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 完结+番外 (井临渊)

　　他要将一切，扼杀在一切都未曾开始的今天。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息缩短，那双纤长的，好看的手，掐住了对面人的脖子。
　　一点一点，收紧。
　　两张完全相同的脸上，一个是挣扎不脱的窒息的痛苦，另一个，却随着自己减淡的身影和模糊下去的记忆而笑的开心。
　　汹涌的风劲袭来，林木间闪过来一道白影，姜晨一时不查，被一掌打在胸口，手劲一松，原本濒死的人被卷着退了丈远，姜晨捂着脖子，单手撑地一阵咳嗽，心脏一阵猛跳，就像是一只手卡住心脉，窒息之感。面前的景色变得模糊。
　　“二哥！你没事吧？”姜希伸手扶起他。
　　十六岁的姑娘，校服都还没换下，她的瞳孔中有一对龙影涌动。
　　“小希？”姜晨咳了咳，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胸口闷痛，呼吸都变得急促，可空气却似乎没有氧气，面前的景色有些不切实际。
　　……等等，还是说，三妹你这是带美瞳了？
　　姜希看清了他的意思，脑海中的记忆一片混乱，她却也不知如何解答，但是目前，她不能让人害了他。她扭过头，看着远处那张与自己二哥一模一样的脸，神色愈冷，“……你是谁？”
　　他们的容貌一模一样，气息却大相径庭。他身上沾了无数的因果和血腥，这人是谁？
　　为何要冒用哥哥的身份？
　　“……”这算是，另外的问答吗？
　　姜希，姜希她……
　　不是人类？
　　姜晨微微皱着眉，擦掉了唇角溢出的血丝。他的身影再度凝实。
　　如果杀了他，那么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要杀一个人，只要他死在这里，那么他就永远，只是那个少年。
　　他只需要杀一个人而已。
　　起源之处的自己虚弱濒死，没有他，他也要消失，感知力下降，这才……
　　“不说？”姜希眉眼冷淡，扬手一道银辉，姜晨皱眉，还未动作，被另外的银色挡下，银色的巨龙从波动的虚空中飞出，落地凝聚人影，护在姜晨面前，担忧道，“二哥，你没事吧？”
　　她穿着银丝华缕的广袖留仙裙，衣襟腰带纹着银色的龙纹，看着也不过十**岁模样，的确也是姜希。
　　四人分站两边，不同的装扮，却是近乎一模一样的容颜。简直与照镜子没了分别。
　　只不过一方懵懂，另一方却破尽千帆。
　　十六岁的姜希也有些转不过神了。
　　姜希扫了一眼对面情景，有些担忧，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吐血还不死心的人，不容分说拉起他的手，一个旋身，两人消失在长夜虚空里，波动的漩涡之中。
　　十六岁的姜希松了口气。转过身时，看到二哥都不知何时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全身冰冷，却发着虚汗。今天穿着的白色短袖沾上土，变成为泥。
　　“二哥！二哥！”姜希唤了几声，没得到应答，心里就是一紧。
　　姜希压着慌乱，从他身上翻出手机，毫无犹豫给医院打了一个。
　　手忙脚乱之时，脑海中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摇了摇头，想要更清醒些，意识反而更模糊了。
　　糟了，忘了，危险警报解除了。
　　赵文相当及时的赶到了。
　　说来也巧，急救电话定位在龙湖附近，路过的赵文随口多问了一句，听到是打电话的人是姜希，他就知道，是姜晨出事了。所以他都没管救护车，自己开车先赶过来。
　　姜穆最近的任务还在执行中，不能因为家事让他分心。
　　姜家弟弟妹妹两人倒在龙湖边上的草地，背包大喇喇翻着，活生生跟遇到抢劫了被打了一顿的人一样。
　　赵文是姜晨的主治医师，姜穆大学的朋友，现在的同事。对外的身份是心脏科主刀医生，当然，他真正的研究方向不止这个。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在龙城对于心脏构造的了解，赵文自认第二，还没有几个人能越过他去。
　　先天性心脏病，其实不算难治，有轻微的甚至不会对患者人生造成影响。但是偏偏，姜晨患的，就是那种，怎么说都说不上轻微的。
　　不过这孩子看起来清闲自在万事不入心，其实谨小慎微却胜过任何人，他从来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
　　赵文记得，上一次姜晨住院，都是一年半以前了。
　　好友家这位弟弟的身体状况……
　　赵文只能说，他磕磕绊绊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他从车前座的药箱中拿了姜晨最常用的药水，抬起他的头灌了下去。
