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礼的目光落在身后熟睡的小鱼，透过镜子，眼中泛起微光。
空气弥漫着海盐的味道，轻飘飘地涌入顾希言的鼻间，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他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酒店布置的房间。
他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窗外明媚的阳光下，那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激起一些碎小的沙石。
空中，海鸟自由飞翔，画面宁静而美好。
他起身，轻轻推开窗户，潮湿的海风拂过他的头发，将他的白金发丝轻轻吹起。
阳光下，那些发丝仿佛消失了一般。
房间的门打开，祁礼将食物放在桌子上。
他从后面环住顾希言纤细的腰肢，把头轻轻地靠在顾希言的肩头，“言言，你喜欢吗？这是为了你，特意准备的。”
在知道顾希言需要定时回到海里时，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他在一片无人岛上建造了一栋海边公寓。
顾希言轻轻点头，眼眶湿润，“嗯，喜欢。”
祁礼将他的头埋在小鱼的肩窝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那股巧克力薄荷的甜蜜气息。
他轻声问道：“喜欢，那我们每个月都可以来，好不好？”
“真的吗？”听到这个回答，顾希言的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但随即想到什么，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可是，你公司的事情需要你。”
祁礼不像他，他是一条懒鱼，可是祁礼不能懒。
祁礼笑了笑，他又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休息时间。
他抬起头，轻轻敲了敲顾希言的头，“小傻鱼，我也是个人，每个月也有休息的。”
顾希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笑着，语气调皮，“原来你不是机器人啊。”
他之前的失落瞬间消失无踪，笑着说：“那就好，我们快点去玩吧。”
他很想念海里的小鱼小虾小螃蟹了，好久没有回来了。
祁礼拉住他，将他按在沙发上，“吃了午饭再走。”
顾希言看着满桌的菜肴，再看看大海，又看了看他喜欢吃的食物，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就先填饱肚子吧，于是他开始大快朵颐，一顿暴风式吃饭后，光着脚丫往楼下面跑。
看着顾希言欢快离去的背影，祁礼无奈地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两人换好衣服后，开始享受海边的欢乐时光。
晨光洒满海边，顾希言身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短裤，轻装上阵，踏向海边。
面对这份装扮，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现在是不是在海边，他为什么还要这么严严实实的穿着？
而且周围又没有人，他为什么不能把衣服脱了？
他刚刚想抬手就又想起祁礼说的，他将手放了下来。
阳光下的沙滩，金黄柔软，如同流动的丝绒，引诱他释放自我。
离开温馨的屋舍，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特有的盐分气息，更加浓郁。
他的脚步在沙滩上轻轻落下，仿佛在倾听大地的呼吸。
顾希言开始尽情奔跑，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和束缚都留在身后。
他在前方欢快地奔跑，祁礼则在身后紧追，“言言，慢些，别踩到石头了。”
他的声音在海风中飘散，顾希言并未听从他的劝告，他的步伐愈发轻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留在身后。
祁礼甚至没有追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经过一番欢快的奔跑后，顾希言停了下来。
回过头来，就看到祁礼额头布着满头大汗，手中还拿着一双鞋子。
顾希言轻轻一笑，“你跑得可真慢。”
祁礼微喘着气说，“那当然了，你就像回到家一样快。”
顾希言点点头，如果硬是要说的话，还真的跟回到家一样。
他看了看祁礼身上的黑色t恤又看了看自己的，他很是不满意，他上去一步扒拉起祁礼的衣服。
祁礼被他的动作搞的摸不着头脑，他按住小鱼的手，“怎么了，怎么突然脱衣服？”
顾希言撇了撇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现在是海边啊，你怎么能穿着这么严严实实的，我不管，你得脱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看着他的样子，祁礼宠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好，脱。”
他抬手将上衣轻轻褪下，露出健硕的身材。
胸肌、腹肌，还有那鲨鱼线，无一不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魅力。
顾希言不是没看过祁礼的身体，但是突然又面对眼前的美貌，强壮荷尔蒙爆棚的身体，他还是鼻尖一红。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头，不错很不错，不愧是他的男人。
他蠢蠢欲动的手，毫无顾忌的摸了上去，很奇怪那个手感，不过很舒服。
他摸着摸着已经不满足于摸了，更是捏了捏。
祁礼低头看着自己小娇夫那副快要流哈喇子的模样，他很是满意，力道更上几分。
他发现小鱼失忆后，性格虽然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害羞，但是又会放纵。
这两种感觉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很奇怪，但是他又觉得很好。
顾希言眼睛一亮，哇，还能变得那么硬？
