍照。
考拉性情温顺,不轻易伤人 ,梁旻川带着妹妹在后院玩了许久,而茶馆的工作人员则用拍立得为他们兄妹俩兢兢业业拍了几十张照片,直到暮色降临方才尽兴。
“晚晚、旻川,该回酒店了。”梁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到后院,虽苍老,但身子依然笔挺如松,“瞧瞧你俩的衣服,都给考拉弄脏了,一会儿保管要挨骂。”
话虽如此说着,老爷子还是让人给他俩简单清洗了一番,把身上残留的动物气味清除殆尽,适才带着他们返回酒店。
塔斯马尼亚的夜晚比堪培拉还要寒冷,天空飘着零星的雪花末子,阵阵夜风拂面,比刀子刮得还疼。
梁絮白和郁楚从心形岛回来之后一直在酒店门口等候着,梁锦安夫妇也不例外。
文辞打趣:“宥臣,他们在这儿等孩子,咱俩在等什么呢?”
梁宥臣说道:“等他们的孩子。”
三兄弟关系亲近和睦,梁宥臣一直拿梁旻川和郁晚意当亲生骨肉在疼爱,尤其是郁晚意,当初可是他不遗余力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对这丫头格外疼惜。
寒风阵阵,几人都冻得直哆嗦,可是谁都没有要去大厅等候的念头。
梁絮白握住郁楚的手,发现他指尖微凉,便把羽绒外套拉开,将他的双手塞进自己怀里捂住。
郁楚被几双眼睛盯得面红耳赤,一边抽手一边小声说道:“我不冷。”
“像冰块儿了都,还说不冷。”梁絮白非常强势地拽住他的手腕,没有让他撤离。
文辞见状,娇滴滴地把手递给了梁宥臣:“宥臣,我好冷啊~”
梁宥臣没好气地笑了笑:“幼稚。”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伸出手,与身旁的青年十指紧扣。
郁楚耳根红得厉害,分不清是臊的还是冻的。
“他们回来了!”正这时,黎月妍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几人循着她的话瞧去,新雪中,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
梁絮白快步走近,贴心地拉开了后座的门,唤了一声“爷爷”和“爸”,而后抱着女儿返回酒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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