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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为安稳退休而努力(兔尾草毛茸茸)


——他居然会感到害怕?害怕一个普通人?!
绮寐一直将当年的失败归咎于五条悟的出手。
而现在五条悟不在,它也已经成为了特级咒灵,在噩梦中看着户川彻自暴自弃惊慌失措是件很开心的事。
户川彻的突然反击在意料之外,然而那两颗子弹落在身上也不疼不痒——人类与咒灵之间鸿沟般的差距,就这么以一种直观的方式展现出来。
所以它为什么要害怕?
强烈的耻辱感逐渐转化为了一种针对户川彻的愤怒,这种愤怒磅礴的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而户川彻的冷静姿态和那几颗毫不犹豫射出的子弹无疑是往干柴上又洒了几颗火星。
——弱小的蝼蚁是怎么敢向庞然大物挥舞他那无用的触角的!
绮寐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像是一辆蒸汽火车轰隆隆呼啸而过,一刹那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作为这个梦境的主人,户川彻的确可以对眼前的一切心随意动的做出任意更改。
但是成为特级咒灵同时意味着实力的提升,当年只要户川彻心志足够坚定,它很难掌握梦境的主动权,但是现在,它对这个梦境的掌控程度并不比户川彻本人低!
霎时,原本如布匹般包裹住绮寐的天空撤回去了,就好像一副画重新贴回墙上。
而风雪愈大,气温愈低。
户川彻脚下的土地忽然迅速拔升成了一座极其陡峭的山峰,抖落的风雪化为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如浪潮般将他卷了进去。
与此同时,地平面出现火焰,天际降下雷霆。
似乎山川湖海、自然万物都朝他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大雪几乎飘的像葬礼上的飞灰。
咒灵隐在雪后,像是一颗黑色的太阳,居高临下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户川彻没有动,他任由自己在雪崩中坠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咒灵,几下换好弹夹,然后抬手,又是一枪。
就像人类动作时对应部位的肌肉会有反应一样,咒灵动作时咒力流向会发生轻微的改变,而所谓的“弱点”是可以在此基础上预判出来的。
按照束村昂的方法,“弱点”预判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六十。
六成,十枪里面中六枪,一百枪里面中六十枪。
特级咒灵的血条大概长的肉眼望不到头,但这并不意味着普通武器就无法对咒灵造成伤害了,三级的咒灵可以用手枪对付,二级的咒灵散弹枪勉强可以应对。
如果用游戏打比方,二级及以下的咒灵血量低、回血慢,几颗子弹就可以打空他们的血条,而一级与特级的咒灵血量高、回血快,子弹造成的伤害远比不上他们回血的速度。咒具则相当于附了魔的武器,轻轻一下,胜过普通武器千倍万倍。
但如果打中“弱点”呢?
倘若打中“弱点”相当于打出暴击,那么一次性就可以造成更多的伤害,这个伤害必定不足以给咒灵造成巨大的杀伤,但总归会比咒灵的回血量多一点。
但只要快过咒灵回血就好了。
一枪不够就两枪,两枪不够就三枪、四枪、五枪……成百上千枪!
