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弹劾不少,让崇信帝心情郁闷不已。
不过最后,崇信帝还是排除了万难,依旧将迎接季云川他们凯旋的事情给定下来。还直接放出话来,要是百官不前去迎接的话,那就不去了。以后也就不必前来上朝了。
丢下话,崇信帝立马就走了,完全不给官员后续劝说的机会。
遇上这样的帝王,满朝文武也是傻眼了。
季云川跟秦臻可都是国公,在盛京之中的人脉也不少,等他们一回到附近,好多朋友,人脉都提前悄然的将消息给他们传了过来。
自然也早早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
季云川听到秦臻这话,轻笑了下:“弹劾就弹劾呗。”
秦臻:“你就不怕,因为这些弹劾,让陛下不信任你了?”
季云川哈哈一笑:“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早点从朝中繁忙的公务中退出来,当个有名无实的国公,哎,这样岂不是完成我最终目的。”
季云川抱着头仰望着星空:“不用干活,还有钱拿,想想就很不错耶。”
秦臻直接被季云川说的无语,无奈摇摇头:“你放心?难道就不怕朝臣得寸进尺,或者陛下看你不顺眼?”
“可是我这些功劳摆在这里,想要我,以及你的性命基本上的不可能的。最终结果不正是我所想的那样,不用干活还有钱拿,每天睡到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要是陛下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出盛京,到处游玩。”
只要带足了保护人员,一路游山玩水的。
季云川想着眼睛不由亮了起来,伸手握住秦臻的手,眼睛闪亮闪亮的:“秦臻,你可愿意跟我一起游山玩水,我们一起去江南,去岭南游玩?若是可以的话,我们去尝尝岭南的荔枝,乘船去海上捕鱼,看海天一色。”
“世界那么大,我们完全可以到处走走,没必要全都被束缚在盛京之中。我们也可以去开阔一下眼界,听说山外有山,海外还有无数的国家,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路南下,甚至出了辰国领域,去其他国家看看风俗人情。”
想想,季云川感觉自己的口水就快全流下来了。
得,秦臻想让季云川担心起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成功。直接将季云川的心给说的,都快飞到江南,甚至飞出辰国之外了。
想起季云川迫不及待的交出所有权利,去镇西关找他,后续几天还拉着他出镇西关,去看长河落日圆的,秦臻无奈摇摇头,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一切呢。
尽管那几天游玩的很开心。
秦臻反应过来,笑的十分无奈。
季云川脸上的光逐渐沉了下去,郁闷甩动秦臻的手:“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公务,没有我。”
秦臻:“没有,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位高权重,就算你想放开一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季云川郁闷摆摆手:“算了,算了。”
看到了无生趣的季云川,秦臻只能说:“要不,要不,只要陛下同意,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季云川回过头眼睛亮起来:“真的?”
秦臻张张嘴巴,有种落入季云川陷阱中的感觉,闷闷的点下头。
季云川开怀笑着:“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秦臻蹙着眉,点下了头。不过,崇信帝恐怕不会让季云川这么轻松潇洒的离开盛京的,让秦臻心底安慰不少。
没了小情绪,季云川高高兴兴跟秦臻一同前去休息。
次日天一亮,季云川跟秦臻穿戴上闪亮的铠甲,前去校场整兵,一同翻身上马在秦成武带领之下出了营地。
离开营地没多长时间,就看到崇信帝的旌旗,伞盖等存在,军队整齐上前,抵达崇信帝面前不远,在秦成武带领之下,下马给崇信帝行礼:“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信帝看到季云川,心底激动着,但还是保持出:“众卿平身。”
上前将秦成武,秦臻跟季云川全给搀扶起来。
“谢陛下。”
崇信帝很想跟上次一样,用诸多理由将季云川拐上车辇上,但对上季云川那坚持的笑眼,崇信帝心底叹息着,最终只能自己上车帘,在大军拥簇之下回到盛京之中。
透过车辇,崇信帝看到季云川骑着马走在秦臻身边,总是趁机的靠近秦臻,将秦臻撞一下,接触一下的。
尽管两人走了一路没怎么说话,但谁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感情黏腻的,让人看到忍不住反胃。
这么多年来,季云川对于自己的感情表达依旧这么直接。
崇信帝心底叹息一声,再度看了一眼,收回所有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或许就该到此为止了。继续下去,自己可能会成为季云川最为厌恶的存在。
崇信帝可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更何况,崇信帝的感情无法纯粹。
或许正因为季云川跟秦臻的感情纯粹,哪怕身处于高位也依旧保持住,没有转变,才让人羡慕,恨不得自己成为其中的一方?
