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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渣男又结婚十年后(安日天)


“这十年来,我也有些软弱,我总是不想触碰当年的那些烂事,但偶尔还是会想起谭申,这其实对我的伴侣和孩子不算公平。”
“当然,也因为我的逃避,让谭申你一直误以为我死了,遭遇了很多精神上的折磨。”
“谭申,相比较对闻正的歉意,我更觉得对你很抱歉。这种歉意无关于我们都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无关于你伤害了我多少、他伤害了你多少,而是因为,从感情上来说,我的确是先选择了放弃的那个人。”
“我在很久以前,就放弃了对你的爱意,我爱上闻正,虽然我与你不曾在一起过,但总感觉,我好像背叛了你。”
“你这十年来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了,也很感动。”
“但除了‘我很抱歉’之外,我已经不想再回应了。”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下一个任闻正。”
“就当做我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但我们之间的纠缠,真的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我爱上了任闻正,我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是我很多年前,就应该说出的话。”

顾方圆没有催促他,任闻正也没有催促他。
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顾方圆发现,他还是念着谭申的好,不太记得他对他曾经有多么坏。
他是希望谭申以后,能过得好一点的——即使在他没有得知这么多的“真相”以前。
谭申最后还是很艰难地开了口。
他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漂亮得像是个小天使,实话实说,我有点想欺负你。”
“但你看我的时候,满怀着希望,不带有一点的恶意,我就把我的那点坏心思也都收回去了。”
“我总在想,如果没有你陪着我一起长大,我说不定会长成一个没有道德感和边界的大坏蛋。”
“你不要总记得我保护过你,你要记得,你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从一开始就在救赎我的人生。”
“顾方圆,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是我不好,把你弄丢了。”
谭申说着说着,整个人都哽咽了。
顾方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角也湿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任闻正用指腹帮他擦了擦眼泪,他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可不可以是最后一次为他而哭。”
顾方圆看了一眼软件界面上自己已经静音的标志,但还是低声说:“我尽量,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你泪腺一贯发达,情感比较充沛,”任闻正用擦过眼泪的指腹摩挲着顾方圆的脸颊,“但我还是会有些嫉妒,有些伤心。”
“今天以后,我不会再为了他而哭了。”顾方圆给出了他的承诺。
“乖孩子。”任闻正满足地喟叹出声。
谭申依旧在说着话。
“我总以为,我对你的占有欲是对朋友的占有欲,我一度以为,我会很高兴看到你结婚生日,会成为你婚礼上最显眼的伴郎。”
“但婚礼上最显眼的只有新郎与新郎。”
“我从很久以前就爱你,只是我没有意识到。”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失去你,即使在故意推开你、指责你、贬低你,不想让你掺和进谭家那些破事的时候。”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我把你视作我最亲密的人,但我却对你最不尊重、最不体贴,也最容易向你发脾气。”
“我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祈求着你的容忍和陪伴,但忽视了你的受伤和绝望,每一次我验证了‘你好像还是很在意我’的同时,也是每一次我将你推离了一点,一点又一点,到最后,我甚至连挽回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总是回忆过去,懊悔当时不应该那么做,想象着回到过去的某一个时间节点,改变自己,改变我和你之间的命运。”
“但现在,我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的确被照顾得很好,你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恋人,也有了可能比和我在一起,要好很多很多很多的婚姻生活。”
“我任性了那么多年,自私了那么多年,好像突然意识到,相比较你和我在一起痛苦,我更希望你能幸福。我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学会了用当年你爱我的方式那样地爱你。”
“顾方圆,抱歉,以后我不会再祈求你爱我了。”
“我只是还想做你的朋友,偶尔我回国的时候,可以和你吃一顿饭,可以见见你,可以陪你聊聊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我真的不想彻底地、完整地失去你。”
“顾方圆,算我求你。”
谭申一边说一边哭,顾方圆从来都没有听到他哭得如此伤心过。
但非常神奇的是,顾方圆却并没有跟着他一起伤心。
他只是很冷静地告诫他自己。
“不行。”
“你不可以答应他。”
分手后的情侣可以再做朋友么
不对,不是情侣,是曾经的暧昧对象。
爱过的人可以再做朋友么?
不可以。
因为能答应做朋友,本身就至少有一方抱有苟延残喘的爱情。
顾方圆不想再给谭申任何希望了。
他也不想再给他的丈夫任何伤害了。
他斟酌着言语,谭申平静地等待着,而最有权力阻止这一切的任闻正也在平静地等待着。
顾方圆最后叹了口气,说:“谭申,我们做不了朋友了。”
“为什么?”谭申轻轻地问,话语中仿佛要碎了。
“从我爱上你、从你爱上我的那一刻,友情就变成了爱情,这是一场单向的转换,没有人能在爱上一个人后,能选择退居到朋友的位置上。”
“我们再接触,只会滋养你的爱情与奢望,只会让我愈发愧疚,只会打扰到我的家庭。”
“我不可以做你的朋友、做你的家人么?”
