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鲛人(烟波江南)

在沈俞看来，人、妖和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对于后两者，沈俞能毫不犹豫出手撕了，前者还是希望用法律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对了，我今天去特殊部门又看了眼那只青坊主。”沈俞提起青坊主，明显有些不高兴：“我怀疑他碰瓷，我还没进关押他的房间，他就开始尖叫然后裂开了，我直接被赶了出来。”
姜晓啧了声，语气里带着嫌弃：“你说小樱花国的大妖怎么欺软怕硬呢？一点骨气都没有。”
沈俞赞同姜晓的说法，两人一起狠狠吐槽了一番小樱花国的妖怪，等到姜阿姨叫他们出去吃水果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声讨那边的漫画，动不动就是吃人鱼肉的事情了。
晚上送走了姜阿姨和姜晓，沈俞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等絮絮叨叨说完了青坊主的事情后，才吐槽道：“爸妈，你们说老祖宗怎么当初就没有把那些妖怪打服了？竟然还敢动我画圈保护的人。”
沈如南正在喂鱼，闻言说道：“他们就是一群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不过那边的阴阳师的很多式神挺有意思的，当初还有阴阳师打鲛人的主意。”
沈俞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一支阴阳师就断了传承，死完了。”沈如南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群脑子有病的。”
姚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我怎么记得好像哪个阴阳师家族还混了点鲛人的血脉？”
沈俞惊呆了：“什么？我们不是只有不到三十条了吗？”
姚珑嗤笑了声，说道：“那所谓的混血脉，已经稀薄到几乎没有的地步，我们不到三十条是觉醒的，还有很多觉醒不了的，就像是普通人一样生活，他们也会传宗接代的，而这些后代别说觉醒了，可能只比普通人更有游泳天赋？”
沈俞顿时不高兴了，耷拉着眼睛说道：“为什么觉醒不了的也有游泳天赋？”
姚珑正在涂指甲油：“所以儿子你还没学会游泳？”
沈俞鼓了鼓腮帮子说道：“我会游泳了。”
沈如南也想起来这件事，说道：“是真是假不确定，不过那些阴阳师家族，很多确实是混有大妖的血脉，特别是在早年还会有家族主动献上少男少女去侍奉大妖，为的就是让自家的家族血脉更强大，反而到现在变成了血脉纯净，太可笑了。”
沈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就是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有传承的传说种族，要不然黑历史绝对被扒的干干净净。
等到沈如南和姚珑不说了，沈俞还有些意犹未尽，问道：“对了，我哥和舅舅呢？他们为什么都不回我消息？”
沈如南把最后一点鱼食扔到自己嘴里：“他们去西南那边了，估计在忙。”
沈俞皱眉，问道：“我哥和舅舅去西南古墓了？”
沈如南语气轻松：“还有族中长老也去了，对了儿子，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咱们族中长老？”
沈俞被自己父亲的话带偏了：“对啊。”
沈如南啧了声：“可惜了，一般新觉醒的鲛人都有见面礼拿的，我给你说青长老养了海豚特别有意思，有机会带你回去骑海豚。”
沈俞眯着眼睛看向沈如南，问道：“爸，你是不是不想让我问哥哥去西南这件事？”
“对啊。”沈如南没有丝毫隐瞒，说道：“你知道就乖乖别问，因为我也不知道。”
沈俞气得直翻白眼，哼哼了两声才和爸妈说了晚安，他正准备再给哥哥和舅舅发几条消息的时候，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顿时高兴起来：“玄知哥。”
秦玄知的声音很好听：“开门。”
沈俞愣了下蹦跶起来，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去开门了。
秦玄知就站在门口，在沈俞要扑过来抱他的时候，用手按住了他的头：“进屋。”
沈俞说道：“等下！”
