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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粉他被影帝暗恋六年(卸日)


距离开始还有两个小时,剧院外广场就已经人山人海了,除开来看演出的观众,更多的是媒体和表演系的教授和学者。
他跟着人流往前涌去,小薛给他发了个定位,让他直接进来后台。
前天从学校路默应援会搬了箱子回来后,他回来搜了下这个舞台剧,想了想发消息给小薛让他不用给自己留票了。
这场舞台剧对很多人有重要的意义,有比他更需要票的人,反正他的目的只是去看路默,看不懂也是浪费票。
剧院金碧辉煌,灯光直射在舞台上,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座位显得空旷又辽阔,抬眼往上数共有三层观众席,被亮眼的金黄色灯光包围,显得庄严又肃穆。
虽然还没有开始,但已经有工作人员开始布置现场了,他灵巧的绕过几个英国大络腮胡,走到了后台。
看他走进来,从一堆人群里招出一个手臂,小薛高兴的挤出人群:“柏哥。”
柏耳看他抱着大堆服装,手上还拿着个对讲机,夹着几张流程图:“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小薛忙得团团转,柏耳一来他松口气:“太谢谢了柏哥,这会恰好人手不够,你能帮我把这些衣服送到服装间吗?”
柏耳接过一大捧衣服,从衣服堆里探出个头来:“路默什么时候来?”
小薛高兴道:“他在呢,就在化妆间化妆,马上就彩排了,我现在告诉路哥你来了?”
柏耳:“算了,这会忙,等表演完了的吧。”
“行。”
他问了周围的工作人员,在指路下进了服装间,服装间很大,他转了几圈才看到这几件衣服的位置。
舞台剧的服装都比较夸张,而且这次出演的类型还是西方宫廷剧,所以服装比较沉重和繁琐。
他把两件奢华的绅士礼服外套挂在衣架上,看着一大堆繁重的纱裙叹了口气,认命的捧起一件洛可可风的墨绿色的宫廷裙准备挂到衣架上。
裙子上尽是一层层薄纱和眼花缭乱的刺绣,他倒腾了半天才找到袖子,把两个袖口拽出来后抖了抖衣服。
他把衣服拉远,往后仰眯着眼睛看。
这衣服感觉比他人都高,他穿都费劲,女生能穿上吗?
反正也没事儿,他好奇的把衣服比在自己胸前,然后走到镜子那儿,拽起裙角转了个圈。
一阵脚步声传来,领头的工作人员带着路默走了进来,刚好撞上柏耳提着裙角优雅从容的转到和他们面对面。
柏耳提着裙角的右手僵在原地。
柏耳:……
工作人员:……
路默双手插在兜里,欲言又止的挑了下眉,最后勾出个难辨意义的笑。
他转身给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工作人员立马点点头离开,走之前还忍不住看了柏耳一眼。
“来怎么不提前给我说声?”
要不是他刚在化妆间的时候听小薛讲漏嘴了,他还不知道柏耳居然在化妆间。
路默直勾勾盯着他:“特地来找我?”
柏耳脸红:“谁特地来找你?”
他僵硬的装作若无其事,把衣服准备挂回到衣架上,被路默中途截过拿在手上问他:“准备穿衣服上台?”
柏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是不是打算上台表演,耳红:“我来替小薛送衣服。”
他边说边偷偷瞥路默今天穿的衣服。
路默换上了亚麻灰色的单排扣西装,袖口处镶嵌了个低调不失奢华的玫瑰袖口,条纹状的玫红领带增加了几分跳跃感,像是中世纪沉稳绅士又带着点潇洒不羁的公爵。
路默伸出手轻轻勾了下领带松口:“快上台了,你在后台等我,结束后我来接你。”
这会去指定是演出结束前都见不到路默了,结束后听小薛说路默得去和老师演员们吃饭,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几点结束。
再拖就过了任务截止时间了,思及此柏耳趁着这会狗腿的上前:“你等等,我有话给你说”
“等我回来说吧,快上台了,我去过一遍词。”
柏耳情急之下开口:“我和你过呗。”
路默停下整理的手,撩起眼皮看他。
趁着路默犹豫,柏耳立马补充:“我和你对一遍,不就是对词吗,你把台本发我就行。”
虽然他不会演戏,但是跟着剧本念英文完全没问题,然后乘机把这首情诗念给他。
路默垂下眼皮盯着他,到底没把整个剧本都是西班牙语的事实告诉他,目光转到柏耳刚才拿着的那件墨绿色的宫廷裙上。
裙子是墨绿色的,上面还点缀着点点的一些碎片,看上去像是星星点点的花纹,后面还有两条大的丝带,从上面垂下来。
墨绿色本来就显人白,加上柏耳本身皮肤就很白,穿上去肯定很好看,款式也意外的刚好适合面前的人。
柏耳疑惑的跟着他抬头转移目光。
片刻后。
“你穿上。”
柏耳:……???
