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佳拍档(让阿让)

只见祁墨压根不给陈浩然反应的时间，一甩手棍尖精准地落在对方的手腕和膝关节处。
随着几声沉重的闷响，瑞士军刀哐当掉落在地上，周宇自动理解为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林辰他们追过来的时候，陈浩然正惨叫着抱着手腕躺在地上翻滚，在零下5度的天气里豆大的汗珠冒了一头。
祁墨收起甩棍，上前将他拎了起来，“跑什么？”
尖锐的痛意稍稍褪去一些后，陈浩然咬紧牙根，腮边绷起一条线：“那……那你们追我干嘛？”
“你袭警了知不知道？”祁墨掏出警察证在他面前甩开。
陈浩然眯着眼睛靠近看了一眼，大叫了起来：“刑警！我还以为你们是交警！我又没犯罪你抓我干嘛？”
“交警？”祁墨眼睛一亮，探究似的歪头看着他问：“你肇事逃逸了？”
“好吧！上个月我的确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但是我看他自己能爬起来没什么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走的。就算是抓肇事逃逸，那也是交警的事……嘶……你拿的那什么玩意儿……痛死我了……我要看医生！我的手肯定断了！”
祁墨自动忽略他后面几句，眯起眼睛靠近：“不小心？你确定是不小心？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一个不小心造成的事故袭警？”
陈浩然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梗着脖子道：“就……就是不小心啊！”
“没事，我们回去慢慢说。”祁墨掏出手铐把人铐起来，将其转了个身推给吴辉，“带回去录口供，叫其他蹲点的兄弟收工！”
此时虽然夜已深，这边不算小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两边楼房的居民甚至在楼上窗户边探着头观望。
林辰几个负责押陈浩然上车，周宇负责驱散人群，祁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沈雨清。
“祁队长，回来了？”
沈雨清的语气让祁墨一时有些吃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还是故意问的，只能配合他：“沈法医果然是不太关注我啊，朋友圈都发了一个小时了。”
莫名被控诉的沈法医嗤笑道：“我太关注你才很奇怪吧？有何贵干？”
“抓到涂伟鸿车祸的肇事者了，追捕过程中对方拒捕，我把人打伤了，可能要麻烦你过来做个伤情鉴定，如果不严重的话简单帮他处理一下。”
“没问题，马上到。”

第61章 糖水
祁墨一行人带着陈浩然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凌晨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周宇第一个蹿下车，缩着脖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刑侦大楼。
陈浩然被押下车的时候还在刻意嚷嚷着手疼，尖锐到几近嘶哑的嗓子响彻寂静的公安局，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吴辉更加粗暴的押解动作。
上了刑侦大楼二楼，刑警队办公室灯火通明，沈雨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祁墨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径直朝沈雨清走过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要你跑一趟。”
林辰出差回来后第一次见到祁墨和沈雨清同框，顿时想起周宇的话，忍不住眼神在两人之间轮转了两个来回。
沈雨清从周崇的座位上站起身，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卡通图案的保温箱，“给你们带的热糖水，你们先吃着吧，嫌犯在哪儿？我去看看。”
走在最后的吴辉押着陈浩然走了进来，直接把人推到沈雨清面前：“这位是我们沈法医，你不是喊手痛吗？请他帮你看看。”
“喂喂！等等！法医不是看死人的吗？”陈浩然叫嚷着躲开。
“我给你做个伤情鉴定，如果伤情严重，你可以告他。”
沈雨清一眼便看见陈浩然右手腕处的红肿，从兜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上，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右手看了起来，手腕已经肿胀到几乎要卡住手铐了。
他眉头微动：“不行，得把手铐拿下来。”