大军进入盛京,受到无数百姓的夹道相迎,欢呼着,最终跟了一路,直抵皇宫。
崇信帝在宫中开了个酒宴,为季云川,秦臻等人接风洗尘。
知道上次一些普通士兵受到的委屈,季云川跟秦臻都注意的很,紧盯着没让上次的事情再度重现。
尽管被弹劾着,但季云川跟秦臻依旧成为酒宴之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哪怕是崇信帝,宸王等都没少给季云川,秦臻敬酒的。季云川也跟两人低声讨论一番,交流了一下在边疆,盛京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其中宸王不由问到江辅仁等江家之人,还有带着儿子潜逃前去边疆叛乱的玚王龙应玚的情况。
这些人现在没在临时营地中,早在昨日抵达盛京时候,就有一支队伍就将其运送进入盛京,现在正被关押在天牢中。
第320章 处决,赐鸩酒
这是季云川跟秦臻他们凯旋而归时候,第一次的大朝会,季云川没得休息就被找了过来。与秦臻一同上大朝会的。
季云川跟秦臻走在武官前面,前后脚步的,要不是礼官死死盯着他,季云川都想退到秦臻身边,跟秦臻手牵手的一起去上朝。
季云川嘀咕:“可惜了。”
秦臻听到这话,无奈轻笑了声,在礼官没盯着时候,敲了季云川一下,让季云川自己克制点,不要太过分了。
大朝会一开始,崇信帝到来就有不少御史,官员站了出来弹劾季云川跟秦臻两人。
从一开始弹劾季云川儿女情长的,现在却变成季云川那时候跑去镇西关,是要跟秦臻密谋什么。还请崇信帝详细调查季云川,确保季云川无反叛之心。
季云川听着这话,不等崇信帝开口,季云川就忍不住喷了过去:“这位大人,本国公这几天晚上不仅见了毅国公,我们两还躺在一张床上,我们两哪里只是密谋?我们还深入交流呢。”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愚蠢,本国公与毅国公是夫夫,上朝我们牵着手一起来的,下了朝我们一起回家的夫夫,懂不懂呀?哦,我忘记了,你们都老了,晚上睡觉也基本上不愿意抱着你们老妻,就乐意跟鲜嫩的小妾在一块玩耍呢,哼!”
秦臻一瞬间涨红了脸,不由抽了抽季云川的衣服提醒着别太过分了。
对面被季云川喷的大臣,也被季云川这话涨红了脸。
季云川回过头看着秦臻说道:“你想内敛藏着不让人知道,可我就喜欢炫耀,我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的好。而且你这个好,现在只独属于我的。”
季云川说着,无不骄傲的昂起头来,可将满朝文武诸多大老爷们给刺激的。
崇信帝眼眸划过一抹羡慕后,咳嗽将弹劾季云川的官员给训了一顿:“够了,盛国公对朝廷,对辰国的重要,诸位都该知晓。但人无完人的,盛国公不过感情纯粹,三千溺水只取一瓢。朝会上所讨论乃是国中重事,此等事宜,不必在朝中议论。”
“卜爱卿,御史可弹劾朝臣,但此等一而再,再而三将一人感情之事拿到朝中弹劾,着实有损监察百官职责,朕深感失望。看来,御史这一官职,尔等是做不好了。”
“陛下。”被训斥的御史等弹劾季云川的官员,不由震惊的看向崇信帝。
尽管,崇信帝没说将他们贬官到什么程度,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完了。很明显,崇信帝并不想在盛京朝会上看到他们,以后他们只能被贬到偏远地方当官,几乎再无回到盛京的时候。
卜御史等官员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崇信帝摆摆手,让人将其拖出了议事殿中。
弹劾季云川,依旧是触了崇信帝的眉头。之前不处理,恐怕也是因为季云川没在盛京而已。
崇信帝看向季云川:“云川,朕知晓你与毅国公感情好,但军务面前,大事之前,该重视还是要重视的,不可胡来。此番,你确实错了,罚你三月俸禄。”
季云川郁闷看崇信帝一眼,行礼着:“是,臣多谢陛下恩典。”
回过头委屈的看秦臻一眼,想让秦臻安慰安慰他一番。让崇信帝,以及在场诸多大臣看的心梗的不行。
弹劾季云川是不行,但弹劾秦臻是没问题。
林将军的林家,依旧不肯放过秦臻,紧随着站出来弹劾秦臻。
崇信帝等林家以及弹劾秦臻的官员说完后,这才看向秦臻:“毅国公,可有话说?”
