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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为安稳退休而努力(兔尾草毛茸茸)


户川彻有些不开心,一打开手机发现是个相当陌生的号码。
这个号码只发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我是五条悟,你未来合作的咒术师。】
第二条——【‘诺迦跋哩陀’是咒术界在六年前失窃的一样咒具,有增幅术式的能力,增幅程度受到使用者身体状况的制约。】
户川彻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30章 穿越第三十天
严格来说,六年前被众人寻找的‘诺迦跋哩陀’材质并非金属,只是因为传说中它是举钵罗汉手中的铁钵,因此众人都习惯性的以铁钵称呼。
但实际上‘诺迦跋哩陀’来源于某寺庙中举钵罗汉的塑像,是陶土所制,真实体积只有成年人的半个手掌大小。
那寺庙早已毁于某场战火中,具体名字已经不可考,但据说有段时间该寺庙香火十分鼎盛,举钵罗汉因为有“举钵祈食,赠赐福德”的说法,民众纷纷往塑像托着的小钵中放铜钱、吃食之类的东西,以祈求罗汉赠予福德,久而久之,小钵就有了“灵”。
之后因为战火波及,寺庙被毁,塑像也四分五裂,小钵流落民间,又辗转落入了一个咒术师手中,被咒术师制作成能够增幅术式的咒具,起名叫‘诺迦跋哩陀’。
八年前,高专从一个诅咒师手中取得了该咒具,收入高专忌库,又在六年前失窃。
高专的忌库虽说防护相当严密,但也不是铁板一块,偶尔收到了新的咒物或者咒具,就会打开忌库将它们存放进去,这就给了人可乘之机。
六年前,高专刚好收到了一件具有一定危险性的咒物,有诅咒师假扮工作人员,以存放这件咒物为借口,进入忌库盗走了‘诺迦跋哩陀’。
整件事情发生的悄无声息,甚至在‘诺迦跋哩陀’失窃十二小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但那位诅咒师早已逃之夭夭,连个尾巴都没留下。
咒术高层确认这件盗窃案必定是有人精心谋划,在加固忌库防护的同时,派遣人手去调查那个诅咒师的下落。
或许是因为手中有‘诺迦跋哩陀’,那位诅咒师的实力大幅增长,变的难以对付,高专的人大概追查了一个月,胜利在望时,却发现了诅咒师的尸体,‘诺迦跋哩陀’不翼而飞,自此线索彻底中断,‘诺迦跋哩陀’的失窃成为了高专史上的一桩悬案。
横滨的那场悬赏咒术界其实也有参与,然而结果众所周知,整场悬赏到最后不了了之,咒术界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哪个想要提升实力的术师做的无用功。
毕竟咒术界是个十分仰仗天赋的地方,像‘诺迦跋哩陀’这种可以无副作用的提升自身实力的咒具,对术师来说是个莫大的诱惑。
以上是五条悟了解到的全部来龙去脉。
【五条悟: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件事在咒高不是秘密,甚至到今天为止还被当做著名的反面案例教给那些忌库的看守,夏油杰来高专的时间不多还不知道,五条悟可是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
【户川彻:我在横滨,不幸被卷入了两个mafia的事件中,涉及到了六年前横滨的那个悬赏。】
他说的很含糊,但是种种波澜壮阔依然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一二。
这是何等精彩的人生轨迹!
本来还有点昏昏欲睡的五条悟顿时精神了。
【五条悟:详细说说?】
【户川彻:不说。】
五条悟:……
好干脆的拒绝,而且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让他不由的幻视某个化名灵幻新隆的男人,当初他被那人带着去咖啡厅枯坐一下午,事后询问有关光村正人死亡的事情的时候,得到的也是如此干脆的拒绝。
他最近怎么老是碰到类似的人?
