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他的有些动作似乎过于暧昧了,不太像是男生间的友谊。
刚才的事情倒是提醒他了,就算他们有着一样的灵魂,性格也完全一样,自己也不能继续混淆下去了,不然也许会落到一个狼狈的下场。
冲淋完毕的一原走出浴室,他看着依旧雷打不动带着面具的带土,借着擦头发的动作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
幸好,带土总是戴着面具。
如果一直看着带土那张和上一世差不多的面貌,他恐怕更难控制自己的心绪了。
黑化之后的带土几乎收敛了一切“宇智波带土”会做的行为,若是以往,他肯定受不了这样安静的环境,总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寂静。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寂静,就连帮一原擦头发,也没有出声提醒,好似顺其自然似的扯过了一原手中的毛巾。
微愣片刻,感受着在头上生疏的动作,一原抬手制止了带土的动作。
“没事,我还没这么娇气。”一原轻笑一声,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重新扯回毛巾,还加快了动作,尽可能地把头发擦干。末了,又穿得厚厚的,坐到了暖炉桌旁,把带土所有关心的话都堵了回去。
有时候他能让关心他的人提心吊胆,有时候却能妥帖的做好每一件事,让人无处插手。
“你不去泡泡看吗?这里的温泉还不错。”背对着露天温泉方向的一原问道。
“啊,就去。”带土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却又怎么想不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他顺着一原的话取了衣服走进温泉间,还拉上了温泉间的竹门,避免自己的右半身被一原看到。
正要脱衣服,带土忽然从那种失魂状态中脱出,目光凝视着远处某一点,下一秒,他便发动了万花筒的能力从原地消失。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比在一原面前时要压低了许多,也严肃许多。
“带土,你被那个大名影响太深了,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听着他语气中的恼怒,黑绝更觉得一原不可留。
察觉到黑绝的杀气,带土的写轮眼率先转动了起来,将黑绝身边的大树瞬间消减。
黑绝却没有因此退缩,“你竟然会抛下你的愿望陪他泡温泉?太可笑了,带土,那只是一个傀儡。你应该像控制矢仓一样控制他,让他和四代火影作对,把木叶彻底搅乱。这个主意不错吧?”
是的,一原有着如此得天独厚的身份,带土轻轻松松就能利用他做到很多矢仓办不到的事情。
可带土从来没想过,他从未将一原和傀儡矢仓放在同一层级上,如果不是黑绝提及,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也控制过一原。
意识到这件事的带土并没有懊悔自己的大意和浪费,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一原的那些举动是受了写轮眼的影响,如果没有写轮眼,一原会怎么对他呢?
他在思考的是滑稽又可笑的问题,按说没有人比带土这个施术人更清楚一原被他控制到了怎么样的地步。可带土总是不禁怀疑自己,他是不是对一原下了别的什么暗示……
会出现这种想法,正是因为带土不止一次地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惧怕自己最后的朋友也离开自己,他潜意识不愿意让“宇智波带土”死亡,他恐惧看到一原没有半点生气的眼神。
在一次次毫无顾忌的对视之中,他是否曾将这样隐晦的念头通过写轮眼让一原顺着他的意愿做,又或者下达过什么连自己没意识到的暗示?
什么是虚假,什么是真实?
带土没有意识到,靠着写轮眼达成虚假的美梦,这与他的月之眼计划没什么不同。
他在恐慌,他恐慌着写轮眼解除之后的现状。
他在害怕,更在害怕这段友谊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自有我的计划,用不着你来干涉我。”他不耐与黑绝说更多,“别做多余的事情。”
“我只是为了完成斑的月之眼计划。”自称为“斑的意志”的黑绝说道。
带土深深看了他一眼,再次警告他,如果不是他的心思不在此处,那就绝对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他回到了旅馆,没有泡什么温泉,而是直接冲进了屋内,带着一身寒气站在一原面前。
正在剥橘子的一原面露疑惑,“这么快就泡好了?”
