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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顺的不行(叶悠悠)


好容易睡着,外面就传来了炸雷一样的声音。
当即郭傕从船上一跃而起。
七星龙渊就在他身侧,他一手握住,都顾不得套上甲胄就出了中帐,“发生了何事!?”
守在外面的亲兵将他围住,然后就看到不少士兵急匆匆赶来呼喊道:“主公主公,凉州兵使了妖法,他们在岸边施法攻营!”
夜晚冷风一吹,郭傕只觉得头疼之中更有一股闷气涌上心头。
当即他高举七星龙渊怒道:“何为妖法!?纵有鬼神之能,我数万将士热血煞气也早就冲破鬼神邪道!这必然是凉州使得计策,休要胡言乱语!”
士兵被吓到,再不敢胡言乱语。
郭傕喘着粗气又吩咐道:“快去营帐之中,将士兵都叫起来!”
轰鸣之声不断,郭傕本来想自己冲过去,可赶来的奉稷等人还有亲兵牢牢架住了他。
奉稷更是急道:“主公,凉州兵马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您一去要是伤了怎么办!?雍州可以损失的起几万兵马,可唯独您不能有事!”
“还请主公暂且避让!”奉稷话音落下后,其他几个谋士、将军皆是如此急道。
郭傕恼怒地一挥手,却也知道他真要是出事就糟糕了。
只能在奉稷的安排下,抓紧收拢几千士兵暂时退让,剩下的人马则让孙亚领兵,且去阻挡凉州兵。
这孙亚家中原来就小有资产,自小弓马娴熟。长大后,他投身当时的雍州牧。可惜当时的雍州跟凉州一样,兵事糜烂,孙亚也没有用武之地。是后来郭傕入雍州,从小兵中发现了孙亚的才能,一直提拔到如今。
孙亚感念郭傕的知遇之恩,忠心自然不必说。
当下也不顾危险,只能嘱托奉稷等人照顾好郭傕,自己转身领兵而去。
郭傕急匆匆避险,而谭德那边在把火药扔完之后,这会儿已经从船上跳下直冲入岸边。
“杀啊!!”谭德一马当先,浑身须发飞扬。
今晚大功,就在眼前了。
凉州兵马从不畏战,加上之前有火药开路,那些雍州兵早就被炸得七荤八素。很多人又是睡到一半被人从营帐之中叫出,好多甲胄都还没穿戴整齐。
谭德一路带人砍杀上去,谷水泽岸边早就尸横遍野,一股股的血水从岸边飘香河中心,看得让人心惊胆战。
张玉在身后的大船上掠阵。
他负责带人用弓箭压阵,防止雍州兵趁着小船没人就下河夺船。就着微弱的光亮,他隐约看到谭德状若疯魔的模样。
主公跟范公这些人脑子就是好用啊,随随便便的一条计策,竟然活生生把郭傕这些兵马打崩了。
来时,主公还说今晚能成则成,不成还是以骚扰为上。
可见主公是真谦虚。
果然,张玉就看到谭德带着人一路往里杀,根本没多少雍州兵马能阻挡他。而且他们还随身携带了不少鱼油,但凡遇到栅栏、帐篷等地,随后就把鱼油往上扔。
酣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这雍州屯兵之地早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中,倒是蹿出一支兵马跟谭德对上,死死咬住了谭德,没让他彻底把雍州兵被凿穿。
张玉估算了下,立即发出了收兵的信号。
郭傕所带战兵大概有三万多人,加上之前派兵攻打宋继折损的几千人跟护送郭傕离开的几千人,此刻汇聚起来的兵马多少也有万人左右。
谭德所带兵马只有四五千,人数上不占优势。
这支雍州兵显然已经被组织起来了,不像是一开始那样乱成一团。这领兵之人应该有些真本事,拖得久了,谭德容易被包围陷进去。
今晚功劳已经很大,不必过多折损士兵。
听到收兵鼓声,谭德其实比张玉要冷静,他是粗中有细的人,当下就带领兵马撤退。
李昀也是一夜未眠,天色稍亮,就听到有士兵来禀告说大胜,对岸起火,火烧大营如今还没灭绝。
“当真!?”那自然是真的,战情谁敢乱传。
李昀不等这士兵回答,直接就往外走。在赵越等人护持下,走了没多久就看到浑身血水的谭德等人联袂而来。
看到李昀,几人赶紧行礼,“主公,我等有失仪态,还望恕罪。”
李昀哪里管这些,赶紧让他们洗把脸过来说说昨晚的事,顺便让人把范旭、赵戎都给叫过来。
李昀那儿一大早上就是好消息,而郭傕那边就不是了。
郭傕昨晚从谷水泽离开,跑了半夜的路才稍作休息。等天色大亮,郭傕吃了奉稷送来的一点饭食才稍好一些。
众人也不再走,只等孙亚的消息。
一直到中午时分,愈发焦急的郭傕部落终于等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孙亚。
“主公!”连夜奋战,孙亚也是面色倦怠,而且他手臂还负伤了。是昨晚跟他对阵的凉州大将,领走之前朝他扔出了飞戟,要不是他避让得快,怕是要当场身死。
下马跪拜后,孙亚才面有愧色道:“主公,大营各处多数被烧毁,战死者约有四千,重伤轻伤者无数,是我有愧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郭傕抬眼看去。
三万多兵马带出来,如今折损了一半之多,众人更是流露出惶惶不安之色。
他竟然大败至此!?