五条悟皱眉看着手机屏幕半晌,忽然指尖在键盘上飞速的上下翻飞,他没忍住问道。
【五条悟:你还能活着来当辅助监督吗?】
【户川彻:我努力。】
【户川彻:睡了,晚安。】
然后就没声了。
深夜两点,霓虹灯都黯淡下来。
五条悟解决完咒灵坐在回程的车上,周遭一片静谧,路上都没有几辆车,只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响起,搅的人昏昏欲睡。
他指尖动了动,发了个问号过去,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五条悟将手机扔在一边。
但是“晚安”这两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不管对方发这两个字是真的关心还是单纯的礼节,一个人发了另一个人就必须得回以相同的两个字,不然就像是一个圆缺了一半。
几秒之后五条悟再度抄起手机。
他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犹豫片刻,还是发了两个字。
【五条悟:晚安。】
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太宰治那边有了消息,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三人聚在宿舍之中,确认隔墙无耳后,太宰治找了张纸,在上面画了条时间轴。
以‘诺迦跋哩陀’的悬赏出现为起始,以悬赏撤销为终点,时间轴上‘九里’覆灭标红,将整个时间轴一分为二。
“悬赏的诱惑实在太大,参与追查‘诺迦跋哩陀’的势力绝大部分都没有放弃,从始至终坚持寻找,间接导致了包括九里在内的多个小组织的覆灭,直至悬赏被撤销,这种疯狂才停止。唯有一个人的前后态度出现了极大的反差,九里覆灭之前四处追查,而九里覆灭之后,则干脆利落的退出这场游戏,销声匿迹。”
“这个人叫禅院甚尔。”太宰治淡淡道。
户川彻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孔时雨向户川彻介绍天与咒缚时,就曾经拿禅院甚尔举过例子——一个以全部咒力换取强横□□的天与咒缚,出身于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
这可真是……和咒术界的关联性越来越强了。
“之前没注意,现在想想,或许‘诺迦跋哩陀’的确在九里的首领手中,而在九里覆灭的当晚,禅院甚尔就已经成功的拿到了‘诺迦跋哩陀’,所以在其他势力仍旧坚持寻找的时候,他干脆利落的销声匿迹。”
“但是悬赏在九里覆灭后仍旧挂了好几个月,说明发布悬赏的人并未将东西拿到手。”织田作之助提出疑问。
太宰治嘴角的笑意加深,“不,已经拿到了,发布悬赏的和雇佣禅院甚尔的是同一个人,悬赏的发布者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得手,所以在禅院甚尔将东西交给他后,又把悬赏挂了几个月,用来塑造一种‘诺迦跋哩陀’仍旧流落在外的假象。”
“接下来我们要从禅院甚尔查起,查清他背后的雇主——但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太宰治忽然叹了口气,“我要让boss给我涨工资。”
“各位,你们听说过咒灵吗?”户川彻突然开口。
待对面两人将视线转过来后,他舔舔唇,神情看起来有些无奈,“这件事情牵扯的范围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更广一点。”
太宰治笑容微敛。
户川彻沉思片刻,将相关概念大致介绍了一遍,又简略说了昨天五条悟告诉他的有关于‘诺迦跋哩陀’失窃的来龙去脉。
“整件事情明显是精心策划的,而且幕后黑手对于忌库的相关规定相当熟悉,这看起来像是……”织田作之助心中一个猜测呼之欲出,他同太宰治对视一眼。
其实他们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就像是平日里悬疑剧看多了有时候看个开头就能猜中结尾一样,日光底下无新事,当人生经历丰富到一定程度,有时候遇到类似的事情就能轻易的猜测出来龙去脉,然而这又并非是虚无缥缈的盲猜,而是一种由经验累积而成的似是而非的直觉。
“户川君,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一般都首先猜他们监守自盗。”太宰治笑眯眯的接上了后半截话。
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整场盗窃发生的如此悄无声息,策划这件事的人对忌库、对高专必定有着非常详实的了解。
“而如果以这个猜测为前提,一些异常的地方也可以解释的通了,”太宰治鸢色的双眸中带着星点笑意,又透出一种极致的冷静,“我们都能猜到有人监守自盗,没道理咒术界的人猜不出来,可是他们两年了都没将这件事情查清,我只能猜测有人在混淆视听,试图将整件事压下去。”
“看来幕后黑手在咒术界是个有权势的大人物。”
联想到‘诺迦跋哩陀’增幅术式的能力,太宰治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不,或许只是有权,而没有对应的实力,所以才想要盗窃‘诺迦跋哩陀’。”
