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A引力法则(海藻大王)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很多东西需要交换，或者用清河会专属的货币购买。
两人没去那些人特别密集的区域，只在外围走动，寻找适合打听情报的人。
走到一片摆摊的区域，这条街全部没有店铺，都直接把商品摆在地上，大多是些自制的武器。
“能在这里摆摊的，怕都不是什么善茬。”宋瑾低声说。
离逍四处看看，走到一个武器的摊前。
摆摊的beta大叔看起来五十多岁，在这一圈人里是气息相对没有那么污浊的。
离逍拿起一把做工还不错的军刀。
beta大叔正在打磨枪的零件，瞅了一眼，用夹杂浓重口音的丹斯语说：“这把五千丹斯币。”
这口音一听就是本地人，宋瑾腹诽。
换成外地人他还能听懂一些，本地人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宋瑾用意念问07：【给我翻译一下？】
结果07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07：【这套语言没有收入到系统内，太难了！QuQ】
宋瑾：“……”
离逍将军刀在手里比划了几下，随口说：“材料费顶多三百，手工费五百，这把撑死只值八百。”
没想到离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竟然这么懂，beta大叔咋舌，烦躁道：“最低四千五，买不起别买！”
离逍：“我看你这没生意，和其他摊子的货比也没什么优势，一晚上卖不出多少东西吧？”
beta大叔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外行人懂个屁？！看不上我的货就滚！”
宋瑾虽然听不懂，但能看懂肢体语言，一脸嫌弃地用丹斯语说：“东西不好，态度还这么差，去那边看看。”
“我本来挺喜欢这把的。”离逍有些惋惜地放下军刀。
见离逍真要走，beta大叔出声叫住他：“相见就是缘分，最低四千！不能更低了！”
离逍牵住宋瑾，不为所动地转身：“宝宝我们走。”
宋瑾：“……”
beta大叔猛地起身：“三千八！……我保证你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军刀了，三千五！你回来！”
离逍脚步一顿，回到摊子前，看着追出两步的beta大叔：“如果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买下来。”
beta大叔烦躁道：“什么问题？”
离逍低声问：“听说这附近有一辆特别的列车，可以开往浮空大楼？”
beta大叔警惕地皱眉，打量他和宋瑾：“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离逍轻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个性的建筑，想去参观参观。”
beta大叔快速扫视四周，转身坐回小板凳上倒腾零件：“我不知道，军刀你们爱买不买。”
这冷淡的态度和刚才截然不同，显然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想惹麻烦。
离逍尝试说服他，可beta大叔却打定主意，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你们想打听什么？”
一道松弛带笑的男低音响起。
离逍眼神一闪，转头看向身后。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alpha走过来，黑发浓眉留着胡渣，五官硬朗，夜里还戴着一副墨镜，身高和他差不多，头上戴着狼皮做的帽子，穿着一身兽皮粗加工的衣服，看起来像个猎户。
07：【几乎检测不到这个alpha的信息素。】
资质越高的人，对信息素的控制能力越精准。
宋瑾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alpha，直觉告诉他这人很危险。
危险中还透着几分熟悉，好奇怪的一个人。
见冷场了，alpha对他们笑：“你们刚才是在打听什么吧？我的摊子就在前面，要不要过来看看？”
离逍刚迈出一步，被宋瑾伸手拦住。
宋瑾偏过头，眼神警告他：【这个人不对劲。】
