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众人都忙活完了,大家准备继续吃饭时,有人却突然道:“都说礼轻情意重,想来今个能带过来的都是亲自精挑细选过的,如此也不必担心有人笑话,何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李天赐一下就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
何明生给壮壮擦了擦嘴,道:“重不重的都是各自的心意,这位少爷也不必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不必与我说这些,今个是天赐和展迟的好事儿,来,我敬你们一杯!”
这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实在讨厌,何明生本是不想给他什么好脸,不过他想着总归都是李天赐请来的客人,算是给两人一个面子,免得闹得太难看不好收场。
李天赐和钱展迟也顺势举起酒杯来。
“是啊,今个也只是大家吃顿便饭罢了,多谢诸位今日前来。”
一杯酒饮下,这事儿也该翻个篇才是。
却没想到那人还是不依不饶,本来想讽刺何明生几句,可是却被噎了回来,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说到底何明生也不过一个普通农户出身,即便都传他与王爷关系不错,可是人云亦云,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再一个就是方才李天赐让人给赶出去的是他的亲戚。
他不好和李天赐翻脸,难不成还不能对付一个普通商户了?
“既然有人脸皮这么厚,那我便直说了,咱们大家能坐在这儿都是衷心祝愿两位新人喜结连理的,既是衷心,怎么也该有些诚意,这打着空手来的,还真是头一回见呢。”
“刘耀祖,明生和玉哥儿是我和展迟请来的贵客,你说话客气些,还有,我已经一再说过不必看重这些,只要你们人来了便好,我李家还不至于盼着你们送礼来过日子。”
说道最后,李天赐看着被他这声呵斥给有些呆愣住的刘耀祖,又给再添上一句:“况且明生早上是第一个到的,这礼也是第一个便送到的,这些都是小事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别失了分寸才好。”
李天赐也有些想不通,刘耀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往年他们交情还不错,怎么这些年愈发让人觉着不喜了。
何明生倒是没再开口,全程无视那跳梁小丑,这样的人心里想着什么他都清楚,无非是觉得他不配出现在这儿,特别还是李天赐和钱展迟明显更亲近他的情况下。
以这种无关紧要又膈应人的小把戏,何明生也懒得和他计较。
只是田玉听着这人说的话免不了生气。
“就是,我和夫君才不是空手来了,这位少爷若是说话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像现在这般,丢死人了。”
刘耀祖本来已经有些咬牙准备忍下了,没想到区区一个双儿居然还能说他的不是。
他自然是不能容许一个双儿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只不过不等他拍桌站起,大黑就猛地蹿了上去狠狠朝着刘耀祖呲牙低吼,似乎是在警告他若是敢再多说一句便能立马要了他的命。
气氛凝固了起来,众人看着脸已经被气成猪肝红的刘耀祖,全都屏着气,静静等着李天赐发话。
“罢了罢了,耀祖兄,今个咱们怕是不好再在一块儿吃饭了,改日请一定赏脸。”
这般沉不住气,看不清形式的人,今后注定和他们会渐行渐远。
这便是在赶客了,刘耀祖沉默了一下,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不过他还是舍不得走,今个来可是受了他爹娘的嘱托,一定要和李家和钱家的关系再近一步。
好让他们刘家跟着沾光。
刘耀祖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最后这才动了动嘴唇,道:“这来都来了……刚才是我魔怔了,还望天赐兄和展迟兄不要见怪才是。”
李天赐也没理他,刘耀祖这才咬了咬牙又道:“小弟给何大人和何夫郎赔个不是,说的什么话做不得数当不得真的。”
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吃这菜真要凉了,何明生也不欲再与他多说。