如果他练的话，他能练成这样子吗？他也要变成大猛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沉默了，好吧，他不能。
摸了好一会儿他才满意松开手，他抬头就看见祁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他咳了几声，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后退一步，“怎么，我不能摸？”
祁礼忍笑，“可以，当然可以了。”
听到这个回答，顾希言本就喜悦的心情更胜一筹。
哼，算他识相。
他视线落在祁礼肩上，上面明晃晃的落着一枚牙印，那正是他自己的杰作。
人鱼的血液很特殊也奇妙，顾希言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给祁礼留下了这个烙印。
他也不知道他那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想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一些属于他的东西。
而且是永远都无法抹除的东西，他想让这个男人属于他。
他手抚摸上那片痕迹，手心心细细摩擦着。
他突然又问了之前问的那一个问题，“喜欢吗？”
祁礼偏头，阳光落下，映照在他如黑曜石的眼睛中。
他点头微笑，笑容浅蜷，如忠诚的信徒，低声说道：“我很喜欢，谢谢我的主人。”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顾希言脑袋中的一根弦给烧掉了，思考就变得语无伦次了，他在说什么？
不是他，他突然这么称呼他。
这这也太色太撩了吧，顾希言直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好像要跳出心框了。
看着祁礼计谋得逞的样子，顾希言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他气的狠狠踩了祁礼一脚跑开了。
“不跟你好了。”他边跑还边说着。
这可触碰到祁礼逆鳞了，他追了上去，像小朋友一样，“不许不跟不跟我好。”
“我不要。”顾希言回头，他笑着，“除非你追上我，我以后就不说这句话了。”
祁礼见状，这可不得追上了。
跑着跑着，顾希言来到海边，将水扑到祁礼身上。
他笑着，朗朗的笑声响起，只有彼此能听见。
祁礼也不示弱，将水泼了回去，顾希言往后躲了又躲，可是祁礼的攻势太猛了。
他没能抵挡得住，他整个人被扑了个湿透。
他很是生气，他扑了过去，要把祁礼收拾一顿。
祁礼眼中浮现狡黠的光，他已经做好被扑倒的准备。
顾希言一个脚滑脸朝下，直直就要往水里栽。
祁礼一惊上前，想要扶着，可是脚下是水，加上有些松软的沙，他们双双倒在地。
祁礼第一时间护着顾希言，他自己则是重重摔倒在海滩上。
水花被溅起，两个人皆被溅湿。
咚的一声，那声音很闷有点像磕到什么东西。
顾希言爬起，查看起祁礼的情况。
他语气有点紧张，“你没事吧？”
“咳咳。”身下的男人，咳嗽一声，将挤压的空气吐了出来。
他摇头，将身上的小鱼抱得更紧，“我没事，不过言言是你说的，抓到你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再说那句话了。”
顾希言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他一拳砸向祁礼的胸口，声音颤抖地说：“好，我答应你。”
两人的目光交错，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顾希言背对着阳光，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就像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那白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那双明亮耀眼的眼眸和灿烂的笑容，让祁礼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不可否认，他无时无刻都会为他的言言而心动。
他的声音充满了幸福，“言言，我爱你。”
顾希言的脸颊微微泛红，这个男人总是时刻表达他的爱意，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想回应，只是想逗他玩玩。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傲娇，“我不爱你。”
祁礼没有生气，他抬头仰望蓝天，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但更多的是单纯的开心。
他知道顾希言这个小家伙脸皮薄，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亲口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顾希言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他需要洗个澡，于是他爬起身，自顾自的脱掉上衣，扔到祁礼的面前。
祁礼急忙伸手接过，眼前的顾希言身上仍带着一丝暧昧的痕迹，那属于他的印记。
盈盈如诗，令他心头一颤。
他那轻轻一握的腰肢，犹如美妙的琴弦，轻轻拨动着他心中的情感。
他的言言，真的不知道在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男人面前脱衣服会有多么不安全吗？
眼见他将裤子轻轻提起，他急忙上前阻止，“言言，我们回去再脱吧。”
顾希言微微一瞥，不解，为什么他里面又不是没有穿泳裤，为什么不能。
他看着祁礼，似懂非懂。
好吧，那就回去再脱。
他们洗了个澡，坐在沙滩边的躺椅上，看着远方的大海，享受着小零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顾希言拿出手机，轻轻按下快门，美滋滋地发朋友圈，他不得高低炫耀一番。
他拿起旁边的西瓜，轻轻咬下一口，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
他望着湛蓝的大海，突然问，“想看海底星空吗？”
祁礼收回视线，看着旁边的小鱼，“海底有星空吗？”
他听说过海底星空，据说美轮美奂，如同绽放的烟花，可是又有谁亲眼见证过。
顾希言转过头来，语气神秘，“或许会有吧，这得看我们的运气。怎么样？要一起去吗？”