离逍安抚地牵过他的手：“来都来了，去看看。”
宋瑾：“……”
看热闹？
本以为这个alpha是卖兽皮兽角之类的东西，到摊子前一看，就一条破布，竹板插在半块萝卜上，上面写着——江湖包打听，只要九块九。
离逍：“……”
宋瑾：“……”
alpha在破布前盘腿坐下，随手丢给离逍和宋瑾两块破蒲团。
“你们想问什么？”
离逍悠悠地看着他：“什么都能问？”
alpha：“当然，只要给得够多，连丹斯国王今天穿什么内裤，我都给你打听过来。”
离逍：“……”
这还用你打听？
alpha收着下巴，越过墨镜看着离逍，扯着嘴角贱兮兮地笑：“怎么样，九块九要不了吃亏，要不了上当。”
和这双漆黑的眼睛对上，离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魏枫，上一世在他和蒙家开打后，主动找上门，帮他解决过不少麻烦。
这人行踪不定，身份成迷，他只知道对方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内战结束后，他本想把魏枫安排到身边任职，却一直联系不上，派了不少人去找，在决定重生的前一年才收到魏枫早已意外身亡的消息。
没想到这小子搁这干坑蒙拐骗的勾当。
离逍拿出备用终端，直接扫给他一百万。
“收摊，去外面说。”
魏枫一看到账的金额，十分干脆地把萝卜一丢：“走吧爷，陪吃陪聊陪过夜，您想干什么都行。”
离逍：“……”
宋瑾看着离逍的这番操作，若有所思。
看样子，离逍知道一些这人的底细。
离逍和宋瑾对附近不熟，让魏枫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十分钟后，他们坐着魏枫破旧的敞篷老爷车进了一家推拿店。
看着宋瑾顶着一头乱发，脸色比外面的寒风还冷，离逍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宋瑾抓了抓头发，压着声音烦躁地问：“为什么一定要到这种地方，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
离逍：“比之前打听的那些人靠谱一点。”
瞟了眼走在前面的魏枫，离逍补充了一句：“毕竟收费。”
宋瑾：“……”
做了大冤种可别找他哭。
小包间里，魏枫瘫在推拿床上好大一坨，闭着眼接受推拿机器人卖力的服务。
“这才是人生。”
离逍：“阿德赛浮空大楼的事，你知道多少？”
魏枫：“你们想上去观光？”
离逍：“听说要靠专用的列车才能进去？”
魏枫拖着嗓音，困倦得好像随时会睡着。
“因为设置了磁场密码，要密码对应才不会触发安防系统，普通悬浮车靠近会坠车。”
离逍：“你知道列车在哪？”
魏枫：“当年阿德赛公司定做了三辆专用列车，一辆报废，一辆不知所踪，一辆收在清河会总部。”
宋瑾微微眯眼。
这人还真知道一些东西，但是真是假就难说了。
“在清河会总部的什么地方？”宋瑾接过话，用丹斯语问，“还能正常使用吗？”
魏枫：“能用是能用，不过——恐怕很难开走。”
宋瑾：“什么意思？”
魏枫的声音越发困倦：“被他们挪作他用了，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离逍：“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想办法。”
问完后半天没反应，离逍本想这个问题是有什么忌讳，或者说给的钱还不够，可很快就听到魏枫比猪叫还响的呼噜声，竟是睡着了。
宋瑾沉着脸冷哼，越看越不顺眼，想过去把魏枫提起来胖揍一顿。
离逍拦住他：“不差这一会儿。”
宋瑾声音很冷：“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离逍看看闲置在一旁的推拿机器人：“推拿放松一下？”
宋瑾：“……”
片刻后，两人也被机器人推得昏昏欲睡。
这不起眼的推拿店，服务竟然还不错。
魏枫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夜里十一点多，宋瑾不想在这种破地方过夜，揪着魏枫的衣襟把人摇醒。
“吃、吃饭了？”魏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砸吧砸吧嘴，伸手挠了挠屁股。
宋瑾嫌弃地丢出去，用07化作的军刀抵住魏枫的脖子：“车在哪，带我们过去！”
魏枫一激灵，瞬间清醒。
“马上去！”
