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冬天时候,我们好歹还能多赚点,今年也过个富裕年。”
说着,说着,原本将庄子的路,以及季云川等包围住的众多庄户,转过头全去对付秦飞虎了。
秦飞虎气恼又无奈的:“云爷对我们庄子多好,难道你们看不到。这发财的机会谁都想要,可这个活他不需要这么多人。当初我也是让我家两小孩来试试。”
“云爷是想找一家子都能干活的,老实不多话的。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自己是么?”还怪起他来,要不是自己嘴巴大,经常往外说,往娘家说,往其他村子里说。
这个活又怎么会不找他们?
被秦飞虎这话挤兑的,不少人都郁闷的闭上嘴巴。
“怎么没话说了?你们也不想想,云爷给我们落谷桶,谷风车,这是多好的事情,结果呢,云爷都没说什么,你们就将这些传的满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让云爷怎么放心将活交给你们去做?”
哪怕是秦飞虎都不放心。
冬季蔬菜那价值多高呀,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偷偷摸摸的将菜摘了带回家吃;有些人干活着累了就觉得委屈,然后就乱来。
就是知道不少人的性子,秦飞虎这才千挑万选的给季云川推荐秦传福一家。
秦飞虎不怕他们干活拖拉,但秦飞虎怕他们这么做,会将季云川给惹怒了,到时候迁怒到整个咸坝村子。有人坏,但也有类似秦传福一家品性都不错的。
在秦飞虎怒视下,就算跟秦飞虎一家关系再好,现在也没人敢再秦飞虎盛怒下出来顶撞。但还是有不少人撇撇嘴的,不将秦飞虎的话放在心上。
季云川沉思了下,去年他确实有想帮村子里诸多村民创收,去年是完成一部分。别看只雇佣了秦飞虎两儿子,秦传福一家。
但种植冬季蔬菜所需要的木材,炭火等可是多的惊人。这些全都是季云川跟咸坝庄子中村民们购买的。只要他们有努力去砍柴,去年冬天最少都有赚了几两银子。
是比不上秦信安,秦信山,秦传福一家,但也是比往年好太多了。
季云川:“去年柴禾,爷记得好像没少诸位钱两吧?”
“你们若是对价钱不满意,觉得不合算的话,那就算了。今年冬天,庄子需要的柴禾,爷就跟周边其他村子买了。”
季云川轻声慢语询问了一声,却将所有村民全都惊吓住,惊骇看向季云川。
季云川坐在高大骏马上,对青竹道:“走,去巡视其他庄子。秦飞虎村长,今日这些就交给你解决了,另外记住爷刚刚说的话,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换一个说话比较有用的当村长。”
季云川甩动了马鞭打在骏马上,带着骏马往前冲。有些还站在前面的村民,看到吓得连忙两两边躲闪。
有季云川在前面带着,青竹,青木对秦飞虎叹息一声,连忙紧随着季云川身后追了上去。
秦瑞等人也跟上去。
秦飞虎与诸多村民沉寂站在原地,最后秦飞虎深深叹息一声:“你,你们……哎,看你们这做的什么事情?现在好了,将云爷给惹怒了吧,现在你们满意了么?”
“我们来又不是要这样子,我们也只是想……”
秦飞虎怒喝质问:“你们想多赚点钱,可去年难道没有多赚?柴禾的钱财不用多说,后面还多出那么时间可以去干活赚钱,这些难道都不是?难道你们赚的钱,全都去别人家里了?”
“你们简直气死我了。”
秦飞虎气恼甩了袖子,快步回村子,得跟村子里其他族老,亦或是跟勇毅侯府关系亲密的族人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可否还有弥补的机会?
秦飞虎找到所有族老,将事情说出,希翼的看着诸位族老。
人老,经历比较多,自然见识也高,可能会有解决方案。
没有想到秦飞虎将经过说出,秦家族老就不由叹息骂了句:“这群眼皮子浅的,这下子真的完了。”
最终,秦旭族老给秦飞虎出了一个主意。
将前去庄子门前挡季云川,闹事的诸多村民全都记下来,后续去找季云川求情。所求的不是为这些人,而是为村子里老实的村民。
秦旭族老说道:“这些日子接触过后,你我都该知晓,云爷是有痞气,但也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人,现在他是有些迁怒我们咸坝村子众人,可等他巡视过庄子回来后,必然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去为村子里其他老实的人求情,也请秦传福一下帮忙说话,云爷冷静下来后会原谅的,也会愿意继续将今年冬天买柴禾的任务交给我们村一部分。”
而剩下的部分,必然就是为了惩罚,也是为了震慑。不然的话,季云川之前所放下的狠话,岂不是变得不重要了?
