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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不改色接上话：“这次估计是闻到你的血，感觉到熟悉，把你理解成食物了。”
郁眠：“……”
他深呼吸口气，平缓心态，告诫自己莫生气，“原来如此。”
见那群怪东西散是散开了，但仍然圈起了郁眠。
怪东西瞪大双红眼，视线直勾勾盯着他，像见了肉骨头的疯狗。
如果不是被黄老师话语震慑到，他们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郁眠扑倒，整个拆吃入腹。
郁眠挥挥手，见一群怪东西眼神仍旧直勾勾抓住他不放，他心生疑惑：“他们的眼睛是看不到么？”
黄老师撩起衣袖，不屑笑了下：“是呀，他们看不到，毕竟还没等到发育的最后一步。”
继而冷声嗤道，“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什么都敢妄自肖想。”
被肖想的郁眠本人：“……”
有一说一，听黄老师那么说，气的确消了一点点。
“所以外面关着的……”他很快联系起来。
“不过都是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罢了，没什么好值得关注的。”黄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把大斧子，暗沉光线下，斧子闪着寒芒。
“啪”得一声，他挥动斧子，骨头剁碎声清晰可闻，随后斧子嵌进砧板里。
肉沫血水随他动作四溅，郁眠猝不及防溅上身碎肉。
方舟则在意识空间里被吓懵了。
似乎意识到了郁眠还在原地，黄老师抬起斧子，“郁老师，怎么还没走？”
他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思绪骤然收回，郁眠抿唇，他抬起手抹了把脸，指尖糊上粘腻血液。
他出声应下，“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脚步有些虚软，但无名火又蹭蹭地往上冒。
想要揍人，又没人可揍。
他拉开大门，再关起。
做完这一步，他靠在门板上，仰着头无声大口呼吸，压抑内心燥意。
一旁关着的类干达生物，仿佛了解里面发生了什么，慕然出声：“郁老师，我和里面那群可不一样。”
忘记外面还有位怪东西的郁眠沉默片刻，接着调整姿势，目光正视他。
收到郁眠目光里的疑惑，类干达生物慢悠悠说道：“我起码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没意识，他们终归也是你的同类。”郁眠嗓音有些喑哑，他神色淡淡。
类干达生物跳下桌面，双手抓住栏杆，凑近郁眠说：“郁老师，是我同类，那又怎么样？到底我拥有意识，高于他们那群没脑子的东西。”
没等类干达生物再说些什么，黄老师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他温温柔柔：“郁老师，你直接走就好，不用理他。”
下一刻，黄老师话语里便凝了霜，“呵，不人不鬼的东西，能不能成功通过试炼都不知道，就敢在郁老师面前大放厥词。”
“还不块滚回角落里，好好待着。”
这番话显然是对类干达生物说的。
类干达生物听到他这番话，脸上表情未变，“郁老师先回去休息吧。”
郁眠懒得敷衍，他点点头，抬腿就走。
与其待着这儿，不如回去梳理一番思绪。
反正不管是从面前类干达生物上，还是里面黄老师嘴里，他都套不出多的消息。
见郁眠痛快离去背影，类干达生物喊道：“不过郁老师，我纠正一下刚刚黄老师的说辞。”
“我可不是在大放厥词，我一定会通过试炼的。”
郁眠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倒直播间里各位大客户先不满了：
【老铁，这仁兄什么意思，他对咱们郁主播有心思啊？干嘛啥都对郁主播说】
【是不是想要喝郁主播的血？】
【我觉得他再多叭叭两句，郁主播就要忍不住揍他了……】
【楼上加一，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还有点期待郁主播揍人（扭捏）】
“眠眠，你要先回去么？”离了食堂后厨，方舟闷闷开口。

第61章 、《笼中鸟》都市传闻
“对，先回宿舍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思路。”郁眠点头，温声安慰：“你也休息一下，刚刚都吓呆了。”
