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就像是一个世纪这么久。
那一巴掌还未落下。
就在这时,利器刺入血肉的黏腻声音响起。
那人的手掌被刀刃刺穿,此刻他正嚎啕尖叫着在地上打滚。
彦恒臣从树上跳了下来,挡在了周倾可的身前,抓起一只还摸在周倾可身上的手。
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腕被彦恒臣捏碎了。
周倾可看到彦恒臣的时候眼泪瞬间决堤,“哥哥——”
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周倾可哭着抱紧他,“我害怕......”
彦恒臣环住怀里还在发抖的人。
周倾可脸上从未出现过这种表情,这些人不是周倾可找来对付他的。
彦恒臣从刚才开始就在怀疑,一直到现在,他才有些相信周倾可是真的变了。
或许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改变了,他想起当时自己的恶劣态度,还有周倾可被玻璃划破的脚。
彦恒臣视线一一扫过这些伤害周倾可的人,神色越发冰冷。
他们阴狠的盯着坏了他们好事的这个人,“就他一个,把他一块废了。”
一人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不自量力,他还能打过我们五个不成?”
周倾可心中替他们捏了把汗。
那可是彦恒臣啊,暗网第一杀手,别说你们几个了,就算再加五十个都不在话下的吧?
第11章 你在干什么?
彦恒臣的速度非常快,周倾可坐在草地上,愣愣的看着彦恒臣在包围圈中碾压他们。
叫骂声不绝于耳,这群人一个接一个的冲上去和彦恒臣对打,却又一次一次的被彦恒臣毫不费力的化解。
周倾可坐在一旁看呆了,彦恒臣的动作真的就像是动作电影里的武打片段,行云流水拳拳到肉。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闪现,一人拿着匕首从背后猛的靠近,眼看就要伤到彦恒臣。
周倾可什么也顾不上的大喊着:“小心背后!”
那一刀怎么躲得过,带着冷意的匕首已经距离彦恒臣不到半米,而彦恒臣却像是没有听到周倾可的话一般。
他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劈晕了面前的人,而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过身,一脚踹在了拿着匕首的人身上。
扑通一声,那人被直接踹飞了出去。
周倾可眼睛微微睁大,刚才彦恒臣的动作仅用了不到一秒,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太帅了!
周倾可双眼放光,这群人完全都不是彦恒臣的对手嘛。
连给他打杂的资格都不够,称他们为对手都抬举他们了,周倾可兴奋的指着一个男的,对彦恒臣喊:
“哥哥他刚才扒我裤子!快揍他!”
被周倾可指着的人直接腿软跪下了,他将双手举起,投降一样的对着彦恒臣求饶。
“对不起!我们错了!”
周倾可看着他这变脸的速度一阵不爽,一个被劈晕的,一个被捏碎手腕现在还躺在地上嚎的,其余的也都瘫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求饶就有用吗,他们敢做就得承受后果。
周倾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若不是彦恒臣及时赶到,他现在不一定被他们弄成什么样。
他看着远处那个闪着红光的相机,摄像机已经在刚才的打斗中倒在地上。
彦恒臣慢悠悠走过去,只用一脚,便把摄像机踩了个粉碎。
“你们,你们还想杀人吗?!”
彦恒臣闻言看了过去,那个被周倾可指着,说刚才扒他裤子的那个人。
“杀人?”
彦恒臣冷笑一声,这两个字在他们的眼里像是最后能威胁到他的最大筹码,然而他们不知道,彦恒臣有无数种方式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
周倾可也清楚这一点,顿时有种狐假虎威的气势来。
“那我扒了你裤子给你拍小视频好不好啊?”
周倾可抱着手臂,说爽了。
果然,这种仗着大佬欺负人渣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那人瘫坐在地上,“不,不不......”
周倾可一兴奋开心就想蹦蹦跳跳,他刚蹦跶了两步就往前栽去,站不稳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并且还安慰自己草地应该摔得不疼的时候。
彦恒臣有力的手臂的环住了他的腰,让他站直。
周倾可有点受宠若惊,彦恒臣竟然接住他了!
这是不是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证明,起码让彦恒臣相信自己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
哦哦哦——!他还问他怎么了!
这是要开始接受他的改变了吗?!
周倾可心底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一副虚弱的受伤模样,“脚,脚疼。”
彦恒臣蹲了下来,让周倾可坐在草地上,从一边拿出他之前在路上捡到的纸袋。
一边的人似乎是觉得彦恒臣分散了注意力,自己有机可乘,拔腿就要逃跑。
但彦恒臣头都没抬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匕首锋利的刃堪堪擦着那人的脸颊,定在了他前面的一棵树上。
匕首没入一半。
那人彻底腿软的瘫倒在地,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彦恒臣将周倾可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自始至终都没看那边,话却是对着那人说的。
“明天若是有人问——”
“明白明白!”