只有经过惩罚,才能让庄户众人明白,他再怎么和善,再怎么为村民考虑着想,但他身份始终在这里,他有能力让村民过上好日子,也能反过来让他们过的更惨。
得知道对方重要性,地位比自己高,他们不能以下犯上。毕竟,季云川到来本就是领导他们的。
秦旭族老掰开跟秦飞虎讲明白后,秦飞虎叹息一声,对秦旭族老重重点头:“族老您放心,飞虎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旭族老满意点点头:“至于你们,不要去联系侯府的,不然会给云爷一种我们说一套,做一套,还想借助勇毅侯府打压他的事实。”
至于用意侯府能不能打压下他,秦旭不知道。但秦旭知道,若是他们这么做,最终倒霉依旧是他们,依附咸坝庄子生存的百姓。
秦旭之前是身为老侯爷的亲兵,因为会计谋也是比较备受重视的。因为祖根在咸坝庄子这边,秦旭就推拒了很多次老侯爷要升他官的事情。
等秦旭受伤从军队中退下来时候,得了荣誉,却没有官职。自然也没法调到后勤,成为一名兵营官员。
不过,秦旭族老是不后悔的。
有秦旭族老这话,其他原本确实有想告季云川一状的族老们,悻悻笑了下,有些熄灭了这个心思。
秦旭族老见状叹息一声说道:“你们也不好好想想,云爷他出自哪里?乃勇毅侯府的世子男妻,侯爷就算知晓了,责罚了他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训斥,然后离开咸坝庄子。”
“但你们怎么就不想想以后呢?总有一天,侯府会是世子的,到时候你说我们咸坝庄子怎么办?”
真的惹恼了季云川,或许是不会将他们赶出咸坝庄子。但也可以将其他地方的庄户给迁移过来,增加庄子的庄户数量。
这么一来,侯府跟他们对半分依旧,但数量那么多,分的人却更多了。大家也就得过上苦日子了。
若是不用这个,也可以抬一打一,将他所看重的庄户抬起来,将原本近六百亩地分割,看重的多分,嫌弃的少分。这么一来,是富裕还是拮据,一两年就有了结果。
有后续这番话,其他族老也怕了,纷纷表示自己不会胡来,更不会去勇毅侯府告状的。
秦旭族老满意点下头,现在就只剩下等季云川回来了。
季云川去其他庄子巡视,并且查看各个庄子上暖房改造的数量。除了咸坝庄子之外,其他庄子暖房有安氏派遣过来的管事照看着。
等季云川将所有的庄子巡视一遍,确定今年冬天,各个庄子的暖房比去年的多,而且参与进来的庄子数量也多了起来。
几乎遍布所有勇毅侯府名下各个庄子。安氏名下的庄子,季云川没去巡视但想来也差不多,应该都是如此。
只剩下季云川自己名下那小庄子,没任何的动弹。想也开暖房,但他手中没合适能常驻那边的人手。
另外小庄子里的庄户,依旧是曾经季府李氏给寻找的那些,在季云川接手后,发现那些人还算老实,季云川也就没出手将人赶走。
但这些人应该还是有李氏的眼线。一旦将暖房开在那边,冬季蔬菜栽种之法恐怕就得泄露了。
所以不能在那边开暖房。
季云川叹息一声:“可惜了,少了一个能多赚钱的机会。”
巡视过后,出来几天风餐露宿的季云川总算带着青竹,青木等人返回咸坝庄子。一回来,季云川立马就让厨房煮好一大锅艾草汤。季云川就拿着艾草汤去泡澡。
狠狠搓洗了几遍后,好似搓去厚厚一层皮,季云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舒坦的靠在浴桶,悠哉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等到水快凉的时候,季云川这才赶紧起来。
擦拭干净穿戴上里衣,青竹跟青木两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帮忙将剩下衣服穿戴整齐。
青竹低声说道:“云爷,秦飞虎村长来了。”
季云川:“哦,他有带什么人来么?”