恐慌着写轮眼的催眠解除之后情形的带土生出了干脆一直用写轮眼控制一原,维持住这份友谊的想法。
可同时,害怕着一切都是虚假的,渴望着真实的他又冒出了解除催眠,接受一原真实反应的的念头。
脑中不断挣扎着,最终心底微弱的期望让他做出了选择。
他解除了一切对一原施加的术。
他的手覆在面具上,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你想看我摘掉面具吗?”他记得一原有很多次都想摘掉他的面具,却次次都只是将手停留在面具上,没有真的成功过。
一原手中的动作停下了,一片橘子皮掉在了衣服上也没注意。
他原先确实想摘下带土的面具,希望带土至少在他面前能回到“带土”的身份,可现在他却不那么想了。摘下面具或许意味着什么,可就算带土不摘下,他也依旧是他认识的宇智波带土,而且一原现在不太敢看到那副会动摇自己的容貌。
他拒绝了。
一瞬间,带土身上的气氛变得非常可怕。
一原以为他误会了什么,安抚道:“既然你不太喜欢摘下面具,就不用勉强,反正我早就认识你了。”
带土的气息稍微平和的一点,不过依旧透露着古怪。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一原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避免和带土产生一些过于亲密有暧昧迹象的动作和话语,他将所有的言行举止都稳定在朋友的层面上。
过去的亲近和现在有意的控制让他的举动看起来像是疏远了带土一般,而带土也确实是这么认为。他觉得过往种种果然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是自己用卑劣的手段操控着一原陪他玩这种可笑的朋友游戏。
用来遮掩身份和半身的面具如同长着刺,不断地提醒着他一原的疏远。
他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候回过神来却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的那种好似不甘的情绪。
也有的时候,他会突然想起琳撞上卡卡西的雷切和自己站在水门老师对面的情形。而下一刻,一原的疏离又如影随行的浮现在脑中。
他后悔起了自己解除催眠的举动,并在夜深人静时静静地注视着一原,内心挣扎着是否要重新下催眠。
那简直是无比可笑的想法,带土明知这一点,却始终压不下这样的想法。
今天的夜空,是满月的领域。
取下面具时那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带土走到一原的被褥旁蹲下,与悲剧挂名的写轮眼汇聚着查克拉的力量。
他伸出手,指尖停留在一原的额心,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
一原的睡眠挺浅,灼灼的目光和额心的陌生触感足以将他唤醒。
噙着生理性泪水的翠色双眼不甚清醒地睁开,面对着眼前的面容,他以为自己久违地做了一场关于前世的梦境。
“夜见?”
这第二次出现的场景宛如一泼冰水从带土头上浇灌而下,催眠的术在发动之初便戛然而止。
声带的震动让一原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而他完全清醒的双眼也看到了带土右半边脸颊上由千手柱间细胞修后留下的痕迹。
“带……”一原的话语刚刚起头,带土就从眼前消失了,仅留下先前他自己摘下的面具。
那之后,直到白天带土都没有出现,他简直像当初面对琳的拒绝一样,慌不择路地逃走了,而这一次有着空间能力的他轻轻松松就能躲到一原找不到的地方去,再无人给予他安慰与陪伴。
但是,无论怎么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将一个护卫都没带的一原扔在异国他乡,因此,一原始终能在自己的附近感知到带土的保护,也不知是分|身还是本体,就是不肯露面。
若是以往,一原此时已经使用各种方式诱骗带土出来了,就像弓|诱傲娇的猫咪。可现在他有些顾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找出带土的突然离开的原因。
巧的是,一封由国内寄来的信恰好给他带来了一个现成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①宇智波带土的角色原型就是月读(月夜见尊),所以我偷个懒,他前世就叫夜见了。
日常狗血,欢迎大家欣赏带土的“我醋我自己”“我和我和前男友的修罗场”。
小剧场——
带土:连我最后一份友谊都是虚假的,大家一起做梦去吧!
一原:???我只是不想和前男友谈恋爱所以保持距离,人生这么难的吗?
作者:没错,带土,这份友谊就是虚假的。
☆、第十六章 明悟
第十六章明悟
在他父亲寄来的信中,主要讲述了一件事——水之国的太政大臣(摄政)有意与火之国交好。
这不难理解,虽然上任水之国大名死在与火之国对磕的路上,可前大名的想法和现在的太政大臣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