“真的？我真的可以告他？”陈浩然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时忘记了反抗任由他摆弄。
“当然是假的。”沈雨清抬眸看着他认真道：“做人可以傻，但不能天真。”
“把他手铐打开吧。”祁墨朝吴辉使了个眼色，似笑非笑地瞥向陈浩然，“在这里他也跑不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面对这个“行凶者”警告的目光，陈浩然好不容易止住的冷汗隐隐又有往外冒之势。
吴辉应声上前给陈浩然打开手铐，沈雨清把他肿胀的右手抬起来按了按，直把他按得嗷嗷叫。
按了半天，沈雨清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扭头问祁墨：“你这是用什么打的，这么严重？”
祁墨走近他，从兜里掏出一根不到手掌长的通体乌黑的小棍子，“ASP甩棍，这玩意儿不好掌握力道。”
沈法医望了望天，“应该是手腕骨裂了，送去医院拍个片子吧。”
祁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转身叫来张俊宇：“小张，你跟吴辉送他去医院拍个片吧，该怎么处理等结果出来再说，手铐铐上。”
张俊宇有些犹豫：“队长，这……”
“没事的，去吧。”祁墨知道他担心如果检查结果出来比较严重自己会受处分，眨了眨眼让他安心。
“是！”
“糖水再不喝就要凉了。”沈雨清摘下手套走过去打开保温箱。
这箱子还是上次皇太后给他送饭留下来的，他特地带去糖水铺装这十几份糖水，不然这种天气半个小时早该冰了。
“哇！沈法医！这家糖水可不便宜啊！”
周宇嚷嚷着第一个冲上去拿，几乎是本能地就开始拍马屁：“看这样子今晚又少不了加班连夜审讯了，您可真是雪中送炭！”
周崇拿起一个勺子直接塞进他嘴里：“喝你的吧！”

祁墨靠在桌子上抱胸看着他们几个吵吵嚷嚷地分糖水，脸上不自觉地浮起笑意。
这是他难得觉得轻松的时刻，甚至刚才拿出来的ASP甩棍还握在手上忘了收回去。
沈雨清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冰糖雪莲子过去给他，然后手掌摊开伸到他面前。
祁墨愣了一秒钟，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索要什么，于是把手里的小玩意儿放到他手心里。
沈雨清拿起来把玩了两下，“这玩意儿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还没见过实物，你一直随身带着？”
祁墨“嗯”了一声：“这是我离开特警队的时候队长送给我的，我一直随身带着但是从不轻易使用，就是因为它威力太大，你别看它个头这么小，一出击就是骨裂起步，陈浩然的伤你也看到了，刚才要不是他手上有刀我也不会用它。”
沈雨清点点头，把棍子还给他，“您还真拼，刚抓完犯人回来气都不带喘地马上又扎进另一个案子里，今天这一出估计是免不了要写报告了。”
“那有什么，平时也没少写。”
祁墨笑了笑，低头喝了口糖水，忽然想起答应了沈雨清要请客的事，“明天晚上臻品轩见？明天下午我得去趟检察院，下班回来接你还是你直接去？”
“这么迫不及待想请我？”沈雨清好笑道。
林辰喝着糖水，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沈雨清跟祁墨。
见鬼了，还真是跟周宇说的一样，他也不过才走了两个月，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有说有笑的！
“您这一出可不就是在提醒我嘛？”祁墨一偏头看向那边正吃得欢的小子们，“以前可没见你对他们这么好。”
沈雨清轻咳了一声，撇开视线。
祁墨直接认为他是被自己猜中心思了，大剌剌地一手揽上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祁墨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赖！”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沈雨清的表情，见他没有马上躲开也没有任何不悦，不自觉露出愉悦的笑容。
看见祁墨搂住沈雨清并且后者还没有躲开，林辰的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
什么情况！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心情莫名爽朗的祁队长于是对工作更有干劲，拍拍手朗声道：“大家吃完东西开个会，把这几天侦查的成果汇总一下，好做下一步分析，案发已经过去七天了，错过了48小时最佳破案时间，越拖线索只会越少，辛苦一下大家。”
“沈法医要先回去休息还是？”祁墨歪头征求沈雨清的意见。
“我听听吧，反正我也不需要睡觉。”
“林辰，你准备一下开始吧！”