“你要的太多,你要的不止这些。”
“是我要的太多,还是你对我旧情难忘,你怕再接触我,你会犯错?”
顾方圆沉默了几秒钟,最后他说:“我的爱人很好,有他在,我就不会犯错。”
“那为什么要远离我?”
“我要对得起我现在的爱人,也要对得起曾经被你伤得遍体鳞伤的我自己。”
“你真的要永远都不见我?”
“对。”
“你就这么恨我?”
“已经不恨了,”顾方圆叹了口气,“今天的这场对话,不是源自恨,是我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我以为,你多少会对我旧情难忘。”谭申这话说得可怜极了,任闻正都没有忍住,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的,我有感情洁癖,道德感又很高,”顾方圆耐着性子解释,“我刚结婚的时候,对你的确还残存着感情,但我在每一天都在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我不要对你再抱有多余的感情了,要珍惜我的家人。”
“可能第一年还没什么效果,十年过去了,还是有些用处的。”
“有时候你像一种有毒的植物,我还是会觉得你长得不错,还是能想象到你如果哄我开心,我会多快乐。”
“但那种植物会让人上/瘾的,会让人失去自我的,会让人渐渐堕落的。”
“我并不贪心,也不会抱有左拥右抱的侥幸心理。”
“我不想看到你和我的爱人为了我而大打出手,也不想看到我的爱人因为你而愈发失落乃至疯狂。”
“我的心是偏向他的,十年前我愿意为了他,戒掉你、远离你,十年后,我的答案依旧没有变。”
“抱歉,谭申,我不会再做你的朋友。我们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顾方圆说完了这句话,线上的会议室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很久、很久。
谭申轻轻地说:“我没有碰过她们。”
顾方圆对这句解释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说:“但你骗过她们。”
“也不算骗,我只是总在酒店的大堂里打电话给你,每一次你来了,我的脑子里就只有你。”
“如果我没来呢?”
“……我想,我会去找你。”
“二十岁的我,可能会觉得这真是该死的浪漫,现在的我只是觉得,你当年是真的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你的兄弟,甚至一个值得尊重的人。”
“你惯坏了我。”
“那不是我的错。”
“那不是他的错。”
顾方圆和任闻正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谭申笑了一下。
很轻,很飘忽,很绝望的笑声。
他说:“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顾方圆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好狠的心啊。”
“以前我也在想,你好狠的心啊。”
“你在报复我么?”
“不是,我在救你,真要报复,玩弄你的感情不是更好?”
“真的不见了?”
“不该见了,算我求你。”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不见了,也不骚扰你了。”
“啊——啊——啊——”
谭申在软件的另一端大声地喊叫,仿佛一个疯子似的。
顾方圆没说话。
任闻正一直在帮他擦眼泪,但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顾方圆,那我走了。”
谭申笑着说完了这句话,然后他的头像在界面上消失了。
顾方圆仿佛想起很多年前,谭申载着他下了那个长长的下坡,大长腿去奶茶店给他买了柠檬水,看着他一点点喝完,然后笑着对他说:“顾方圆,那我走了。”
他那时候总是挥挥手,也不说话,因为他知道第二天,他们又会遇见了。
这一次,谭申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没有第二天了,也不会再遇见了。
顾方圆蜷缩成了一团,下一瞬,他被任闻正抱住了。
任闻正用的还是常用的那款香水,和十年前一样。
顾方圆隐约间想起,他那时候因为谭申而痛得无法呼吸,任闻正就是这样地抱着他。
温柔地哄着他,对他说:“都会过去的。”
“都会过去的。”十年后的他依旧如此说。
——我爱上了一个人。
——在我遍体鳞伤、最绝望的时候。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只是拯救者,他还是逼我跳进他精心准备的陷阱的猎人。
——我只能选择原谅他,因为我爱他。
——我断绝了所有过去的关系,或许只有这样,我与他,才能真正拥有宁静和属于我们的未来。

三方会谈终于结束了,顾方圆在当天晚上发了烧,第二天就病倒了。
任闻正对此并不意外,甚至早有预感似的、提前就约好了知名的医生。
任玄顾要来照顾他,被顾方圆勒令戴好口罩,远远地在房门口看一眼就好。
顾方圆哑着嗓子,让任闻正带任玄顾走。
任玄顾难得幼稚了一把,被他父亲抱在怀里,还忍不住喊“爸爸、爸爸”,仿佛这么被抱走了,就再也看不见他似的。
顾方圆卡着时间,估摸着任玄顾被任闻正抱回卧室了,给任玄顾打了个视频电话。
任玄顾几乎立刻就接了电话,说:“爸爸,你要多休息,不要再惦记着我了。”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惦记着你,”顾方圆叹了口气,说,“等我好一些了,带你一起出去玩哦,你这几天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上学,照顾好自己哦。”
任玄顾用力地点了点头,说:“我会的,爸,你快挂电话,好好休息吧。”
“好。”
顾方圆挂断了电话,几乎在下一瞬,就因为高烧而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昏昏沉沉睡了五六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顾方圆发现自己已经被挂上了吊瓶,而任闻正正坐在他病床旁边的座椅上,座椅前面放着一个简易的办公桌——他正在远程处理公务。
“怎么不去上班?”顾方圆明知故问。
“担心你的身体。”
“我感觉好多了。”
“医生说你的病程还要五到七天。”
顾方圆鼓了鼓脸,有一点不太高兴,但他也说不出“医生不如我更了解我的身体状况”这类的话。
“你不要太担心我。”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任闻正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我最珍重的伴侣。”
“只是珍重?”顾方圆故意逗他。
“爱入骨髓。”
顾方圆满意地笑了笑,又问:“孩子上学去了?”
