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佳拍档(让阿让)

阿珊给他名片，杀手却要抢回名片，说明他们中间有分歧。
杀手背着辛艾想杀了祁墨，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杀手喜欢辛艾，视祁墨为情敌，第二，杀手是辛艾的事业粉，认为祁墨的存在妨碍了他们搞事业。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不想向他坦白。
沈雨清抬眼看向祁墨——
我最后给你的机会，你可没有抓住啊……祁队长。

第245章 还有一个人
祁墨在第一医院住院七天，沈雨清给他请了一个护工，负责祁墨基本的起居。
期间单振敖和杜韦笙过来看过他一次，从他们话里的意思，祁墨知道了林辰把他这次的受伤说成追击毒贩不慎受伤的壮举，单振敖让他别急着复工，好好把身子养好。
这几天里林辰两天就会过来看他一次，跟他说说队里的情况让他放心，其他队员也会三天两头地过来跟他说说话。
而沈雨清，基本上只要不是上班时间都会在医院里陪着他。
幸好两人平时独立在外面住跟家里联系都比较少，至今还没有哪个家人发现祁墨受伤住院的事。
这天沈雨清像之前一样，下了班回家把自己好好洗漱了一番才往医院去，去医院的路上突然下起雪了，这是今年靖安的初雪。
往年靖安都要到十二月底才会下初雪，今年十二月中旬才开始就下起了第一场雪。
沈雨清把车子在停车场停好，裹着一身风雪进了住院部，他的头上和黑色大衣上都落了不少的雪屑。
祁墨知道沈雨清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点过来，这两天他能下床溜达了，就想着下楼接他，一出电梯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突然发现不单是他瘦了，沈雨清这几天也瘦削了不少，气质更是好像比之前更清冷了不少，穿着一身黑色及膝大衣，一眼看过去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他。
沈雨清刚进住院部大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此时转身站在落地窗边接电话，而他身后来来往往的人流就像被做了模糊处理的背景板。
其实祁墨住院的这几天沈雨清真没闲着，既然祁墨有无法向他坦白的理由，那么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告诉祁墨，被一厢情愿地对待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只是在他开始做想做的事情之前，他必须先搞明白，东垵分局里是不是真像吴烬所说的有黑警。
吴烬的话不无一定道理，辛艾再怎么厉害她也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刚从海外回来没多久的普通人，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很难抢在资源充足技术成熟的警方之前找到凶手。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有警局内部的人给她通风报信。
这几天他托舅舅的关系把东垵分局上下所有接触过“执行者”相关案子的人员都调查了一遍，就连梁玺都没有放过，但是现在舅舅的一通电话告诉他，这些人都相当的干净清白。
这让沈雨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萦绕上了解不开的疑惑。
“舅舅，还有一个人。”沈雨清低头沉吟道，“这个人也必须清白，我才能彻底放心。”
梁宥明在电话那头只沉默了两秒钟便道出了一个名字，“你是说，吴烬。”
沈雨清又低声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一转过身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祁墨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站在电梯门口，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直直地望着他。
他快步朝他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试了试他掌心的温度，“你怎么下来了。”
祁墨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抽出手用手背轻蹭沈雨清的脸颊，触手冰凉，“我突然发现你瘦了很多。”
话音刚落，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一楼，沈雨清牵起唇角拉着他进了电梯，声音轻飘飘地进了祁墨的耳里——
“黑色显瘦。”