“留仙楼这厨子的手艺当真不错,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天赐点点头这才又招呼刘耀祖坐下。
大家族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过由李天赐和钱展迟开头,不一会儿众人就全都又热络了起来。
这顿饭也就只有刘耀祖吃得异常尴尬,没有人来找他说话,他也实在没这个脸去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也真是幸好他们这桌是主桌是在包间里面,没其他人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儿。
该送的送了,该吃的吃了,众人便也一同告辞等过些日子再正式过来参加两人的喜宴。
最后只剩下了何明生一家。
几人重新回到李家待客的小厅坐下。
李天赐这才一脸歉意:“今个让你们受委屈了,那刘耀祖从前还真不是这个性子,倒是没想到短短两三年未见,居然……”
钱展迟也道:“世事无常,人本来也都是善变的,阿赐别过分自责。”
还真是要结亲了,这两人恨不得挤在一张椅子上坐着,挨在一块儿你侬我侬的,何明生都没眼看。
“有什么委屈的,这两三句话也没让他讨到好,这这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二宝三宝可是还在家等着,真到了喝喜酒那日,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是起码三桌,天赐可得给咱们留个位置呢。”
“放心吧,我记着呢。”
将人亲自给送到门口之后,李天赐才和钱展迟一同回房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两百八十九章 进行时(四)
忙活了一整日, 李天赐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腰酸背痛的,这些日子不知是他太过亢奋的缘故,整夜整夜睡不好觉。
钱展迟瞧他这模样也很是心疼, 扶着李天赐回了房。
“快些坐下我给你捏捏,可是晚上没睡好?等会我让人送些安神香点上,等会我守着你睡着了再走,别担心,万事都有我呢。”
李天赐将身体放松下来, 享受着肩上传来的触感和温度。
两人正说着话,钱展迟的目光就被桌上的一个小盒子给吸引了过去。
“这就是明生送的吗?”
李天赐被按得很舒服, 有些昏昏欲睡, 见钱展迟提起这个盒子来,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是啊,明生还说了这里面是好东西, 以他的性子, 还真是难得说出这样的话呢。”
钱展迟一听也更觉得好奇了。
说着,李天赐倒是也来了精神, 他坐直了身子,将钱展迟给拉了过来,两人一起看这个这个盒子。
小小的木盒一点儿都不起眼打开之后却有一股幽香萦绕在来那个人的鼻尖, 经久不散, 不一会儿整间屋子都被这香味填满。
李天赐本来还有些困倦和疲惫, 正打算一会儿休息小睡一会儿的。
不过现在居然奇迹一般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不少,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似乎这里面这东西的缘故。
两人对视一眼, 对这个神秘的小盒子更加小心。
揭开盖在上面的一层细绒布来, 小巧的瓷瓶露了出来。
李天赐将小瓶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正想将瓶上的塞子拔开, 钱展迟将小瓶拿了过去。
“让我来吧。”
方才那一瞬间,疲惫一扫而空,反而让钱展迟更觉得怪异,他倒不是觉得何明生会害他们,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哪就那么玄乎了,没事儿的。”
虽是这么说着,李天赐还是将瓷瓶交给了钱展迟,撑着下巴,笑着看他。
瓶塞被拔开之后,香味便更浓了。
两粒小药丸滚了出来静静躺在钱展迟的手心。
“居然没了,应该是咱们俩一人一粒吧,这是吃的还是放在炉子里作香料的?”
李天赐轻轻捏起其中一粒,看着看着居然就有些入迷然后一下就塞到自己嘴里去了将钱展迟吓了一跳,手上剩下这粒跟着掉在了地上滚到桌角一边去了。
“阿赐,快些吐出来!”
他端着一大杯水来让李天赐赶紧将这玩意儿给吐出来,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东西,万一给吃坏了肚子怎么好?