秦臻走上前行礼着:“回陛下的话,臣有话说。”
“此番隆西战役中,臣乃是主将之一,身为主将有统领百军,决定战与不战等权利,不知陛下对此可认可?”
崇信帝闻言点点头:“着实该如此。元帅不下令,主将便是决定之人。”
其他将军听闻命令,率军上了战场,没法及时得到元帅,主将的命令,这才可以便宜行事。
秦臻:“既然如此,林将军等人弹劾,臣不认。臣反而要弹劾林温昌将军,不听调令,擅自做主,在臣下令坚守营地,不上前进攻西厥时刻,贸然率领两万战士上前,导致直接溃败,两万士兵因此而丢了性命,一将不成,连累三军,臣只能无奈下令出击救援。此事,当日战场之中,无数将士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可不容林温昌将军一时怨恼,便可以颠倒是非黑白的。”
秦臻说着,拿出了弹劾奏疏,弹劾林温昌。
随后,秦臻还点出当日在战场之上,看到这一幕诸多今日有前来上朝的将领。
随着这些将领站出来诉说,所谓的救援不力等情况,反转的事实清晰呈现在众人面前。
坐在皇位上的崇信帝,自然是明白林温昌这般作的依仗是什么?
根本是仗着有一个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及一个没册封为太子,却有这个可能的大皇子龙景泽。
林家的人,还有为林家出头的官员,在秦臻等将领开口的时候,还想多说什么。
但这次崇信帝不给他们机会,将每个人都训斥一顿,责罚回去面壁思过的。
等处理好这件事情后,崇信帝不由为难起来,这次季云川跟秦臻,秦成武的功劳都不低,该怎么赏赐他们的呢?
崇信帝一时间无法决定下来,准备这两天再找季云川询问,看看季云川有什么想要的。
朝中的弹劾解决了,接下来就需要处理江家余孽,以及玚王龙应玚了。
江家谋逆的事情基本上确定下来,而且已经有很多官员因此被牵连丢了官,可以说朝中现在的大臣,对江家几乎没人求情,只有对江家的怨念。
因为这些大臣,依旧有亲家,或者师生,朋友等因此遭到牵连。故而,纷纷激动起来,整个朝中大部分的文官都跟着弹劾起来,恨不得让崇信帝现在就下令处决了江家余孽。
崇信帝思索了一番,江家人确实罪无可赦,特别江辅仁等人,这次与西厥勾结的,在隆西那边造成诸多伤亡,崇信帝随即顺从这些官员的意思,下了圣旨直接处决了江辅仁,江斩风等江家之人。
因为是谋逆,连诛九族,连带妻族那边也跟着倒霉,都没能逃过。
季云川看到这个结果,微微蹙了下眉头,心底叹息着。这么多人,这么多性命就这么没了。但想到镇西关,还有跟着上隆西战场的战士,有近十万将性命丢在那边。
全都是江家所造的孽。
季云川就没开任何口,由崇信帝以及朝中官员们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最后才是处理玚王,玚王对崇信帝的怨念,让崇信帝无奈。
在玚王看来,崇信帝就属于没什么能力,只是运气好罢了。要不是命运使然,要不是有季云川在,恐怕这个皇位根本轮不到崇信帝。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又不被重用的玚王,心中不甘越发浓郁,直到最后,哪怕知道是江家人害得他瘸了腿,玚王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江家的合作,撑旗子,充当做清君侧的急先锋。
崇信帝是有些心软,但经过宸王的劝说,知道玚王能折腾,若是不将其杀的话,没准哪怕成为庶民,也依旧会闹出不少事情,折损皇家脸面,增加崇信帝诸多工作。
崇信帝思索,最终将玚王贬为庶民,赐了鸩酒,只允许葬在皇陵附近,还不是以皇子,王爷的规格下葬的。
对于崇信帝这个决定,满朝文武高呼:“陛下,仁慈!”