再微小的伤害,在不断的累积下,也会化为积重难返的沉疴。
再巨大的鸿沟,在日积月累的填埋下,也会化作一片畅行无阻的坦途。
集腋成裘而聚沙成塔。
千年万年,沧海桑田,从耕织农桑到蒸汽嗡鸣,渺小又脆弱的人类,就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
而户川彻要做的甚至更加简单一点。
他只需要举起自己最擅长的枪械,在那百分之六十的基础上,尽可能的让子弹正中红心,以自身经验和人力,强行将概率再往上提几个百分点,打一场容错率几乎为零的仗。
但巧的是,到目前为止,户川彻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刀尖上行走,厉兵秣马的每一次战斗,都是交付性命的终局,命运在容错率这一方面,从未宽宥过他。
更何况,这是他的梦境。
户川彻下落的趋势止住了。
奔涌的积雪刹那间柔软的好似棉絮,托住了他下坠的身躯,而身后出现了到目前为止,在与士兵的围追堵截中他所见过的全部咒玩。
各种稀奇古怪的玩具躺在冰冷的雪地上,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绮寐有那么一刹怀疑户川彻是不是失心疯了,渺小的人类在面对无法翻越的庞然大物时,似乎越努力越徒劳,越努力越可笑。
风雪愈刮愈大,铺天盖地将天地都扫成了白茫茫一片。
风声呜咽咆哮,像是山岳发出的不甘怒吼,又仿佛急促的鼓点震动寰宇。
咒灵依旧像是悬在天上的黑色太阳。
但是它没看见。
在漫天的风雪后,户川彻如一块渺小的山石屹立。
沉默、冷硬、脆弱。
在天地的浩浩尺度下,他的肩膀是如此瘦小,天穹似乎压在他肩上,风雪几乎要将他掩埋。
然而他始终抬头看天。
琥珀色的眼睛载着风雪,像是破风裂石般朝着天际的黑太阳直射而去的箭矢。
散发着一种叫人胆战心惊的寒芒!
时间已近黎明。
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种泛着深蓝的浅灰。
昆虫开始发出零落的虫鸣,然而户川彻依旧未醒。
他躺在地上,似乎睡的非常妥帖,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恐怕正陷入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五条悟盘腿坐在户川彻身边,眉心拧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看来那只咒灵又出现了,但是除了户川君,我们谁都没有陷入梦里,”太宰治环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五条悟身上,“那只咒灵似乎有意识的将我们排除在外。”
“所以这注定是一场只属于户川君的战斗。”
夜风吹暗了篝火。
寂静的夜色中传来窸窸窣窣仿若草叶被踩踏的声音。
五条悟视线微转,看向不远处深邃幽暗的密林。
太宰治同样起身,鸢色的双眸倒映着密林暗色的剪影,低柔的声音像是自天际吹来。
“不过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一排排的人影自密林中若隐若现,在昏暗的天色下,像是连绵的黑色浪潮,亦或者一朵缓慢迫近的乌云,汹涌又磅礴的压了过来。
士兵、异能者、咒术师。
——对方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
山倾地陷。
这个世界已经不成样子。
户川彻如一只猫轻巧的攀爬在裸/露的岩壁上,避过坠落的石块,扬手挥出长刀形状的咒玩,破开飘扬的雪花,精准的刺入了咒灵的身体。
咒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变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这个地方,时间几乎已经模糊成了一条没有边际的虚线,户川彻不知道用了多少咒具,挥了多少刀又射出多少子弹。
他只知道自己不断重复相似的动作,到后来他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又过了多久,周遭的世界褪色成了没有意义的灰白,只有天际的咒灵像是黑夜中高悬的灯光,成了攥取全部心神的所在。
他几乎成了一个精妙的机器。
躲避、反击、制造破绽——一连串动作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
他不需要思考,因为身体永远会快一步做出最佳反应。
他甚至不再关注子弹射出后的轨迹,因为咒灵的运动模式他已烂熟于心,在子弹离开枪口的一刹那,他就知道必定会中。
于是他看也不看就射出第二枪、第三枪,快的完全没有间歇的时候。
绮寐在这场一人制造的枪林弹雨中逐渐左支右绌,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原先的从容消失不见,而疲惫如水杯中的水一样点滴累积。
它像是一个跑了马拉松的人,反应下降、动作迟钝——它甚至感到了疼痛!
怎么会这样?
绮寐心中感到一丝茫然,他看着风雪中渺小的像是蝼蚁的户川彻,明明是寄生梦境的咒灵,反倒觉得自己此刻像是在做梦一般。
一种细微的恐惧潮气一般逐渐渗入身体。
户川彻又举枪了!
子弹已经离开枪口!!!
往哪里逃?到底往哪里逃?!!!