青竹:“秦传福在庄子外等着,秦飞虎村长则拿着两本账本过来。”
季云川眉头一挑,一时间闹不清楚秦飞虎这是要做什么。青木帮忙擦拭季云川后面湿掉的头发,洒了洒,稍微干了点就抓了半头长发卷起来,其他依旧散着。
季云川往外走:“那就去见见我们飞虎村长有什么目的。”
季云川淡淡笑着,但眼眸锐利的,好似是要去战斗的一样。
季云川从大厅正门进入,秦飞虎坐在椅子上,看到季云川到来连忙从椅子上起来,恭敬的给季云川行了个礼:“见过云爷。”
季云川目不斜视的走过秦飞虎所在,坐在首位上这才淡淡道:“村长,不去忙着秋收,来找爷有什么事情?”
秦飞虎恭敬的将簿子呈给季云川:“云爷,这是在下给您记录的,当日围堵在庄子外面的村民名册。”
季云川恍然,原来这是名册。这本是名册,那另外一本呢?
季云川眼睛立即转移了过去,秦飞虎村长感应到,苦涩笑了笑,对季云川再度跪了下来。
秦飞虎村长说道:“云爷,您是非分明,这些犯错的村民被惩罚那是应该的,是他们罪有应得。但村子里除了这些不老实的之外,可还有一些老实的村民,他们是无辜的,而且也不没敢前来挡庄子路,逼迫云爷您的。还恳请云爷您放过他们吧,给村子老实人一个活路。”
秦飞虎村长,将另外一本记录老实人,甚至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名册呈上在季云川面前。
季云川眉头一挑,没有想到秦飞虎竟然会这么拐个弯的给自己村子其他村民求情。
秦飞虎哭的可怜兮兮的,青木不由红了眼睛,转过头看向季云川。
季云川拿过老实人名册查看一番,发现里面记录详细的,不由不时的点点头。
季云川淡笑说道:“让爷我原谅咸坝庄子庄户们犯下的错,可以。让爷我给这些老师的村民一条活路也没问题。”
秦飞虎心下一松,但皮毛竖立起来,也知晓接下来季云川所说的话才是关键。
季云川俯下身认真看着秦飞虎:“但村长啊,你没看到你所管的村子,尖酸跋扈的村民占便宜,老实人一直在吃亏?村子老实人一直都备受欺压?”
“这么多老实人,名册上看起来是很多的,但恐怕分来开,差不多是一家一个?一家人中,集中尖酸跋扈老实人,你说爷我要是允许买对方的柴禾,那老实人是什么下场?”
“老实人宛如老牛一样,一天到晚不得空闲,尖酸跋扈的人却翘起脚在那边享受老实人所带来的好处?村长,你说这样合适么?这样我的惩罚还有什么意思?”
季云川嘲讽嗤笑着,直接将手中这个老实人名册丢给了秦飞虎。
秦飞虎几次张了张嘴巴,努力回想着情况还大部分真的是这样,能一家子都跟秦传福一样,都是老实人的人家太少了。
整个村子从头翻到尾巴,除了几个族老不多说之外,村子也就只有五六户类似这样的。其中还有几个比较宠小孩,或者说家里有那么一两个败家子。
老的老实当黄牛。
秦飞虎泄气的跪趴在地面上,这是秦旭族老想出最好的解决办法。却没有想到依旧被季云川抓住了痛脚。这下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就……
季云川站起来,在大厅中来回踱步:“我可以原谅你们,也能分出三分之一,今年冬季柴禾跟你们村买。但我要你集中除了老实人之外,其他庄民去给我开垦荒田。”
“两年,一百亩。愿意就这样接受,若是不愿意的话,喝,爱滚蛋滚蛋。侯府的庄子不缺少庄户,大不了老子将其他庄子的庄户迁移过来。”或者对外招。
附近几个村子,多得是没什么田地的,过不下去的百姓。他们一得到消息,一准就会举家搬迁过来。
秦飞虎听到这如秦旭族老所想的,真的有将其他庄户搬迁过来的意思,秦飞虎心跳加速。
根本没想起来要跟季云川讨要更多好处,连忙答应下来:“是,云爷,我一定会让村民们在规定时间内将所有荒田开垦出来的。”
季云川点点头:“去,通知下去。要是你们村民又闹起来的话,喝。”
季云川没说后果,但秦飞虎战栗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连忙点头着,抱住两本名册赶紧退走。
秦飞虎退走后,连带在庄子大门外等着的秦传福也一样被带走。
等两人离开,青竹不由好奇问了一声:“云爷,您说要是村民又闹起来的话,你还有什么后续的惩罚?”