“没事没事,我觉得还好,应该是能吃的,展迟,你那一粒先留着,若是今日过后我这身子无恙你再吃。”
钱展迟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他都有些生气了。
“你真是要吓死我了,先别管什么药丸了,我现在让人叫大夫过来。”
确认了李天赐现在没事,钱展迟一下也不敢耽误便匆匆出门去了。
李天赐也没拦着他,随着他去了。
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等着,随后他想起刚才钱展迟出去的时候手上好像没拿东西,那药丸不会掉了吧。
钱展迟带着大夫进来的时候就看家李天赐蹲下身在桌子周围找什么东西似的。
见他们进来了还连忙叫住了两人正要上前的脚步。
“展迟,你们先别过来,那粒药丸好像掉在地上了,我还没找着呢。”
说起药丸,钱展迟下意识就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果然刚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本来想说这是还算了,不过又一想,这好歹也是人家认真挑选送给他们俩的新婚贺礼,便也跟着一起找了起来。
从进这个屋子开始,老大夫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一般。
光是多站在这儿吸上两口气,他都感觉到身体变得格外轻盈放松,似乎就连上了年纪之后免不了的小病小痛在这一刻都觉得消散不少。
之前每月定时来请平安脉,都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耳边就传来李天赐高兴的声音。
“好悬就将它踩着了,幸好,不然若是真丢了那就不好了。”
老大夫也立马过去朝李天赐行礼问安。
“大老爷可是有什么不适?”
把脉之后却是一点儿端倪都看不出来,真是怪了。
“无妨,没什么大碍便好。”
李天赐下意识没有说出那药丸的事儿,之后便让人都退下了。
吃下这东西现在已经差不多要有一个时辰了,李天赐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越来越感觉身体上下都像是在被浸泡在了一股温润的泉眼之中。
这一晚,钱展迟真是片刻都不敢离了李天赐去。
生怕李天赐万一要是有什么不适,他也好是第一个知道的。
李铭站在门外有些欲言又止,虽说马上就要结亲了,不过这还是礼还没成,钱展迟就这样留了下来还是有些不合规矩的,虽然他也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心急的很。
这夜钱展迟几乎是一夜未眠,几乎是隔上一会儿,就要侧过头去看看李天赐如何了,时不时将手背贴在李天赐的额头上,时不时又摸摸这人背上发汗没有。
来来回回一直折腾着,李天赐居然也没一点儿要醒的意思。
翌日一早,李天赐感觉好像从来都没有睡得这么舒坦,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在转头一看,钱展迟眼下明显的两道乌青。
都不用多想,李天赐就知道这是怎么了。
心中暖暖的,他伸手去,之间刚触碰到这人还皱着的眉心,就被一把抓住了。
“没事儿吧阿赐?”
钱展迟还迷迷糊糊的,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样直接睡了过去。
“没事,你再睡会儿吧。”
李天赐的心也跟着软了,他凑过去将钱展迟抱住,想了想又亲在了钱展迟的眼皮上,把人给哄睡着了之后这才悄悄起身、
“大老爷,您醒了,可是要叫人将早饭送到屋里来?”
李铭眼睛都不敢往里面瞟一下,低着头等着李天赐下令。
“不用了,小声些,展迟还睡着,去饭厅吃就行,让人声音都给放轻些,别扰了他,昨个怕是一晚上都没睡好呢。”
李铭心中了然,自家大老爷雄风依旧,也难怪钱家那少爷招架不住。
尽管心思已经飞到了八百里外,李铭还是镇定应声差人吩咐了下去。
李天赐去了饭厅坐下还没一会儿就来了个小厮低头请示。
“大老爷,门口来了个道长说是路过咱们府前的时候,只觉得府内气运祥和,再一算可是不得了,难得的好兆头,便也想进府来讨口水喝喝。”
李天赐挑眉,也没当真,只觉得这人只是有所求这才说了这么些的好话。
不过他也没赶人走。
“将人迎到前院的小厅里面,给些水再给准备些吃食干粮吧。”
即便是假的,这话李天赐听着也觉得舒心。
被迎进了李府,老道长觉得这股运气更是奇怪,他本是四处云游前不久才到雁回镇,早听说这儿人杰地灵,便想着多待一会儿。
昨夜他夜观天象,果真叫他发现异常。
夜半时分,小镇中心居然凭空出现一道紫光,最后顺着一直落在了某处,难得一见,老道士这晚也激动的一晚没睡,这才一大早等着李府有人出来了之后,赶忙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进府之后,他就觉得这股奇怪的气运和似乎这座老宅无关。
更像是从某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老道士悠悠喝下府中小厮端上来的茶水。
真是奇了怪了,若是可行的话他还真想见见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很可惜,小厮虽然待客有礼,但对他还是很戒备的,一点儿消息都探不出来。
更何况到底是什么缘故他也还不清楚。
喝完最后一口茶。
老道士起身来,留下一个香囊递给在他旁边一直伺候着的小厮。
“老道没什么好东西,这个还请一定收着,实在是多谢你们主家善心款待。”
小厮点头接过,然后笑着将人给送出去。
何明生和田玉两人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小瓶居然还有闹出了这档子事儿。
不然怎么也会提醒李天赐两人要先小心些的。
此时小竹村何明生家。
田玉有些发愁,何明生坐在一边看这田玉思考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喜欢的紧。
“夫君,你说咱们是穿这套靛蓝的还是穿这套宝蓝的?”
