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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粉他被影帝暗恋六年(卸日)


路默开口:“不是什么大事,网友记性就七秒,过不了两天会被新的八卦刺激,过不了多久就能翻篇。”
路默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别管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过去了。”
柏耳在那头沉默了。
路默洞察力很强,他肯定早发现了,他不是不愿意用这句话来澄清,而是知道一旦这件事被曝光,那几个字如果被重新提起,那是一次又一次的传播,是千万上亿的播放量,是网友们“骂一句就是打人的理由?”、“一个男的这么玻璃心”甚至有可能几千万的网友会在评论区因愤怒而自持正义骂出千万句“你/妈/死/了”。
像路默知道媒体蛰伏在黑暗里,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挥拳时依然不忘把帽子扣在柏耳头上一样,他不愿意柏耳受到一点、一点点的伤害。
这份保护,像他高中三年保护柏耳回家一样,一如既往没有变过。
柏耳咬紧了下唇,没再说一句话,默不作声挂断了电话。
路默皱紧了眉头,担心的冲着那头喂了两声,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被挂断电话后,路默给柏耳又回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接,发消息也没回,他正打算打第三次时,徐寐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在那边欲言又止:“看微博了吗?”
路默心一沉:“没有,怎么了。”
“你看看。”
路默立马挂断电话,点开微博,入眼就是几个红色的“爆”字的热搜。
#画手木白发博#
#路默柏耳#
#画手木白是已故画家兰启之子柏耳#
#柏耳澄清#
热搜上的“木白”“柏耳”几个字多到快让人不认识,每一条热搜的第一条微博,都是木白两分钟前发的澄清。
“画手木白白白白V:大家好,我是木白,也是已故画家兰启的儿子柏耳,也是视频里的当事人。”
[视频]这是被还原过的视频,之前的视频被媒体恶意剪辑过,在原视频里被打的人对我已去世的母亲进行言语上的侮辱。”
“事实真相也许不足以平息广大网友的怒火,依旧会有很多怒火未平的网友认为我在博同情借机洗白,也会有很多网友依旧坚持路默打人就是难以原谅。”
“我发博并非想扭转局势和舆论,也并非执意改变每个人的看法,我想说的是,也许在广大网友,你们的眼中,路默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暴力傲慢,或是意气用事愚蠢至极。”
“但是在我眼里,那不是愚蠢,不是暴力,那是勇敢。”

第 49 章
这条微博的信息量不比“路默醉酒打人”小,刚发出没两分钟柏耳的手机就差点热到爆炸。
先上热搜的是#柏耳#、#画手木白#、#路默#这些词汇,但没两分钟#兰启#这个名字也被带上了热搜。
已故之人的名字被重新翻出来,伤害最大的莫过于至亲之人。
他微博下直接炸开,原来一条微博下顶多几千回复,这条不到两分钟就几万加。
“卧槽太太??!!!!!”
“我脑子有点懵,一时不知道究竟木白是兰启的儿子、路默为了木白打人和木白曾经是路默的黑粉哪个更应该让我震惊……”
“兰启那是我学画的初衷……我最开始就是被她的鸿鹄游惊艳到,萌发了想拿画笔的心思。”
“等等,但木白曾经是路默的黑粉,但后来又粉了路默?但是他俩又认识啊,这关系我怎么理不明白啊。”
“所以有没有路默的粉丝来解释一下……”
“imo也在震惊,imo也不知道。”
路默的事情一出是让路默的超话炸了一次,柏耳的微博发了之后让路默的超话炸了第二次,然后直接瘫痪了。
路默的粉丝,特别是跑到柏耳微博底下骂过他的,全都沉默了。
木白=黑粉=冒名顶替粉丝的批皮黑=哥哥的敌人
木白=柏耳=哥哥为了他出手打人的人=哥哥朋友
好几把乱啊。
在事件被爆出来后,超话和论坛里有人翻出路默当时在机场的图,对比了柏耳和视频里戴着帽子的人的身形,发现惊人的一致。
但是当时大家的焦点都在路默打人身上,对路默身边的人没有兴趣,这个帖子下只有寥寥几个回帖,还被人骂cp粉磕血糖。
柏耳发微博后,这个帖子被顶到了论坛最高楼,短短一分钟两千加讨论,顺着这个帖子,生日去酒店替路默庆生的人、陪着路默拍了两个月戏的人……全都顺腾摸瓜,像是一条线一样被串了起来。
最后实锤的,还是那张栗梨花的瞳孔,对比画风、时间线后,确认就是木白无疑。
柏耳坐在家里也没消停过,先是唐立那几个分别给他弹视频,被他挂断后发来十几条语音关心他。
唐立身兼数职,又是在群里和微博里作为后援会长稳定人心,让大家冷静,又是一边给柏耳打电话,打了好几个后终于被接起,接通的瞬间唐立立马松了口气,忙道:“你那边还好吗?”
