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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后发现全家都是大佬(哆啦A洛)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
“沈清欢!”他粗声粗气地叫着自己的小儿子,语气和动作都没有之前看起来客气。
毕竟他一直指望着自己的小儿子毕业就能够嫁给侯爵的儿子,飞黄腾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儿子的婚事却一拖再拖,而且现在的沈清欢也拒绝出去工作,反而成了家里的一个累赘。
想着自己竟然除了养活已经疯了的沈母以外,还要照顾这个儿子,他就益发不耐烦了起来,然后转过头去用力敲了敲沈清欢的房门。
之前的沈清欢都要三催四请才能从房间里走出来,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沈父的手刚刚砸在了房门上,沈清欢就将房门打开,用他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父。
如果说之前沈父还会被自己的儿子吓到,现在已经对这样的神情不闻不问了,于是他坐在了自己的沙发上,开始质问自己的小儿子:“你知道军部在哪里吗?”
沈清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父半天没动,最终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冰冷笑容:“你发现了?”
沈父还没来得及回应,沈清欢就开口说了下一句话:“你不要想着现在还要占自己大儿子的光——”
“你难道忘记了你之前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了吗?”
这句话似乎终于唤醒了沈父之前的回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还快他又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充分的理由:“那又怎么样,我是他爹!他就应该养着我!”
“……”沈清欢没说话,依然是死死望着沈父,最终他的手抬了起来,从他的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小薄薄的匕首,然后抵上了自己的喉咙,他对沈父下了最后通牒,
“一个是已经得罪废了的大儿子,一个是我。你选一个吧。”
沈清欢最恨的就是被沈清远爬在头上,哪怕现在沈清远的成就已经是他远远不能比拟,但是沈清欢依然拒绝这种可能性。
沈父还是第一次看到沈清欢这样的反应,他被那个反着光的薄薄刀片吓了一跳,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一些:“你、你要干什么?”
沈清欢冷着一张脸说:“你已经得罪了沈清远,还想要去找他——你在做梦。”
但是沈清欢也很清楚,当时阻拦住沈父只是一时的,如果沈父知道沈清远和这样有名望的贵族子弟有了婚约,那么最终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回过头来找沈清远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黑沉沉的目光再一次跟着两个人移动,看到两个人走出了房门,他便也一起跟着悄悄地溜了出去。
这里是为了订婚典礼特别建立的礼堂,后面则是一个中央花园,和一个小水池和喷泉。
两个人虽然穿着合身的礼服,但是走出门的阮临楠似乎是被礼服束缚得有些疲倦了,刚刚一出门就立刻伸开了双臂,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沈清远便低头笑他:“才刚刚穿了多久,就累了。”
阮临楠抬起头,向着沈清远撒娇,并且顺势就和自己的未婚伴侣贴在了一起:“因为实在不习惯嘛——”
阮临楠继续道:“爷爷定制的这身礼服真的好重。”
沈清远忍不住想到了什么,就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过头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阮临楠的鼻尖:“所以下次爷爷和外公吵架的时候,你不要在中间拱火。”
要不是阮临楠在冯娜公爵和阮峰则两边定制的礼服中间三心二意,也不至于元帅砸下重金做了这个无比华贵,也是无比沉重的礼服出来。
阮临楠抬起了头,撒娇似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就在后面的水池旁这样安静地亲密。
这让沈清欢看着——
格外刺眼。
凭什么他的婚礼现在遥遥无期,而这两个人却能够这样开心快乐地在一起。
这些年曾经承受过的不顺心的一切,带着现在如同沈母一样不稳定的精神,一齐在沈清欢的大脑中晃动。
之前做过的事情开始在沈清欢的眼前重叠,带着他的心脏都开始猛跳了起来。
他既然能够成功一次……
他既然能够成功两次……
那么他一定可以成功第三次……!
沈清远顺利的生活就是被他所打断,阮临楠就是因为他的行动而住院,那么想要毁掉他们现在的生活,他也一定能够做到。
沈清欢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然后趁着两个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在两个人的脊背上,用力地向前推了一把——
已经稳定了S级的沈清远就在对方刚刚还没有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异样,多年和星盗之间对战的经验,更是让他灵敏无比。
只是在他意识到对方意图的一瞬,他便将阮临楠护在了自己的怀里,并且回过头,用力地一脚——
将来犯的人远远地踹进了另一旁的水池。

沈清欢“噗通”落水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明晰。
当初冯娜公爵邀请来的设计师当初之所以将宴会厅建在这里就是看到了这里有一条天然河流,所以才因地制宜地将这里的河流作为了整个宴会的后院景观。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这里的水池比一般地观赏水池都要深得多。
沈清欢猝不及防被沈清远一脚踢进了河里,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剩下一颗湿漉漉的头颅此刻在水面上载沉载浮。
他第一次体会到骤然落水的感觉,先是胸口处骤然疼痛,之后便是没顶了的冰冷河水,几乎瞬间把他淹没。
这种毫无准备的落水感,铺天盖地黑暗窒息感,让沈清欢原本就已经混沌了的大脑此刻更加混乱,让他下意识闭紧嘴巴,但是冰凉的河水还是从他的其他的器官涌了进去。
沈清欢有些迷茫,最终才反应了过来,脑海中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要——
我不要死——
我都没有拥有我理想中的生活,我怎么能死!