【好了，下辈子我不想当看直播的了，我想当系统了】
【你就算当上系统了，也没方舟这个运气吧】
【天老爷，方舟走了大运遇上郁主播啊】
其它主播，要是见自己的小助手系统如此模样，出口嘲讽算是轻的，严重一点，直接就当场解绑了。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郁眠不仅没生气、嘲讽，反而还让小助手系统休息一番。
“我们要一起休息。晚上你还要出来么？”方舟脆声问他。
落日余晖洒下一地昏沉，映照包裹着大地，一切都变得凄冽和孤寂。
郁眠给了不出意外的答复，他眼底照着远处落日，“要。明天副本就结束了，现在还有不少疑点没搞懂，最后一次机会了。”
“好。”
方舟催促郁眠赶紧回去休息，以保证晚上拥有最佳状态，来应对出现的各种意外。
郁眠态度端正应下，实际上到了宿舍里，他说得休息无非就是在沙发上坐着。
散落纸张铺满整面茶几，郁眠单手撑着脑袋，指尖碳素笔不停转动。
“我明白了。”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最里面的房间，那群把我围住的红眼怪物，不出意外也是类干达生物。”
【剧情探索度增加2% 奖励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已达上限无法增加】
方舟瘫在一旁沙发上，懒得动弹，一副摆烂模样，又强撑起精神陪郁眠一起思考。
“是噢，那个时候类干达生物说：我和它们可不一样。”
它们指得是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为什么红眼睛的类干达生物看不见呀？”想到这儿，方舟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眠摇头，“不确定，晚上再摸进去看看。”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郁眠手肘压着纸张，在白纸上圈圈写写。
“诶？”
“最深处那间房屋里的类干达生物，是进化到一半的；而猪圈里的类干达生物，它们则即将进化完成。”
进化到一半，所以眼睛看不见；
即将进化为完成，所以眼睛没有睁开。
唯一一个进化完成，摆在郁眠眼前的例子，无非就是睁开了一双眼眸。
【剧情探索度增加5% 奖励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已达上限无法增加】
【《尸山血海》剧情探索度累计达到60% 奖励积分100】
系统播报一跳出，再次验证了郁眠推测。
方舟想到那里面密密麻麻类干达生物，后背发凉，“那……那未进化和即将进化完成的，数量未免太庞大了。”
郁眠见怪不怪，他敛眉，“是啊，我怀疑进化失败、或者没通过试炼的，会被当成血包不断放血。”
“不过其实也不用怀疑，毕竟那么多血怎么来的，除了这个办法，其它的也没有了。”
再且时间恰巧对上了。
那天早上他去E号教学楼时，霉斑层层叠叠爬满墙壁、断壁残垣满地，一片死寂模样。
今天他和颜青再去时，E号教学楼崭新如初，从丑小鸭直接变成了白天鹅。
两次前往E号教学楼间隔着的时间，正好够黄老师拿类干达生物来放血。
【剧情探索度增加5% 奖励生存时长 生存时长已达上限无法增加】
【《尸山血海》剧情探索度累计达到65% 奖励积分100】
方舟抖抖炸毛身体，“是噢，怎么会有那么多类干达生物呀。”
郁眠写字的手一顿，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良久，他偏头问：“方舟，你听说过一个都市传闻么？”
方舟凑到郁眠身边，它晃晃身体表示不知道。
“《富江》。”郁眠在白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富江？”方舟跟着他重复，“那她和类干达生物有什么关联呀？”
直播间各位大客户门一听到《富江》两个字，数量庞大的弹幕，致使整个直播间卡顿了一会儿。
【我靠，之前是不是有大佬猜到这个都市传闻了】
【《富江》？有没有兄弟和我讲讲传闻内容的，我怎么啥也不知道】
【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毕竟是现实世界的都市传闻】
【郁主播应该会给方舟讲的，等下仔细听】
“川上富江，是现实世界里都市传闻《富江》的女主角。”郁眠垂下眼帘，给方舟叙述传闻内容。
