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这一次比一次早,宛如提前到达约会场地的毛头小子般行为,除非一原真的是个傻子,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说辞。
一原确实狐疑带土是不是喜欢他,沉寂的心也几次因为这种猜测而猛烈跃动,但一想到他们火影里的“我们是天启/战友/兄弟/朋友”的直男感情,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曾几番试探过带土,得到的结果却都暧昧不明,正如同火影中常见的羁绊一般,于是他不再多想,尽可能避免一切亲密的言行举止。
毕竟今生不同以往,他不敢轻易动情。
说他畏缩也好,胆小也好,可他实在是不愿意在付出全部的感情之后收获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好的做朋友吧。
殊不知,带土也正畏畏缩缩着,好几次告白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被一原偶尔冷漠疏远的举动硬生生憋了回去。
至少作为朋友的话,自己还能多和一原相处,如果一切说开,可能都会被当做奇怪的人疏远了。
这样想着的带土便常常将“朋友”挂在嘴上,以此来掩盖自己每一次因悸动而做出的举动。
可很多时候,他实在是无法掩饰。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在这个时间点来毫无意义,更清楚自己的举动在一原的眼里是在奇怪极了,可就是想要早点见到他,哪怕只是透过微弱的月光看着对方的睡颜也好。
一原听话地睡下了,他的睡姿非常安分,以至于带土经常会产生一种恐惧,总是会伸出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
毫无疑问,一原其实是在装睡。
一原从带土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的恐惧,他发现带土始终没有从琳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所以才会对他的安危紧张不已。
他料想的不错,却疏忽了一点——无论起因是什么,真正让带土牵肠挂肚的人,只有他。就连卡卡西也不会让他如此挂念、如此关怀、如此在意。
说着要休息要睡觉,他们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清醒了一整夜,到了晨光熹微之时才装作刚刚转醒,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脸惺忪。
“早,带土。”
“早。”
确实很早,向来繁华的三重城都还在睡梦中尚未苏醒,这两人却已然精神抖擞,好似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时。
十几年来,他们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相处着,却谨慎地不敢的越过雷池一步。
就连一原的臣子都怀疑他每个月在和某位身份低下的女子私会,多次暗示表示如果大名大人真的喜欢,他们也能接受一位出身卑微的御台所夫人,只要大名大人趁早娶亲。
这个时代,今年二十七岁的一原就是放在普通人家都是的大龄未婚青年,更别提是人丁单薄的大名家了。
“大名大人,老中大人求见。”门外的小时轻声通告道。
一原皱起眉,他早已宣布今日的他的休沐日,不见任何人,老中(职位)是他身边的老臣了,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即便是真有什么急事,也不该由老中来通报。
他回绝了老中的求见,没过过久却听见对方那苍老的声音在殿外急切又大声地喊道:“屋内前来赴约的女子啊,无论您是高天原的神女还是的街边的游女,如果您真的爱我们的大名,请您长长久久地留下来,留在这三重城,留在这大名府,留在一原大人的身边。”
面对老中情真意切的催婚,一原无语凝噎,有几分后悔今天没出去,拉开纸门对小姓耳语几句,让小姓前去传话把老中打发走。
他一转头,便见带土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口中问道:“神女和游女?”
一原只好解释道:“外面流行的话本,不必在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何时起,宫外便流传起了“贵族男子与神秘女子一月一会的感人爱情故事”,就算没有指名道姓,一原也知道话本的原型是谁。
更可气的是,连自来也的《亲热天堂》中居然都写了一月一会的故事,实在是紧跟热点,市场敏感度极高。
带土装作不在意,用调笑的语气问道:“那大名大人啊,可愿意我长长久久地留下?”
如果是以前,他们早就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做一团了,可现在一原却毫无反应,只回道:“别闹了,带土。”
带土嘴角的弧度逐渐塌落,苦涩地回道:“不闹了,我就是好奇那些话本里写了些什么,听起来怪有意思的。”
“基本就是把你写成身世可怜,有着闭月羞花之貌,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与我分别的女子形象。”
没想到人民群众的想象力如此惊人,带土沉默片刻,接着问道:“那你呢?”