各种思绪此刻在他的脑袋里织成了混乱的线条,他十分努力地在水池中找到了平衡,然后近乎慌乱地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终于抓到了一旁的水池边。
然后还没有等他抬起头,他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是略带着疑问提问道:“沈清欢?”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或者说,他已经好久没听到自己的哥哥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沈清欢十分努力地抬起自己的头,他的身体被夜间冰冷的河水浸透发抖,透过自己被打湿了的凌乱的发丝看到了此刻正冷淡垂眸看着自己的沈清远。
沈清欢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是迟钝的。
他的大脑因为冷水的刺激此刻更加颠倒混乱,他的脑海里是沈清远被自己推进河里的模样,但是眼前看到的却是自己浸泡在水中,而对方毫发无伤地垂眸看着自己。
沈清欢抽了口气,混乱的大脑似乎这一秒才开始缓慢地接上了信号,忍不住触了电一般地喃喃自语。
“没成功?”
“怎么可能呢?”
“我推了他一次,他的前途就毁了……”
“我也推了他一次,他就住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怎么可能会失败呢?”
他似乎还茫然着,眼睛用一种诡异的角度向上翻,盯着沈清远的脸,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噩梦里。
沈清远原本对沈清欢的喃喃自语不感任何兴趣,但是却没想到对方说出了让沈清远不能理解的奇怪的话。
一个星期?
在听到沈清欢说“我推了他一次,他的前途就毁了”这句话的时候,沈清远的内心甚至都没法掀起任何波澜。
自从看透了沈清欢的假面具之后,对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的,沈清远都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当时的自己病得极重,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的时间,要不是最终沈家放弃治疗,沈清远要在医院里待上两三个月才能够彻底痊愈。
可,一个星期?
沈清远的大脑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极为荒谬的可能,他的眼睛垂下去,看自己怀里的阮临楠。
此刻的阮临楠此刻还在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摆,沈清远垂下头去,能够看到此刻的阮临楠因为自己差点落水而紧张得脸色发白。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就在他和阮临楠并不熟悉的时候,阮临楠就曾经因为落水住院过一个星期!
这让沈清远比意识到自己当年的罪魁祸首的事情更加震惊,他的语气低沉,声音也更可怖:“当年,楠楠是你推的?”
沈清欢漆黑的眼珠缓缓转了转,像是没有接上信号的机器人。
于是他看到了此刻被沈清远细细护在怀里毫发无损的阮临楠。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沈清欢忽然惊声尖叫了起来,“你不应该住院吗?”
他的眼神涣散,最终又缓缓聚焦,最后定在了阮临楠的脸颊上,这几年出落得益发好看的脸似乎勾起了他某些不妙的回忆:“多好看的脸啊,我要是有……该有多好。”
“不需要有优秀的基因,对方就是喜欢你……”
“光是凭着这张脸,布尼安就为你心动——还几次三番地让我接近你——想要把你叫出来玩玩,那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呢?”
这令人震惊的话,让阮临楠将沈清远的衣袖捏得更紧了,沈清远此刻也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了此刻刚刚好从宴会厅中出来的布尼安。
原来是因为宴会的主人迟迟没有出现在晚宴上,再加上后面花园里发出了巨大的落水声,这才吸引了晚宴上贵客的注意,布尼安也便跟着人流走了出来。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向来乖顺地未婚伴侣竟然会在这个场面上发疯!
沈清欢完全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混乱的大脑已经让他陷入了精神几乎崩溃的状态,他反而将自己的头扬得更高了,他对着阮临楠狰狞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布尼安早就想玩你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后来你和沈清远熟悉了之后,还想让我透过沈清远的关系把你悄悄约出来——你,都不知道吧?”
沈清远被对方说的话震惊住了,他虽然向来知道沈清欢是个恶毒的小人,但是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对阮临楠下手!
