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不认命,一次一次的尝试用不同方法去杀他们,就这样过了两年,我才慢慢接受现实,之后再也没动过手,那天见到你,是我长大后唯一一次尝试。”
林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被折磨到要杀掉父母更可悲,还是亲眼见证杀不掉父母,最后认了命,不得不继续忍受折磨更可悲?
“那天我杀了他们就回了学校,站在天台上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已经准备好了往下跳,是你拉住了我。”
许望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衣角上,“就是这样,你从后面拉住我,笑着跟我说:许教授,你的衣服皱了,我帮你整理的时候没注意手脏,弄脏了你的衣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了吧。”
“那时候你肯定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只是没说破,就这样拉着我离开天台,带我去宿舍楼给我洗了外套,你什么都没问,一直在跟我聊钢琴,聊肖邦,问我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下个月一起去听音乐会。”
“你怕我再寻死,还跟我约好了时间,说我为人师表不能放你鸽子。”
这确实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林牧放开他的衣角,用力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
他没说为什么道歉,许望秋却听懂了,笑着摇摇头,“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我说我突然明白一件事,之后就回去杀了他们,其实我明白的就是这件事,我被折磨的那么多年,就是在为遇到你做铺垫,只有这样才会对你死心塌地,你对我好一点,就能拥有我的全部忠诚。”
“遇见你的那天我什么都明白了,可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你救,那天你给我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该不该恨你?直到你跟我约定要一起去听音乐会,笨拙又真诚的想要救我,我决定赌一次。”
“我这一辈子,恨父母,恨这个世界,恨我自己……”
许望秋回握住他的手,“我有很多恨,已经忘了什么是爱了,那天我就决定,不如就赌一次,我把爱都给你,我赌你没有跟这个世界同流合污,赌你值得我的所有爱。“
“现在,我赌赢了。”
“跟应该没关系,爱你也不是特定的程序,是我跟你相处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我心甘情愿累积的,纯粹的爱。”
许望秋跟他对视,眼里闪着的光满足又欣慰,缓缓抱住他,越抱越紧,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牧牧,爱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清醒里,做的最正确的事,你是无辜的,我们都只能算作棋子,但你却尽你最大的努力一直想救我,抛开一切外界因素,你依然值得我去爱。”
“我会去恨这个世界,可我不会恨你,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你,虽然过程并不美好,但我不后悔。”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你,我不恨你……
林牧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两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许望秋什么都知道,知道受的那些折磨是为了遇到他快速爱上他,知道他是所谓的主角,却一点也没有迁怒他。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拿了剧本的bug,明明可以清醒的做一个旁观者,却选择了搭上一切跟他赌,最后又毫无保留的臣服。
不反抗,不挣扎,清醒着沉沦,心甘情愿跟他绑在一起,接受这个世界所有的安排。
而他竟然还可笑的想要救许望秋,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反倒是因为他放弃了逃脱世界设定的机会。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牧被他抱着,声音都是抖的,“你什么都知道,你有机会选择,为什么要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赌输了,我和夏溪一样,甚至比夏溪还无耻,你这一辈子就完了,每天都被敷衍利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
“可你跟夏溪不一样,我赌赢了。”
许望秋语气轻松,甚至是带着笑的,“牧牧,你跟他不一样,你也永远变成不了他那样。”
林牧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会为别人思考,无论什么事,第一反应永远是换位思考,就算要狠心,也会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最大程度避免伤害别人。
“教你的人很不负责任,他没教好你,牧牧,你的成绩不及格。”
许望秋稍微退开一点,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胸口,“这里,你还是会心软,你做不到该有的狠心,你跟我换位思考,心疼我,只凭这一点,你就挂科了。”
林牧表情复杂的盯着他,“我不想伤害别人也有错吗?”
“没错。”
许望秋笑着摇摇头,“你没错,可你这样救不了你自己。”
“我能。”林木笃定的反驳他,“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你总是这么天真。”
许望秋指尖抚上他微张的嘴唇,手法暧昧的按了按,“即便别人教了你再多,你也还是我印象里的乖孩子。”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处心积虑接近你,用一些手段让你睡一会儿,偷偷吻你,嘴唇吻肿了你都不会怀疑我,还觉得我是好人。”
林牧本来还情绪有些激动呢,一下就让他整不会了,相当无语。
不是,你非得把这种事说出来吗?
你不疯,但你是真变态啊。
“我们能说正经事吗?”眼看气氛越来越暧昧,林牧赶紧叫停,推开了他的手。
“我就是在说正经事。”许望秋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牧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做的不够干脆利落,结果也一定达不到你的预期,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再帮我做什么,许望秋,你把夏溪交出来,一切都结束了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林牧还在努力劝他,“你就不想解脱吗?我给你自由,我会帮你,真的。”
“可我不需要自由,牧牧,你怎么还是不懂呢?”
