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成长日记(缘更人)

第67章 进行中
他看着现在身着蓝白队服的少年跑向更远处的背影，仿佛看到了神宫真司从某一天莫名其妙说要打排球的开始走到现在的全部时光。
明明从小对所有事都过于热情，大多数时间都在三分钟热度，只有父母和尊敬的表哥推荐学习的事物才会坚持得更长一点，但只有排球，是他自己选择并想要坚持的东西。
从神宫真司会为了排球在最热的夏日里顶着烈日咬着牙一个人训练大半天开始，国见英就明白了神宫真司在排球上的目标。
虽然那个目标对于绝大多数孩童和少年来说是完全不会考虑到的事，但以国见英对神宫真司的了解，他非常清楚，这正是神宫真司会做出来的选择。
神宫家的人大多数都是理性的，无论是国见英经常见到的神宫真司的父母，亦或是他所见过的神宫真司的表哥，都自带一种胸有沟壑的气场。
和他们站在一起时，活泼开朗甚至有点爱撒娇的神宫真司看起来就像个异类，但是作为幼驯染的国见英却非常明白，神宫真司在本质上和他的家人们非常像。
理智地看待各种事情，并严格地制定能够达成目标的计划表，一点点的向着自己的目标攀登。
与此同时，他感性的另一方面足以完成他和其他人的交流，并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所以，成为职业选手这个目标，是国见英无论如何都希望事情能够按照他的计划稳步进行的。
甚至他一开始对着及川前辈的夸赞，亦或者对那些厉害的对手的夸赞，都是神宫真司认真在辨别着，未来会成为他的队友和对手的会是哪些人，亦或者哪些人会短暂成为他的对手。
当然，以前神宫真司对于及川彻的夸赞全都是出于真心的，他非常期待，这位优秀的前辈能一直成为他的队友。
也许他平时的态度根本看不出来这一点，但是他一直宣扬着‘及川前辈最厉害’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心里对及川彻的期待值有多高。
看着神宫真司跳起拦网成功后忍不住握拳欢呼，国见英的眼睑微微下垂，嘴唇翕动，低低地叹了一声，“稍微有点嫉妒……”
国见英很了解自己，他对排球的热爱并不如那些眼里心里全都是排球的人，他很确定，排球只会是他的业余爱好，绝不会是他的未来。
所以，他能和神宫并肩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英，看到我刚刚的拦网了吗？是不是超帅？”神宫真司欢呼完，从另一边直接呼喊国见英问话。
国见英那一丁点的惆怅根本没能维持几秒，就被神宫真司喊话替他吸引过来的目光搞得面无表情，虽然拦网成功的背影真的帅气，但是这个幼驯染果然还是丢了更好。
对于国见英完全没有回应这件事，神宫真司非常习惯，并且毫不在意地招呼起了影山飞雄发下一个球，“影山，发个好球！”
其他人也同样在喊话期待影山发球，对此，影山的回应是相当自然地嘴角向上，配合着自身完全像极了球场大boss的气场，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对着千鸟山的人狞笑挑衅。
西谷夕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影山的表情让他非常确定，接下来这一个发球也会同样相当难接。
但是，他必须接下来。
排球从影山手上再次离开来到千鸟山的球场是非常快的，在大部分人眼里就是影山飞雄抛球后助跑起跳扣球，然后排球‘嗖——’地一下就到达了千鸟山的半场。
而这个极其快速的过程落在西谷夕眼里却并不算快，甚至他能够在这个短暂的时间里看清楚排球的旋转。
西谷夕冷静地半蹲着，一直保持着手腕并曲下沉的动作，眼睛里甚至倒映着从远处飞来的排球。
排球落在这？不，有旋转。
西谷夕看清楚那一瞬间排球旋转的走向，而后立刻跑动到合适的位置把这一球接了下来。
完美的一传从西谷夕手中出现并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至少千鸟山的二传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开始指挥着攻手们的行动。