秦玄知疑惑地看向沈俞。
沈俞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先把你的指纹录入一下，下次你就可以自己进来了。”
秦玄知微微垂眸，还算这个小混蛋有良心，不枉他压缩工作赶回来。
等确定秦玄知能打开门后，沈俞才去给他找拖鞋：“玄知哥自己进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怎么样？我特别会下方便面，家里还有特别好吃的肥牛卷。”
秦玄知闻言嗯了声：“我先洗澡。”
沈俞眼睛亮亮的：“你没有换洗衣服吧？穿我的内裤怎么样？我有新的没穿过的。”
秦玄知那双漂亮的眼睛轻轻扫了眼沈俞下半、身，自己往浴室走去：“会小，而且我有换洗的衣服。”
沈俞：“……”
反应过来的沈俞不服气的叫了起来：“你都没和我比过，怎么知道会小，我超大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被秦玄知关上的门。
沈俞哼了声：“可恶！”
哼了两声后，沈俞又高高兴兴去厨房给秦玄知下方便面了。
秦玄知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
沈俞把面端过来，催促道：“快吃。”
那面里不仅有牛肉卷，还有鸡蛋和午餐肉，甚至特别荤素搭配的给放了几根小青菜，秦玄知坐下吃了起来。
沈俞去洗了水果端过来，坐在了秦玄知的身边，他明明才吃饱没多久，这会看着秦玄知又觉得有些饿了：“给我尝口。”
秦玄知夹了一根青菜塞沈俞的嘴里。
沈俞不高兴地吃掉：“我爱吃肉，玄知哥你怎么能不记得我的喜好呢？”
秦玄知被念叨的头疼，直接把自己的筷子给他，可是沈俞不接，就对着秦玄知张着自己的大嘴巴，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鸟一样，秦玄知塞了一块午餐肉给他，他才闭上嘴满脸得意。
沈俞有些好奇地问道：“玄知哥，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是担心我吗？”
秦玄知闻言看着沈俞的眼睛，说道：“是。”
沈俞眨了眨眼睛，看着秦玄知认真的神色，脸上那种嬉皮笑脸消失了，自从发现姜晓出事一直表现的强势镇定的沈俞忽然觉得满心的委屈，他撇了撇嘴问道：“玄知哥你说这个世上为什么不能只留下我喜欢的人呢？”
秦玄知有些庆幸自己赶了回来：“留下的人太少了，没人给你生产零食方便面了。”
沈俞觉得秦玄知说的有道理：“那为什么不能只留下好人呢？”
“因为好和坏是相对的。”秦玄知说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要怎么去评判？”
沈俞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有一个规则，做了坏事……”
“沈俞。”秦玄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看着沈俞眼角处若隐若现的精致花纹：“这世上没有事情是绝对的，就是最简单的比方，你喜欢吃甜的、辣的、咸的，讨厌酸的、苦的，难道你觉得苦味和酸味消失真的好吗？你还喜欢吃酸甜的东西，没有苦的衬托，甜还是甜吗？”
沈俞眨了眨眼睛，思索了一下点头：“我觉得玄知哥说的有道理。”
秦玄知看着沈俞眼角的花纹消失，微微垂眸说道：“这个世界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没有必要人为的增加那些所谓的规则，就像是酸甜口一样，好和坏也不是单一的。”
沈俞哦了声：“可是我讨厌自己喜欢的人被伤害，被威胁。”
秦玄知嘴角微微上翘，放下筷子轻轻揉了下沈俞的头：“所以要自己变得强大。”
沈俞把自己的头在秦玄知的手心蹭了蹭：“哎，我知道了。”

在沈俞的死缠烂打下, 秦玄知依旧毫不留情的把他连着枕头一起扔出了客房。
沈俞抱着枕头蹲在房门前，使劲挠门说道：“玄知哥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吧。”
门从里面被打开，沈俞一喜仰头看着秦玄知：“我就知道玄知哥不忍心我孤枕难眠的。”
秦玄知弯腰把沈俞的手机塞到他怀里, 弹了下他额头：“回去睡觉。”
说完门再一次当着沈俞的面被关上了。
沈俞撇嘴, 他最后的借口也没有了，只能抱着枕头和手机回了卧室。