“这么看来这位幕后黑手的处境似乎不太妙啊。”
他摸摸下巴,向后一靠盘腿坐在了桌子上。
至此似乎有一条线将所有线索隐隐的串联起来。
户川彻拿过了那张时间轴,开始按照时间顺序往上面添加关键节点。
“一切都清楚了。”
“先是咒术界某高层监守自盗,雇佣诅咒师盗窃‘诺迦跋哩陀’,但是诅咒师因为‘诺迦跋哩陀’增幅术式的效用起了贪念,将东西据为己有。”
“咒术界与幕后黑手同时派人追杀,幕后黑手先一步找到了诅咒师,却没能从诅咒师手中得到‘诺迦跋哩陀’的下落,争斗间或许出了些意外,诅咒师死亡,咒具下落不明。”
“一段时间后,幕后黑手可能得知咒具在横滨出现,于是发布天价悬赏,但是据我所知,咒术上层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悬赏上的数字,因此那个悬赏就是一个障眼法,幕后黑手真正雇佣的人是禅院甚尔,他只是以悬赏为饵,利用横滨的大小组织帮他找咒具的下落罢了。”
“那个禅院甚尔是术士吧,他不怕诅咒师毁约的事发生第二次?”织田作问。
户川彻摇头,“不会,因为禅院甚尔是天与咒缚,他没有术式,‘诺迦跋哩陀’对他来说没有用处,想必幕后黑手雇佣禅院甚尔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点。”
“但是因为有前车之鉴,幕后黑手还是不放心。”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中似乎酝酿了一片浓雾,他看着户川彻,目光却像是穿透时空,看到了六年前那个沾着血的雨夜。
“所以在得知禅院甚尔得手的当夜,他亲自来到了横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蒲野淳。”
“他们两人之间或许做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令蒲野淳起死回生,而蒲野淳为幕后黑手卖命,化名柴坂一郎在横滨谋划着什么。”
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位据说即将拜访Elysee的“贵客”。
“诶呀,欢迎会在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在后天?”
太宰治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户川君,织田作,我们快大结局了,就像所有三流电视剧放的那样,一切的矛盾、最大的高潮都会在后天‘砰’的爆炸开来。”
户川彻:“知道了。”
织田作之助:“嗯。”
两人的脸上都没什么惧怕的表情,淡然的像是在谈论明天去哪里旅游。
“户川君,”太宰治走到了户川彻身边,“虽然你的目的是那批军火,但是我的目标可是毁掉整个Elysee。”
太宰治有点苦恼的说道:“boss要求太高了,他想要Elysee彻彻底底的覆灭,而不是——”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忽然如潮水般褪去,“毁掉了一些小喽喽却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森鸥外无意与咒术界为敌,因此处理Elysee必须像是壁虎断尾那样处理的干干净净,将蒲野淳与咒术界的联系彻底斩断,不能给他们继续藕断丝连的机会。
如果那个咒术高层有一点利用价值的话,森鸥外想必也不介意让港/黑顶上Elysee的位置。
户川彻听出了太宰治的言外之意,但他只是笑,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放心,我会帮你。”

欢迎会开始前一天。
Elysee的所有成员都不外出做任务了,一帮上至四十,下至十五的老少爷们拿着彩带气球开始装饰起了二楼的食堂,整体气氛相当和睦,乍一看让人以为是哪个幼儿园在办家家酒。
永不背叛的同伴,生死与共的家人——这种人造的情感纽带将整栋建筑密不透风的缠绕包裹起来,凭空在横滨这片充斥着罪恶与混乱的土地上制造了一片虚幻到极致的乐土。
太宰治在帮忙扫地,但是就他的表现上来看更倾向于是捣乱,地越扫越脏,但即便如此,负责整个食堂打扫工作的人也没有苛责他,一口一个“还年轻”“没关系”“慢慢来”。
太宰治一开始还饶有兴趣的听着,后来险些被恶心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脸上浮现出一种浑身被蛞蝓沾满的无力。
见户川彻从柴坂的办公室出来,太宰治扔下扫帚就凑了上去,开口就讲了一个地狱笑话:“联想到这片土地上居高不下的校园霸凌比例,Elysee这个地方似乎比那些学校还要安稳呢。”
“我知道那批军火藏在什么地方了。”
户川彻低声道,今早柴坂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没多久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是今天下午就可以让他去挑选枪械。
小四就跟在柴坂身后,见户川彻走进来,立刻将自己跟踪得知的放置军火的位置告诉了他。
太宰治脸上的神色认真了些许:“在哪儿?”
