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父亲这次睡醒进步好大，其他的不说，等级就已经79级了，感觉就算有一天一夜满级，也不是什么突然的事情。
灰猫陷入沉思。
而此时，修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巴尔的对手很强吗。”
灰猫微愣了一下。
奶牛猫先回答了，“是的喵，但是大哥更强喵，一拳打扁喵！”
祂信心十足，还学着祂大哥，板着脸对空气打拳，不能说完全一样，只能说非常神似，一看就是平时没少盯着看。
修斯笑了，“嗯，我知道了。”
奶牛猫蹭蹭脑袋，爪子扒拉，“所以父亲不用担心喵。”
修斯点头，忽然道：“没关系，我也会变强的。”
“喵！”
奶牛猫似乎没想到修斯会这么说。
灰猫看祂反应，心想当然了，你都不在，怎么知道父亲最近在努力升级，努力从凡人变成非凡，这些天的心态一直有所变化。
修斯笑着对奶牛猫道：“很惊讶吗？爸爸也改变了哦，不想一直被你们保护，也想保护你们。”
奶牛猫瞪大眼睛，随后用力地摇了摇头，抓着小拳头道：“父亲也有保护我们喵！”
最多就是个啦啦队、气氛组的我吗。修斯淡淡一笑，觉得这是小女儿在安慰自己。
但是小矮脚猫也跟着道：“是的喵，父亲在保护我们喵！”
塞列也这么认为？修斯看了眼小矮脚猫，眼里闪过几分思考。
自己，除了顺愿祂们，给祂们生命，给祂们形状外，还做过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吗。
他想不到，他为祂们的付出，应该远远不及祂们为他的付出，他能给祂们的爱太少了。
奶牛猫按着爪子道：“真的喵！”
祂的眼睛闪闪发光，澄澈透明且明亮，好看极了。
修斯内心微动，不禁问道：“我还做过什么吗？”
奶牛猫在空气里比划，魔力成线，绘画成图，好像想要证明什么，但是涂鸦了下，又觉得不对，爪子涂了又涂。
激动又努力的样子实在令人怜爱。
灰猫走了过来，心中思考着话语。祂知道奶牛猫想说什么，是说父亲总会在危险的时候救祂们，以及当祂们极度迷茫，或苦恼，或焦虑，不知道方向的时候，总会神奇地出现在祂们身旁，或是脑海里。
祂们一开始还以为是阿加雷斯做的。是二哥一直在用父亲的形象鼓励祂们。
但是别西卜对战费德尔、巴巴托斯从混沌体内脱险等事件之后，祂们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估计都想到了。
说不定那些年支持着自己的并非二哥创造的虚影，而是父亲本人，父亲能够感知到祂们的情况，并且及时地帮助祂们。
就连对战深渊之神那次也是——
灰猫眼神变化，想说明，但这种事情又很难说明，父亲本人都不知道，祂们单方面说好像也不具备什么说服力，虽然以父亲的滤镜，大概率还是会相信祂们。
修斯看出了祂们的为难，转移了话题，“话说现在是已经到晚上了吗。”
他看见窗外已经暗了。
灰猫一愣，点了点头。
修斯下床起身，“那我出去做点吃的。”
听到“吃的”这个词，德文猫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祂本来要说话，但修斯先说了，“偶尔也交给爸爸吧。”
祂们微微一愣，回过神时修斯就走去了厨房。
灰猫有些担忧，总觉得父亲这次梦醒之后好像……心情不太好喵？
梦里除了升级，还发生了什么吗。
祂转头看小矮脚猫，发现小矮脚猫也一样。
小矮脚猫转头，“父亲在烦恼喵……”
是的，祂们都感觉出来了。
或是想到什么，祂们都看向了德文猫，仿佛德文猫应该知道答案。
但德文猫低着头，眼神略微沉重。
这时，奶牛猫脑袋上冒出了灯泡，“对喔！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喵！”
三猫同时歪了歪脑袋。啥事呀？
奶牛猫爪子按着空气，随后一道“人影”显现，赫然是祂刚刚见到的宇宙之恶。祂说道：“我来的路上碰见一个奇怪的家伙。”
祂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明了，罕见收敛了调皮，面色十分严肃，最后总结道：“这家伙真的很奇怪，你们知道祂是什么吗？”