祁墨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雨清说了什么，“嗯？你说什么？你不需要睡觉？”
“正常一天我只需要睡五个小时。”沈雨清轻飘飘地道，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大家都是如此。
“……”经常巴不得一天有48小时可以不用睡觉的祁某人表示羡慕嫉妒恨。

第63章 新的嫌疑人
除了送陈浩然去医院的张俊宇和吴辉，留下来的七个人齐齐整整地在移动白板前坐下，林辰拿了根马克笔走到白板前。
“根据大家前面的分析，涂伟鸿案有两个凶手，第一个是利用双硫仑样反应谋杀涂伟鸿的人，第二个是在涂伟鸿胸口插了一刀并将他悬挂起来的人。”
“根据第二个死者周涵提供的信息，当晚他潜进局里偷东西是受林景文的收买进来偷药瓶的，这一点就指向林景文有可能是利用抗生素谋杀涂伟鸿的人，涂伟鸿出事前一晚，林景文正好借宿在他家里，他是有作案时间的。”
“而且，第二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内林景文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有可能是林景文发现被周涵出卖后进行报复，并且第二个案发现场发现的男性血足迹也符合林景文的鞋码。”
林辰边梳理线索边在白板上画出来，方便众人理解，“这是第一条线索。”
“除此之外，第二个死者的死亡还存在第二种可能性，我们假设杀涂伟鸿的凶手不是林景文，周涵是凶手派来栽赃林景文的，而周涵的死是被灭口，那么首先这个人一定是和林景文熟识的，才会有动机栽赃他，其次，这个人必须也是有机会进入涂伟鸿家换药的……”
“有个人可能会有动机。”祁墨出声打断他。
所有人齐齐看向他。
“那天我去林景文家，他跟我说涂伟鸿平时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根本不会与人结仇，他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平时的爱好也就是吃吃喝喝泡泡妞，有女朋友还光明正大地泡妞，他女朋友黄媛媛是有杀人动机的，林景文还说，黄媛媛跟涂伟鸿在一起就是图他的钱，有没有拿着他的钱在外面包养小白脸都不知道，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些黄媛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哇擦……这么听起来这个黄媛媛真的很可疑啊……”
周宇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而且她经常出入涂伟鸿家，是有机会换掉涂伟鸿的药的，哦对了！我想起来之前不知道是哪个人的笔录说涂伟鸿出车祸那天只有黄媛媛在涂伟鸿身边！所以极有可能是黄媛媛把涂伟鸿带到出车祸的地点，然后早就安排了车子在那里等着了！”
“沈法医也说周涵被害的现场有一男一女。”周崇补充说明道：“所以也是黄媛媛雇凶到他家杀了他？”
“这么分析下来的话黄媛媛的确有重大作案嫌疑，一会儿就看陈浩然怎么说了。”林辰转身在白板上写下黄媛媛三个大字。
祁墨扭过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沈雨清——你怎么看？
沈雨清轻轻耸了耸肩表示没意见，只是多补充了一句：“搜查的时候把她所有的口红都带回来。”
“明天一早我就去申请搜查令！林辰明天跟黄丹负责传唤黄媛媛来录口供，今晚我留下来等吴辉跟小张一起审讯陈浩然，其他人就回去休息吧！”
祁墨话音刚落，立马被林辰否了：“别！你这刚回来连家都没回，又要连着熬大夜，一会儿咱妈该追到局里来了！今晚我留下来等，你回家休息一晚，等着明天跟黄丹一起审黄媛媛吧！”
“是啊队长！你这刚出差回来呢！赶紧先回家报到吧！不然咱妈该担心了！”周宇赶紧附和道。
祁墨张了张嘴还未答话，便被沈雨清兜里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沈雨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祁墨迅速捕捉到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下意识地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任绎扬”三个大字直接解决了他的疑惑。
沈雨清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望着沈雨清站在门口接电话的背影，祁墨垂下眸子想了想，扭头冲林辰道：“好！那晚上就交给你了！”

第64章 任绎扬生日
遣散一众小子回去休息后，祁墨走出走廊沈雨清正好挂了电话转过身来，一时没刹住车险些迎面撞上，两人同时后撤了半步。
