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 完结+番外 (洛娜215)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洛娜215
- 入库:04.09
自家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
其实写这封奏书夏安然事先都同韩婴郅都商量过了,也都是有一定把握才写的。他虽然不记得景帝具体削权时间,但是也能感觉到刘启有这个意向了。
今年大汉封了两个皇子为藩王,刘启又封了四个当年在七国之乱中劝说藩王不要叛乱而被杀的臣子之子为列候,再联合如今各藩国如火如荼开战的择才试以及对应的藩国官场大换血。
刘启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择才试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来之后,欢乐和幸福出现的同时,也潜藏着灾祸。
原先各地藩国内官僚属于其本地家族勋贵,藩王就藩后与之冲突,互为掎角之势,中央自然不担心其形成一股势力。
而现在因为择才试,藩王自然发现了这一个填补人才的好方式。虽然勋贵亦是会进行反扑和斗争,但是在短时间内藩王可以借由中央择才之“势”压制地方勋贵。
而一旦藩王一力做大,并且培育出只忠于他们的势力,那么最后麻烦的一定是中央。这个麻烦是夏安然造成的,也算是他鼓捣出来的蝴蝶效应。
若为中山国,择才自然大善,若为大汉国,则是大恶。
长此以往其害处绝不亚于春秋战国时候的门客制度。正因为他不单单是中山国的王,还是来自于两千余年后以强汉为傲的未来人,他不愿意看到这一切因此恶化,也不愿意看到“科举”这一唯一能够给平民阶层走上社会高层的道路被因噎废食的蠢货堵上,所以他只能给这个盒子打上层层补丁。
他是为自己的行动负责,但是在刘彻看来……似乎完全误解了。
夏安然露出了一抹苦笑。
其实于藩王而言,执不执政均是无妨,事实上各地藩国本身的运转就是靠当地的三公进行,国王干涉的也只是很小一部分,像夏安然这样在很多方面倒腾的着实属于少数。主要还是中山国的丞相愿意去尝试也比较配合。
而且藩王到底和诸侯不同,脱离政治角度他们也还有很多可以运营的空间。
西汉的政治制度和后世并不相同,家、国存在一定的独立性,政权不在皇室而是政府,而代表政府的本就是宰相。
当然这也导致了帝王想要从宰相手里夺回执政权利而引发的多次变动,日后不提,单在如今,宰相才是政府的领袖,放到藩国里面亦是如此。
只是同姓王作为西汉早期异姓王的进阶版,这份含义有些不太明确。
早期的异姓王是高祖送给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们的赏赐,侯和王不同,侯就是有一份待遇,有很多封户,但王是有自己的疆土,有自己的军队和臣民,说白了就是刘邦分享权力。
既然是分享,自然一切都是兄弟们说的算数了。诸侯国内的各种职位自然也被兄弟们的亲信塞满,作为“兄弟”奖赏“兄弟的兄弟”的一种酬劳。
而事实上从刘邦开始整治异姓王开始,这种制度就开始一点点转变。等到了景帝手里,因为不老实的都被清理干净,剩下的都是老实好欺负的,所以制度才会在后来被景帝被明确规定下来。
而在他写这份奏书之前,其实中央已经屡次有提点,不过大家都在装傻而已。就和现代的垃圾分类一样,宣传十来年只差一朝落实。而只要没有最终落实,大家就都互相装傻当做不知道。
而夏安然也不过是做了这落实的推手罢了。
只是刘彻跟着他待在中山国的时候觉得做藩王极为恣意,并不曾注意到中山国每逢大动他都是和丞相商量好,其后的操作者均是郅都而非他自己,于是产生了些许认识偏差。
他其实是顺势而为……顺带卖个乖,怎么到了刘彻这边,他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自然是因为太子心疼殿下。”郅都悄然入内,他将夏安然那份已经不再工整的奏书取来,将上头的文字一一看过,随后抿唇而笑,“太子殿下一片纯质之心,臣以为殿下不必忧心。”
“我倒不是担心,只是感觉……多少有些辜负了这份真心。”他总有以算计对真心的感觉,夏安然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郅都亦是抚须而笑,“殿下日后好好待太子便好,太子聪慧,定能理解。”
也只能这样了,夏安然趁着刘彻不在,重新展开竹卷。
纸张的使用已经基本铺开,但是出于存档需要,官方文件依然是使用竹卷为载体,写是不太好写,尤其上奏的文书还要一笔而成不太好修改。
墨香袅袅间,夏安然执笔疾书,哪料他还没写到一半就又被打断,这次打断他的正是意料之外的人——景帝身边的中常侍春陀。春陀是亲自来请他入宫的。
夏安然僵在了原地,第一反应就是——刘彻难道回宫去告状了?
