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和蓝曦臣都站住没动,蓝思追也不多事,向二人行完礼,就回了房。
江澄在走廊里看着蓝曦臣不知怎么,竟然有一丝不好意思。
“咳,去我那里坐坐?”
“好啊。”蓝曦臣欣然答应。
进了屋,江澄与蓝曦臣在桌子旁坐下,江澄给蓝曦臣倒了一杯茶。
他将杯子递给身边的人,却不小心被接杯子的蓝曦臣碰到了指尖。
以前二人也不是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可如今关系转变,一个寻常的动作,都好像变得有些不寻常了。
江澄觉得,自己好像被紫电电了一下。
蓝曦臣想接过杯子,但看江澄迟迟不松手,不禁有些疑惑。
“晚吟?”
江澄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蓝曦臣嘴里念出来的时候,会如此好听。尤其是那双唇瓣,粉嫩而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再品尝。
“你渴吗?”江澄问蓝曦臣。
“嗯,有一点。”蓝曦臣如实回答。
江澄手上稍稍用力,将杯子从蓝曦臣的手里拿开,送到自己唇边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在蓝曦臣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江澄将湿润的嘴唇送到了他的面前。
感受到江澄身上特有的气息,蓝曦臣福至心灵竟也上前凑了凑。
双唇相抵,也不知道那口茶最后是被谁喝掉了。
茶杯滚落在地,江澄的鞋子甚至还溅上了些许的茶渍,但他却没有闲暇去在意这些。
两个人的吻由淡渐浓,由轻柔到炽烈,藏在心底的火被这深情的一吻勾得再也压制不住,蓝曦臣被江澄压倒在了床榻之上。
然而片刻之后——
“蓝曦臣,你干嘛!快给老子放开!”
“嘘,晚吟小声些,我还没来得及在屋子里下结界呢。”
第二天一早,姑苏双璧都精神焕发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云梦双杰却都没能起来。魏无羡也就算了,江宗主赖床还是十分罕见的。
“思追,刚刚泽芜君是不是从江宗主的房间里走出来的?”蓝景仪略带不确定地小声问身边的思追。
思追闻言把手中刚剥好的鸡蛋塞到了蓝景仪的嘴里。
昨天这家店已经被聂宗主大手笔地包下来了。此时一层大堂里,只有他们一行人。吃完早饭,蓝忘机帮魏无羡单独要了一份早点,准备给他送到屋里去,却被蓝曦臣拦住。
“忘机,我有些事想‘请教’你。”蓝曦臣把蓝忘机叫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说。
“兄长请讲。”
“昨晚我与晚吟一直在一起。就是,你跟魏公子那种。”
蓝曦臣说得有些含糊,蓝忘机一开始没明白。
“我和魏婴那种?”几息之后,蓝忘机好像终于明白过来,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惊讶神色,“兄长,你是说你和江宗主?”
“嗯。”蓝曦臣点点头,“但是,我昨天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早上他都不理我,而且看起来十分疲累。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蓝曦臣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弟弟谈论这些问题。
“帮他在腰间的穴道上揉一揉,让他多休息。”蓝忘机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兄长传授这种经验,虽然他的经验也有限。
兄弟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
“还有,忘机,他生气了怎么办?”这个问题比较关键,蓝曦臣好歹也是医术高手,怎么让人更舒服,他比蓝忘机懂。
“我问问魏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蓝忘机和江澄不和,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哄江澄开心,如何让江澄不开心他倒是可以试试。
“别,他知道了肯定不喜,你就说说你的经验吧。”
蓝忘机想了想说了两个字:
“宠着。”
“宠着?”
“嗯,宠着,宠到他再也离不开你。”说到这,蓝忘机轻笑了一声。然后和兄长点点头,端着早饭上了楼。
蓝景仪去方便回来,大堂就剩下聂怀桑一个人了。他刚进来,就见聂宗主冲他招手,“小景仪,你来。”
“聂宗主。”蓝景仪闻言走过去行礼。
“来来,坐,跟聂叔叔聊聊天。”若不是聂怀桑一副纯良的相貌,这话真像猥琐大叔在诱拐无知少年。
“说什么?”蓝景仪闻言坐下。
“跟我说说,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蓝景仪很奇怪聂怀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当然是女孩子了,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喜欢的,当然,我们家含光君、泽芜君还有思追除外。”
“就是嘛,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喜欢的,还是小姑娘香香软软的更可爱!”聂怀桑自动忽略了蓝景仪盲目崇拜的后半句话,“我总算找到跟我有一样想法的人了,天天看他们搞在一起,我都觉得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走,叔带你玩儿去,这浔阳挺有意思的,受陈家的影响,好多人喜欢做小玩意,没准能淘到好东西。”
“啊?这样好吗?不是说一会还要讨论解蛊的事儿吗?”