户川彻报了个地址,又带着太宰治不着痕迹的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才斟酌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太宰,我想请你帮个忙,让港/黑的人在今天晚上去袭击这个军火库。”
太宰治双眸微眯,静待户川彻下文。
“不需要很多精锐的人手,只需要做做样子,弄得声势浩大一点,引起柴坂的注意就可以,柴坂一定会带着我过去,到时候我会故意中弹受伤。”
太宰治点点下巴,笑眯眯猜测:“莫非你想要借口受伤逃过明天的欢迎会?”
户川彻摇头,“不止如此。”
他此刻脸上一片平静,额发散落下来显得有些颓废,就连姿态也是闲散的,看向太宰治的眼中却带着一种难言的锐利。
太宰治忽然有一种被捕猎者盯上的错觉。
“我想要借此试探出柴坂的异能。”
户川彻淡淡道,目光似乎穿透热闹的人群落到了办公室内的柴坂一郎身上。
柴坂此刻在干嘛?
在给自己放血吗?
户川彻双眸微眯,小四这几天一直跟着柴坂,在探明了军火位置的同时,也发现了柴坂的异常——这几天他一直在给自己放血。
户川彻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上次他去柴坂办公室时闻到的那股血腥味,不由的怀疑柴坂的异能是否和自身的血液有关。
因为“贵客”要来,欢迎会提前到了明天。
昨天晚上,针对这个变化,太宰治提出了两种猜测。
——柴坂一郎要和那位“贵客”谋划些什么,因此要将欢迎会提前,为之后的谋划空出时间;或者欢迎会跟那位“贵客”有未知的关联,是因为“贵客”打算提前到横滨,所以欢迎会也随之提前。
无论如何,由于不知那位疑似咒术界上层的“贵客”到达的具体时间,明天的欢迎会以及之后的几天成了破局的关键。
但是由于欢迎会的提前,户川彻这边的时间就显得很不够用,他们昨天只是捋顺了大致的来龙去脉,最要紧的柴坂一郎的异能、那位咒术界上层的术式还有二者之间的谋划,全部一无所知。
异能和术式就像是未知的秘密武器,在对峙中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户川彻向来笃信战场上拼的与其说是枪炮,倒不如是情报,只要有足够准确详实的情报,哪怕是弱势的一方也有翻盘的可能。
户川彻想要试探柴坂的异能,而军火位置的暴露则成了一个绝好的契机。
“港/黑里有能够可以控制人的异能者吗?”户川彻看向太宰。
“这个异能听起来不错,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的boss想必很乐意将人招进来,但是很遗憾,没有。”
户川彻忽然笑了一下,“那今天晚上你们可以挑个人假扮一下,我会配合的。”
“你说——当生死攸关的时候,柴坂会使用他的异能吗?”
户川彻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食堂闹哄哄的,他和太宰治站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任谁看到他们都会以为他们是在躲懒闲聊。
但太宰治看着户川彻似乎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眼睛,有那么一刻感觉户川彻此刻正埋伏在雪面之下,就好像一条潜伏的蛇。
淡然、理智、冷酷的计算着和猎物之间的距离,斟酌着扣下扳机的时间。
那么此时此刻他的枪口正朝向谁呢?
会是柴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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