不知是不是秦玄知在身边的缘故, 这一夜沈俞睡的格外安稳, 甚至没有再进入梦境空间，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愿意起床。
沈俞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先是看了下支付宝的收入，确定陈星婷有好好的赚钱这才开始刷淘宝刷微博，最后和曲爷爷联系预定了朱砂、符纸后才起床洗漱。
等到沈俞开门出去, 就看见一身家居服的秦玄知坐在沙发上通过电脑办公, 听到动静他头都没抬, 说道：“厨房有饭。”
沈俞打了个哈欠，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整个人才清醒点，他把秦玄知准备的早饭端到餐桌上问道：“你吃了吗？”
秦玄知嗯了声。
沈俞有些好奇凑过去。
秦玄知也任由沈俞看, 电脑上都是一些数据图。
沈俞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 趁着秦玄知不注意对着他的脸亲了口，这才嘎嘎笑着跑回去吃饭了。
秦玄知抬头看向沈俞，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各种声音，无奈却又有些好笑的动了下手指关掉了电脑上的那些报告, 电脑上赫然是正在开视频会议的其他几个人的脸，其中有两个还是沈俞熟悉的, 一个是司徒部长一个是连舒。
司徒部长啧了一声：“这一大早的，真是刺激老人家。”
秦玄知手指敲了下耳机，示意大家继续。
司徒部长仗着和秦玄知关系好，问道：“你说小鱼要是知道你在和我们开视频会议，会不会害羞？”
秦玄知觉得不会，沈俞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还会得意，毕竟在沈俞看来，他的感情从来都是拿得出手，可以让所有人知道羡慕的：“继续。”
沈俞听见秦玄知的声音，叼着油条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秦玄知看向了沈俞，什么都没说，直接转了下电脑，让沈俞可以看到视频。
沈俞眨了眨眼，一口咬掉油条咧嘴一笑，还用空着的手给大家打了个招呼，等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道：“原来你们在开视频会议，那我刚才亲我家亲爱的，是不是被你们看见了？”
秦玄知还带着耳机，沈俞只能看见他们在说话，确定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他也不在意：“等以后我和玄知哥结婚，你们一定要来啊。”
这样大方的态度，反而让大家笑得更开心了，司徒部长还带头鼓了个掌。
秦玄知把电脑转过来，说道：“和青坊主有关联的人和妖都已经抓起来了吗？”
既然沈俞醒了，秦玄知也就正常交流了。
沈俞边吃东西边竖着耳朵听，听到秦玄知提到青坊主，嘟囔道：“我讨厌他。”
秦玄知并没有看沈俞，只是等司徒部长说完后，直接说道：“既然在华国犯事，自然是由我们处理。”
司徒部长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们说要求归还青坊主的尸体，还说什么讲究个落叶归根。”
秦玄知靠在沙发上：“剁一条胳膊还回去，让他们凑合着葬了。”
对于华国而言，像是青坊主这类妖怪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可是对于小樱花国而言，是能增加他们实力的，所谓归还尸体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司徒部长总觉得秦玄知多少有些公报私仇的成分在里面，难不成沈俞还混了九尾狐的血统？不过这个猜测他提都不敢提，要是被鲛人族知道，他怀疑鲛人族的祭司有九尾狐的血统，他得被那些鲛人生撕了。
沈俞闻言说道：“其实不用剁，不行我再去一趟，他就直接裂开了，到时候还能让他们选一块顺眼的带回去。”
司徒部长感叹道：“你们两还真是不当人。”
秦玄知直接说道：“部门里面也该清理了。”
司徒部长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
连舒这会才开口：“已经开始调查和外界势力有联系的成员了。”
秦玄知只是提醒，他并不参与这些事情。
司徒部长说道：“血族那边有家族申请入华国。”
秦玄知直接说道：“拒绝。”
司徒部长点了下头：“我已经和上面反应，在西南古墓这件事情结束前，不会再批准国外的非正常人进入华国。”