　　伸手将这两人一个一个抱到车上，打开手机通知护士准备手术室，一踩油门风驰电掣开走了。
　　姜家长辈那里……暂时瞒着。
　　那么，就说阿晨去看小希好了。
　　……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姜希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又麻木的瞪着手术中三个字大半天了。
　　有相熟的护士买了份米饭过来给她，姜希接过，道了声谢，又对着手术室发呆了。
　　之前……只记得快到家了……
　　后来怎么了？
　　为什么她现在会在医院，另外，二哥他，怎么会突然发病
　　赵家哥哥说是她打的急救电话，但是……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她揉了揉额头。奶奶年纪大了，实在不好惊吓她了。至于哥哥，赵家哥哥说他已经打过电话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还穿着西装一路狂奔赶来的青年直直到了这里。
　　“小希！”
　　“哥。”
　　“你二哥怎么样了？”
　　“我，我也不知道。赵医生又进去半天了。”
　　姜穆微微皱着眉，盯着手术室，看到姜希也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沉声安慰，“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嗯。”
　　……
　　“糟了！病人心跳骤停了！”
　　“电激啊！快！先恢复心跳！”
　　“不行啊！赵医生！没有用！”
　　姜希也不知道，隔着厚厚的门，她是怎么听到了这些谈话。
　　她听到了。
　　二哥。
　　眼睛的龙影重新浮现出来，一切仿佛在此刻完全静止。姜希抬起头，甚至清楚的看到了姜穆的忧虑之色。
　　她一脚穿过了手术室的门。
　　看到执刀的赵文难得紧张的表情。他对于姜晨的心脏是最了解的。姜晨拍的心脏图每一份他都认真看过。
　　他的心脏不是简单的矫正构造就可以解决。赵文与好几位医生商量过，一致认为手术风险太大，姜晨还是保持目前的状况不要恶化更好。
　　这一次事出突然，必须进行急救，手术临时执行，但赵文其实，也算筹备了很久，只求不要意外。
　　却还是……
　　所有的思绪停滞在这瞬间。
　　姜希看到有些清瘦的胸膛里，那颗鲜红的停滞的心。
　　她伸出手，从神识海划过，右眼中的龙影随着指尖缓缓牵引而出，盘踞在那颗心脏上，汇聚整个身体的魂魄，然后，取代了濒死之际散去的幽光天魂。
　　那双异形的瞳孔，缺失了一半。一只眼睛龙纹灵动，另一只，只剩了灰色无神的底瞳。
　　看到那颗心脏重新跳动，姜希苍白着脸，揉了揉眼睛，恢复成平常双黑仁的瞳孔，重新走出了手术室。
　　坐在座位上晕了过去。
　　轮回之中，龙族不适合产生感情。唯有坚守本心，分清自我，才能完好无损的度过劫难。世上，没有其他种族，寿命能与上古龙族同样长久。
　　因若是过于贪恋本世的身份，龙族必然会为了朝暮而死挽救亲友而折损修为。直到最后也归于尘埃。
　　凡觉醒之时，记忆里龙族的传承里都会有这样一条信息。
　　但是，要她看着姜晨死，也绝不可能。
　　等再次醒来，二哥他，应该能好好活着了吧。
　　他一向都很想像正常人一样自由，不用拘束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小天地的。
　　静止的一切又重新继续。
　　手术室的门将要打开了，姜穆接了一个电话，眉头皱的死紧，他在手术大门前站了会，脚步移了移，才深吸了口气冷静回答手机另一边的人，“等着。我马上就到。”
　　姜穆挂了电话，回头看到长椅上姜希昏睡过去苍白的脸色。妹妹在这里，也等了一天一夜了。
　　可现在，他也不能让她回去。奶奶不在，他目前也不能守着，只有姜希能稍微看顾一下了。
　　姜穆脱了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一步作三步飞奔离开了医院。
　　门打开了。
　　几个副手推着人匆匆转移到重症监护室，赵文摘了手套帽子，看到姜希不太寻常的脸色，“小希？”
　　“小希？”
　　姜希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他，“……”
　　“赵哥哥。二哥怎么样了？”
　　“你的眼睛……”
　　姜希眨了眨眼，并无所觉，“怎么了？”
　　“……
　　姜希在背后的黑色陶瓷墙砖上，看到了右眼有些浅淡的瞳色，不知为何，她潜意识觉得眼睛的事不能追根究底。
　　她揉了揉苍白的脸色，揉出一点血色来，想了一会，“嗯……赵哥哥知道美瞳吗？”
　　“大概是前几天偏移的美瞳现在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