那人抖如筛糠,背后靠在树上,不出声了。
周倾可还没从刚刚的打斗场景中回过神来,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尤其是彦恒臣像科幻片里一样,一个手刀将人劈晕的动作。
帅炸了。
彦恒臣看到了周倾可脚上的被鲜血染红半边的帆布鞋,皱了下眉,周倾可的身体似乎比以前变差了。
周倾可染着红的脚轻轻踩在彦恒臣的腿上,轻轻蜷缩了一下。
这是要给他抹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之前就觉得彦恒臣对原身很好,只不过原身太能作恶,才让彦恒臣也极度厌烦他。
周倾可愿意和彦恒臣亲近,其实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觉得彦恒臣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只要融化了他表面的壳,内里一定是温柔炽热的。
彦恒臣拿出一瓶还没拆封的一万六,用指甲轻轻一划,外包装上的透明塑料便破开一条口子。
周倾可脚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部分,但还在细微的往外渗血。
但不妙的是,他想起来这药用着有点疼,那还是在他拿着棉签一点一点的沾,动作轻到了极致。
他看到彦恒臣似乎想直接往他的伤口上倾倒,魂都飞了。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清凉的药液就从瓶口流出,给周倾可来了个透心凉。
“好疼!”
周倾可很怕疼,不受控制的揪住彦恒臣的袖子发出细小的哼声。
听起来很难耐。
彦恒臣不知为什么挺直了上身,视线从周倾可的身上移开了。
那比黄金还贵的药从周倾可的脚上滴到草地上,彦恒臣似乎还想再倒一点。
周倾可连忙抱住了彦恒臣的胳膊,“不行!不要了哥哥!”
彦恒臣看着周倾可的伤口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止血,这才终于将药瓶盖上盖子,放回纸袋。
周倾可松了口气。
他看到彦恒臣头上沾了一片碎叶,问他:“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彦恒臣给他穿好袜子和鞋,“我看到他们了。”
周倾可想起在保安室时,彦恒臣那一瞬间的可怕表情。
心情顿时有些低落,不知是无奈还是委屈。
他把彦恒臣头上的树叶取下来,看着地上的小草,还有沾染在草叶上面的泥土。
“你以为他们是我叫的人吗?”
彦恒臣没回答,但周倾可已经知道了他那时候一定怀疑了自己。
周倾可跪在草地上,抱住了彦恒臣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声音闷闷的。
“我已经改了,哥哥,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周倾可听到了脚步声,有个人正在靠近。
彦恒臣将手放在他的背上,环视四周。
这人并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他等着他自己出来。
果然从树后走出一人。
竟然是萧池,他从树丛里刚走出来,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就是周倾可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的画面。
他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周倾可,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
他只顾着问萧池为什么在这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还环着彦恒臣的脖子。
周倾可有些奇怪,他在看哪里,循着视线看过去,“咳咳——”
连忙松开了彦恒臣的脖子,站了起来。
萧池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周倾可总感觉他对彦恒臣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
他挑眉问周倾可:“你抱着的这位是?”
周倾可就是下意识觉察到了微妙的气氛,他回答道:“我和你说过的。”
萧池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和周倾可打电话的......“哥哥”?
那时候周倾可让他滚来着。
萧池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个度。
彦恒臣看着周倾可的头发,因为上面沾了点泥土,看来像是没注意到还有萧池这么个人。
他对周倾可的同学是谁没什么兴趣,也没空陪这个一看就是在别扭的人玩什么你争我抢的幼稚游戏。
萧池心中不快越发明显,从没人敢这么无视他,他还是盯着彦恒臣的身影。
而后扫视了一圈被虐成渣渣的一地东倒西歪的人,他皱着眉,他对一个面孔有些印象。
是程旭的人,周倾可刚回学校的第一天就下手了?
还有那个被踩碎的相机,萧池顿时就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
他对彦恒臣的眼神由不满变得探究,现在更是很明显的忌惮。
周倾可和这人......未免差距也太大了,他若是有这人十分之一的战斗力都不至于被人拖到这片近乎没人会路过的树林。
“是吗,看着不太像啊。”
周倾可心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也刚来没几天。
“啊哈哈,反正就是......啊......”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萧池看着瞥了一眼彦恒臣,“之前怎么没听你跟我提过他?”
萧池说完,彦恒臣便将纸袋推到周倾可的怀里,起身要走。
周倾可顿时顾不上萧池说什么了,他刚被彦恒臣救下,此刻难免对彦恒臣潜意识的依赖。
“哥哥。”
彦恒臣停下,应了一声。
“嗯。”
周倾可总感觉这画面好像没见过。
他意识到从前他叫哥哥的时候,彦恒臣从来没有回应过这个称呼。
可他现在回应自己了!