二年级的山下已经是个成熟的王牌了，他非常清楚，他们宫城县这些学校里卧虎藏龙，其中隐藏着太多的怪物，而他这个王牌在全宫城县所有攻手中根本排不上号，他们千鸟山能够在比赛中走得这么远，有一大半要归功于他们有一个极其优秀的自由人。
意识到自己不够强对于一个攻手而言是非常艰难的事，但是对于山下而言，他在千鸟山长达两年的训练中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一直进攻。
拦网失败时不用着急，身后的前辈非常可靠，进攻失败时也不用担心，优秀的自由人总会从各种看不到的角落里冒出来，然后给满心以为自己成功了的对手一个致命打击。
只要他不断地扣球，不断地扣球，无论失败了多少次，依旧能够用最饱满的热情去扣下那颗由自由人救起来的排球，那么，输的人绝不会是他们。
这是山下在千鸟山的训练心得，亦是他被神宫真司拦下过无数次，依旧能够满怀信心地扣下一球的理由。
山下看着面前堪称毫无死角地拦网，稍稍调整手的力道再毫不犹豫地扣下去，排球依旧撞上了神宫真司的手臂，也依然从那只手臂上叹到了后方，但这一球的角度和力量都非常容易救起来。
山下从空中轻巧地下坠，然后在落地后直接调整起了身体角度再次起跳，明显，他还想再扣一次。
“给我！”
少年的声音洪亮，呼唤球时的自信让二传手都改变了计划，决定把原本属于其他人的那一球传到他手中。
山下虽然喊球的时候十分张扬，但面对神宫真司的拦网时却足够冷静，他知道，这一球想要取胜很难，但他也不是没有为了打败这位一直站在网前的怪物做出过努力。
就像当年全宫城县都知道，只要打败了牛岛若利就能打败白鸟泽一样，他们也非常清楚，只要打败了神宫真司，就打败了北川第一。
北川第一去年打入了全国大赛，但让他们止步于全国大赛的原因却非常明朗，山下自认他比不上那位让神宫真司一度吃瘪的人物，但是稍稍模仿，打个出其不意还是能做到的。
转动手腕，瞄准指尖，山下扣下了排球，下一瞬，排球朝着神宫真司的手飞去。
神宫真司没有料到山下还进行过打手出界的练习，直接被利用了个正着，排球擦过他的指尖落到场外。
“打手出界？！！”北川第一的一众成员瞬间惊讶地看向从空中落下的山下。
对于打手出界，北川第一的几位成员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虽然他们当时是场上并没有像神宫真司那样被星海光来疯狂针对，但是少有几次中对方从自己这里拦网突破，甚至拦不拦网都很艰难这件事还是给他们对这个招数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尤其是星海光来还是踩着他们北川第一晋级后，他们对打手出界的印象就更深了。
“国见，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练习的吗？”白濑有一瞬间回忆起了他们艰难的全国大赛，然后在映象里没找到山下在训练赛中使用这一招后询问起了记忆力相当不错的国见英。
“没有用过，”回答白濑的人并非国见英，而是影山飞雄，因为打手出界的出现，他浑身气场看起来更可怕了，皱紧眉头表情十分凶恶，“他这一招用得并不流畅自如，只是在碰运气。”
“确实，真司没预料到这个出现，所以当时没有缩手，”国见英也肯定了影山的话，“那一招能成功，运气成分很高。”
“山下太犯规了，”神宫真司更是十分沮丧，手搭在国见英肩上直接嘟囔，“明明按照数据显示，那一球他会扣直线球的几率为94.5%，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打手出界啊！”
神宫真司觉得自己收集的数据出现了参差十分难受，明明在他数据中，这个打手出界出现的概率甚至不到1%，“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啊？”
对于神宫真司的疑惑，国见英则看向另一边被千鸟山众人围住的山下，眼神不变，但他已经有了答案。
“真司，你只顾着收集数据，忘记考虑自己对对方的影响了。”