他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裙子,又指了回来:“我死都不会穿女装的!”
路默看了眼表,抬脚往门口走:“那我就先走了。”
柏耳:……
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拉住路默的衣袖:“我最爱穿女装了,快拿给我。”
路默压下微勾的嘴角,贴心的把衣服后背的拉链给他拉开:“我帮你换?”
拉链被拉下一截,露出人的骨脊,若隐若现。
柏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架,跟抱着个大圆球一样抱着裙子朝换衣间走去:“滚!”
柏耳扯着衣服找了半天才找到衣领在哪儿,整个人像根毛毛虫一样拱了进去,左右扭了扭,挣扎着把脑袋露了出来,想去拉拉链时才发现拉链在后背,自己根本够不到。
他只好提着裙角,红着脸从试衣间门探出了个头,很羞耻的小声叫路默:“过来帮我拉拉链!”
路默走向试衣间,打开门的一剎手愣住。
墨绿色的丝绸衬得柏耳肌/肤/雪/白,像是流畅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隐隐约约露出背部流畅的线条和一对蝴蝶骨。
宫廷裙的淡绿色蕾丝边蝴蝶结像是瀑布边的小蝴蝶,纷飞围绕着那对蝴蝶骨。
柏耳只觉得火辣辣的视线打在自己背上,隔着这么厚重的衣服却觉得自己像没穿一样,路默这会肯定在心里嘲笑他,他低着头脸红得快熟了,又急又气:“你快点!”
路默喉结滚了滚,看了许久才不舍得的把视线移到拉链上,伸出手替他往上拉拉链。
路默的手很烫,触到的地方都像是着火了一样,偏偏他还不慌不忙的往上,像是游走在皮肤上的蛇一样。
柏耳又是羞耻又是觉得痒,趴在墙上偏过头催他:“快点,你属蛇的吗,瞎摸什么,没时间了。”
路默替他拉上了最后一截拉链:“别用这种姿势和别人说话。”
柏耳这会就是个路默说啥都能被点燃的炸药桶怼道:“我他妈除了这会和你说话是这样,跟谁说话会是趴在墙上?!”
路流氓脑海里幻想了下某些不应该有的浮想联翩,嘴上认错倒是很快:“我错了。”
柏耳转过身,试衣间里空间狭窄,两人面对面站着都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他艰难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只想赶紧结束后离开这:“就这儿吧,我和你对词,你发我。”
他打算夹带私货,和路默对词儿的时候把那首情诗念出来,比起干巴巴的对着他念没有那么尴尬。
路默让老师的助手发了版英文的给他,转发给了柏耳。
“出来吧,外面没人。”
路默把更衣室的门打开,给柏耳让了条道出来替他宽心:“演员都换完衣服了,不会有人过来的。”
柏耳扒着门框,死活不肯出来:“我不要,万一有人来了呢?”