第246章 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沈雨清平时晚上都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今天医生通知祁墨明天可以出院了，其实他早就觉得自己可以出院了，这下得到了医生证实身体的确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大着胆子拉着跟沈雨清跟他睡一床。
沈雨清刚被他拉下就要起身，“这样会碰到你刀口。”
祁墨长臂一捞，用力将他锁在怀里，“都好得差不多了，医生都说明天就能出院了，乖，我就抱着你躺一会儿。”
即便两人都瘦了不少，小小的病床还是只能让两人都侧着睡。
沈雨清曲起手臂枕在头下与祁墨对面而卧，另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腹部，沿着鲨鱼肌摸到后腰处搂住，轻笑道：“瘦了，连腹肌都薄了。”
祁墨也跟着笑了起来，“鄙人不才，没有照顾好自己，回去一定更加勤勉锻炼，一天泡健身房三个小时，一个月后定恢复到沈法医满意的程度。”
“一个月后又到你生日了，真快，去年给你庆生的场景还在眼前，好好想想跟我要什么礼物，去年作为同事你不收礼物，今年作为男朋友，你非收不可。”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了。”祁墨凑上去在沈雨清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抬手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低声道：“其实以前我有想过，像你这样的人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谈起恋爱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雨清眉毛微抬，声音里有浅显的笑意：“让你失望了吗？”
“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祁墨十分笃定道。
沈雨清的微笑刹那僵在嘴角，那一刹那的僵硬转瞬即逝，他随即笑得更开，“是吗？”
“当然。”
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耳鬓厮磨到半夜，沈雨清沉沉睡去后，祁墨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替他将被子盖好，自己去了陪护床睡。
虽然是VIP病房，但这个陪护床实在也算不上舒服，至少跟沈雨清房间那个两米大床比起来还是有云泥之别。
这个大少爷放着舒适的大床不睡，硬是在这里陪他睡了整整一周，他的生物钟是凌晨三点半到早上七点半，但是这里的护士每天早上六点多就会过来给他量血压，也就是说这一周他每天都少睡了一个小时。
祁墨侧过身子看着两米之外沈雨清安静的睡颜，没错，他是真的瘦了，原本就有些凹陷的眼眶好像更凹了些，显得眉骨更加立体，整张脸的混血味道更浓郁了。
他忽然有些后怕，如果这次没有人帮他打120，他真的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沈雨清该怎么办？
他只要一想象沈雨清望着自己的尸体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样，一颗心就揪得痛了起来。
祁墨想，虽然沈雨清从不说爱，但他好像比他想象中要更爱他。
所以，他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地与他们正面对抗了，要保证沈雨清安全的前提，就是他自己不再受伤。
祁墨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感觉好像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刚入睡没多久又被一阵手机振动的声音吵醒。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震，沈雨清立马清醒了过来，迅速翻身起床拿起手机走到洗手间接了起来。
等他接完电话顺便洗漱完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祁墨已经坐了起来，看着他问道：“现在才六点，是局里的电话吗？”
沈雨清浅浅地点了下头，“有人报案说幸福小区发生命案。”
两人听到“命案”的第一刻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但也很默契地都把那一秒的想法压了下去，没打算带到侦查过程中去，因为警察在调查命案的时候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很致命的。
“那你车开慢点，下雪天路滑。”祁墨没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拿过他的大衣帮他穿上。
沈雨清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早上如果能办完事我就过来接你出院，如果不行……”
“我有手有脚的，自己办个出院还不会了？是谁说大男人不需要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的？”祁墨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出病房。
沈雨清听到他的后半句就是一愣，随后失笑，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握住祁墨脖子在他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是我的错，那你继续睡，晚点联系。”
沈雨清走后，祁墨走到窗边往下看，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楼下白茫茫的一片。
不出两分钟就见到那个黑色修长的身影往停车场走去，在冰天雪地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又过了不到两分钟，线条流畅的雷克萨斯LS500h就开出了医院的大门，留下两条长长的轮胎印记。

第247章 死亡仪式
早晨六点二十八分，幸福小区82号楼门口停着两辆闪着红蓝爆闪灯的警车，旁边挤满了穿着睡衣爬起来看热闹的居民，有的甚至是晨练路过小区听闻这里发生命案特地进来探究竟的。
法医还未就位就已经有居民在交头接耳——
“听说是一个女孩子割腕自杀！”
“我听说是半夜音乐太大声，邻居投诉物业，物业上去发现死人了才报警的！”
“好像是十四楼的！”
“法医来了！”一位民警通报了一声，随即便见一个年轻男人顶着一个鸡窝头提着勘察箱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不是说自杀吗？”难得率先到达现场的梁玺打着哈欠问那个民警。
“是不是自杀，不是你说了算么？”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梁玺转身一看，如往常一样像见了救星一般亮起眼睛，困意顿时都消散了不少，“沈法医！”
辖区民警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惊讶，默默地打量了沈雨清两眼，原来这位帅哥才是法医！
沈雨清直接问辖区民警：“在几楼？”
“十四楼，您跟我来！”辖区民警马上按了电梯直接带路前往案发地点。
沈雨清和梁玺套上鞋套在民警的带领下进入中心现场——
一间出租房的浴室。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沈雨清对这种味道尤其敏感。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半躺在浴缸里，左手搭在浴缸的边沿上，手腕上有几道新鲜的刀痕，最深的刀口皮开肉绽，血几乎已经流干。
从痕迹上看，大部分血液顺着浴缸的边沿流进水里，染红了一缸清水，还有一小部分落在浴缸旁汇成一小滩积血。
“这可不就是自杀？”身后的梁玺又小声道。
沈雨清没搭理他，径自戴上手套上前抬起死者的左手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个致命的刀口，眉头微动，却没说什么就放下了。
这时林辰跟吴烬一起走了进来，他们看到这个现场并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八成是已经听过辖区民警对中心现场的描述了。
林辰径直走到沈雨清身边跟他说明情况——
“据辖区民警说，他们是接到小区物业报警才赶过来的，物业说这个出租屋是一套隔成两套出租的，今天凌晨四点左右，这个出租屋的另一个租户打电话给他投诉这间屋子的租户，说昨晚一整晚都在放很大声的摇滚乐，请他们过来制止。”
“物业上来敲了两次门，中间大概隔了半个多小时，两次上来他都听到里面很大声的音乐声，但始终没有人回应，查了租户的电话打了几次也没人接，他们感觉有些奇怪就随手转了一下门把，发现门没锁就直接开了进来，之后便发现里面死了个人。”
“这房东估计明天就得卖房子了。”沈雨清淡淡地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吴烬一进来就四下看了看，浴缸的对面是用一块隔断帘隔起来的淋浴间，他随手拉开，顿时就是一愣。
只见淋浴间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只已经死了的黑猫，脖颈上有黏成坨的黑毛，正下方有一小滩血迹，仔细看其脖子上还挂着一块木制的逆十字架。
在场的其他几个辖区民警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
吴烬隐忍着怒气回头问：“你们进来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个？”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这是什么意思？”梁玺好奇地问了一句，“黑猫？十字架？诅咒吗？”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骂娘声，林辰抬眼望去，就见是方才一直在客厅勘查的张俊宇和周崇。
“不是说是自杀吗？”张俊宇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死猫，“自杀还得拉只猫陪葬？”
林辰没理会他的问题，径直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崇沉着脸亮出手上的几片光碟，“这就是物业进来的时候里面在放的音乐。”
林辰眉头一动，“光碟？这年头还有人听光碟？”
“我看了一下，这是死亡金属摇滚乐，年代久远了，这种音乐很多在网上都已经被禁了，而这种光碟几乎也已经绝版了，只有少数爱好者会收藏。”
周崇上前给林辰看那张光碟血腥的封面，“这个乐队我正好有耳闻，Cannaibal Corpse，食人尸乐队。”
“死亡金属摇滚乐？”这时候沈雨清发声了，他看向那只黑猫，“难道这是某种死亡仪式……”