等到事情说完，不少人已经退出了视频会议，连舒才说道：“十三那边有了关于李四的最新调查结果。”
秦玄知见沈俞吃完了，就招手让他过来，他自己也取下了耳机，说道：“说吧。”
沈俞坐在秦玄知的身边。
连舒联系了十三。
十三见到沈俞还打了个招呼：“关于李四的死，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不过事情也不像他说的那么无辜。”
李四的父亲确实是拿着一笔钱做生意，还赚了些，后来把他和父母都接到了城里，不过李四的父亲再娶，妻子很快怀孕了。
“李四把人推到，使得李父后来娶的妻子小产，之后还故意弄丢了女人生的女孩，那个女人疯了后就被李父关在家里，这件事也不了了知，然后李父找了个保姆，保姆很快怀孕，在确定怀的是男孩后，李四就被送回了老家，除了每个月给一定的生活费，也没人管他了。”
“不过前几年李父已经死了，至于他生母需要镇压的事情也是真的，他利用亲缘关系帮人把他母亲的冤魂重新镇压，在那些人给的钱花光后又去敲诈，就被人给弄死了。”
十三提到李四的事情，也忍不住皱眉说道：“没见过这么蠢的，简直自己送上门给人杀，至于他的母亲……因为八字特殊，当初有人想要开发那片区域，可是经常出事，请了大师说是湖中有恶鬼作祟，需要特殊八字的人填湖，给恶鬼送祭品才能顺利开发，李父偶然听见那些人需要的生辰八字，就想到自己的老婆，在他老婆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人给卖了。”
沈俞都觉得这简直是胡闹，觉得有恶鬼不想着怎么处理掉，怎么还想着给恶鬼送祭品？
十三叹了口气说道：“那边确实是有恶鬼，却不是在湖里，不过在看见那些人的凶残后，恶鬼也被吓住了就换了地方。”
沈俞嘟囔道：“看来恶鬼也怕恶人。”
十三点了下头：“因为所谓的生祭手段是很残忍的，那个大师就是个半吊子，会的也是一些邪魔外道的手段，那个可怜的女人化为恶鬼挣脱了镇压她的法器想要报仇，又被她儿子给骗了。”
沈俞皱眉说道：“我怎么觉得李四好像坚信自己是无辜的？”
十三说道：“他连自己都骗了。”
秦玄知知道沈俞不太懂鬼这方面的东西，说道：“如果真如他所言无辜惨死，平时也没有做过恶事的新鬼，还没靠近青坊主都会被他身上的妖气所伤，除非像是他这般身上本就有人命的新鬼，才有可能跟踪到青坊主。”
沈俞心情很是复杂：“那杀害他的人，也是杀害他母亲的人，那些人也犯法了。”
秦玄知嗯了声。
十三看向沈俞说道：“开发商那边已经有线索了，参与杀害他们的人也查了个大概，就是那位大师……”
沈俞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赶紧道歉然后起身到一旁去接：“晓晓怎么了？”
姜晓压低声音说道：“小鱼，我和我妈来逛古玩街，有两个人拦着我，非要买我戴着的手串，我不愿意卖他就拦着我们，还非说我和我妈有血光之灾，我和我妈不愿意搭理他们，他还说我们会后悔会去求他，塞给我了一张名片才离开，他走后我发现你给我的护身符颜色变了，不过手串和脖子上戴的木雕都没反应。”
沈俞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姜晓说了地方。
沈俞直接说道：“你在那等着，我现在过去。”
挂断了电话，沈俞就气呼呼地进屋换衣服，那个想要强买手串的人绝对有问题！虽然姜晓的八字很轻，可他才出过事，还正在喝道医开的药茶，再有那些东西，那个不开眼的鬼敢去招惹他？除非是被人控制的。
沈俞换完衣服，就看见秦玄知也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在等着他：“玄知哥，你工作处理完了吗？”
秦玄知看着沈俞，说道：“本来处理完了。”
沈俞疑惑地看向秦玄知。
秦玄知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道：“你把姜晓他们现在的地址发给十三。”
沈俞脚步顿了下，他意识到了秦玄知话中的意思：“这么巧？”
秦玄知伸手揉了下沈俞的头，两人一起往外走：“姜晓八字特殊，遇到倒霉事和心有恶念的人几率很大。”
沈俞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其实在我刚觉醒，发现鲛人五感敏锐的时候，考虑过去当探店博主或者当警犬，没想到我还没当成，我兄弟倒是当成了。”
秦玄知忍不住多看了沈俞几眼：“你哥知道你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