路默走过去替他锁了门,朝他伸出手:“没事,有人来会敲门的。”
柏耳穿着裙子,怎么都没有安全感,只想躲在角落里。
他仰着头看着外面服装间明亮的灯光,扒拉得更紧了:“不要,我是只吸血鬼,见光就会死。”
路默沉默片刻,走到道具堆里,弯腰翻了把伞出来。
他抖了抖灰,刷的一下撑开。
面前的人穿着西装,气质清冷,眉眼流露出几分恣意疏狂,却朝他微微弯下脊梁。
酒红色的伞面盛着光,伞外明亮而耀眼,伞内的人沐浴在昏暗和阴影内。
“过来,我保护你。”
灯光打在他伸出的指尖,像是细碎的跳跃在他手中。
或许是灯光太刺眼,又或许是面前人的姿态太过诚恳,有那么一瞬间,柏耳觉得自己就是脆弱的吸血鬼,对面是保护自己的伯爵。
柏耳居然难得有点紧张:“那如果保护不好我呢?”
路默微微抬起头,灯光映照在他眉眼间打下阴影,瞳孔里流露出罕见的认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我和你一起灰飞烟灭。”

第 32 章
柏耳都忘了自己的手是怎么伸出去的,路默说灰飞烟灭的时候,好像真的处在漫天火光里,但有人紧紧抱住自己的样子。
等到他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在路默手里了。
他之前透过屏幕看路默演戏,虽然也觉得演技很精湛,但却从来没有这么身临其境的感受过路默演技上如此强烈的感染力。
不需要背景音,不需要舞台,只需要简单的一个伸手,一个眼神和两句台词,就轻松带他进入故事里。
柏耳收回手,低着头默背了两遍情诗,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突然抬头问:“你不会西班牙语吧?”
路默低头看他,敏锐的捕捉到他问法奇怪,不是问“你会不会西班牙语”,反而像是带着一点期盼他不会。
路默撒谎:“不会。”
柏耳松了口气,放下心翻手机里的台词:“那快开始吧。”
这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路默也不拆穿,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来吧。”
要对的这幕戏是爵士和女主的对手戏,女主和爵士初遇是在战争频发年间,相互爱慕后来失散,爵士授勋回来,在自家花园里看见女主。
这场戏是爵士和女主两人的争吵。
女主正在花园里,坐在草地上仰头出神,男爵出场。
其实通篇台词差不多都是男爵的,柏耳没几句词,但最后那段情诗刚好和柏耳的任务契合。
柏耳有些紧张,在路默对面他的时候,他切实体验到了什么是被压戏,幸好是没台词,有了台词他一句都念不出来。
到最后一幕时,路默收回手,背过身慢慢离开,柏耳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用自己默念了不下百遍的情诗替换原剧的台词:
\"Aquí te amo.
En los oscuros pinos se desenreda el viento.
Fosforece la luna sobre las aguas errantes.
Andan días iguales persiguiéndose.\"
我在这里爱你。
在黑暗的松林里,风脱身而去。
月亮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出磷光 。
日复一日,彼此追逐。
柏耳的西班牙文很标准,独属于他的清脆声线带着些许新鲜的少年感,在空旷的服装间飘荡,在细小的尾声里能听出往上勾的卷翘音,像南瓜瓜尖上细小卷翘的藤蔓,很甜。
柏耳说完还非常紧张,低着头提着裙摆就打算往换衣间走去想去把沉重奢华的裙摆换下来。
就在柏耳推门想逃进试衣间的瞬间,一只手撑住了门框,把他困在身前,路默微微低头垂眸看他:“没听清,再说一遍。”
柏耳突然有点慌,但转念一想路默啥都听不懂,又很快镇定下来,低头绕过他的手往里走:“没听清算了。”
一只脚刚踏进门里,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连贯的念出一段音调起伏的西班牙文。
\"O la cruz negra de un barco.
Solo.
A veces amanezco, y hasta mi alma está húmeda.
Suena, resuena el mar lejano.
Este es un puerto.
Aquí te amo.\"
“这是一个港口。
我在这里爱你
我在这里爱你,地平线徒然地隐藏你。
尽管处于这冰冷的万物中,我依然爱你。”
路默的声音低沉又醇厚,让这段情诗像是酿了很久的红酒,给人似醉非醉的微醺感。
柏耳震惊的转过头。
这是那首情诗的下半阕,路默不但听懂了,还完整的和他对上了诗的下半阕。
柏耳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震惊又难以置信:“你会西班牙语?!”
