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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小夫郎他又乖又软(南柯一梦是浮生)


“阿爹,你看,我没乱跑。”小鱼儿扑闪扑闪一双圆乎乎的大眼,他去救小鸟,是做好事,阿爹总不会还要打他吧?小鱼儿在心里偷偷的想,他可不想被他阿爹揍。
“啪”“啪”
邢东揣过他手里的雏鸟给他来了两下,小鱼儿想错了,他阿爹不仅揍他,还是很用力的揍,两瓣屁股火辣辣的疼。
小鱼儿立马双眼通红,他忍住疼痛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梗起脖子:“我没乱跑,我明明是去救小鸟,你为什么打我?”
哽咽的声音倔强又委屈,他又没做坏事,他阿爹凭什么打他?
“你是救了雏鸟,那你呢?万一被毒长虫咬了怎么办?”邢东表情严肃,认真道:“做善事之前也要先想想自个儿,这回是你好运,长虫跑了,下回呢?”
“我打你,是因为你做事不过脑子,你想救雏鸟是对的,但你还小,不该独自前去,我在,你阿爷三叔都在,你告诉我们,难道我们不会救吗?万一捕猎雏鸟的长虫有毒又咬了你该怎么办?”
小鱼儿听完邢东的话也知道是自个儿冲动了,但他阿爹该好好跟他说,说了他就会懂,凭什么打他呀?小鱼儿倔起个脑袋不肯低头。
“嗦溜”
他没忍住吸溜鼻涕水,父子俩针锋相对的气氛一下就被打破。
邢东先笑了出来,无奈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歉:“这回是阿爹的错,你做了好事,不该动手打你,阿爹给你赔不是,可你得记住,下回不能再这样,你想想你阿么、三叔么他们,要是你受了伤他们会担心,会难过,还会哭,你舍得吗?”
小鱼儿摇摇头,眼眶红红,眼泪都给他憋没了,瓮声瓮气:“知道了。”
“行了,咱们快过大溪,一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
邢东一手捧着光秃秃的雏鸟一手牵着小鱼儿。
“二哥,你去哪了?”
“大伯,你手里是什么?好像是小鸟,可它怎么没毛?”
“它好丑啊!”
小崽子们闹哄哄的围了过来。
邢东:“是刚破壳的雏鸟,被长虫从鸟窝里偷了出来,让小鱼儿给救下来的。”
小喜乐比小鱼儿高了半个头,胳膊搭在小鱼儿肩膀上,哥两好一样,眼睛冒光,语气很是崇拜:“二哥哥可真厉害。”
“二哥厉害。”“二哥厉害。”
朗儿大人般抬手摸摸小鱼儿的头顶,表情欣慰的像个老父亲:“二弟勇敢又善良,值得我们学习。”
抬头挺胸得意洋洋的小鱼儿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小鱼儿赧然一笑,被弟弟们众星捧月围在其中,丁点大的小萝卜头们不知道从哪学了许多甜言蜜语,把小鱼儿给夸上了天。
雏鸟离开鸟巢沾了外面的气味是不能再给送回去,会被成年的鸟儿当成敌人被推出鸟巢,况且成片的树林他们也找不到小雏鸟原本的鸟巢,只能带回家养。
在前院的桃树枝上给小雏鸟做了窝,算是给它安了家,小崽子们每天散学回家头一件事就是去凑到桃树前去看鸟,然后一窝蜂去田地、菜地里抓蚯蚓、虫子给小雏鸟当食物。
鸟类是反哺动物,抓来的虫子小雏鸟还吃不了,得剁的碎碎的用夹子夹着喂。
原本还怕养不活这刚破壳的小雏鸟,没想到越养还越精神。
三五天小雏鸟睁开了眼睛,又圆又黑的眼睛跟黑豆似的,身上慢慢的长出了绒毛,虽然灰扑扑的,但也比光秃秃的样子可爱。
鸟类生长周期很快,才养了小半个月,小鸟已经长出了飞羽,体积也长到了小崽子们的手掌大小,已经能看出种类,邢南说是麻雀,小鱼儿怎么都不肯相信,他一直觉得他救的是只八哥。
书院院长养了只绿毛红羽的巧嘴八哥,每天都会带去书院溜达一圈,小鱼儿早就眼馋的紧,也想养只漂亮又会说话的鸟。
可他不信也没用,这确实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麻雀。
小鸟儿每天叽叽喳喳的吵人却也热闹。
小喜乐还给它取了名字,小喜,嘿嘿!连起来就是小喜雀,可不是小喜鹊,麻雀灰扑扑的可没有喜鹊好看。
“小喜雀下来跟弟弟完会儿。”
半个月大的小喜雀已经能飞短距离了,没人陪小玉儿玩的时候卫青燕就会唤它下来。
知道小喜雀会飞的时候裴玖以为它会飞走,去找自个儿的同类,没想到鸟儿也是认家的,偶尔会飞出院子去玩会,到了小崽子们散学的时候它就会回来。
“我还以为它会飞走。”裴玖伸出手指点点小喜雀的头顶,小喜雀好似知道用鸟喙啄嗯回痛,所有它是亲昵的用鸟喙蹭他的手指头。
小喜乐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它的家在这,小喜雀为什么要走?”