阮临楠更是目瞪口呆,几年过去,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布尼安”这个名字说的是谁。
人群中也不免因为这句话出现了一小阵骚动,大家纷纷精力目光转移到了布尼安的身上。
自从听到“沈清欢推了阮临楠,导致对方住院一个星期”时,阮峰则元帅和冯娜公爵的神情就已然变得极为不悦,而下一秒听到了“布尼安”的事情更是面色难看。
费迪南德侯爵没想到他只是来参加一个晚宴巩固一下自己和这些贵族们的关系,竟然会遇到这样离谱的事情,他震惊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儿子布尼安的身上。
却没想到布尼安此刻垂下了头,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布尼安暗自里已经将自己拳头握的格楞楞响。
他就是看沈清欢最近如此乖顺才带他出来,没想到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恐慌,害怕,以及无处安放的愤怒此刻交织成了一团,几乎将布尼安淹没。
而一旁的费迪南德侯爵想到现在阮临楠的身份,简直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黑——
不过他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沉浸帝都星多年,知道此刻不是自己晕过去的时候。
他立刻反应过来,一脚就踢上了自己儿子布尼安的膝弯:“你这个臭小子,还不赶快跪下!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沈清欢愈发乖顺,布尼安着实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他自认在军方的已经没什么前途可言,于是在休假的时候,布尼安便放浪形骸,过得浪荡无比。
而且对此沈清欢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抗议的行为,几年过去,布尼安觉得沈清欢已经足够听话,这才带了沈清欢来参加晚宴,但是没想到——
只是此刻的布尼安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他知道哪怕自己不能辱没费迪南德侯爵家族的门楣,也绝对不能失去现在的生活,他立刻接收到了自己父亲的目光:“父亲,您一定要相信我,他们都是胡说八道的!”
“虽然……”布尼安的大脑此刻正在迅速地运算,并且向着面前的冯娜公爵和阮元帅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他是我们带进来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计划要解除婚约!”
“因为我竟然不知道,沈清欢他有精神病!”
电光火石之间,布尼安终于想到了这个合适的理由,他想到了之前沈清远的事情,于是说起谎话来也越来越顺利:“沈清欢有家族病史,之前我们只是因为基因匹配度比较高才和他在一起的,但是沈清欢这两年精神上的疾病越来越严重,我们无法接受,所以本来就已经计划要和他解除婚约了。”
他坚定不移地想要将这个烂摊子扔在沈清欢的身上,于是补充道:“大家都知道精神病的话是不能信的——不信你们可以带他去做精神鉴定!”
布尼安抬起头,言辞恳切,连滚带爬地走到了冯娜公爵的面前,并且用力地拉住了冯娜公爵裤管,一边看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公爵,一边看向了站在另一旁的帝国元帅阮峰则:“以我的身份,怎么敢对阮同学有什么想法呢……一定是误会,误会了。”
冯娜公爵只是冷哼了一声。
阮峰则移走了自己的目光。
毕竟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他们当然知道布尼安说的话不可信,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和沈清欢解除婚约那么他怎么可能今天还带着沈清欢来参加这次的晚宴,更是关于神经病的说法更是子虚乌有。
不过费迪南德侯爵此刻为了配合自己孩子的说法,甚至屈尊降贵自己动手,先一步走到了水池旁边,他先是向着沈清远和阮临楠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而他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一把将泡在水里的沈清欢拽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愤怒,费迪南德侯爵比平日里的力气都要更大一些,他将沈清欢一把从水池里拽了出来,然后用力地掼在地面上,动作似乎和当初布尼安的别无二致。
他怕沈清欢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立刻用自己的手帕堵住了沈清欢的嘴,然后向着沈清欢和阮临楠的面,开口道:“非常抱歉,打扰了二位的订婚典礼——”
“后续我们会有道歉的礼物奉上。”费迪南德说得十分诚恳的,“今天的事情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这样的话,竟然让沈清远有些恍惚了。
精神病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就好像是在几年之前他们曾经听到过一模一样的话,而且他还因为那句话整个人都被囚禁在学校的房间里,面临退学的危机。
而现在他看到了被费迪南德侯爵和布尼安亲口打成“神经病”的沈清欢,沈清远的心中也激不起半点感同身受的怜惜之情。
他只是安抚了一下自己怀里的阮临楠,于是就开口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知道对方此刻看到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阮临楠身后的家属。
如果只是沈清欢当年推自己的事情,沈清远早已不甚在意。
但是如果当初沈清欢还推了阮临楠……
沈清远的眼眸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冷光。
费迪南德侯爵立刻叫现场的侍从将沈清欢拉走,并且赔着笑,开始往外走,他提着一颗心,心中万分唾骂着为什么沈清欢会弄出这种事情来。
更是想着自己的家族要如何出血才能够平息公爵和元帅的怒火。
费迪南德侯爵正这样想着,却在外面看到了阮峰则的身影。
他悚然一惊,分明刚才还看到阮峰则就里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阮峰则就跟着一起过来。
他连忙弯下了自己的腰,熟练地向着这位元帅打着招呼,熟练地对他说着道歉的话。
阮峰则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目光短暂地定在了费迪南德侯爵和他的儿子身上,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
想到自己依然在军部服役的儿子,这样的动作让费迪南德顿时心中一凉。
分明是个结交权贵的好机会,最终竟然会闹成这样,费迪南德整个人都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看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的沈清欢,甚至就连打上对方一顿都毫无兴致。
而他的儿子布尼安,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父亲的责问,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些害怕恐惧以及藏在骨子里的暴戾此刻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他一把将沈清欢扯了起来,重重的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对方脸颊上。
让沈清欢的脸颊都被打得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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