去参加李天赐和钱展迟的喜宴,定是要大气又庄重,大户人家重视这些,田玉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掉链子。
何明生也似乎终于欣赏够了田玉纠结的小表情,这才仔细看了看摆在田玉身前的好几套新衣。
“我倒觉得玉儿穿那身红色的好看。”
红色是足够大气了,田玉也觉得好,不过他还是不能这么痛快就下决定。
“红色会不会太显眼了,万一要是抢了天赐哥他们的风头就不好了吧?”
“没事儿,穿吧,我喜欢玉儿穿红色。”
何明生三言两语便将田玉头疼了一个上午的事儿给敲定了。
田玉喜滋滋将这些衣裳又给收起来,只留下他们过几日要穿的,其他的全都又给放回箱子里面。
何明生也过来跟田玉一起收拾着。
这一晃,便到了六月初九这日。
作者有话要说:
连日有些闷热的空气这会儿都变得清爽不少, 时不时还有微风卷过。
何明生和田玉早就已经起身收拾好了。
壮壮还愣愣的,揉着眼睛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二宝三宝就不说了, 只是清醒了片刻,便又闭着眼睛睡着了,何明生也没管他们,将壮壮抱起来之后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阿爹给你换了新衣裳咱们再睡可好?壮壮真乖呢!”
折腾完了三个孩子,一家都是红彤彤出了门。
李天赐知道他们家人多, 专门拍了好些个马车来接,何明生扶着田玉上了马车。
里面还专门给壮壮和二宝三宝准备了一个固定的小床。
真是十分贴心了。
村里其他人若是想去也都可以, 这李钱两家的喜帖都是直接粘贴在衙门口的告示墙上, 就连招工所里面也贴了一张,全镇的百姓都能来喝上一杯喜酒。
不论身份地位,只要是来了的, 便都是他们的客人, 只管敞开肚皮吃吃喝喝,尽兴就好。
除开镇上一些店铺开着离不的人的, 镇上的百姓们也全都喜滋滋一大早就往两家新房那边去了,若是能抢得第一个道喜,那定是能的不少的喜钱。
何明生和田玉都算是去的晚的了。
不过这会儿天也才蒙蒙亮。
两人的新房就建在北门那块大空地上面, 没有富贵街那边那么繁华, 但是这边又大又宽敞, 现在官府也在重点关注这边,假以时日, 说不得这儿也能变成第二个富贵街。
也亏得这儿地方大, 不然还真容不下这么多人。
普通百姓们都是被安置在新房外的流水席上, 贵客则是被迎进了新房里面, 前后院都坐满了人。
两位新郎这会儿已经从各自府邸出来了,两人皆身着大红喜服,只不过这衣裳上都有一处明显的绣花与这华丽的喜服不太贴合,有些扭曲的一个喜字,绣在了衣袍处最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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