邢南抱起小喜乐坐在他腿上,“小喜雀不会走,因为它的家就在这。”他目光紧锁裴玖,这话不知道是在回答小喜乐还是在回答裴玖。

芳姐儿出门后不到一个月就是邢小妹进门的日子, 李家这两个月忙的焦头烂额。
离婚期越近,父子三人反而越平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邢阿娘心想, 这三个汉子肯定是心里憋着坏,等着成亲当日再使出来折腾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
成亲前一日, 邢家众人皆是忙的脚不沾地, 参照月姐儿的送亲宴邢家也给办了流水席, 人来人往从清早到夜幕, 天黑下来才有喘息的时间。
得知送亲宴办的是流水席,纪家舅舅两家人天没亮就赶了过来,就怕他们忙不过来赶早来帮着做事。
即使有赵家、邢大伯一家再加纪家两个舅舅两家人来帮忙, 这个流水席还是让大伙累的够呛,乡厨俩口子都累瘫了, 拿锅铲的手就没放下来过。
竹溪村足有一百多户人家, 莫约有四五百口人, 除了几家跟邢家不对付的,其他村民都来了, 邢家足足准备了两头整猪都不够吃,流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兄弟俩又拖着已经喝上头的刘大户去拉了一头回来。
村民们吃好喝好散场时夜空已经悬挂上明月, 他们趁着月光清亮乐呵呵的回了家, 留下一院子的杂乱桌椅碗筷, 让人看了就头大。
纪大舅母等人堪堪坐下喝口水歇了会儿脚又麻溜的收拾起锅碗瓢盆,明儿李家办喜宴, 乡厨俩口子忙活完跟着送桌椅的汉子一块去了李家。
今个儿邢家办酒借桌椅碗筷, 用完清洗好就能给李家拉过去, 说来也算省事,等明个儿李家办宴席就用不着再挨家挨户的上门去借东西。
一连吃两天, 大鱼大肉,村里的小崽子们高兴的跟过大年一样。
夜里做梦都在笑。
众人忙活到大半夜才洗漱安睡下,累了一整天,挨着床就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唯有明天的两个主角内心惶惶,翻来覆去合不上眼皮子。
李长安一跃而起,打开窗户望着天上一轮皎洁的弯月,心中激动又忐忑,“你咋还不睡?明个儿能有精神去接亲?”明天是李家的好日子,都半夜了俩口子还在悉悉索索的收拾。
“我还不困。”李长安见原小巧搬着个大坛子,连忙出了房门接过来,“阿娘,你大半夜搬咸菜坛子做什么?”
原小巧指挥他把坛子放进了菜窖里,“明个儿是你的好日子,这坛子太寒酸,放在外头不好看。”她拍了拍手,脸上笑容洋溢。
腌咸菜的坛子灰扑扑的颜色,坛口破了好几个缺口,坛身上还糊着说不清啥色的泥灰混合物,瞅着是挺寒碜的,故李长安把坛子往菜窖最里头放,还特意拿几个箩筐挡着。
弄完咸菜坛子原小巧又折腾起院里借来的桌椅碗筷,李长安挽了衣袖上前去搬板凳,原小巧推了他一把:“用不着你,赶紧回屋睡觉去。”
“你咋还没睡?”收拾完后院,李大过来前院看到精神抖擞的李长安一脸的不悦,“你是打算明个儿黑着两只眼睛去接亲?”