周倾可心中一阵愉悦,他蹦跶着跑到彦恒臣身边,两只手拽着彦恒臣的胳膊,少年漂亮纯净的双眸正在看他。
“别走嘛。”
然后抓着彦恒臣的手,撒娇一样,“那你把我也接走,我想回家住。”
一边的萧池握紧了拳头,他觉得自己的后槽牙被咬的咯吱咯吱响。
周倾可,你能耐了,敢当着我的面对别人撒娇。
周倾可压根就没注意萧池的反应。
但彦恒臣轻轻把手抽了回去,他说:“不行。”
周倾可像是被一桶水浇灭的小火苗,眼里的委屈都要溢出来。
彦恒臣看着他的眼睛,“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在国内,家里没人。”
周倾可还是低着头,不太愿意,但也没因为彦恒臣没满足他的请求而对他发脾气。
他心想彦恒臣难道要去别的国家杀个人什么的?毕竟像这种排名第一的杀手是很抢手的。
但他又忍不住想,杀手到底是个怎样的工作,一定会遭遇很多危险,说不定还会随时丧命。
周倾可捏了一下彦恒臣的手指,他说:“那哥哥你一定要记得回来。”也一定要小心。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彦恒臣还是只“嗯”了一声,然后便转身走了。
待周倾可转身看萧池的时候,萧池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牵着周倾可的手就往外走,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上也没有人了。
萧池不知道怎么的走得很快,把周倾可拉的一个踉跄。
“走慢点,我脚疼。”
萧池这才放慢了速度,但他的脸一直看着前面的路,周倾可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莫名其妙的。
过了几分钟,他们到了大楼下,整个楼身还亮着灯光,都还没休息。
周倾可心中还有闲情感叹校领导真爱工作。
完全没有注意到萧池脖子上凸起的青筋,也迟钝的没有感觉到萧池心里的怒气。
他们乘着电梯上楼,门刚被打开,萧池就直接把他按在了墙上,狠狠关上门。
周倾可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萧池很高,比周倾可高得多,他此刻低头与周倾可对视,两只手撑在了他的耳边。
“哥哥?”
周倾可知道他说的是彦恒臣,他虽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啊。”
“你什么时候有的哥哥?”
周倾可觉得这姿势有点奇怪,于是从底下钻了出去,“一直都有。”
萧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好,那我问你,他是干什么的?”
周倾可愣了一下,他总不能说彦恒臣是个杀手吧,还是在暗网排名第一的顶级杀手。
于是只回答道:“不,不知道。”
萧池靠近,“亲哥?”
周倾可已经被他这反常模样弄蒙了,下意识的说。
“不是。”
萧池被他气笑了,“他叫什么?”
周倾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一样,他有些不开心,也不想再回答萧池的问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即就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还有一大堆衣服被扔在地上呢。
但刚走出了两步,他整个人就被萧池强行抱了起来。
“萧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萧池充耳不闻,周倾可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发什么疯!”
周倾可看着萧池往他自己房间里走,心里有些发毛。
他被萧池扔在了床上,萧池整个人直接压了下来。
周倾可连忙推他,纤细白皙的小臂在萧池面前晃来晃去,萧池抓住周倾可的两只手,按在他的头顶。
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
萧池舔了下他的尖牙,“从前没提过,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还不愿意告诉我名字。”
他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周倾可的下巴,眼神凶狠。
“他根本不是你哥哥吧,周倾可,你他妈玩我?”
“我没有骗你,他就是我哥哥!”
萧池把周倾可的手拽到了他的面前,上面的一圈淤青还没好,何况上面还有四个明晃晃的指痕。
萧池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薄而出,他咬牙切齿的说:“这是跟他上床的时候留下的吧?”
“你瞎说什么!”
周倾可不知如何开口。
说他给彦恒臣下猛药,但不仅没把他制服,还反倒被他制服了吗?
何况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
那是原身做的。
萧池看他说不出话,呼出了一口气,“反正左右都是玩,不如你跟我玩玩?”
“虽然我不喜欢捆着做,但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完全可以满足你。”
他说着便开始解裤子,抽出皮带,不顾周倾可的挣扎,将他嫩白如玉的双手捆在床头。
萧池脑中回想起周倾可对着那个男人撒娇的模样,心里的醋意近乎要把他吞没。
周倾可瞪大眼睛,萧池变态吧!
“为什么你在他面前就那么软。”
他又紧了紧绑住周倾可双手的皮带,“因为他陪你玩这个?”
“我也陪你玩。”
周倾可用脚踢他,“玩你个头!”
“滚啊!”他喊得很大声,眼睛有些发红。
现在可没人能救他了,要是知道萧池也这样,他还不如死皮赖脸待在楚岚那。
“我刚还出去找你,没想到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萧池说着就开始解周倾可裤子上的扣。
周倾可眼睛有些红了,“别碰我......”
萧池冷笑一声,“是我对你太好了吗,给了你这种我很好说话的错觉?”
“还是别人都行,甚至任何人都可以,但只有我不行?”
萧池抬起头,脸上的凶狠在看到周倾可的时候,愣住了。
周倾可被他按住,不再挣扎,竟然哭了。
“你......”
周倾可还是不理他,他就是不知道自己造的什么孽,怎么这么多人欺负他。
他以为萧池虽然有时候比较轻佻,但至少不会对他太过分。
周倾可心里积攒的委屈,碰到了宣泄口,便彻底收不住了。
鼻尖哭的发红,眼睛一周的皮肤也哭红了,很委屈很难过的样子。
他不愿意看萧池,只侧过头发出小声的呜咽,眼泪如散落的珍珠大颗落下。
萧池一见都把人欺负哭了,就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周倾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