他完全没设想到路默会西班牙语,他一切的计划都建立在路默听不懂的基础上,但路默居然会。
那他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路默毫不负责:“刚想起来我会。”
柏耳:……
路默:“会的语言太多了,忘了,不好意思。”
柏耳愤怒指着他:“你——!”
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齐齐望向门口,柏耳惊慌的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等等,等我换衣服!”
“别慌。”
路默打开了个门缝,和外面的人用西班牙语交谈了几句,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柏耳把衣服脱下来,气急败坏的把衣服往路默脸上砸:“你怎么会说西班牙语?”
路默不慌不忙的把衣服整理好:“我老师是西班牙人。”
柏耳暗恼自己怎么不提前百度一下。
但幸好任务是完成了,距离开演还有十来分钟,工作人员来催路默过去,柏耳本来打算完成任务就直接离开,但路默让他在后台等等,说结束后让司机顺路送他。
索性也不差这一会儿,他把粉丝托他转交的礼物给小薛,在展览处逛着等演出结束。
刚进展览厅,一块醒目的电子屏上赫然写着老师的事迹和个人简介,头一句就是“Diego Rodríguez de y Velásquez,原籍西班牙,后迁英国并定居伦敦。”
他心情郁结,撇开眼去拿桌子上的宣传册扇风,打开赫然映入眼帘:“Diego Rodríguez de y Velásquez,西班牙人……”
柏耳:……
唐立给他发消息问他到哪了,把东西拿给路默没有。
柏耳不爽打字:“到西班牙了。”
唐立:“……??”
结束后司机说路默定了酒店,让柏耳在酒店先歇一晚再回去,路默晚点也回酒店,但柏耳还是让司机送自己去机场。
他短期内,至少两个月不敢再见路默了。
他的尊严,和那条裙子一起被扔到服装间里积灰了。
从机场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觉得轻松不少,刚巧碰到柏桃桃从楼梯上下来,穿着浅绿的星光碎片纱裙,兴高采烈的提着裙摆到他面前问他:“好看吗哥?”
柏耳瞥了眼纱裙上的亮片和流苏,嫌弃:“不好看,太闪了,这纱也太轻了。”
他试的那条裙子材质就很好,厚重但是不失摇曳感,上面的蕾丝也很柔软。
柏耳皱着眉头照着自己那条提建议:“这个绿也太浅了,不如墨绿色,衬人白,把亮片换成蝴蝶结就很好看——”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柏桃桃觉得还挺有道理,听得很用心,替他翻译道:“噢,就是你喜欢墨绿色的大蝴蝶裙呗,我好像有两条都是。”
柏耳像是被戳了肺管子:“我不是,没有,我不喜欢裙子!”
柏桃桃嘟囔道:“那你刚才还说裙子好看……”
柏耳回到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深刻的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穿了几分钟裙子精神偶尔错乱也是有可能的,就在他准备原谅自己时,手机突然收到了条微信。
“很美。”
简单的两个字,加上严谨的句号,除了路默没别人。
这条信息像偷发的密语,也不指明说谁,没头没尾的,但发的人和收到的人都心照不宣。
柏耳气还没消,下意识想骂人,但气愤之中居然夹杂着一丝丝奇怪的开心,意识到后他连忙摇头,甩去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有点生气:“我不喜欢女装。”
路默很快诚恳道歉:“对不起。”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美。”
柏耳:……
穿女装被别人夸,还是被路默夸,也太他妈羞耻了,这算什么。
过不去内心性别的那道坎的柏耳皱眉敲字,生气:“美,你当夸女生呢?”
对面回复:“不是女生。”
柏耳更气了,美也不是夸男生的词儿啊,正要打字时,对面发了条两秒的语音过来,柏耳皱眉点开。
路默声音和往常一样,低沉慵懒。
“是天使。”
超越性别的美。

柏耳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喊路默老公了。
要换个女生听到这话,垂死病中都得惊坐起,连夜赶到路默身边。
幸好他是个男的,一个男的给他说情话他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他懒得回,直接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翻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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