“川上富江的显著特征是，她能够无限繁殖自身的细胞，即使身体被分割或杀害，也能通过细胞增生重新生成一个新的富江。”
方舟一愣，“这这……眠眠你说，类干达生物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分化原理。”
“有可能，但还没找到关键证据。”
“是哦，没有证据。”
“也正是因为这种超级再生的能力，使得川上富江成为了一种恐怖的存在。”郁眠写下超级再生四个字。
“同时，富江每个独立的部分都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且彼此间可以共享记忆，但性情略有不同。”他笔尖顿住，墨水晕染出一个墨点。
随后郁眠就着墨点，写下黄老师。
“你想想，黄老师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
就几次接触下来，每个黄老师确实性情略带不同，其中这不同在建造墓碑的黄老师身上，更是表达得明显。
“那他们共享记忆的话，记忆不会错乱么？”方舟抓住了一个别人没注意到的点，“建造墓碑的黄老师，看他笔记本，时间跨度都快有100年了。”
“我也不懂，不过他们或许有自己一套生存法则。”郁眠不清楚问题的答案，虽然他明白“永生”的孤寂。
“有一说一，黄老师数量和类干达生物数量比起来，好像还是类干达生物比较多。”郁眠蹙眉，将两者进行对比。
“干达的主体，真的不会记忆错乱么？”方舟关注点仍旧清奇，末了它问：“是不是进化到一半的，和即将进化完全的，无法与主体间进行记忆共享？”
郁眠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答案，下一秒他非常耿直：“实在好奇的话，晚上遇见干达，我去问问。”
方舟扭捏，“如果方便的话，那就问问，不方便也没关系。”

【还得是郁主播，跟着郁主播，我们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他下次什么时候打开弹幕，和我们再交流一下感情啊，我真的还有很多问题搞不明白答案啊！】
【楼上的我也是，很多推理，我都不知道怎么得出结论的（大哭）】
【果然，我就知道笨蛋不止我一个，还好我不是玩家（庆幸）】
“好，等下看看有没有机会碰见他。”郁眠接着往下讲：“富江的超级再生能力也需要时间，可以通过给她食用食物或用集中辐射打击她来加速。”
说到这儿，一人一统齐齐愣了下。
方舟表情木讷，“难怪第一个类干达生物转过来的时候，嘴里吃着东西。”
由此不免联想到送进去的那具尸体，郁眠抿了抿唇。
“眠眠，不会王武前同桌……”方舟话语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概率吧。”郁眠轻声。
死时尚且走得不体面，死后同样不体面。
世人常说入土为安，王武前同桌倒是连入土两个字都难办到，更别提后两个字了。
【啥大概率，方舟意思不会是说：王武前同桌尸体，要被类干达生物当成食物吃吧！！！】
【虽然很不可想象，事实貌似的确如此】
【omg王武真是该死啊，现实世界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王武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魔方世界里的各位观众，并非铁石心肠，到底都有自己的判断和认知。
王武做得太过分了。
但很可悲的一点是：越在魔方世界混得越久，道德感会越发变得低下，直至最后变成王武这般。
【快啦快啦，惹到郁主播，他算是踢到钢板上啦～】
【除了郁主播，还有个干达呢。感觉干达那时候发现手术台上不是王武时，都被气笑了】
【我宣布，接下来由郁主播和干达一起联手，展开王武大追杀活动】
“算了，我们换个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方舟嘀嘀咕咕，催郁眠继续叙述《富江》的都市传闻。
郁眠托腮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好讲的了，主要内容就是我刚刚说得这些。”
“诶？！好吧。”方舟趴在茶几上，瘫成一张大饼。
它盯着郁眠鸦黑卷翘睫毛，对《富江》都市传闻念念不忘：“眠眠，你都没和说，川上富江的超能力超级再生是怎么来的。”
“那我再简单概述一下。”郁眠放下笔，斟酌一番言论：“川上富江与名叫山本的同学谈恋爱，后又出轨于导师高木。”
“在一座狐仙山上，川上富江以怀孕为借口勾引导师高木时，被恋人山本发现。”