柏耳正在皱着眉头翻那天晚上的照片,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这件事儿没有人证和物证,虽然他在微博上解释了,但是没有证据这件事儿还是没什么说服力。
他问过酒吧老板,那截路太久远了根本没有监控,无论是要查证据还是找到当事人都很难。
更何况就算找到了那三个人,那几人不煽风点火引导舆论就已经很好了,指望他们出来澄清事实?
柏耳长叹了口气,他好像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陷入瓶颈的仰头瘫在沙发上:“那截路附近除了酒吧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店?”
唐立冷静下来想了下,绞尽脑汁回想了后还是摇头:“没有,那片儿都太荒凉了,别说店了,就连住的人家都很少。”
柏耳应付的嗯了声,唐立听出他的疲惫,担心道:“少看点评论,看多了智商会被网上的弱智拉低。”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问为什么柏耳会爆出身份了,别说这条微博的解释对这件事的影响重大,就算影响只有一点点,柏耳也会尽全部的力量去换一点渺茫的可能性和希望,现在只担心会对柏耳造成的伤害。
柏耳嗯了声让他放心:“没事。”
他是没事,对于他自己的攻击柏耳从来没在意过,但对他母亲的就不一定了,网上有很多不知道是某些乘机拉踩上位的流量艺人雇的水军,还是博流量的营销号,恶意带风向赚流量,说把已故之人搬出来是道德绑架,越传越狠,到后来造谣柏耳和兰启的关系并不好,说柏耳故意用兰启博取热度,甚至恶意p兰启的黑图。
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好多营销号都出了长文,里面还附带了视频和模糊的图片,编得有理有据的,甚至到后来还出现了对兰启本人的污蔑。
唐立看得又急又气,平时在超话和群里反复教育大家“冷静、遇到挑事儿的直接举报”的他全然没了以往的冷静,换了几个小号操起键盘就下场撕逼。
唐立气冲冲点开一个黑子刚回复他的微博,一边打字一边道:“你别看,我都替你骂回去了。”
网上的攻击柏耳看得不比唐立少,跑到他微博、私信底下骂他的、骂兰启的也绝不比网上的营销号少。
他发微博的时候非常冷静,无论是对他的攻击,还是对兰启的恶意中伤,他都有预判到,但看到的时候还是难免被刺伤。
但有个人为他奋不顾身过的勇气是会传染的,原来带着恶意的利刃的刀尖锐刺到他身上,好像也只是轻轻划拉了一下,拉破了皮,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柏耳笑着骂他:“你是不是有病,又骂不完,还不如多给路默多写几篇声明和澄清。”
唐立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但很快又发起了视频聊天,柏耳一接起发现宋霄方和向赴都在。
柏耳挑眉:“怎么都聚一起了?”