许望秋对上他震惊的目光,缓缓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在他推开自己之前先退开了,语气愉悦,“我能拿一辈子去赌,你觉得我这样的疯子会是为了自由?那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我如果想要,又何必这样赌?”
“我要你,从始至终要的都是你。”
这句话太太熟悉了,他不只一次这样说过,却只有这一次,林牧觉得自己很难逃得掉。
夏溪在他手里,他又什么都知道,真的跟他斗起来,自己完成计划摆脱一切的几率并不大。
他的眼神都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许望秋一眼就看的出来,语气更加温柔,“我知道你想摆脱这一切,你想要的是自由,可我不能放你走,牧牧,你让我跟你走,那你就不能抛弃我,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也只有你。”
这时候林牧才想起来,他精神没问题,不是疯子,但他是个疯批,会偏执也会变态。
“我是不是不该管你?不该把你从那里带出来?”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唯独在他这里出了问题,林牧很难不反思自己,他说的是对的,自己成绩完全不及格,还是心软,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被动的局面。
他们好像成了农夫与蛇,许望秋比那条蛇还难缠。
许望秋没回答,而是反问他,“那你后悔吗?”
林牧毫不犹疑的摇摇头。
他不后悔,许望秋受的那些折磨一定程度上跟他是有关系的,其他人的经历也一样,他已经摸清了所谓的世界设定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让这些人不同程度的受折磨,然后更方便遇到他的时候快速有好感。
他有责任去救他们。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你是我的牧牧,不是那个冒牌货可以取代的,他只能模仿你的外表,模仿不了你的性格和人品。”
许望秋的表情是欣慰的,甚至是骄傲的,那是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我当然是希望尽量给你留下好印象,可你要抛弃我,我很伤心,但我又舍不得多为难你,或者把你关起来,所以……牧牧自己来选择,好不好?”
他往后退了退,背对着天台栏杆靠在上面,“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我消失,没有我,就没人再知道这些事,也不会再打乱你的计划,牧牧要选这个吗?”
“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亲手把我推下去,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恨你,毕竟如果没有你,几年前我就应该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比起我自己跳下去,当然还是被你推下去我会更高兴。”
正常人会是害怕,他确是高兴,甚至眼里全都是期待和鼓励,林牧再有一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或者说对他疯批属性的认知。
“其他选项呢?”林牧朝他伸出手,费力的把他拉回来,“我不会选这个,你给我活着,好好活着。”
许望秋没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拉回去,反握住他的手,“或者你留下我,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夏溪我会处理好,你说,我做,我把他在哪里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我一个承诺,永远都不会抛弃我。”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什么,朋友,老师,情人,伴侣……任何身份都可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只要你不抛弃我,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还可以帮你摆脱其他人,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可以做什么,我没有道德底线,我的行事准则都是你,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为你杀了其他人,给你你想要的自由,不会牵连你,更不会背叛你。”
他这些话,尤其是最后那几句,无论谁听了都是会想报警的程度。
可能也是习惯了,林牧不仅不觉得他这个疯批离谱,反而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对他自己的认知相当清晰,他还知道他没有道德底线。
【宝啊,我一个系统都感动了,他卑微的让人心疼,今天也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猫猫哎。】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要主人而已,你留下他吧。】
【就他这些条件,一般人谁能开的出来啊,没有几年疯批经验都说不出来这话,他还说为你杀人都不会牵连你不会背叛你,他真的,我哭死,疯批猫猫呜呜呜……】
“我看你才最离谱。”林牧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就是男人们的卧底,“你每天都为一个男人哭死,你到底是谁的系统?”
系统:……
【额……就……我实话实说嘛,反正……我觉得都挺好。】
“牧牧选好了吗?”
林牧白了追问的男人一眼,“我有的选吗?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把你推下去。”
“是,我知道。”许望秋大方承认了,嘴角也上扬着,“所以我这算什么呢?被牧牧偏爱,所以有恃无恐吗?”
“那不叫偏爱,只不过是我还有良心,不像有些人,是农夫与蛇的蛇,东郭先生与狼的狼。”
许望秋就只是笑,笑得满眼宠溺,“不管怎么样,牧牧选择留下我,我都很高兴。”
“留下你是做朋友,你少做那些离谱的事,我不需要。”
“可以。”
什么身份许望秋都不在意,只要自己是林牧计划里的意外,不会被抛弃就可以。
终于安抚住了一只难缠的疯批猫猫,林牧松了口气,“现在能带我去见夏溪了吗?”
“当然能,不过现在很晚了,明天再带你过去。”
林牧听得直皱眉,刚要开口,许望秋又继续说道:“不会骗你,我绝对不会骗我的牧牧,那个地方很偏僻,白天过去更安全,先给你看看监控。”
他掏出了手机,操作几下就把屏幕调转过来给林牧看,监控画面里确实是夏溪,只不过夏溪不是清醒的,躺在床上睡着,或者是昏迷着。
“你这是把他怎么了?”