郭傕觉得昨晚胸闷之处愈发憋闷,他走了几步,竟然发现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主公?”奉稷发现了他的不对,当即要去扶。
郭傕用七星龙渊撑住身体,勉强道:“我无事,快快,收拢兵马跟可用之物,先退兵至略阳。不过小败,有何惧之。”
众人听郭傕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当即往略阳而去。

第168章 马义来辖制这些兵马
郭傕带兵着急忙慌跑回略阳,谁知道只是进入到略阳范围,都没来得及休整就受到了埋伏。领兵者打的是吴字旗与李字旗,直接把郭傕一行人给打蒙了。
吴期早就等许久了。
雍州兵马想要从天水府攻入武威郡,难道凉州就没有准备吗?
早在李昀带兵与郭傕在谷水泽两岸对峙之时,吴期就带领八千兵马悄悄摸进了广魏郡。
刚好宋继之前在广魏郡搞叛乱,这段时间广魏郡乱得很,境地之内叛乱众多。吴期让士兵脱下铠甲以免引人注目,再将人数分开一些,另找了向导转走一些偏僻小路过,竟然也没多少人怀疑他们是凉州而来的兵马。
吴期耐着性子等了有好几日了,早就有些迫不及待。
虽然郭傕人马比吴期多,可郭傕的兵马这几日都是赶路,加上是败军之兵,大多战心不足。
受到埋伏之后,即使有孙亚等将领竭力组织人手回击,骤然之下还是节节败退。比之邓羌,吴期在战场之上往往更疯。
他喜欢领头冲击,武力值又极其高。
人太多倒是看不到郭傕,可混乱之中只要认准郭字旗就好了。主将旗帜所在,重重护卫簇拥之处总归就没错了。
吴期认准了方向,带人如同封魔一般杀了过去。
要说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跟在吴期身边久了,他身侧的亲卫也多了几分疯魔。近千人竟然不顾首尾呼应,直接从雍州兵那儿凿开一个口子就冲了过去。
郭傕被人簇拥着,他远远看,那吴期所带的千人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直接向着他所在劈砍而来。
身侧的奉稷等人骤然慌神,急道:“快快,带着主公先走,那尊杀神!!快带主公走。”
别看吴期身侧只带了千人,可那模样是真的叫人胆寒。
郭傕连日来精神不好,恍惚间被人扶上战马。很快数千人就护送郭傕暂且离开,剩下的人则留下来阻挡吴期。
等跑出去一些距离,郭傕不知怎么回了下头。只看到不远处的雍州兵马已经有些被打散,战场麓战的惨叫声一直不断传来。
“我何至于此?”郭傕只觉得一大口闷气涌上心头,骤然之下竟然稳不住身形,直接坠马了。
这下好了,郭傕亲兵直接慌神,赶紧下马去护持郭傕。
眼看郭傕气急攻心之下陷入半昏迷,奉稷再没了恋战之心。索性直接让孙亚带兵断后,他带人直奔安定郡而去,这是要逃了。
随后就是几日奔波,其间郭傕一直昏昏沉沉,奉稷无法只能派兵去宣黎錞。如今这种情况,必须要最近的黎錞所在部队回援。不过这么一来,也意味着这次图谋凉州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可主公不能出事,凉州只能日后再说了。
等逃入定安郡稍作安定,冷静下来的奉稷越想越不对。怎么就这么巧,谷水泽一战,主公刚让士兵好好休息就遇到凉州兵马攻打。他们退回略阳,怎么又能精准无误的跟吴期撞上?