灰猫点头。
知道，太知道了，宇宙之恶，追查了祂这么久，没想到突然狼人悍跳了。
而且带来的信息量这么大……不是祂们几魔可以消化的。
一开始像是来蛊惑艾尼的，后来像单纯送情报的，目的不是艾尼，而是祂们。为了告诉祂们一些情报。
也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祂们互看一眼，立马决定把事情转告给五哥马尔巴士。
这一次，马尔巴士很快看到情报，并且同步给了其他魔。
众魔看法各异，有的完全没懂，有的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话说，此时祂们正分散在无限试炼的各处，都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试炼，一时半会无法聚集，因此只能通过群聊讨论。
艾利欧格过了一遍，为了节约时间，直接道：“宇宙之恶要杀的是造物神，祂针对人类以及在人类历史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造物神发起反抗。”
“宇宙之恶一开始并没有正视父亲，因为父亲身上有造物神的意志，怀疑父亲是造物神选定的继承人，以及正好父亲被阿诺德怨恨，所以顺水推舟实行了那次谋杀，并没有我们之后想的那么复杂。”
“父亲坠落深渊后，祂就没有再管，直到意外发现父亲还活着，祂那次还是没有重视，随意地再次谋杀，没有亲自去，只是用了幸运之神的权能，然后父亲掉进了更深的梦境，与我们分隔八千多年。”
“在这八千多年里，祂有所感知，最后被阿加雷斯钓出，稳稳地咬上了鱼钩，那之后祂一度气急败坏，但是与此同时，祂也发现了父亲的不凡，产生了其他想法。”
“这期间，阿诺德的意志浮出水面，影响了祂很多决策。”
艾利欧格一口气说完，其他魔都没有插话。
接着，艾利欧格补充道：“对于勇者的态度跟我们之前想的差不多，是为了控制以及培养，当然也有几分恶趣味。”
艾利欧格直说结论，省略了笨蛋魔们的思考。
众魔或觉得有理，或觉得离谱，艾利欧格是怎么看出这些的？宇宙之恶给艾尼的情报并不多吧？
别西卜道：“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排除掉矛盾的，剩下的就是这些。你说对不对呢，古辛。”
古辛正翻着答案之书。祂权能的使用CD差不多结束了，刚刚好可以翻翻。祂摸着下巴，点点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居然全对了吗？几个连思路都没跟上的魔愣住了。既然古辛都这么说了，那就完全对上了。
阿蒙直抓重点，“古辛，宇宙之恶的目的是什么。”
问的好！说白了这才是最关键的。
古辛直言：“祂想要消灭。”
“消灭？”
这话一出，群魔傻眼。
莫拉格斯忍不住道：“什么意思，祂想要消灭自杀不就完了？”
是的，正常是这么想。
然而古辛道：“从祂的职能上看，祂不能做到这一点，或者说，祂被诅咒得无法做到这一点。”
莫拉格斯目瞪口呆。
群聊不免一阵静默。
对从来没想到这点的魔来说，这个说法属实有些突兀了。虽然也不是无迹可寻。
古辛低眸，眼神闪过几分复杂，“实际上，我们也做不到，我们曾经死亡过，意识却没有消亡，沉积在深渊之底，彷徨迷茫，无止尽的痛苦。”
——多渴望被消灭。
——多渴望有人能够吹灭这根蜡烛。
——不想再燃烧了，不想再存在了，只有寂灭是唯一的渴望。
如果真心深挖诞生之前的记忆，祂们会发现，祂们或多或少都这么想过。
有些神活久了，会得永恒抑郁症，选择肉身毁灭，但毁灭了之后，又会发现，意识还会留存，而且必然沉积在深渊之底，一粒又一粒的意识尘埃组成了深渊的地基。
或许祂们曾经辉煌伟大，掌控诸天，然而落到深渊之底，祂们就只是一粒意识的尘埃，连自我毁灭都做不到，永远永远地沉积在那里，那种痛苦与绝望……
古辛道：“客观上说，祂的情况比我们还恶劣，祂生来就是一切丑恶的集合，宇宙的垃圾桶，没有比祂更渴望消灭的存在了吧。”