季云川怪异看青竹一眼,幽幽说道:“我怎么知道。”
喝,合着根本是没想好,怪不得没说出没完成任务的结果,不是因为过于狠辣而不好开口,而是根本没有。
青竹跟青木两闻言不由憋住笑意,双肩耸动的可见两人还是有所忍不住的。
季云川撇看一眼,自己也轻笑出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让厨房赶紧准备好饭菜,我饿了。”
“感觉我现在最少能吃下一头牛。”
季云川往外后,青竹跟青木两笑着追上去。青木拐了个弯,提前小跑去厨房吩咐季云川的话。
见厨房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起膳食,很快就能上菜,青木没走。等厨房膳食准备妥当,青木帮忙的一起将膳食送去了花厅。
肚子本就很饿,膳食一摆好后,季云川就开动起来,很快桌子上所有菜肴全都被季云川夹过,佳肴消失速度依旧。
秦飞虎这边离开,很快就将季云川的惩罚传达回到村子,先告诉了诸位族老。族老身边也有其他后辈跟随着。
听到季云川多出的这个惩罚结果,不少年轻小辈全都炸了起来。
“什么?两年开垦一百亩荒田?最后还不是要由我们来耕种?然后我们干死干活,他坐享其成?”
“这个惩罚太过分了,而且现在开始秋收,今年养田倒也还好,可冬天根大雪覆盖,根本没能力开垦。”
等春天杂草又冒出来了,现在开垦用处不大。只是春天会稍微轻松一点,后续还得将其栽种起作物,日常管理除草。
不然很快又会被荒草给覆盖了,那时候又白开垦了。可春天得忙着耕种,忙完之后,才是有空闲开垦。
可对于村民将,忙完耕种之后,就得忙自家的菜田,收拾家务,挖淤泥等等。一天四季没一个空闲的。
却还要多开垦一百亩荒田,又要多耕作一百亩,足以将他们累塌了。
“村长,您就没跟云爷提提意见?”
秦飞虎没好气瞪了对方一眼:“怎么提?”
秦飞虎随即将季云川所说的那番话给说出来。
族老身边的小辈,不由反驳道:“到时候我们去砍柴禾,我娘卖啊,我们又没空闲的。”
“你是会这样,能保证其他人,秦信树他们也会这样子么?”秦飞虎气恼大声反驳着,村子中有多少尖酸刻薄跋扈闹腾的,有的仗着自己年老,得让别人恭敬着。有的人仗着有长辈宠爱,也是能偷懒就偷懒的。
比如秦飞虎所说的秦信树一家子,就是将小年轻给宠坏了。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想去当兵,干活,整天在村子里晃悠,偷偷摸摸的。
有时候被抓住要责罚,一家子就哭爹喊娘的,十分闹腾。闹腾到外人都不好去责罚,这么宠孩子导致现在长大都废了,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嫁给他。
秦飞虎沉下脸:“这是云爷最后的底线,老实的砍柴禾卖钱,日前去庄子那边堵云爷的,全都去开垦荒田。若不然的话,就搬出咸坝庄子,到时候你们爱住哪里,爱干嘛都没人说,也没人去嫌弃,去惩罚你们。你们愿意搬么?”
几个年轻小辈面面相觑,族老们则脸色一沉,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
年轻小辈依旧有硬着嘴巴:“要是我们庄子大多数人家都搬走的话,没准反而是云爷哭的时候。”法不责众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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