一原抽着嘴角回道:“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发誓非你不娶的痴情病弱男子。”
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并且试图寻找慰藉的带土趁着一原进食的时候,悄悄跑到城内买了一本热门话本,用写轮眼(?)迅速翻看了一遍。
男女主角的设定确实和一原所说的相差无几。可为了增加转折起伏,书中还写了一位年幼时便受到贵族青睐的黑发少年,长大后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贵族,眼睁睁地看着痴情贵族为了无情的神女茶饭不思,苦涩地为贵族出谋划策,最后神女永久的离去,他得以陪伴病重的贵族,最终等到了贵族的回心转意。
因为一原的说辞,带土恬不知耻地将自己代入了神女的角色,美滋滋地等着神女和贵族来个圆满的结局,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带土莫名感觉头上绿油油的。
他盯着某位在街上为弟弟买礼物的黑发少年原型,越想越觉得平日里一原对他确实好得有些过分了,难道……
忽感寒意的鼬猛地抬起头用写轮眼看向一个方向,却空无一人,仿若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见带土出去一趟便气鼓鼓的回来,一原瞄了几眼他手中的书籍名,以为带土是被其中对他的描写恶心到了,好笑不已道:“不过是个话本,何必在意。”
可男女主一月一会的故事是有现实依据的,那么那个黑发少年的事情是不是也……
带土很想问问一原对鼬到底是什么想法,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立场,最后只能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很看好宇智波鼬?”
鼬这一代宇智波最惊才艳艳的的天才之一,一原还以为带土想借此聊聊宇智波的话题,或者想追忆往昔了,便如实回答,“鼬君确实十分出色,若是由鼬君担任宇智波族长的位置,想必木叶在宇智波全心全意的帮助之下能发展的更好。”但这对火之国来说有弊有利,因此一原早早就给鼬打上了守护忍的标签。
得到当事人回复的带土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就算他知道那不过是话本胡扯,可心中总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毕竟他的半身是如此扭曲,无论是容貌、才华还是天赋都远远不及宇智波鼬。而且自己和一原这么多年断断续续地相处时间加起来,也比不过宇智波鼬守护在一原身边的时间长。
越想带土越是烦躁,可为了不从一原的眼中看到失望与惧怕,他什么都做不了。
与一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带土来说都是煎熬与喜悦并存。原本一原从未提起婚嫁之事,每次见面都能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带土,他尚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然而现在,带土恍然发现,即使有一整天的时间,这种注视也太过短暂。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许有其他人获得了和他一样的注视——就像那个他无论如何也查不到的“夜见”以及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的出色人才,毕竟“朋友”不会只有一个。
只要想到这一点,带土就感觉自己一秒也忍不下去了。
他加速了月之眼计划,迫不及待地去构筑一个完美的世界。
而非常无辜地被带土放了一遭杀气的鼬放弃了原本提前回木叶的计划,他担心那个神秘人是冲大名来的,寸步不离地守了一原一周,又把暗中的带土气了一顿,直到最后一天才匆忙赶回去。
风尘仆仆地鼬一进村,就被告知四代火影找他,直接掉头去了火影楼。
一进去,鼬便见到数位上忍集聚,三代大人和四代大人并排坐着。
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鼬一脸凝重地走上前。
“鼬回来的正好,鸣人他们的毕业式快开始了。”水门招呼道。
“是。”
鼬松了一口气,依言上前,和大家一起看着被三代施了术的水晶球。
然后,众人就目睹了火影家儿子和宇智波家小少爷亲在一起的那一幕。
水门直接石化了,笑容僵在脸上,三代倒是饶有兴趣地把镜头留在了两个人身上,还抬眼瞧了瞧鼬的反应。
鼬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三代可不会错过那一瞬出现的红色写轮眼。
三代乐呵呵地笑着,“鸣人和佐助的关系果然很好啊。”
已经知道鸣人和佐助是自己弟子的卡卡西叹了口气,本来他想着鼬回来后能找借口把第七班甩给他,这下次看来是不行了。
平时鸣人一个已经够闹腾了,现在还要加上佐助这个也不好弄的少年,老师真是太看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