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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求生之平安喜乐(狸奴不吃鱼)


晒在家门口的东西都要收起来,要把碗筷洗干净,要收拾出晚上的菜肴,等三人回来直接就能吃上热饭热菜。
事情简单,偏偏琐碎又费时间。
陆长川三人坐在门口,有干活回来的人见着了,笑着问了几句。
三人也没把那男人的事情说出来,只笑道:“走累了,在这里歇歇脚。”
大家也没去纠结这话的真假,说了两句都着急回家吃饭,没有多久屋前经过的人就明显少了。
太阳不知何时落了山,晚霞将天地映上绚丽色彩。
回家的陆五一家看见门口坐着人,先是愣了下,想到什么有些着急地喊了声:“小琪!”
“哎,我在,回来吃饭啦。”陆琪探出头来,眉眼弯弯。
见妹妹还好,陆瑞松了口气。
另一边,陆五和陆五婶已经和三人说起话来了。
本来一个地方的,坐下来喝口茶不是什么稀奇事,也没什么好问的,但谁让现在世道不对,坐下来歇息的又是不爱串门的一家三口呢。
面对夫妻俩,陆长川也没有隐瞒,把那个男人的事说了,又道:“琪琪年纪小,长得又好看,你们再忙也要留意点,尽可能别让她一个人在外头走。”
陆五连连道谢,见家里的饭菜好了,招呼道:“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家里还留了些酒下来,您尝尝?”
陆长川笑着摆摆手,“不吃了,我们才吃完饭出来散步,再吃肠胃可受不了。”
闻言,陆五也没有强留,只道:“那下次再请你们来,今天实在是谢谢了。”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吧。”
看着三个人慢悠悠继续散步走远,陆琪这才缩回脑袋关上门,在家里大人的询问中把事情说了又说,安抚受到惊吓的家人。
俞少宁和罗勉把外公送回家里,手牵着手上了山。
修建在树林里的小木屋很是安静祥和,夜晚偶尔也会响起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像是梦中呓语般。
屋子里比外头还要暗些,俞少宁窝在卧室的沙发上,懒懒翻了两页书,身体不自觉下滑,眼睛缓缓眯起。
房间里传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柔顺的晚霞光落进屋子里,有风穿过纱窗,拂动沙发上青年的额前碎发。
站在门口的男人不知道看了多久,缓慢走进来时将脚步声降到了最低,一条毛毯轻缓地落到青年身上,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两人消失在房间深处。
罗勉和俞少宁两人的条件实在是好。
原本拒绝一次后,一家三口还以为他们家能安静一段时间,结果还前一次把人赶走还没过五天,就又有人上门做媒。
陆长川懒得和这些人说话,找出纸壳写上硕大的几个字:“拒绝说亲,上门就放狗。”
然后在说媒人的絮叨中猛地打开门,然后把纸壳拍到门板上贴好,再用力一关门,从始至终看都没看说媒人一眼。
被这样对待,说媒人鼻子都气歪了,但看那老人家这么抗拒,思来想去还是没敢继续敲门。
感情这种事说不准,原本想着老人会想传宗接代,媒人才接了这单上门,现在最好突破的人态度坚决,她也不想去找两气血旺盛的小年轻说什么,万一挨揍可划不来。
这个媒人走后,很快就拒绝了请她说亲的人家,“别想了,人家不在乎传宗接代,感情好着呢。”
闻言,过来请媒的男人嘀咕:“怎么会呢?你是不是没说我家娃子多好看?”
媒人翻了个白眼,“说了,那又怎样,人家就是不喜欢女的。”
“哼,那是他们没试过女人的好。”
男人一甩手,心里打起别的算盘来,要是死丫头身子没了……越想越可行,男人走到最后跑了起来。
见男人面带不甘,媒人没好气地‘啐’了口:“什么玩意儿。”
罗勉检查完田里的情况回来,看见门上的字皱了皱眉,进门道:“外公你要不住山上去?这些人还不知道要烦多久。”
抬头看见陆长川坐在院子里,旁边堆满了红薯,愣了下:“外公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要,我住这挺舒服的。”陆长川先拒绝了罗勉的提议,然后才道:“咱们家也吃不完这么多,弄成粉或者粉条,也能放久一些。”
闻言,罗勉道:“这工程量可不小,怎么也不提前喊我们。”
陆长川笑:“我慢慢弄也一样的,喊你们干什么。”
罗勉搬了条凳子过来坐下,“一起也算是家庭活动嘛。”
“哈哈,是,家庭活动。”
两人说笑着,谁也没去喊上山的俞少宁,埋头把红薯洗干净后,重新接上水,把削好皮的红薯放进去泡着。
等俞少宁没等到人找下来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削好三分之一了。
俞少宁凑近,好奇:“这是要做什么?”得知要弄红薯粉,他自告奋勇:“我也来,等我!”