这话听得白濑一知半解，对影山飞雄来说更是满头雾水，但神宫真司听完，却是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就是表哥说的要随时站在对手的角度分析他的心理。”
想到当时表哥的下一句话，神宫真司突然有点明白，他该怎么对付千鸟山了。
千鸟山的自由人很厉害，攻手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甚至他们每一局比赛都是拖得越长对他们越有利。
就如同自己之于北川第一的防御一样，只要让西谷夕疲于奔命，他的接球也会艰难许多。

第68章 关键发球员
想要让西谷夕疲于奔命并不难，尤其是西谷夕的位置那么特殊，自由人是队伍里唯一完全没有可能进攻的位置，他永远在接球，只要他接着拦网下去，西谷夕绝对会被更多的消耗。
神宫真司
只是这个方法并不是很好用，毕竟需要完成的更多的拦网也会让他们产生更多的消耗，毕竟对面的自由人可是能够用这么小的身体爆发出超强力量的西谷夕啊。
但是，神宫真司依旧很想试试，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
和自由人比试的主攻手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像样，但是神宫真司依旧很想赢西谷夕，握拳给自己打气后，一开口就是自我激励，“很好，接下来一定要把西谷救起来的球都拦回去。”
北川第一的众人已经有点习惯了他们的主攻手想一出是一出，针对自由人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是一点不意外。
不过，纵容王牌偶尔的小任性，也是他们的乐趣之一。
“那我们就大胆进攻了，神宫前辈。”门棋也想要在这场比赛中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对于神宫真司准备放弃部分进攻能力转而进行全面防守表现得最为高兴。
神宫真司完全放心自家队员的进攻，专心致志地和西谷夕较量，两个人一个拦网一个救球，直接让北川第一和千鸟山的比赛僵持住了，甚至一度上演了让众人震惊的拦网救球循环事件。
只能说西谷夕不愧是宫城县第一的自由人，神宫真司也不愧是是宫城县第一的副攻手，两个人一个主要负责拦网，另一个主要负责接球。
神宫真司拦网成功然后西谷夕又替自己的队伍救起来，千鸟山再次进攻、神宫真司再拦下来，西谷夕再救这种死循环居然完全契合了他们两个人的强项，要不是最后千鸟山的队员失误了，这个循环还能持续更久。
但即使失去了这个循环，每次轮到神宫真司轮换到前排拦网并且西谷夕也在场的时候，千鸟山还是会被迫多消耗几轮体力。
“……感觉这场比赛意外的无聊啊。”有为了北川第一来看比赛的观众如此评价着，虽然以北川第一和千鸟山的实力来说，这种僵持地比赛也能打得足够激烈好看，但是对于能看懂比赛的人来说，这确实是相当无聊的过程。
“就是不知道是北川第一先消耗完千鸟山的体力，还是千鸟山让北川第一的消耗更大了。”乌野的一年级新生泽村大地看着台下的比赛，稍微有点羡慕。
无论是千鸟山还是北川第一，都拥有着足以支撑队伍的天才，完全不像他们乌野，前辈们的荣光笼罩在头顶但却无法延续下去，而一年级的他们，却没有支撑起这支队伍的才能。
“北川第一吧……”东峰旭看着不断阻止千鸟山进攻的棕发少年，不由得回想起了国二时遇到北川第一时被对方拦下来的经历。
不行，再回想就更不想训练了，那根本不是多扣几球就能解决的普通铁壁，那种怪物根本不是普通的训练就扣下去的。
眼看着身边东峰旭的氛围越来越沮丧，泽村大地也不免有些表情慌乱，双手下压想要安抚这位相识不久的队友。
而菅原孝支则一掌拍到东峰旭肩上，“稍微硬气一点啊！旭，怎么说你也是宫城县有名的主攻手吧！”
“不不不，”东峰旭表情变得惊恐起来，疯狂摆着手，“我完全没有那些家伙厉害。”
“可是你口中的那些人又几个明年就升学成我们的对手了，”泽村大地温和地笑着，并好似无意一般戳了戳东峰旭的记忆，“我记得没错的话，旭你以前呆的西光台好像和北川第一还有千鸟山都交过手吧，明年见到升学的那些人，可不要直接泄气啊。”