“散会了？”沈雨清往办公室里面看了一眼，只剩下林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嗯。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给黄媛媛录口供，回去吧！”
祁墨手里提着沈雨清带过来的保温箱与沈雨清并肩往楼下走，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沈雨清忽然问道：“你累不累？”
“啊？”祁墨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沈雨清突如其来的关心。
“去放松一下？”沈雨清侧目看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你需要补眠的话那就算了，我送你回去。”
“那倒没有，今天从瑞京回来的路上有眯了一下……”
祁墨忽然回味过来什么似的眯起眼睛，“你不止是想请我去放松这么简单吧？今晚又送糖水又要请我放松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到底什么事？”
被识破的沈法医非但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反倒嘴边噙起一抹笑：“今天是任绎扬生日，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了，一起去喝一杯？”
祁墨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庄重道：“沈法医出言相邀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你可否先告诉我，此行我的角色是司机还是挡箭牌？”
沈雨清居然还认真地想了想，拉开驾驶室的门，诚恳地望着对面的人道：“我相信无论是哪个祁队长都能胜任。”
“那容我先报备一下。”
事实上，因为传言祁墨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平时烟酒不沾，沈雨清并没有期待他真的能当自己的挡箭牌，只求一会儿能配合他在任绎扬醉酒后的赖皮攻势下全身而退。
然而真正到了酒桌上，沈雨清真正地惊了。
Gucci忠实粉丝于洋是沈雨清和任绎扬的共同好友，任少爷过生日自然是不能越过他的场子，于是于老板十分大手笔地在“复活”给他办了一场生日PARTY。
五个男人坐在一个安静角落里的大卡座上，眼巴巴地望着他们走进来，仿佛沈雨清才是这场PARTY的主角。
座上除了任绎扬，还有都与祁墨有过一面之缘的于洋和王潇，另外两位据沈雨清介绍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江奕琛和郭会祺。
祁墨在沈雨清的介绍下分别与他几个朋友握过手，心道看来沈雨清和任绎扬的朋友圈是一致的，也难怪他对任绎扬如此头痛，两人闹任何一点不愉快在朋友圈传开都是十分尴尬的事。
酒吧里开着暖气，与室外有着20多度的温差，两人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怎么着？寿星公说你来晚了要先自罚三杯啊！”于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沈雨清还未坐下就开始起哄。
至于这话到底是他说的还是任绎扬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喝！只要寿星公开心。”
沈雨清十分爽快地连举三杯面前的子弹酒一饮而尽，眼睛却是瞟向身边的祁墨，眼波微漾——看来今天你得当司机了。
“好！”于老板大喝着鼓掌。
此时任绎扬已经喝得有四五分了，正是微醺的状态，听沈雨清这么说心情好得不行。

沈雨清几杯下肚双颊迅速浮起红晕。
虽然祁墨不经常喝酒，基本的常识也还是有的，喝酒上脸的人身体大多是缺少一种解酒酶，酒精分解不出去喝太多是有损身体的。
而事实上沈雨清也不是喝多了会闹个大红脸的人，他就是喝再多也只是双颊微红的状态。
可惜祁墨并不给自己机会了解这一点，接下来凡是到了沈雨清面前的酒一律被他挡了，还为此随便找了个借口：“沈法医明天还有一具尸体要检验，不适合过度饮酒哈！”
对角两排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祁墨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倒，并且面不改色，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来蹭酒的！
祁墨扭头看身边同样有些愣住的沈雨清，眨了眨眼睛：这下当不了司机了！
对于祁墨帮沈雨清挡酒的行为，任绎扬有大大的不满，心说你哪位啊？你凭什么帮我家沈雨清挡酒？看老子灌不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