第248章 她的确有自杀倾向
沈雨清在解剖室里忙活了整整一个早上，最终确定死者的死因为手腕处的桡动脉被划破后大量出血导致失血性休克死，而划破动脉的器具是在现场发现的一块修眉刀片。
解剖完毕，他让梁玺缝合收尾，自己正准备洗完手去打印法医报告，忽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他洗手的动作就是一顿，“你怎么来了？”
“祁队长！你的伤都好了吗！”梁玺抬眼见到他就是一阵欣喜，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像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祁墨了。
“好了！”全副武装的祁墨冲梁玺点了个头，径直走到沈雨清身边，“刚刚办完出院我让林辰接我去了趟案发现场，现在是来向单局销假的。”
说完见沈雨清的眉头有蹙起的势头，立马接着压低声音道：“不过我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沈雨清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擦干净手挤上消毒凝剂认真搓着手，“那就祁队长稍等片刻，你们家林副队通知十一点开会。”
“我知道。”祁墨点点头，往解剖台走了去，跟梁玺要了双医用橡胶手套，戴上后抬起死者的手腕看了看，“这是……”
他扭头看向沈雨清。
“没错。”沈雨清点头印证了他的想法，“她的确有自杀倾向。”
祁墨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保留，他说的是死者有自杀倾向，而非死者是死于自杀。
十一点整，由林辰主持的案情分析会开始，与会人员除了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的队员，还有沈雨清和吴烬。
吴烬见到祁墨完好归队，握着他的手十分客气地关心了好几句，祁墨皮笑肉不笑地感谢领导关心，实际上自从上次吴烬怀疑他的队里有黑警开始祁墨就对他充满了警惕。
“死者叫陈雨琪，19岁，S省人，初中毕业就独自来到靖安，生前是一个地下乐团的主唱，是个创作型的歌手，白天在一家奶茶店上班，晚上在一家酒吧驻唱，酒吧老板为了迎合她的曲风，设定了每周一晚的黑暗主题夜。”周崇拿着平板电脑照着上面的资料念着。
沈雨清插了一句：“我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有自残过的痕迹。”
“那她手上的几个刀痕……”张俊宇看着尸检报告上面的照片疑问道。
祁墨接道：“那叫犹豫割痕，自杀者在割到深入动脉前，几乎都会先轻割几道……”
“为什么？”
“因为痛。”沈雨清淡然地看了张俊宇一眼，接过祁墨的话：“割腕所需的深度与力道比多数人想象中要大，所以，当事人可能会先割几道较浅的割痕与刻痕才会鼓足勇气割得够深。”
“那不还说明了死者就是自杀的嘛！否则哪个凶手杀人前还会先给你轻轻割上几刀让你先适应一下痛感？”周宇一拍桌子，就差没直接宣布结案了。
“你们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沈雨清翻开另一页尸检报告。
大家把视线转向投影仪，就听沈雨清解说道：“死者的那道致命伤口是从手腕的小指侧划至大拇指侧的，这对于自杀的人来说并不顺手。”
“……”众刑警队员面面相觑。
“但是死者的确有自杀倾向。”周崇拿着一大堆从死者家里搜过来的物证站出来反驳道：“这里有一堆死亡重金属摇滚的碟片，还有陈雨琪生前写的歌，从内容看来此人心理非常阴暗，她觉得自己是臭水沟里的蛆，歌词里还写着她向往死亡的自由。”
“陈雨琪的人际关系呢？”林辰问。
周宇回答道：“她有个男朋友，是同乐团的鼓手，吴辉带人去找了。”
忽然一直没有出声的黄丹“咦”了一声，“你们来看，割颈的黑猫和逆十字架是中世纪中东一个邪教的自杀仪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