“你没看出来,有两位还没起呢吗?我估计中午能起来就不错了,你家思追也被金凌带出去玩了,走吧、走吧,咱们俩光棍出去潇洒潇洒。”
“我得和含光君说一声。”蓝景仪也挺想出去的,但怎么也得和家长报备一下吧。
正好这时蓝曦臣从后厨端了一只托盘出来,打算上楼,聂怀桑将人叫住:“曦臣哥,我出去一趟,让景仪给我搭把手。”
“去吧,早些回来,不要淘气。”在蓝曦臣眼里,聂怀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弟弟,如今已经和蓝家小辈一个待遇了。
“知道了,小景仪,咱们走。”聂怀桑搭着蓝景仪的肩膀出了客栈大门。
蓝曦臣到了江澄房间门口,轻敲了两下门,见里边没有动静,直接推门走进去。
此时江澄趴在床上,被子搭在腰间,露出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的后背。那上边被幼遗灼伤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只余一条鲜明的戒鞭痕,记录了主人曾经经历过的黑暗岁月。蓝曦臣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原本他是想帮江澄把被子往上盖一些。但不知怎么就轻轻抚上了那条永远也消不去的痕迹。
“曦臣?”江澄连眼睛都没睁开,用混着睡意的声音问。
“嗯。”蓝曦臣应了一声。
“别闹,痒。”
“很疼吧?”即便他没有被戒鞭打过,也知道一定很疼。
江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蓝曦臣说什么。
“没有昨晚疼。”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谁会记那个。
“以后习惯了就好。”
“滚!”
------------------------------------忘羡小剧场---------------------------------
魏无羡盘腿坐在床上刚喝了一口粥,听到蓝忘机对他说的话,噗地一声全部喷了出来。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你说泽芜君问你怎么哄江澄开心?!你不是要告诉我,我和江澄,这是要成妯娌吧!不是吧,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妯娌?”蓝忘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两个字,“这个词不错。”
“这是重点吗?这不是重点吧。若是你叔父知道了,会不会疯啊,会不会直接和云梦江氏宣战啊!这下可好了,本来我只拱了你这一颗白菜,如今蓝家的两颗最好的大白菜都让我们家的人给拱了。完了完了完了,江叔叔、虞夫人,我真的尽力了,但这事我真管不了,你们半夜可千万别找我啊!”魏无羡粥也不喝了,双手合在一起念念叨叨的,跟个神棍一样。
蓝忘机上前将他的手放下来。帮他擦了擦嘴边的污渍,“先吃饭。”
“不是,我吃不下啊,这两天是什么日子,我们家的三口人是要跟你们家杠上吗?以后这个锅会不会又让我背啊!”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住:“乖,吃饭。”
☆、第 22 章
蓝景仪性子跳脱,却很少有机会出来玩。此时到了集市上,什么都要看一看,尤其身边跟着聂怀桑这个纨绔界的翘楚,再不起眼的一件东西都能变得十分有意思。
两个人从一个摊位上离开,蓝景仪突然想到什么问聂怀桑:“聂宗主,您当年真的敢在云深不知处作弊啊?先生都查不到吗?”
“咳,一开始我也没那么放肆,不过是上课看个话本,打个盹,最多带只鸟偷偷藏在袖子里玩。可架不住一个好汉两个帮啊,不然我哪里来得那么大胆子!”提到这件事,聂怀桑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免为自己分辨了两句。
“帮?您是说魏前辈和江宗主?”蓝景仪想到之前江澄说过的话。
“嘿嘿。不过呀,跟你们那位魏前辈比,我那些都不算什么,他才真是嚣张呢!”
“是吗是吗?” 对于十几年前的旧事,蓝景仪十分好奇,他催促聂怀桑,“您赶紧跟我说说呗!”
聂怀桑也不卖官司,摇着他的那把折扇说:“你以为你家为什么会在十几年间多了那么多家规,那可都是根据你们魏前辈量身定制的!”
“真的假的?” 蓝景仪有些不信,“有那么夸张吗?”
“你想想,能让一向雅正自持的含光君对他情有独钟,而且为了他一再违背原则、打破规矩,咱们这位夷陵老祖的本事还用得着质疑吗?光这一件事就够他吹嘘一辈子的了,我是比不过、比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