绮寐脑海一片空白,如果它此刻有四肢大概已经手足无措了,恐惧攥住它并不存在的心脏,令它想也不想就转身逃跑。
然而那颗子弹像是预判了它的动作,长了眼睛似的没入它的身体。
绮寐再度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
它又感到了那种疼痛。
咒灵是不存在疼痛的,那或许更倾向于一种心理上的幻痛,来自于对户川彻难以名状的恐惧和后怕。
这片雪原大的没有尽头,户川彻身处其间,不比一颗灰尘大多少。
然而绮寐又觉得户川彻庞大的像是无处不在,仿佛一阵风一片雪背后都是他的身影。
子弹和咒玩近乎神出鬼没,宛如地狱探向它的可怖触角。
啊!又是枪声!
密集的枪声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
绮寐心底难得生出一种想要彻底逃离户川彻、离开他的梦境的冲动。
然而真的要逃吗?
绮寐不甘心。
它是特级咒灵,曾经在温泉山庄的那群人眼中,也是被奉为天国神明的存在,真的要在同一个普通人手中连续失败两次吗?
不!当然不!
尤其是它的底牌还没有用尽!
绮寐的力量来自于勾连的梦境,就像它在这个世界复生时一样,只要沉溺梦境的人足够多,它被削弱的力量很快就会回来!
绮寐需要再去影响几个人的梦境作为自己的血包,五条悟那帮人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它是失心疯了才会放几个实力强大的咒术师进来对付自己。
不过它还有其他选择。
现实,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地平线上,太阳的金光若隐若现。
平原上有士兵的营寨,一个个像是蘑菇般错落的分布着,周遭有士兵在巡逻,而营寨中中则躺着刚从前线替下来的士兵——他们追了五条悟等人一天一夜,刚被轮换下来休息,此时正安静的沉溺于黑甜的梦乡中。
士兵们的梦境依旧是差不多的——花海,圆桌,春日里的美景——只在一些细微之处有所差别。
而今日,花海中竟不约而同的飘落了一朵雪花。
他们顺着雪花飘落的方向看去,鹅毛般的大雪如画卷般铺展在眼前。
雪原上,户川彻的眼前落下一片花瓣。
他抬头,自己的梦境似乎裂开了一道缝,原本看不见尽头的雪原竟然突兀的衔接了一片花海。
花海中站着一个惊诧的看过来的士兵。
紧跟着,花海中的士兵逐渐增加,越来越多——士兵之间的思维共享,让绮寐的能力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病毒一般的传播。
越来越多的人被扯入梦乡,无数的梦境如拼图般拼接融合在一起,连成一片。
营寨外,巡逻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城市内,正在清理咒灵的士兵毫无预兆的晕倒在地。
密林中,五条悟打着打着,对面的士兵突然倒在了地上,再抬头,原本来势汹汹、将人海战术贯彻到底的士兵们竟如多米诺骨牌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闭上眼睡着了。
整个世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件陷入了莫名的恐慌。
唯有费奥尔多,他以士兵们的梦境为桥梁,这次终于得以穿过绚丽的花海,如愿步入了户川彻荒芜冰冷的雪原中。
风雪如刀。
费奥尔多的衣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他极目远眺,暗红色的双眸中泛着薄冰般脆弱的笑意,仿佛刺破重重雪幕,窥见了咒灵所在的方向。
费奥尔多缓步走入风雪中。
脚下的足迹连成一串,像是一柄刺入腹地的长剑。

绮寐深谙如何让人心甘情愿沉溺梦境的方法。
简而言之,就是满足人类的所有欲望,让他们明白梦境的美好,从而远离冰冷的现实。
这个方法几乎对所有人都适用,因为人类是不知满足的生物,即便是外表看上去再光鲜亮丽的人,内心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贫穷者渴望一步登天,而富有者又向往田园牧歌。
哪怕是平静淡泊如庙中僧侣,心中起码也有求生欲这一人类本能。
“书”对绮寐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严格来说它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在这个世界复生后,给温泉山庄的客人编织美梦时,从其中一个客人的记忆里发现了“书”的存在。
那位客人是这个世界中“书”的第一个持有者,得到“书”的过程简单又草率,单纯就是在下班路上捡到了,又机缘巧合下发现“书”的真实能力,从此之后宝贝似的带在身边,一直带到了温泉山庄。