李长安摸了摸鼻尖,嘴角扬的老高,到了明天,邢小妹就是他媳妇了,嘿嘿,就是他阿爹阿娘现在打自个儿一顿,他嘴角都垂不下来。
李大见他还在那没脸没皮的偷着乐,忍不住跟着他笑了起来,拽着李长安的胳膊把他往屋里推,“再高兴你也得睡觉,躺着笑去,别搁外头烦人。”
李长安拗不过李大跟原小巧,只好乖乖回屋堂下。
他双手垫在脑后,眯着眼看撒在床帐上的小片月光,月光透过窗户口,朦胧中自带一股神秘,看着看着李长安打起哈欠,眼睑缓缓闭合,上勾的唇角并没有因为入睡而垂下。
“咚咚咚”
“咚咚咚”
“小妹,该起了。”
夜色浓重,估摸着还得过一个时辰才能天亮,卫青燕跟裴玖已经起来烧好了热水,卫青燕刚敲完,房门便被人从屋里打开。
邢小妹抿嘴矜赧一笑,眼下一片浅浅的乌青,脸颊上晕染着两口红晕。
“哎呦!你夜里没睡啊?瞅瞅这两个大眼圈。”邢阿娘举着油灯凑在她面前,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连细细的绒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婚前两个月邢阿娘拘着邢小妹在家里养着,把人养的白嫩红润,就这一夜的功夫,娇俏的姐儿就变憔悴了。
“我睡了,一直没睡安稳...”
邢小妹垂着头小声嘟囔,细白的手指翻搅不停,不是没睡安稳,是一直想着李长安怎么都睡不着,睁眼闭眼都是李长安的脸,好不容易睡着,却连梦里都是李长安,不过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阿娘,洗澡水准备好了,小妹起了没?”
澡房中的浴桶盛好热水,红红黄黄的花瓣在水面漂浮着,都是些野花,前几日卫青燕跟裴玖特意去寻来晒干,用来给邢小妹泡澡。
裴玖说完话走出来就看到了邢小妹,见她眼底的乌青也皱起了眉头,“一会儿等喜婆婆来了让她给你多扑些粉,好好的一张俏脸全被这俩儿眼圈给毁了。”
“昨个儿吃了晚饭就让她回屋去睡觉,就怕她睡不好显憔悴,结果呢?”邢阿娘拉着她往澡房走去,邢小妹弯腰低头在她肩上蹭了蹭,撒起娇来:“好阿娘,你别说我了,我好紧张啊!”
邢阿娘白了她一眼,眉眼唇角捎带着笑意,懒得跟她多说,拉着她的手腕快步进了澡房,纪大舅母也早早起来,两个妇人一块给她搓洗,脚趾缝都给她搓的干干净净。
洗完澡换上大红色的嫁衣,邢小妹坐在梳妆台上,小时候干枯稀疏泛黄的头发现在变得乌黑油亮。
黑发红衣,衬的她皮肤更加唇红齿白,白皙红润的脸蛋,俏皮精巧的五官,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唯一的瑕疵就是眼底两片浅浅的乌青,平白显出几分憔悴。
由喜婆婆给邢小妹梳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喜婆婆长的慈眉善目,含带笑意大声贺唱。
邢小妹娇俏的眉眼之间露出小姑娘家特有的矜羞,让邢阿娘觉得高兴又揪心,她笑着擦拭眼角的湿润。
“阿娘给你挽发。”
喜婆婆把上好的桃木梳递给邢阿娘。
梳子是邢阿爹亲手做的,他不是个手巧的人,却耐着性子花了一个月有余的时间才做出这一把稍微让他满意些的桃木梳,梳脊上雕刻着簇拥盛放的桃花,并不精巧,却能看出他的用心。
乌黑的长发由邢阿娘盘成了简单的妇人髻,喜婆婆再接手,她生的一双巧手,这辈子经她手挽过的发不计其数,三两下便把邢小妹的发髻收拾好,端庄大气的发髻给娇俏的面容增添几分成熟,更是夺人眼目。
绞面上妆,红唇雾眉,眉心再给贴上花钿,再没有能比新娘子更好看的人了。
吹锣打鼓喜乐传来,裴玖取来红盖头:“快盖上,接亲的队伍来了。”
邢阿娘跟卫青燕赶紧出去,裴玖给她整理好红盖头跟上,反手关上房门。
迎亲队伍被堵在院门口,赵宝根、吴亮、纪天、纪河压头阵,四人双手抱胸杵在门前,贼笑的跟一帮土匪一样。
“停。”
纪河抬手喊停,喜乐停下,李长安一袭大红长衫胸前挂着红绸大花,目光炯炯,昂首挺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还请小表哥笑纳。”李长安递上红封周身的喜气直扑纪河脸上,纪河接过红封露齿一笑,朝身后三个汉子抬乐抬下巴。
李长顺机灵的给每人地上红封,“各位哥哥,烦请挪挪步子,让我大哥先进院子。”
“那可不成,咱们的考验还没开始呢!”