“……他……要升学了？”东峰旭被一句话砸得石化当场，然后很快就回想起来确实如此，神宫真司今年国三了，明年他就会升学高中，然后他们明年的IH和春高这两场赛事中又要增加上几个需要注意的人物。
“他？”菅原孝支很意外东峰旭的表现如此丧气，但回想起东峰旭看到这种局势时支持的居然是北川第一最终还是多问了一句，“……难道是指北川第一的神宫君吗？”
东峰旭丧气地垂头，和神宫真司的比赛是他国中三年里遭遇的最大失败，就算是进入高中后的现在，都很少有那种被人拦得没有丝毫机会的事情。
……居然真的是神宫真司啊。
菅原孝支看着东峰旭的表情，感觉有点无奈但又在意料之中，宫城县这片地就这么大，排名前几的选手就那么几个。
最强的主攻手莫过于白鸟泽的牛岛若利，最厉害的二传手是现在青叶城西的及川彻，最厉害的自由人是现在场上千鸟山的西谷夕，而最厉害的副攻手正是现在北川第一的神宫真司。
按理说副攻手的名气不应该那么大，但架不住神宫真司拦下来的人都太有名气了，无论是白鸟泽的重炮牛岛若利，还是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弱气重炮却相当厉害的东峰旭，而且成功率还相当高。
“旭，这场比赛你更看好北川第一吗？”泽村大地也看出了这场比赛北川第一占据的优势有多大，尤其是神宫真司在前排的时候，他不仅消耗对手的体力，还能够让自家队员处于休息的状态。
“这不是看不看好的问题，”东峰旭把手臂搭在面前的栏杆上，“而是，神宫真司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强。”
在没遇到神宫真司之前，东峰旭在排球上多少还是有点自信的，哪怕这种自信在强者云集的宫城县高校众人面前有点少，但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年级的新生拦网拦到那种程度。
“旭你绝对有在偷偷摸摸关注北川第一的比赛吧。”菅原孝支也有听说过神宫真司，毕竟是国一就拦下牛岛若利差点让白鸟泽与全国大赛无缘的天才，甚至二年级时神宫真司和及川彻名气更是大到全宫城县排球部无人不知那种程度。
但是对神宫真司这种自信他是完全比不上东峰旭的，他最多也就是听一嘴战绩，看看决赛什么的，对方的实力变化，和他们这种进入决赛都十分艰难的高中排球队完全没关系，谁要关注啊！
东峰旭被戳穿后慌得手忙脚乱，但是比赛场上的局势却如同他的回答一样完全偏向了北川第一。
千鸟山全员的消耗都很大，与之相对的是神宫真司自己消耗很大，而北川第一的其他人却完全在以逸待劳。
如果神宫真司有多强在这场比赛前观众们还没什么概念，但比赛进行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以一人之力拦截一只队伍。
千鸟山并不是没有做出很好的回击，只是只要神宫真司在前排之时，这些攻击都无法起到作用，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棉花收下了全部的力量，但却并不会因此被打穿。
无能为力地感觉笼罩着众人，而北川第一的众人却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依赖队长的感受，就像是曾经及川彻做出计划他们自行配合一样，他们保留下了更多的体力，都是在准备着给千鸟山更多的致命打击。
虽然看上去千鸟山的局势更无助一点，但是表面上来看，两方还是僵持住了，在第一局来到赛末点之时，还是北川第一领先了两分。
如果下一分继续保持下去，北川第一很快就会拿到第一局的胜利。
对于这种情况，千鸟山当然是着急的，然而就在此时，作为北川第一最强防御的神宫真司却轮换到了后排，千鸟山的自由人西谷夕被换下了场，而千鸟山也恰在此时拿到了发球权。
发球是唯一的机会，千鸟山的队长做出判断。如果拖长战线后想要赢下来，除非他们能撑过自由人不在场的这几球并反追分数，但不论其他，光是发球，他们失去这个发球权之后面对可是北川第一二传手的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