宋霄方咬了口手里的苹果,操着手机一边专心致志的打字,一边心不在焉的回他:“碰巧都在宿舍。”
向赴抬起头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也低下头继续打字。
唐立举着手机晃了一圈,然后对着屏幕露出大脸:“行了,就是给你看一圈。”
柏耳感觉到有哪儿不对,挑眉对唐立道:“你们别跟小学鸡一样在网上骂人啊,特别是你,还顶着你默默后援会的头衔,切错号掉马不得被开除粉籍。”
唐立粉了路默两年,他当初眼看着唐立从一个默默无闻超话两级的小号,打到现在成了后援会会长、又混到了超话管理,虽然明面上嘲笑过他,但着实心酸不容易。
唐立嗯了声,低声道:“没事,我有分寸,就想告诉你大家伙儿都在呢。”
柏耳低声嗯了声:“谢谢。”
他挂断电话,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端起水喝了一口,准备接着点开论坛和微博,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看网上的舆论风向外,心急也只能干坐着。
另一头,徐寐紧急召开了公关会议,在商议了许久后,徐寐走出会议室,敲开了路默的门。
路默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头,指尖滑动翻着评论区,目光冰凉。
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这人身上积郁的冷意。
徐寐犹豫了下,靠近他身边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柏耳这条微博一发,无疑让她们这边的局势扭转了很多,虽然网上还是有很多不乏骂他们的,但是比起之前的已经少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柏耳提出了对他们有利的两条事实,一是当时那三人骚扰女生,二是柏耳自爆了身份,解释了当时路默打人的原因。
当时其实她也让技术部门还原了音频,但很失望的发现就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骂人的话索性就没管它,但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样。
比事实更让她吃惊的是,柏耳居然能够为了替路默扭转舆论,做到这个地步,现在舆论的火力有很大一部分都从路默身上转移到了柏耳身上,某些无良的营销号为了吃人血馒头不遗余力,甚至往已故之人身上泼脏水。
徐寐抬头看路默,心情复杂。
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路默,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路默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连生气时骂人都是慵懒优雅,语速稍微快一点她都觉得路默崩人设了。
坐在沙发上的路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面色不变但是手里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毕现。
她心情复杂正打算开口时,路默开口道:“召开新闻发布会。”
徐寐立马皱眉,刚有的为数不多的一点愧疚感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你疯了?现在网友的视线和火力好不容易被转移,你现在跳出来干什么?!”
徐寐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冲动,柏耳为了你做这么多,又是澄清又是自爆身份,你现在出去,忍心看他的心血白白废掉?”
现在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残忍,但是正确。
路默看着她,脸色平静得甚至有点可怕,重复了一遍:“召开新闻发布会。”
徐寐吞了吞唾沫,但还是坚定的摇头:“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没我的允许,你联系不到宣发和新闻部的人,开不了。”
路默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轻轻的偏了下头,又恢复了往日慵懒随意的语气:“行,那我就用微博开。”
徐寐被他弄得没法了,领教过路默恶劣程度的她终于妥协:“行行行,开开开,但说什么、怎么说,你要先和我商量,打个纸稿后再开。
她说的越多心里越没底,心里明镜一样,越是补充越知道路默根本不可能按她的想法来。
路默双手交握抵在下巴处看远处的一盆盆栽,过了许久才敛眸,掩盖住像是刀刃般锋利的眼眸:“好。”
徐寐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事儿简单不了,但也拿路默没办法,叹了口气出去了。
徐寐走后,路默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
越是深刻的事情,在心里被埋的位置就越深,而且柏耳是个不喜欢在网络上展示情绪的人,唯一一次流露出伤感是在兰启忌日那天,他传到微博上那副黑色的涂鸦。
那天他在里面找到了一颗星星来安慰柏耳,从那次之后再也没见过柏耳在网上发过和兰启有关的东西。
昨天他冲上去的瞬间,什么都没想,只有冲动和怒气,但是想过后也不后悔。
但是柏耳的微博是需要展现在大众面前的,从编辑,到打字,再到配图配文,都需要慎重的斟酌。
隔着屏幕,他能想象到柏耳当时坐在计算机椅上,微冷的白光打在他身上,果断的挂点电话,冷静的打字,果断发出,整个漫长的过程中没有过一点犹豫,没有一点退却。
“在我眼里,那不是愚蠢,不是暴力,那是勇敢。”
勇敢吗?