陆长川还要说什么,抬头就见人已经冲进了厨房,没多久就一手凳子一手刮皮刀的出来。
左右也不是什么重活,两人都没拦着他。
俞少宁纯粹是抱着玩耍打发时间的心思干活,吭哧吭哧刮了半天皮也没觉得累,听说接下来要弄成泥浆,又自告奋勇地去拿蓄电池和豆浆机。
削好皮的红薯被切成小块放入豆浆机中,没有多久就成了细腻的泥浆,先倒入旁边的面盆中放着。
陆长川趁这个时间,找出豆腐布来将四个角固定在高处,正下方放一个宽大的深口盆,再将打好的泥浆倒入豆腐布中,轻轻晃动布料让泥浆里的水分落到下方盆里。
罗勉那边切块很快,俞少宁打泥浆的工作被他接手过去,这会儿又凑到外公身边,“这里面的就是红薯粉?”
“不是。”陆长川笑道:“下面这水沉淀后的才是红薯粉。”
“哦……”猜错了,俞少宁又问:“那这上面的就丢掉吗?”
“不丢,看你们吃不吃得惯红薯渣饼,吃不惯就弄着味家里的畜生。”说到这陆长川想起一件事,扭头问罗勉:“小勉,去年过年时那个养殖户说卖猪仔的,你听到消息了没?”
罗勉摇头,“没听人说起,可能还没到猪仔出笼的时候吧,今年畜生交·配得晚,咱家的羊一只都没怀上呢,猪应该也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陆长川安了点心,却还是道:“你去看田的时候多和人聊聊,咱们还是弄只猪回来养着的好。”
“嗯好。”罗勉点头应了。
俞少宁看他们俩一应一答地把事情说定,安静了两分钟又问道:“怎么又养猪,万一遇到什么事,山洞那个小地方可装不下了。”
“嘶,你怎么光说不好的,快呸呸呸。”
陆长川盯着俞少宁呸呸,嘴里说着:“小孩子不懂事,胡乱嚷嚷的,老天爷勿怪啊,可千万别搭理他……”
俞少宁:……
首先,他不是小孩子,其次,还真不是信口开河。
地震后一年依旧是四季,轮回时间却变成了十四个月,四月冬三月春,四月夏三月秋,这四个季节里,唯独一个秋勉强算得上正常。
极寒极热,春季……多雨。
连绵的柔顺细雨下了一个多月,穿插其中的太阳与暴雨,使得这个春好似和往年没有差别。
没有人想到灾难会是这再正常不过的雨。
俞少宁心思百转,但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雨水的问题,国家去年就知道了,他也只是众生求存的一员,什么忙都帮不上,多想也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花了几天的时间把去年收上来的土豆红薯都做成了粉末,遇着太阳就搬出去晒一晒,没有太阳就放在厨房里晾着。
最近这段时间连绵细雨少了,倾盆大雨逐渐占据多数。
罗勉每次出去检查田地,都得穿上雨衣再打把伞,才能避免衣服被淋湿。
厨房侧门被打开,俞少宁抬头看去,问了句:“怎么从这边进来?”