前几日邢家兄弟俩私下里嘱咐李长安,让他接亲的这日早点过来,两家虽然离得近,也不好耽误吉时,李长安又不傻,兄弟俩这是明摆着要折腾他。
他肯定不能拒绝,为了媳妇,他可以挺住。
兄弟俩跟赵宝根几人合谋了一宿,邢阿娘默许了他们搞事,但也叮嘱过不许闹得太过,是以赵宝根说完吴亮跟纪天立马把大水缸搬了出来。
水缸里鱼虾游动,满满一缸,大大小小的生龙活虎。
“新郎官,来,你把缸里的鱼虾数目数对了咱们就让你进院子。”吴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能站在水缸边数,不能把鱼虾捞出来。”
这他娘咋数?鱼跟鱼长的一样,虾跟虾也没区别,还搁那游动,又不准捞出来,这得啥时候才能数清?
李长顺头一个急的抓耳挠腮,涨红了脸:“你们欺...”
李长安抬手挡着不让他再说下去。
李长安歪嘴一笑有几分邪气,他走到水缸边,蹲下捡了块石头,在纪天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用石头在缸底砸了个洞。
缸里的水一泻而出,全流在地上。
纪河跳脚:“不行,你耍赖皮,你怎么能把水缸砸了?”
“哥夫只说不能把鱼虾捞出来,可没说不能把缸砸开。”李长安微笑睥睨众人。
四人哑口无言,吴亮确实没说不能砸缸。
等李长安数完鱼虾,他们只能悻悻的让人进门。
李长顺矜骄,大摇大摆跟在他大哥身后进了院子。
邢东、邢南两个高大的汉子杵在院子中央,身前摆放一张木桌。
这是要干啥?李长顺歪着头看看桌子又看看他大哥。
“我听闻镇子里娶亲有对诗、对词,咱们农家人读书少不懂这些文雅的东西。”邢东朝纪河打了个眼色,他意会,站出来右手手肘撑在木桌上。
邢东:“妹夫,来吧!咱们来扳手腕。”
一同来接亲的年轻汉子们都懵了,谁不知道邢家兄弟俩能徒手击杀野狼?跟他们扳手腕,能赢?
李长安不急不缓:“只要赢了小表哥即可?”
邢东摇摇头:“我、三弟、天小子跟河小子,四个人你只要能赢下俩人即可。”
纪天瘦瘦高高的,体格远没有李长安壮硕,纪河倒是比他堂哥壮实一些,却不如李长安高大唬人。
接亲的几个汉子觉得李长安稳了,赢不了邢东跟邢南,纪家两兄弟那就是轻轻松松啊!
李长安也舒了一口气,对上邢东、邢南他也没把握,只要能赢了大表哥跟小表哥就成。
纪河看他还在那思考,招手让人过来:“还愣着做什么?快来。”
俩人手肘撑在桌子上,两只布满厚茧的手掌紧紧相握。
纪河屏住呼吸,脖子、脑门冒出青筋,大颗的汗水沿着下颚滴落,反观李长安一派轻松状,不过半刻钟,“砰咚”纪河的手掌被重重的压在桌面上。
“赢了赢了,大哥赢了。”李长顺拍手欢呼,纪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恍恍惚惚像只斗败的公鸡。
李长安露齿笑:“多谢小表哥承让。”
邢东拍拍纪河的肩膀,“大哥,你给我报仇。”纪河挪开位置,狗腿的给邢东捏肩捏胳膊。
“还望大哥手下留情。”
邢东摆摆手:“你都赢一个了,来。”
李长安卯着劲在邢东手里坚持了一刻钟,不出所料,他手背被邢东狠狠压在了桌面上。
“到我了。”纪天笑眯眯的走到李长安对面,“妹夫要不要缓一下?不然显的我胜之不武。”
李长安点点头,邢阿娘给人倒了碗水,“长安,你先喝口水。”
一群混小子,瞎折腾人,瞅瞅李长安这一身的汗,整齐的头发都被汗湿了,邢阿娘瞪眼看向他们。
他们撇开头不跟邢阿娘对视。
离吉时还早,邢阿娘接过李长安喝水的碗也没制止他们,闹吧!闹吧!她就说父子三没憋好心。
“妹子过来坐,时辰还早,你别管他们。”纪大舅母喊邢阿娘坐着一块瞧热闹:“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让他李长安给占了,总要让哥哥们出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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