深夜温度又降低不少，07和09自主启动温控模式，到底舍不得把自家主人给冻着。
魏枫开着车，看着前方花花绿绿的灯牌，对他们说：“在我们当地有个传说，谁去浮空城探险，谁就会倒大霉，你们是嫌命硬，上赶着去观光？”
离逍听着他话里的意思，顺势问：“以前很多人去探险？”
“花那么大手笔建造的浮空大楼，在我们这可不多见。”
魏枫抽空摸了跟烟叼在嘴边，“阿德赛刚倒闭不久，多少帮派想把浮空楼据为己有，整车整车的人送上去，下来的却没几个。”
离逍：“彼此厮杀死了？”
魏枫：“这也是一个原因，不过听说浮空楼里有大量致命的机关，外人闯进去就会触发，死的人多了就没人再敢上去，主要是也没什么东西，就几栋废弃的破楼，久而久之列车也荒废了。”
宋瑾和离逍对了个眼神，不动声色地问：“你上去过？”
魏枫：“我怕死得很，可不敢上去。”
车子绕过集市开到了另一个闹市区，停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到了。”魏枫示意他们下车。
离逍两人跟着他上街，不多久发现了一家列车外形的情侣酒店，脚步一顿。
这不会就是那专用列车吧？
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魏枫指着那边对他们笑得很灿烂：“喏，就是那个了，床很大很软，最适合精力旺盛的小情侣了。”
离逍/宋瑾：“……”

列车外观破旧，但内部看起来重新装修过，走得是浮夸奢华风，内外割裂感严重。
魏枫站在机器人前，熟练地给他们办理入住手续。
“三人一间的总统套房？今天打九九折，只要两万八。”
说完突然感觉脊背一凉，魏枫迷茫地转过头，见宋瑾正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话锋一转：“天天住总统套房也腻——”
宋瑾一脚把人踹开，选择了最靠近车头的两间房，用任务专用的备用终端付了钱。
机器人的虚拟屏上显示出房间号和入住须知。
三人正准备走，身后跟进来俩男的，alpha膀大腰圆，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大概率是道上混的，omega化着大浓妆，小鸟依人地靠着alpha。
宋瑾不忍直视地扭过头，盯着离逍洗眼睛。
离逍：“瞪着我干嘛？”
宋瑾：“你好看。”
离逍：“……”
还以为这小子又一言不合想揍人了。
AO情侣选了房间，离逍听到omega娇羞的夹子音说：“每天晚上零点，列车就会绕着清溪河畔夜游一周，感觉好浪漫哦。”
alpha：“不弄点噱头，谁乐意花大价钱住车厢啊。”
每晚夜游？
离逍压下疑惑，和宋瑾二人往车头去。
这辆列车总共有二十节车厢，中间两节是酒店大厅，两旁都是房间，一节车厢一到两个房间不等，可以从最外侧的走廊过去。
到一号房间，离逍推开门，看到床的瞬间眼神一凝，思绪都被打断了。
为什么又是粉色的爱心床？
宋瑾臭着脸：“和你一起准没好事。”
离逍：“这不是你自己选的房间？”
宋瑾：“是你糟糕的运气影响了我。”
离逍：“……”
说着，离逍用意念让09搜索房间里的监控设备。
09：【发现下三滥的监听设备，已禁用。】
离逍转身问跟进来的魏枫：“这里是无人经营的？清河会多久来查一次？”
“没见他们来过。”魏枫走到沙发前坐下，没点燃的烟夹在指间把玩，“不过这里是清河会的核心区域，想把车开走还不被发现，除非他们突然全瞎了。”
把整列车开走当然很醒目，但如果只开走一个车头的话，相对没那么明显。
想到那对AO情侣说的话，离逍问魏枫：“夜游的路线你知道吗？”
魏枫叼着烟，拿过茶几上纸币画示意图：“这里是清河会总部，这条是清溪，这个三角是浮空楼……”
离逍低头看这粗糙得不能更粗糙的草图，随手划开地图，将列车夜游路径划出来。
“差不多这个范围？”
魏枫一拍大腿：“对！您可真是绘画天才！”
离逍没理会他不着调的调侃，看着划出来的路径。
最近的位置离浮空楼有十公里，到清河会的繁华区域二十公里，如果屏蔽监测装置，只用肉眼在夜里很难看到车子开到哪了。
离逍用意念问09：【能屏蔽吗？】
09：【别问能不能，问就是能。】
离逍偏头看向宋瑾，正好和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双方无需言语，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离零点只剩下十多分钟，宋瑾让魏枫滚回自己的房间。