也正是因为“书”的存在,那位客人在现实中本就接近心想事成,完全不会沉溺在虚幻的梦境中。
绮寐对此深恶痛绝,刚巧它当时实力有所提升,不再拘泥于梦境中,而是有了短暂干涉现实的能力,就进入现实将“书”从那位客人身边拿了过来。
失去了“书”,那位客人张皇失措,原本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轻易获得自己所想的一切,而在失去这种能力后,残酷的现实以一种更加冰冷的姿态朝他重压下来,令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堕入了虚幻的梦境。
说实话,绮寐并不在意“书”所谓能让故事化作现实的能力,但从中获得了充沛的灵感。
它不再一一翻找人类的记忆去找寻他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去找什么田园牧歌或者一步登天,并针对性的编织美梦,而是以“书”为蓝本,为每个人都创造了许愿机。
许愿机在不同人眼中会有所不同,但一般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
在现实中,许愿机的存在会显得极其荒诞。
但这里是梦境,梦境天然就会消解逻辑性,再谨慎的人在梦中也会觉得不论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绮寐感觉士兵们开始许愿了。
与其他人相比,这些士兵们简直理智到了一定程度。
既不想要金银珠宝、也不想要地位权势。
许的只是一些试探般的、玩笑形式的小愿望,比如想要一叠松饼,或者想换个发型。
但绮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因为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有了松饼,会不会想要蛋糕?有了蛋糕,会不会想要别的东西?
当他们许的小愿望被一一满足,就会逐渐想要更多,直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放任自流的踏入欲望的深渊,沉溺于这虚幻、但无比美妙的梦境中。
户川彻发现绮寐的实力开始逐渐恢复。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灰白的天空像是一面斑驳的墙。
户川彻余光看见天际尽头似乎有一个渺小的人影走来,但是他没心思关注。
眼前咒灵接近溃散的身体再度凝聚在一起,黑雾如海浪般翻涌,不左支右绌,也不慌乱闪躲,而是平静的高悬在天空。
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在某一刻褪色成了黑白的默片,充斥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户川彻握紧了手中的枪,一刹那紧绷的好似一张拉满的长弓。
忽然,黑雾中出现了八只硕大的眼睛,缥缈的雾气凝结成坚硬的皮肤。
腹部,胸板,背甲,螯肢,绮寐抛弃故弄玄虚的黑雾形态,当着户川彻的面显出本体。
——一只巨大的蜘蛛出现在雪原上,庞大的腹部上载着一座小城,蜘蛛通体漆黑狰狞,而小城却和谐安宁,其上有人偶缓慢移动,结合成一副荒诞至极的景象。
尖利的蛛腿像是倒悬的锋刃狠狠砸落!
刹那,大地开裂,岩石破碎。
户川彻侧身躲开,一转头,对上了蜘蛛八只探照灯一般的眼睛。
八只眼睛如同八面微凸的镜子,映照出了户川彻放大扭曲的脸。
一个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领域展开。”
“梦境覆写。”
梦境似乎在此刻崩溃。
大地塌陷,天穹褪色,无论是雪原还是花海,都如同斑驳的墙壁一样逐渐剥落,但就像旭日东升时,有天光会逐渐过渡而来一样,另一个梦境开始搭建。
户川彻发现身侧的景象开始飞速变化,雪原变成了坚实的水泥地,高山被错落有致的民居取代,而咒灵则像是被画布覆盖一样,逐渐隐没在了这个梦境之后。
那渺小的人影终于走到近前。
费奥尔多的脚下还是尚未变化的雪地,他发上沾着未化的雪花,侧眸同户川彻对视一眼,又同户川彻擦肩而过。
他的目光投到咒灵尚未完全隐没的身躯上——在咒灵腹部载着的小城中,一个人偶拿着本硬壳笔记本,正是“书”。
但是很快,咒灵连带着“书”一起,彻底钻入梦境的罅隙,消失不见。
“看来还是来晚一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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