宇宙之恶思想很多，但最终的目的就是消灭，祂要彻彻底底的消灭。不是简单的死，那种事情毫无意义，祂早就尝试过无数遍了。
“用游戏的话说，祂的目的就是被干干净净的销号。然而做不到，所以祂才那么绝望。”
众魔沉默，仿佛都在思考。
艾利欧格道：“祂很憎恨造物神吧，因为祂的一切起源都是造物神，造物神把祂设计成了这种东西。”
“当然，”古辛肯定道，“父亲身上出现过的那个意志就是宇宙之恶的造物神。”
华利弗思考道：“再结合列拉金的说法，那个意志应该是改变之后的造物神吧。”
造物神曾经很温柔，然而却变了，宇宙之恶应该是后来的造物神的造物。
古辛点头道：“大概率是，原先那个造物神不会造出宇宙之恶这样的东西。”
倒不如说，之前的那个宇宙根本没有善恶这种概念。
古辛翻看答案之书，结合这些天以来的情况才差不多确定了。原先的宇宙一切和睦，万物自然，然而有一天造物神造出了一些概念存在，自那之后，自然与概念混淆不清，一发不可收拾，造物神也改变了。
具体到底是哪个时间点造物神发生了改变，那不好说。在此之前答案之书上甚至没有这段历史。祂这次打开之后才逐渐出现，答案之书也在变化，随着祂们的情报不断更新。
“原来如此吗。”
众魔又是一阵沉默。
艾利欧格：“嗯，印证了我的想法。”
别西卜冷笑：“结论还是不变，该死的东西。”
布耶尔迷迷糊糊，问道：“所以父亲只是倒霉被牵连进去了吗。”
古辛：“一开始是，直到第二次谋杀都是，后来祂的态度有了变化，因为祂发现了父亲的特殊，以及我们的存在，采取了观望模式。”
艾利欧格：“当时也是真急了吧，知道一度杀死的勇者其实还活着，而且是那么多深渊君主的造物主。”
别西卜：“哼，那之前真是高看祂了，还以为祂设局让父亲见到我们呢。”
艾利欧格：“祂当时就没想那么多，不可否认，任何存在都有糊涂的时候，祂当时用了阿诺德的身体，意识分裂得很，脑子清不清楚都是问题。”
“不管怎样，”华利弗总结性发言，“祂这次悍跳，是因为时机差不多到了吧，祂表明祂的目的，看我们的反应。”
阿蒙冷笑，“要什么反应？当然是祂越不想什么越给祂什么，不过放任祂自由还是太便宜祂了，等突破无限试炼后，可不得抓住祂，让祂彻底的求死不得。”
绕这么大弯子，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有大病。
阿蒙的发言几乎奠定了基调。
祂们后来才意识到，为什么阿加雷斯明明能够消灭宇宙之恶，却没有动手。除了身在梦境不方便之外，当然也是因为不能便宜了祂啊！
不管怎样，让祂们父亲遭遇那么多，还导致祂们失去父亲八千多年，太该死了，哦不，是该活！太该活了！
可是祂们愤怒归愤怒，无限试炼没有结束之前，倒也不能出去寻仇。
而且这时候大哥去打宇宙之神了，八成也没时间理会祂们。大哥应该知道宇宙之恶的事情，跟二哥态度一样，打死那玩意是便宜了祂。大哥手头还有宇宙之神要处理，宇宙之恶多活一分一秒，都是对祂的折磨。
对此，布提斯道：“很好，大哥没空抓的家伙，我来抓，大哥没空打的家伙，我来打！宇宙之恶，我搞活祂！”
马尔巴士欸了一声，“不是‘我’，是我们。”
布提斯语塞，但别扭的没有回答。
疑思差不多解开一半。好事，可以翻页了。
至于还没解开的另一半。祂们仿佛心有灵犀，都没有在这时候提问。
因为……很快会知道的吧。父亲。
马尔巴士整理情报，再由书记魔布锐斯编辑，最终写出了笨蛋魔也能理解几个要点。
情报全面更新，马尔巴尔@家中四魔。
四魔各有想法，有想立刻抓宇宙之恶，但是宇宙之恶这玩意太能躲，即使把祂的来历和目的都查清楚了，这玩意要是不悍跳，还真不好找。
咳咳，不能急躁。因波斯对自己说。
想到这，因波斯看了艾尼一眼。
艾尼才回来，对这些事情还是第一次接触，会不会——
因波斯还没做出假设，下一秒就从艾尼的反应中看到了答案。
只见，奶牛猫叉腰，神气十足道：“就是这么个玩意折腾我们父亲喵，太该活了喵！”
艾尼并不觉得费解，接受力令因波斯叹为观止，而且想法也是极为跳跃，知道暂时抓不到老鼠之后就不管了，从床上飞跃而下，扭头道：“嘿嘿，我去找父亲了喵，你们不能打扰我跟父亲喵！”
祂说完就跑了，丝毫不管其他哥哥们，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因波斯也是拿艾尼没办法。祂转头看一眼德文猫，发现列拉金还在看更新的情报，且眼神晦暗，好似极度的不安。