路默盯着两个字轻声笑出声,小朋友是很勇敢。
徐寐路默那头正在紧张的准备新闻发布会,柏耳也窝在沙发里,一条条的删除那些辱骂兰启的微博。
微博的精选机制总会漏掉很多看起来正义凛然,实则恶意满满的言论,他只能一点点慢慢看然后删掉拉黑。
删完后他点进私信,骂他的都直接无视,只删除和拉黑了说他妈妈的部分。
他直接设置了拒绝陌生人私信,但是之前发的都还在,而且还不能一键清空,有很多是他和约稿人的聊天记录,都不能删。
所以需要一条条点进去一点点的看,辨别哪些是骂人的,那些刺眼的“死”“全家”的字眼都要再剐一遍柏耳的心。
他正往黑名单又扔进去一个名字,刚准备点开下一个时,唐立突然给他发了条微信,是一个链接
他点进去愣住,内容是一条微博,唐立用大号,也就是影响力最大的路默后援会会长的微博发的,内容简练而干脆。
“[是唐不是糖]柏耳我朋友,人很好,骂人的智障趁早闭嘴。”
因为是大号,底下评论一万加,柏耳还没来得及震惊,接连收到了两条群里的消息,是宋霄方和向赴的消息。
他俩平时也在网上接点稿,虽然粉丝基数差柏耳差很远,但是多少也有个十几万粉丝。
“[云霄的方向][转发了“糖糖爱默”的微博]也是我朋友。”
“[向赴][转发了“糖糖爱默”的微博]也是俺的!”
柏耳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唐立很快在群里蹦出来,发了个扭屁股的表情问道:“怎么样,我那条微博,帅不帅?”
柏耳笑着骂了句:“几个傻逼。”
另一边新闻发布会现场,徐寐蹬着高跟鞋的咔哒声停了下来,她低头看了手机,指尖凝固般的往下滑,最后完全愣住。
策划部的工作人员小跑过来:“寐姐,记者还有半小时就到了,现在还需要过一遍流程吗?”
徐寐盯着屏幕沉默了两秒,轻轻摇摇头:“不用了。”
工作人员哦了声:“那我就直接把发布会的数据投放给媒体了。”
徐寐摇摇头,盯着页面上密密麻麻、整齐统一的字和图道:“不用开了,让路默也不用来了。”
“啊?”
页面上是各种陌生的ID,但是内容都很统一,都是一张红字白底的醒目图,配上一句话,图片上是一段很长的引文。
“[神经病之母]“兰启,当代画家,四十四岁早逝。她在世时创作了一千零二十四张画作,其中油画五百三十六张、水彩二百六十张、素描及黑白版画一百七十六张、素描一百零一张,她已故后,无偿将价值不可估量的所有画作尽数捐献给所有美术院校。兰启在国内美术史上具有无人能替代的地位、在每个热爱美术的学生心里,她始终没有离开过。”作为一个美术生,拒绝并抵制各大媒体、营销号和个人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抹黑兰启。”
“[消息免打扰就不要打扰]本人03届美术生,天城美术学院油画专业,拒绝并抵制各大媒体、营销号和个人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抹黑兰启。”
“[watch what]本人07届美术生,川江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专业,拒绝并抵制各大媒体、营销号和个人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抹黑兰启。”
“[月亮染红了太阳[本人04届美术生,黄州美术学院工艺美术专业,拒绝并抵制各大媒体、营销号和个人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抹黑兰启。”
“[也许可能大概明天应该能早起]本人06届美术生,庆原美术学院中国画专业,拒绝并抵制各大媒体、营销号和个人编造莫须有的事实、抹黑兰启。”
长长的名单,几乎国内所有院校,所有美术专业,都在里面了。
一直往下拉,根本拉不到尽头,每一条微博都是美术生的控诉,每一声控诉都含着无尽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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