罗勉把身上的雨衣和伞挂在外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风太大了,开正门容易让雨水进去。”
俞少宁才注意到他头发都有些湿,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着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擦头发,见后脖颈也有水痕,伸手擦干净,“怎么穿着雨衣还淋湿这么多。”
“别提了,风太大,一个不注意,伞就被吹歪了。”
俞少宁在家里感触不深,不过罗勉的伞都被吹歪,估摸着外头的风也不会小,有些担心地道:“要不之后就不出去了吧,别到时候人都被吹走。”
这话一出,罗勉和陆长川都笑出声来,“你也不想想我多重,风哪里吹得走。”
见人不开心地等过来,罗勉话音一转道:“不过确实还是不要出去了,田里的稻苗都没巴掌长,也不可能被风吹倒苗。”
听他这么说,俞少宁轻哼一声,没纠缠前面的话。
罗勉跟在他身后,看祖孙两在做什么。
红薯淀粉水被盛到不锈钢圆盘里,在开水上烫熟过一道水,放到旁边由俞少宁将其撕下来。
罗勉奇怪:“这是要做凉粉吃?”
前段时间出太阳吃凉粉还正常,现在暴雨一下,气温又回到要穿外套的程度,怎么还要吃凉粉?
俞少宁闻言摇头,期待道:“我想吃烤苕皮了!”
当初买东西时才刚重生,很多方面考虑得还是不到位,像他空间里就没有苕皮这种东西,看小说里提起苕皮就有些馋,但谁让家里有红薯粉呢,自己做还更好吃!
罗勉看了会儿,步骤和弄凉皮没差别,干脆从他手里把事接了过来。
夫夫两干活,陆长川乐得轻松。
他从侧门走出厨房,准备去看看前头的情况,结果没走几步就见雨水飞了进来,堆放在边缘的柴火湿了大半,这雨未免有些太大了。
天上轰隆隆地又开始打雷。
陆长川想了下转身回去,刚走两步就听见狗拍门的声音,他喊了声:“这边——”
拍门的动作一停,接着就是匆匆跑过来的动静。
陆长川停下脚步等了会儿,看见四只都愣住了,“你们这什么情况?小不点?”
四只狗身上脏兮兮一片,被甜甜叼在嘴里的小猫闭着眼,听见喊声小小地哼唧了一声,也没有睁开眼黏糊过来告状。
陆长川连忙从甜甜嘴里接过猫,把四只往家里面赶,同时低头检查小猫的情况。
小不点的身上多了好几道抓痕,喉咙附近有着一对牙齿咬的洞。
等陆长川进去,屋子里的两人已经把四只狗检查了一遍,它们情况都还好,最多就是摔了几下把毛发摔脏了。
随意擦了擦狗子,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小不点身上。
小猫应该是和猫打架伤着的,被三人折腾就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俞少宁坐下来把猫放到膝盖上,小心翼翼检查它身上的骨头。
摸到后腰处的时候,小不点抬起后爪踢了踢他的手,像是很疼的样子。
“先前那个何伯能给猫看病吗?”俞少宁问道。
何伯是上游何家湾的,去年给甜甜做过绝育。
罗勉也不知道,将视线看向陆外公,就见老人家摇了摇头,“他就会点简单手艺。”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治病都不是什么简单事。
闻言,俞少宁心里一个咯噔,听着小不点委屈地哼哼声,安抚地摸了摸。
罗勉道:“还是先帮它处理了伤口吧,你稍微用点力,看看它抗拒的厉害不,要是还好咱们先观察一天,还不能起来活动就想办法去一趟避难所。”
避难所是有医生的,这种打架受的伤,他们应该能判断出来。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俞少宁小心禁锢着小不点的身体,让罗勉和陆长川给它消炎上药。
猫小小一只,就连骨头都是细细的,他们也不敢用双氧水,怕小家伙挣扎起来再伤着哪里。
就用碘伏仔细清理,然后涂上促进愈合的药。
整个过程花了不少时间,但只有弄到脖子处伤口时,小不点才有些疼地“喵”了一声。
蔫嗒嗒的,还是养它这么久,第一次精神这么差。
涂好药,俞少宁抱着小猫轻手轻脚地送进客厅里,将它小心翼翼放进窝里,又在上面盖了层小被子挡住光线。
等出来,陆长川和罗勉已经把剩下的红薯淀粉水给煎好了,一张张苕皮摞在旁边。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了胃口,俞少宁将苕皮收进空间里,在火塘升起火焰,听着雨滴重重砸在墙上的声音。