因波斯于是凑过去，爪子拍了拍德文猫略显单薄的肩膀，“你是害怕自己是后来的造物神造的吗。”
造物神前后判若两神。搞不好真是两神。最好是两神。
就跟大多数的神明都存在代际继承一样，造物神或许也是存在的，上一代温柔，下一代残酷。
德文猫点了点头。
因波斯表示理解，贴贴脸道：“别担心喵。”
德文猫微微一愣，转头看向了灰猫。
因波斯趁机抓住德文猫脸颊肉，捏捏道：“往好的想，做魔不能太悲观喵。”
“说不定会有惊喜喵！”
此时，厨房中。
修斯正切着水果，桌上忽然跑来了一只奶牛猫。
祂眨着眼睛，开口就是夸夸，“父亲好厉害喵！”
修斯停顿了下，转头看向奶牛猫，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转而问了其他问题，好奇道：“你们为什么都变成了猫？”
他好奇这件事有段时间了。
奶牛猫嘿嘿笑道：“因为父亲喜欢喵！”
修斯睁大眼睛，也确实没法否认。确实是喜欢的，因为喵咪很可爱。
可是……
修斯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奶牛猫的眼睛，问道：“会很辛苦吗？”
“不辛苦喵！”
奶牛猫元气速答。
修斯望着祂, 嘴角也不禁上扬，轻声问道：“想吃草莓吗？”
奶牛猫欢快地回应：“喵喵喵！吃！”祂的喜悦几乎要溢出, 仿佛随时会跳起一支欢快的舞蹈。
可爱的女鹅真是治愈。在祂的陪伴下，修斯的烦恼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小艾尼也回家了，只剩下四个崽崽了，修斯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仿佛大团圆的画面就在眼前。
这是修斯期待已久的事情，但是突然间, 梦中看到的那个东西又在脑里浮现，导致他陷入了一种低沉情绪。
这是不能跟孩子们商量的事情。修斯不禁想起王常尔, 还有洛杰、贾斯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据说是去调查某些事情。修斯心中难免有些担忧，他们真的平安无事吗？
他深知，如果王常尔在, 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王常尔不仅实力强大，更拥有令人信服的人格魅力，是真正的英杰。他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广泛的人脉, 是无数人心中的楷模。
想到这里，修斯不禁感叹, 自己的好友已经达到了神王的境界, 而自己虽然也努力了八千多年, 但才仅仅达到79级。
不比较不知道, 一比较真吓人。说不自惭形愧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是太慢了。实在是没用。
这样的爸爸，孩子们会感到自豪吗？修斯眼神微暗, 但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作为孩子们的父亲, 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祂们。
修炼之道最忌心浮气躁，一旦急于求成，就有可能走火入魔。然而，修斯隐约感受到这个世界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没有足够的实力将难以应对。这种预感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死线将至”的紧迫与压力。
作为一名建模师，修斯在日常的工作中经常会有死线带来的压力与紧张。然而，此刻他所面临的“死线”绝对不是工作所能的比拟。它估计关乎整个世界的命运，关乎自己与孩子们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