汉武帝,你居然是个会找爸爸告状的豆丁!
小国王在出了宅邸后上了马车后才发现驾车之人竟然是春陀,他不由前倾讶然道:“中常侍?你怎的……”
“殿下不必介怀。”春陀笑着回头道,“仆亦是好久没做过这事了,今日回忆下过往罢了。”
说罢,他便执手扬鞭。
汉景帝的比二千石为他驾车,还借口回忆过往?这借口也找得太差了。
这情况实在不寻常,可夏安然此时已经坐上马车。刘启派来的马车是双辕四驾安车,这种供短途移动使用的马车是全敞开式,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黄包车。
这种马车毫无隐私可言,他坐在车上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入他人耳。夏安然在内心捂脸,只觉过了今日,他的名字就要传遍整个长安了,然而按御礼规范他也不好多做询问,只能抚车轼端坐,面色庄肃,摆足了藩王的威严感。
一路上,小国王能够感觉自己身上要被若干道写着试探的死亡射线给刺穿,他着实有些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给他派来这种马车,而且还让春陀驾车?总感觉有阴谋。
答案很快揭晓。
春陀驾车又平又稳,四匹宝马显然也是经过训练,走起路来步调一致。沿途,春陀许是见他着实紧张,便为他介绍长安城的变化,其中重点夸奖了一番门牌制度以及中山国举荐的几位官吏,态度十分和蔼。
夏安然一边同人搭腔,说着说着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内侍自然不好透露皇帝的讯息,但是出于人际交往的需要,内侍也会在一定程度稍稍透露些关键词,也算是卖个人情。不过做到中常侍这个位置,能让帝王身边的内侍第一人卖人情的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这时候他们不缺金银,缺的是帝王的信任,是以越到高层越是精神。
正因为刘启对夏安然的看重,以及对于帝王的了解,所以春陀有把握现在稍稍提点些什么并不会惹得帝王不满。他眯着眼笑,十分和蔼地给这位小殿下讲解京中变化。
此时有一安车相向而来,乘车的是一耄耋老者,春陀笑着对对方颔首,夏安然亦是手扶车轼微微躬身,对方点头还礼。两辆车就此错身。
大汉注重孝道,对于老者更是尊重,即便是帝皇在车上面遇老者也要行轼礼致敬,在这种礼仪的带动下,举国上下老者地位最高。
在大汉,过了五十岁以上陆陆续续就可以享受到赐服、赐车、赐杖等待遇,而且每月定期还会有中央和地方发下米粮减轻家庭奉养老人的负担,同时,家中若有高龄老者,还能视情况免除一户的徭役税赋。
但即便如此,在如今这个平均寿命三十余岁的时代能够真的活到能够享受这份福利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也就是长安城的贵人圈子里面多了些。在中山国,举国之下也唯有一个七十岁能够领到王杖的老者。
若非他记性好还记得太傅所说的行礼,估计又要赚来一则弹劾了。所以在长安生活也有不好,大地方规矩和眼睛都特别多,如果按照小国王的想法,他宁可回到自家一亩三分地去,起码自由些。
马车直入未央宫,刘启正在宣室等他。
夏安然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他拜过之后就乖巧端坐,等着老父亲问话。刘启面上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但周身气场还算平静,夏安然在心中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也许,就是正如春陀所说,为了表扬一下他?
——他这般想不过片刻后,就听闻了一令他惊愕的消息。
“留,留在长安?”夏安然有些错愕,“父皇,藩王不得在京城长留……”
“无故不可。”刘启哼哼一声,他抬了抬手让人送来了几样东西。夏安然定睛一看正是中山国兵器坊打造出的几件武器防具,他歪头正有些不解,又见几个盘子里头放着马鞍、马镫、马蹄铁。
这时候如果再想不明白他就是傻了,“父皇您是要批量制造这些?”
“是时候了。”刘启应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这次入京所献,事关重大,你要留在京城监制。”
我哪里刚刚献上……夏安然一愣,然后意识到这是个借口,就见刘启有些疲倦地说道:“为父接下来要去修养两月,到时候太子监国,你看着点。”
“父皇!”小少年急急跨出一步,“您身体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