“嗯。”
“事情都解决了,出国行就算了吧?不然折腾一番,耽误孩子学习。”
“好,都听你的。”
顾方圆盯着任闻正看了一会儿,又问:“昨天怎么不拦着我?”
“什么时候?”
“他要和我继续做朋友的时候。”
“如果答应他能让你快乐一点,我没理由阻拦你。”
“这么大度?”
“如果事情发生了,那就随机应变吧,”任闻正很有松弛感地回答,“十年前他没有机会,十年后他更没有。”
“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他而耗费心神。”顾方圆低声说。
“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彻底和他分开,而把自己折腾病了。”任闻正叹了口气。
“长痛不如短痛,我听你的。”
“好乖的大少爷。”
任闻正温柔地摸了摸孤方圆正在被输液的手臂。
“以后不要再监管谭申的生活了。”
“哦,那恐怕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自杀了或者堕落了,你会难过,而我不想让你难过。”
“他……”顾方圆想说“他不至于”,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心知肚明——“他很至于。”
“也不耽误什么事,委托底下人去做就行了,我的全部心神,还在你的身上。”
“全部?”
“嗯,全部。”
顾方圆的身后垫了很多靠垫,半躺在床上,任闻正亲自舀了补汤喂他。
顾方圆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地想拒绝,对上任闻正的表情和眼神后,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意识到,任闻正是非常、非常、非常想亲自喂他喝汤。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也就不拒绝了。
喝完了汤,任闻正像照顾小孩似的,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他的嘴角,然后把人抱了起来,拍了拍后背,说:“顾方圆,我帮你洗澡吧。”
“……我可以说不么?”
“可以。”
顾方圆用手搂住了任闻正的脖子,说:“刚退烧,好像洗不了澡。”
“下午的中医开了个泡澡的方子,泡一泡有助于病情恢复。”任闻正温声回答。
顾方圆破罐子破摔说:“那你抱我去洗。”
“嗯。”
——怎么说呢,任闻正哪儿都好,就是干那档子事儿的时候,的确有些变态。
重新被塞进被窝里的时候,顾方圆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个“破布娃娃”,任闻正倒是很会哄他,用厚实的毛巾细细地帮他擦拭头发。
顾方圆仰头看着任闻正的脸,只觉得对方像一头吃饱喝足了的野兽,因为□□得到了满足,所以可以披上一层人皮,重新变得温柔体贴起来。
顾方圆应该怕他的,但顾方圆又的确不怎么怕他。
他会抬起手,用手背摩挲过任闻正的脸颊,甚至戏谑似的轻轻地拍上几下。
任闻正不会露出任何抗拒的表情,甚至也不会不耐烦。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顾方圆,仿佛顾方圆在此刻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会大度地包容似的——毕竟,他已经预先收了“礼物”。
顾方圆到底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他也不是那种会做过分的事的性格。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任由头发被仔仔细细地擦干,也任由任闻正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顾方圆想把任闻正轰到别的房间里去睡,他比较信任中医的“过病气”的说法,但任凭他明示暗示,任闻正都岿然不动,等到他打哈欠了,又从容地脱了家居服,躺在了他的身边。
任玄顾打了电话过来,顾方圆和他聊了一会儿,任闻正就沉声提醒:“你爸爸该休息了,而你,该去上毛笔课了。”
任玄顾很乖地“哦”了一声,很乖地说了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
顾方圆叹了口气,说:“那可是你儿子,你要不要这么吃醋?”
“他应该学会长大。”
“他还是个孩子。”
“即使是孩子,也不该消耗你的精力。”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有分寸。”
顾方圆被气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过几年孩子就长大了,童年就这么几年,我想惯着一点他。”
“好。”
“嗯?”顾方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任闻正又重复了一遍:“好,但是要等你养病结束后。”
“还是要好好养病啊。”顾方圆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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