魏枫打了个哈欠，嬉皮笑脸地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真不用我留下来服务？这多不好意思。”
宋瑾抱手倚坐在桌前，声音冷冰冰的：“滚吧。”
“那我就不打扰了。”魏枫哼着歌，慢悠悠地走了。
离逍正盘算着晚上的计划，视线突然被一双长腿遮挡，下一刻下巴被抬起。
宋瑾扶着沙发背，单膝跪在离逍身侧，俯身审视他：“这兽皮老头是谁？”
“魏枫，一个流氓，不过他不认识我。”离逍推开他的手，“你对他感兴趣？”
宋瑾：“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他又知道多少事？”
离逍摇摇头：“我对这个人了解不多。”
上一世，单是对付蒙俭为首的反叛军就够他头疼的，根本没有心力去注意其他的事，内战一结束，仿佛一切都结束了，等他再想回头追究一些事，已经无从查起。
魏枫会出现在这里，对阿德赛浮空大楼的了解是否都是巧合，还需要再验证。
宋瑾嘲讽道：“你一个王子怎么认识那么多流氓？去了一个胡将，又来一个兽皮老头。”
离逍：“你羡慕？”
宋瑾：“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认识你一个还不够？”
离逍：“……”
宋瑾走到窗边，望着对岸的灯光，声音很低：“这姓魏的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还是小心点好。”
离逍：“奇怪？”
宋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魏枫摆的摊子离卖军刀的摊子有一段距离，离逍当时特意压低了声音，魏枫竟然听到了。
不知道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听到，还是凑巧路过。
房间里突然传来叮叮咚咚地提示。
【尊贵的客人，一分钟后即将开启环溪夜游，请根据入住提示的要求注意个人安全。】
铃声在响过三次后，房间里突然闪烁起七彩的灯光。
对视觉敏感的离逍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09：【已启动光线平衡。】
刺眼的光线变得柔和，离逍舒服多了。
宋瑾沉着脸：“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恶俗？”
离逍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你缺乏情趣？”
宋瑾：“……”
宋瑾冷哼：“我不知道多有情趣。”
离逍：“……”
自夸也该有个限度。
列车缓缓升空，到达离地一百五米左右的高度稳住，开始沿着既定的航线缓慢飞行。
离逍眼前弹出的虚拟屏上显示当前时速，以这个速度大概二十分钟可以到达离浮空大楼最近的位置。
趁着这段时间，离逍让09入侵列车运行控制系统，改变路线。
车尾某个房间，大金链子和夹子音正在狂炫小龙虾，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吓了一跳。
“没电了？！”大金链子吮着手指，一头雾水。
没等两人搞明白，声控系统里响起一个好听的男中音。
【尊贵的客人，前方经过事故多发航段，列车准备绕行，请做好安全防护。】
“事故多发什么鬼？”大金链子伸着脖子往外瞅，“有帮派在血拼？”
下一刻，窗户上的遮阳帘自动落下来，房间里漆黑一片。
“为了不让我们看到血腥的画面，还特意拉窗帘，好贴心哦。”omega打了个饱嗝，“不过我们剩下的一盆小龙虾怎么吃？”
大金链子：“先中场休息，等开灯了再吃。”
09屏蔽了附近的检测设备，07控制列车持续加速，径直冲向浮空大楼。
只要列车开得足够稳，车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车速变化。
听到07即将到达的提示，宋瑾示意离逍出发。
到走廊里，宋瑾视线扫过魏枫那紧闭的房门，和离逍走到车厢的门口。
夜幕下，浮空大楼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藏匿着无数见不得光的腌臜事，连外墙上蜿蜒的变异藤类都格外狰狞不堪。
列车平稳降速，缓慢飞过停车坪，金属门打开。
宋瑾和离逍纵身跳出去。
下一刻，车门关闭，列车缓缓加速，调头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