太过巧合,奉稷又想到了他偷听到的那场谈话。这必然是有人一直在充作内应,从而将他们的行军机密之事透露给对方!
如果主公精力不好,奉稷只能暗中自行先调查起来。
而此刻黎錞处。
他们一行兵马其实已经摸进了天水府一处山脉之中,这几日行军颇为艰难。可还不等他们跟凉州兵马对上,他们就收到了主公传来的信息。
主公大败,广魏郡被凉州占据,如今主公的兵马退入到安定郡,他们不能再孤军深入,着他们立即带兵回援。
黎錞得知消息,当时就招来马义、奉唬等人,众人商议回转安定郡一事。
马义面上不显,内心却打算好了。
郭傕这是一败涂地了啊,由此可见雍州是混不来了。这回他不用蛇鼠两端了,马义心中确定,他只等找个天衣无缝的机会,直接带人弃暗投明。
主公,你忠心耿耿的马义来了。
打定了主意,马义就想拖延回援。
开玩笑,马上回援万一跟凉州兵马对上呢,他又不想打。而且现在拖延越久,那对凉州就越有利,这都是他回归凉州之后的功绩啊。
看此刻黎錞跟奉唬等人赞同即可回转,他就故意露出沉思之色。
黎錞一向看重且信任马义,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道:“道之,你可有什么高见?”
马义长叹一口气,忧虑道:“凉州卑鄙无耻,害主公至此我忧心难安。”
也是奇怪,若是别人这么说,难免有拍马屁的嫌疑。可马义本来就是那种帅气又正气的长相,从他嘴里说出这话,而且语调配上情绪,真的有种发自肺腑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感叹他是真的忠心啊。
“道之不必太过挂怀,主公是有大运之人,绝不会轻易被凉州坑害倒下。”黎錞宽慰道。
马义点点头,收敛了神情后忽道:“回援一事,其实我不是很赞同。”
“你什么意思!?”奉唬下意识怒道。
他跟马义不对付,上次奉稷被抓,马义就建议不去营救。虽然事后果然如马义所说,奉稷没有被杀,而且那群贼人还真派人去索要好处换奉稷了。
自那之后,黎錞跟其他将领愈发信任马义。
奉唬还是对他不喜。
这马义在雍州几年,除了嘴上本事,其他都是稀松平常,绝不可能是算无遗策之人。
这次说对了,要么是瞎猫遇到了死耗子…要么就是这马义跟凉州有染!
这马义的行为处事,奉唬总觉得有几分别扭。
黎錞一皱眉,示意奉唬坐下,转而和颜悦色看向马义,“道之兄不妨且说。”
马义装腔作势了一番才道:“上次我就说过,咱们此番行事如此机密,可凉州却能次次看破,其中必然有内应。这次主公退兵安定,一路所遇之事再次证明了我所言不虚。
诸位,此番主公命我等回转,我等自然要听从主公命令。可是诸位想过没有,要是凉州兵马知晓了我等回援的行军路线,也在路上埋伏我们呢?若是我等所带兵马再有折损,凉州能战之兵就不多了,到时候才是真正危险了。”
真正的精锐战兵,雍州也就六万左右。主公带去三万,他们手头如今有一万多人,剩下的要防备雍州各处。他们手中的兵马,实在是不能再有折损了。
众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黎錞忍不住道:“那道之可有什么办法?主公不能出事啊。”
马义沉思了会儿,忽然起身朝黎錞行礼。
这次出来,马义跟黎錞同为副将,地位都相差不大。不过马义是降将,也没有跟随郭傕一起起家,所以现在之人虽然敬佩他,但多多少少还是更加听从黎錞。
可即使如此,马义也不用给黎錞行这样的大礼。
黎錞一下起来扶住马义,立即道:“何须如此?”