晚饭过后雨也没有停下的趋势,两人干脆决定今晚不上山了。
屋子里的暖气之前就停了,现下风雨飘摇的,又冷了起来,只能重新将锅炉烧起来。
这火纯粹就是给客厅里五只烧着的,三人坐在厨房里都没有进去,火焰跳跃下倒是十分舒服。
“喵呜——”
软软的猫叫声很轻,三人却同时扭头。
就见小不点尾巴高高竖起慢悠悠朝他们走来,如果不是亲手给它处理过伤口,看这姿态根本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小不点走到三人面前转了圈,最后抬起爪爪扒了一下坐在中间的俞少宁,小脑袋抬起软乎乎:“喵~”
俞少宁顿时就心软了,把小猫抱起来放到腿上,任由它自己找姿势趴着休息。
罗勉看了会儿,起身道:“我去给它热一下晚餐。”
晚饭的时候,小不点一直睡着,怕它的食物被狗偷吃了,也就没有准备,现在估摸着该饿了。
陆长川闻言收回落在猫身上的视线,道:“热冻成冰块的那批。”
罗勉应了声,放下手里的袋子,去找外公说的‘冰块’。
家里给小猫准备的食物有两种,一种煮熟后拿袋子装着的,另一种则是很多种肉打成肉泥后蒸熟的,冰块指的就是第二种。
罗勉拿了个小碟子装着冰块隔水热着,一边热还一边拿勺子碾开加快速度。
大概是有手动加速的原因,肉泥化开之后温度也不高,端到小不点面前直接就吃了。
见小家伙有力气吃东西,三人松了口气。
俞少宁轻轻揉着鼓起的小肚子,还是道:“等雨停了还是带它去看看,都说猫很能忍痛,走路也不代表什么。”
罗勉以前也没养过猫,倒是不知道这一点,闻言点点头:“好。”
冬天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九点不到三人就哈欠连天起来。
将猫放回窝里,进房间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是听见了小不点和狗玩闹的动静,俞少宁恍惚了下,没听到猫抗拒的尖锐叫声,懒洋洋地往罗勉怀里一趟,不想动了。
窗外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节奏跟昨晚睡前没有差别。
眯着眯着,俞少宁重新睡了过去。
再醒来,罗勉正坐在床头玩手机,见他醒来摸了摸头,问道:“还困不困?”
俞少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好,几点了?”
“九点。”罗勉回答,“外公说今天没事,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哦……”
大概是骨子里的懒惰,听见还可以睡一会儿,俞少宁下意识钻回被窝。
但很快,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探了出来,“小不点还要吃饭呢,不能睡了。”
罗勉一手按住他,“我喂过了,没事,很精神。”
说真的,罗勉觉着小不点不像是在忍痛的样子,早晨上下乱窜打的四只狗脸上都带了伤,要忍也是狗在忍痛。
他把这事和俞少宁说了,被窝里的俞少宁沉默了会儿,“可能……它天赋异禀吧……”
反正看病也费不了什么事,两人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等雨稍微停歇,就带着小不点出去走一趟。
不过这场雨停,足足等了三天,也没有停息的痕迹。
站在高处眺望,已经能够看见河道里的水流。
要知道他们这儿的河道足有两米高,正常情况下,河床只有不到半米高,现下仅仅下了三天的大雨,水面就快要浮出来了。
陆长川皱眉听着两人描述看到的情况,“水涨得这么快,可能是上游的水坝开闸了。”
俞少宁有些惊奇:“咱们这还有水坝呢。”
去年水干了也没见人提一句,他还以为这条小溪上没修呢。
猜出他这么说的原因,罗勉道:“有,不过挺远的,跑一趟不值当。”
水坝在溪流上游,从他们所在上去,骑摩托车都要半个多小时,更别提跑那么远提水了。
俞少宁点点头,顺带晃掉男人按上来的爪子,涨水的事情已经避无可避,聊出花来也没有别的结果,他扭头看向罗勉:“你帮我剪头吧。”
碎发不如寸头好弄,去年地震后,俞少宁就一直没剪过头发,现在都可以在脑后扎个啾啾了。
罗勉手一顿,“我不会剪你这种发型。”
俞少宁并不介意,“先剪吧,练着练着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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