“好。”祁礼毫不犹豫地应下。
得到他的回答，小鱼笑着，他享受着海边的微风。
静静的看着大海，小声呢喃着：“或许他们的运气真的很好。”
“你这是干嘛？”顾希言看着两整套潜水装备，有点疑惑。
“看海底星空需要下水。”祁礼整理着手上的潜水服回答道。
“呃……”
顾希言沉默了，他委婉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条鱼。”
他用潜水服会被水里面的小鱼笑的。
祁礼手上动作一滞，他忘了言言是鱼，海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顾希言看了看时间，“走吧，走吧，要不然来不及。”
祁礼穿上潜水服，两人来到海边，顾希言脱掉衣服。
他们往深海走去，他们脱离浅水区，前面是一片断崖。
祁礼看不见，但是顾希言看得见，他伸出手，“握紧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
祁礼看着小鱼白嫩的小手，将自己手搭了上去，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顾希言拉着他往下潜，他的双腿瞬间化成一条两米长的鱼尾。
他身上也出现大大小小的鱼鳞状，腰部白金色的条纹蔓延开来。
他原本的短发跟随化成长发漂浮的水中，像一条条纯粹毫无杂质的金丝，连接着海中的一切。
水中的顾希言，更加漂亮美丽，和岸上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水中的他，是享受自由的鱼儿。
他就像一颗宝石，璀璨耀眼，让人喜爱。
祁礼呆呆的看着他，他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或许，言言不应该上岸的，海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按照顾希言速度，他可以很快到达目的地。
但祁礼是人类他不能，顾希言放慢速度，缓慢的和祁礼一起下潜。
海水清澈透亮，海底的景色一览无余。
无数的鱼群在他们身边游动，五颜六色的珊瑚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
他们越往下也就越暗，见到的生物越多，珊瑚海马，海胆都是最平常，不过的。
有很多祁礼没亲眼见过的生物，这才到表面，还往远远不达他们想要去往的地方。
50米100米，他们还在往下。
越来越深的海底，像是未知的怪兽，要把他们吞噬。
顾希言本来就是人鱼，海里越黑他看得越清晰。
祁礼并不惧怕水，可是不代表他对深海没有恐惧。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跟着顾希言往下潜，他相信他的言言会保护他的。
顾希言的尾巴，越往下亮光越大，就像一长串泛着亮光的宝石，照亮他们的位置，让祁礼的恐惧缩减。
一条沉睡的大鲨鱼随着海水的浮动在他们面前飘过，潜水服中祁礼眼眸微睁。
这东西来上一口，他们就会在这个世上消失了。
顾希言并不害怕，看都没看，只是更加握紧祁礼。
他们越往下越深，危险也就越多，他不能放开祁礼的手不安全。
他们继续下潜，直到到达一个特殊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海底洞穴，顾希言停住了。
他们躺在洞穴的贝壳上，仰望着洞顶，顾希言的尾巴压着祁礼不让他浮动。
顾希言偏头，看向祁礼，“不知道，我们运气好不好。”
他的声音消散在海底。
祁礼只能靠他的口型分辨，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只要他和言言在一起，一切都好。
顾希言不再看他，抬头看向深蓝漆黑的天空，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即使在海底，祁礼也能清晰看到因为顾希言的声音，海水浮起一层一层的波浪。
他耳朵一鸣，偏头静静看着顾希言，他抬手，握着他飘散在水中的发丝。
发丝在他手中微微泛着光，明明紧握着，但他就感觉到不真实。
顾希言紧张的看着，平静的海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他眼眸微微黯淡下来，看来他们来的不凑巧。
好可惜，没能让祁礼看到。
正当他失落时，远处密密麻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一喜，他就知道他的运气是好的。
他偏头便见祁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脸一热，示意他看上面。
祁礼顺着他的视线看一下洞顶，原本还平淡无尽的水面。
凭空亮起一颗又一颗五颜六色的亮光，像星星一般闪烁着，犹如一颗颗宝石散落在夜空中。
水面变得寂蓝无比，旁边的生物都被照亮清晰明了。
无数的星星动了起来，他们形成一幅完美的画像，如梵高的星空，美轮美奂。
星光倒映在他们的眼中，就像他们已经拥有了眼前的一切。
祁礼从未看过这样的场景，他原以为海底星空只是虚言，可当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他不由感到惊艳，真的好美。
顾希言坐起身，示意，“要上去看看吗？”
祁礼点头。
顾希言拉着他往上游，他们来到星空之中。
祁礼这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海底星空是由无数发光水母组成的。
他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这幅美轮美奂的样子。
那些水母似乎很亲近顾希言，它们在他身边游荡着，有些还亲昵的蹭着他的脸。
顾希言感觉痒痒的，他蹭了回去，点了点水母的伞盖，“好了好了，谢谢你们来帮忙，回去吧。”
说着，他亲了水母肉肉的伞面一口，水母听到了他的话语，四消散开来。
原本明亮无比的海面变得暗淡下来。
只有顾希言还亮着，他整个人都泛着光，或许他就是一道光，只有他能闯入祁礼的心。
两人往上游的时候刚好碰到那条鲨鱼，那条鲨鱼正飞驰朝他们的方向来。
祁礼第一反应就要把小鱼护在身后，顾希言按住他，淡淡的看了小鲨鱼一眼。
就在鲨鱼靠近他时，他一个甩尾把他甩了出去。
鲨鱼宝宝当场哭着游走了。
顾希言无奈啊，他好歹也活了一百来年，区区一个鲨鱼宝宝，他还真没怕过。
而且小宝宝，就不要出来吓人啦，快回去先睡觉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