马义叹道:“将军刚才问我计将安出,我所思虑的计谋就是将军带千人兵马率先领头回援,我再带人秘密从另外的山路回转安定。
咱们这次分兵,需要严格看管好所有飞奴、士兵,不允许任何一人脱离队伍,也不允许任何一人放飞飞奴传信,便是借口送信于主公也不允许,以免有心之人趁机给凉州兵马送去信息。
将军按原路返回,若是能看管好众人,倒也不担心凉州埋伏,否则……只是这样一来,将军就是吸引凉州的火力,若是有个万一,自然要打上一场。
我知晓如此是危险之事,只是将军,我等众人之中最可信之人便是你了。我则是空有论说之才,无有领兵之能,否则我也决不让将军出头吸引凉州兵马。”
众人听了,一时无话。
马义这计谋是老成之言,可是这样的话,黎錞就危险了。奉唬人小,坐在末尾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确实马义的安排更妥当。
黎錞比众人豪气得多,甚至还觉得马义不愧是真正的忠义坦荡之人。他说得清清楚楚,做得坦坦荡荡,全是为了主公着想。
当下黎錞就道:“为报主公知遇之恩,区区危险又算什么?再说,哪个将军会畏战?正好,若有埋伏,倒是让我会一会凉州兵马。
这些年,凉州兵马说的倒是厉害,什么百战精锐,自凝煞气,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说得豪迈,一时中帐之中的气氛好了不少。
众人商议,事情不能耽误,当天就分好了兵马。
黎錞带一千人,从原路走。剩下兵马全交给马义辖制,听从他的命令,另走小路避开凉州兵马。
有意思的是黎錞特意点了奉唬,让奉唬随他一路。
他也看出来了,奉唬跟马义不对付。这次回援必须要小心谨慎,奉唬年轻气盛,加上有奉家作为依靠,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害了马义。
再说,马义几次说了内应之事。
黎錞隐约怀疑奉唬,自然更加要小心将人带在身边。只等见到主公,再将奉唬疑点禀告,让主公调查一番。
琐事解决,众人当日就开始分道而走。

第169章 天无时地失利人缺和的雍州
几日赶路,黎錞一行部队深感疲惫,不过黎錞也不敢放松戒备,尤其是还派了亲卫着重盯梢奉唬。
这一日天气稍稍有些昏暗。
最热的夏季正在慢慢过去,开始入秋之后,这天就没那么好的太阳。
“怕是要下雨。”但黎錞不想耽误时间,再说,下雨也会冲刷干净他们一路的行军痕迹,对他们反而有利。
当下黎錞就嘱咐下去,不准休息,要是下雨就趁着雨势赶路。
黎錞吩咐下去后,奉唬就来求见。
“将军,我读过《相雨书》,能观几分地气判断雨势,我恐怕今日会有一场大雨,还是找地方避一避的好。咱们一行人多日赶路,多吃生冷食物,本就疲倦困乏力有不逮,若是淋雨,士兵怕要得寒疾。”
黎錞这个人吧,他看谁顺眼他就一直看他顺眼,对谁有意见他就一直有意见。之前他觉得奉唬不对劲,他哪哪都看他有问题。
所以这会儿奉唬的提议,黎錞压根不听。
奉唬第一次随军,威望不够加之人言轻微,当下也不再勉强。
只是他实在不放心黎錞,而且也忧心另走一路的马义一旦私通凉州,那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思来想去,奉唬自觉没了办法。
如今雍州已经到了危难时刻,实在是一点兵力都折损不起了。当下从黎錞这儿告退之后,奉唬也顾不得黎錞的禁令,自觉悄悄写信一封,再弄来一只飞奴将这书信送了出去。
黎錞发现的事后,奉唬已经私放了飞奴。当即黎錞大怒,招来奉唬就要拿下,可奉唬却义正词严说道:“将军尽可绑我,可我所作之事也全是为了主公。只等见了主公,将军自然见分晓。”
黎錞还真拿他没办法。
杀肯定是杀不得。
奉唬是奉氏的人,虽然他放了飞奴,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杀了他,必然会让奉氏与主公大怒。黎錞只能冷哼一声,卸了奉唬的职责再捆绑了,只等见了主公再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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