季云川顺大流的,但心底却忍不住想笑,都弄死玚王了,还仁慈。这群官员,当真是思想神奇!不过,对于注重后事,视死如生的诸多文臣来说,允许葬在皇陵附近,就像是允许葬入祖坟之中差不多。
能得到后辈些许香火,不会真的成为孤魂野鬼的,确实是崇信帝的仁慈。
只可惜,遇上季云川,是个注重生前的人,死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感觉,还管他隆重不隆重,管他洪水滔天的。
大朝会结束后,季云川跟秦臻一同出了议事大殿后,季云川忍不住在秦臻耳边嘀咕着。将跟诸多文官同个思想的秦臻,说的哭笑不得的。
秦臻:“死后……”
季云川轻笑着:“死后真的有感觉?那你除了梦见先辈之外,还跟先辈有什么接触?”
秦臻:“这怎么可能!”怎么说他也是一阳气浓盛的壮年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遭遇到鬼怪什么的。
季云川闻言吃吃笑起来:“那不就是没遇见过,那你怎么肯定?反正,我是不怎么信鬼神之说的,生前不享受,死后葬礼再大,贡品再多,也是享受不到,吃喝不到。所以,何必在生前就先委屈了自己!”
“而且,现在我们这个地位,什么都不缺了,更没必要委屈自己,秦臻你说对不对?”
秦臻闻言,额头上黑线不断。这就是想拐着他一起享乐?
秦臻:“这个……人各有志!”
遇上这么一个奋斗狂,季云川泄气不已!
跟着秦臻准备出宫去,这个时候宸王追了上来:“盛国公,毅国公,本王想去天牢见江辅仁,龙应玚等人,你们可要去?”
“去天牢见江辅仁,龙应玚等人?”
季云川闻言不由看向秦臻,尽管是季云川跟秦臻两在隆西临阳关那边将江辅仁抓住的,但季云川还真的没怎么接触江辅仁跟龙应玚的。
有也只是最开始抓住江辅仁时候,算是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刻。后续,审问江辅仁龙应玚的事情,季云川就没怎么管,最多下面审问的人交上两人口供的时候看一眼。
江辅仁几乎没怎么说,不管怎么被用刑。
江辅仁在临阳关的地位高,声望高的,尽管那时候有人被策反,但季云川也怕那些将军跟士兵,过后又想起江辅仁的好,知道江辅仁被折磨后有闹腾起来。
所以就没怎么刑讯,能说就说,不说的等回到盛京,交给专业的审讯人员去解决。
龙应玚的身份是敏感,自然也没在那边被刑讯。
秦臻闻言叹息一声说道:“去吧,我也有很多疑问。”想问问江辅仁,江世家就真的那么重要,连袍泽都能出卖?
上次秦臻代表京郊大营禁卫军跟隆西大军付刃将军有交手,事后两人也曾探讨起战术,演练等等,相约着以后再见时候好好比划一番。付刃那时候因为棋差一招而败给秦臻不满着,就先邀战。
秦臻也回了约。
只可惜,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隆西战场上。而且还是江辅仁失败成为阶下囚的时候。
季云川点点头:“那去天牢吧。”
季云川觉得,既然事情都做出来,那有什么后果就需要承担,不管是因为什么。
伤害都造成了,不可能因为你的原因,就轻易让你成无罪的。若是这样的结果,季云川觉得自己非疯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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