“废了一只手,又用了一点安眠和麻醉神经的药,我没有耐心去跟他伪装什么,谎话都懒得哄他,干脆让他一直昏睡。”
他说的轻巧极了,一点没觉得这些行为有多吓人,林牧再一次无语了。
这也就是在某棠的世界,换了别的地方你肯定铁窗泪啊。
“怎么了?”许望秋一脸坦然,“他欺负我的牧牧,我报复回去不应该吗?这已经下手很轻了,他应该庆幸你的手只是红了一点,如果是肿了或者破皮了,我会让人直接给他截肢,他那两只手都不用要了。”
林牧:“……”
果然是报复心很强的护主疯批猫猫。
一旦带入这个角色就出不来了,猫猫即视感太强了,林牧不自觉伸手往他头顶去摸,就跟撸猫似的。
许望秋愣了一下,很快就配合着弯了腰,什么也没问,就低下头给他摸,还轻轻贴着他掌心蹭了蹭。
疯批猫猫对着主人,忠诚又温顺。
第95章 、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
林牧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意识到自己真的把他当一只大猫在摸,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尴尬,“那个……我……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我说了,我留在你身边,任何身份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就好。”
许望秋不介意,甚至还很喜欢他这样,拉着他的手重新放到自己头顶,又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牧牧是把我当宠物吗?那你……”
他盯着林牧的眼睛,把自己的领带交到林牧另一只手里,语气温柔又蛊惑,“想不想……拴住我?”
那样的语气已经不止是蛊惑了,甚至还带着成年人的暗示,那么出色的外貌,为人师表温润儒雅的气质,本来应该传道受业的嘴却说着这样暗示意味十足的话,那种反差感实在太强烈,也太吸引人。
林牧不可避免的有点晃神,这个男人太会利用外貌的优势了,陆南瑾是气质和举止像狐狸精,他却是在手段上像,不会像陆南瑾那样露骨,但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隐约约,好像勾引的更高级,也更容易让人上钩。
林牧现在就是已经咬住了一点鱼钩的状态,有被勾引到,但不至于犯错误,因为曾经见识过他类似的手段了,甚至还亲手给他戴过项圈。
“许教授,你是个大学教授。”林牧特意用称呼来就纠正他的离谱行为,抓着他的领带晃了晃,“我们别总玩这么变态的东西好吗?绿色健康,不要别的颜色。”
说完就放开了他的领带,还把人也往后推了推。
他那点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许望秋配合着往后站了一步,语气惋惜,“绿色么?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毕竟头顶时刻有三顶绿色的帽子悬着。”
算不上阴阳怪气,但这话也带着点茶里茶气,林牧现在已经对茶免疫了,礼貌微笑,“所以这就是你一个大学教授,出卖色相用那么不纯洁的手段勾引我的理由吗?”
“这怎么能算勾引呢,充其量也就是……引诱。”
这时候他的文化水平就体现出来了,文字游戏玩得炉火纯青,勾引是主观意识,引诱是愿者上钩,诱惑为主,全看鱼肯不肯自己上钩。
他的道德水准问题,一下就变成了林牧自制力够不够强的问题了。
“行行行,你读的书多,你有文化,我说不过你。”
林牧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见过真正发火时到底有多凶,现在他这样许望秋都没法理解成他是在闹脾气,根本就是在撒娇,被逗笑了的男人赶紧追上去,“是我说错了,我给牧牧道歉行吗?我赔给你两篇sci,一作给你。”
林牧脚步一顿,看他就跟看怪物一样,“你的sci是大白菜吗?我要这个干嘛?我是学术妲己?”
别人要是听到有这种好事肯定相当激动,这跟博士录取通知书和毕业证有什么区别,他倒好,满眼都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许望秋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最后只能开玩笑的说道:“那我现在登基做纣王来得及吗?”
林牧:“……”
他就差把无语写在脸上了,许望秋不敢逗他了,弯腰把他横抱起来往天台出口走。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
“抱你不是觉得你不会走,是怕你摔了。”许望秋语气跟哄小孩似的,还把他往上掂了掂,“先去吃晚饭吧,有想吃的吗?”
“我不饿,你先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事。”林牧指了指他被打破了的额头,“伤口得处理,还沾着血呢。”
“好。”
许望秋带他去了客厅,把他放到沙发上才从茶几下面拿出医药箱,里面的东西相当齐全,林牧本来是好奇的去看看,却不经意间在角落里看到了沾了一点血迹的纱布。
只有一点点,更像是不小心溅到上面的。
许望秋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抬头朝他笑了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林牧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以前每次回去,他们是不是都会打你?所以你才第二天穿的那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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