方舟傻愣愣地呆滞住了，三观碎了一地。
它见郁眠没有继续讲了，又好奇后续：“然后嘞？”
“然后山本就与川上富江起了争执，川上富江在争执中失足坠崖摔伤，后被企图掩盖事件的高木和全班男生刺死并遭分尸。至此她展现出了分身的能力，可以凭身体的细胞永无止境地繁殖。”
“再后来川上富江被同学肢解，42块肢体又被其同学丢弃到各地，不断的形成一个个新的川上富江。”
简单概述完故事的郁眠，拿笔轻敲了敲方舟脑袋，不由得好笑，“怎么呆住了。”
方舟抖抖身子，呆呆开口，神色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好炸裂的都市传闻。”
直播间里各位大客户们，手疾眼快地截屏下方舟表情，做成表情包。
【原来现实世界里的都市传闻，也如此炸裂么（方舟同款呆滞表情）】
【但到底多恨啊，被肢解成42块，还丢弃到各地（方舟同款呆滞表情）】
【黄老师应该不至于这么凄惨吧……】
【主要那两个男的，都不靠谱，天大的事情都能先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呀】
“是有点炸裂。”郁眠眼眸弯起，“所以我们听听就好。”
“没错，眠眠你长得这么帅，可不能当渣男。”
“？？？”郁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笔尖顿住，“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啦？”
方舟细细打量他，语重心长嘱咐：“因为你长得太帅了，然后还聪明，那些人看见你，想抱你大腿，肯定对你趋之若鹜。”
“还搞这样啊？”郁眠失笑，眼底疲倦一扫而空。
“没错，魔方世界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方舟自己明明没懂多少内容，偏要作出一副很懂得模样，来交代郁眠。
“好。”郁眠笑意盈盈，一阵插科打诨后，他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富江》获得超级再生能力的来源，或许不与黄老师搭边。”
“是哦，差点忘记黄老师了。我们要不要和颜青说说呀，他晚上不是也要去食堂探索消息么？”方舟翻了个身。
“算了，有机会碰上再说吧。”
方舟没想到郁眠居然拒绝了。
郁眠孤狼惯了，主要晚上注定是一场硬仗。
要是和颜青说了，他还得再关注颜青搜索到了什么消息，极大程度上降低了他的探索速度。
“好吧。”方舟无条件支持郁眠一切决定，它发愁地像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要发个消息问问白河和洛里么？”
郁眠掀起眼皮，露出双漂亮眼眸，他似是没懂，方舟怎么会在短短几句话里，牵扯起那么多人的。
“白河和洛里？”
哪怕他和白河、洛里作为合作关系，但这合作关系说得是岌岌可危，全靠颜青一个人搭建起合作的桥梁。
郁眠理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了然，“你是说问他们考核的相关事情么？”
方舟忙不迭点头，“是呀是呀，还不知道他们考核结果怎么样呢。”
“那我现在问问。”郁眠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手机刚亮屏，屏幕上就显示他收到了不少消息。
“怎么这么多消息呀？”方舟飞到郁眠肩上，找了个好位置观摩消息内容。
郁眠同样不解，笑意散去后，他神色再次怏怏，眉眼间带着几分倦意，整个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到底高度紧绷着地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疲倦便会趁机入侵。
他随意扫了眼，心中比对时间：“看短信时间，应该是我们在食堂后厨那段时间里发来的。”
方舟此时回过味来了，它就说：那时候类干达生物，为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个莫名其妙地笑容，看得人阴测测地，瘆得慌。
原来他发现有人给郁眠发来了消息，而当事人之一的郁眠毫无察觉。
郁眠点开联系人界面，一连串红点在页面上，让郁眠有些难以下手——他不知道先点开看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