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 完结+番外 (井临渊)
“成大事者皆男儿也,女子有什么用。”
“古有巾帼花木兰,近有书法巨匠卫夫人。”花木兰是巾帼英雄,卫夫子乃是琅玡王羲之的书法启蒙者,就不信王子誉有胆出言不敬!
王子誉冷哼了声,架也打过了,话已至此,索性彻底与谢道韫撕破了脸,“那又如何!最后无不对镜贴花黄,女子就是女子。老往男人堆里凑,别有居心!”
他这指桑骂槐,谢琰脸都黑了,踏前一步又要收拾他。
谢道韫拦了一下,冷声道,“若你如此不重女儿家,回头记得把这副嘴脸告诉你娘。说说你对女子有多么不屑。百善孝为先,我倒想知道,你究竟孝也不孝!”
如今入仕途,科举制还未广而推行,一般还是实行察举制。美名远扬才气广播之人入仕更加轻易。朝廷提倡孝道,已为官者父母故去都要致仕守孝三年。今日王子誉竟这般无礼,她就以孝名压他又如何!
王子誉脸色都青了,憋了一会,被套了进去,“我们所论明明是男女之分,我并未有不孝母亲之意!”
旁观许久的桓伊终于开口了,“哦?那王公子的意思是说,王公子的母亲不算女子之一?”
王子誉额角青筋毕露,气得不轻,“你们这是诡辩!”
站在身边的桓伊都出口了,姜晨自然无法袖手,敛眉道,“卫夫人曾授业王参军。同为王氏一族,不敬师长,罪加一等。”
程夫子见说着说着,两方又是双眼发红,恨不得在打一架的模样。敲着桌子一下,“啪”一声巨响,木质戒尺都断作两截。众人一惊,程夫子已忘了他的表率作用,怒吼道,“尊师重道!?本夫子见你们一个个都未将书院规矩放在眼中!”
“本院品状排行积分,汝等五人,全部归零!”
辰时末,谢琰才回来,一脸灰败一言不发收拾东西。想来父亲的家信很快便要到了…… ·
姜晨正坐在床边,“果然?”
谢琰手一顿,点头道,“果然。”
“这就走?”
谢琰手一松,包袱掉在床上,砸床怒道,“王子誉这混蛋!本公子方才怎的没打死他!”
“……”姜晨,“谢兄不是常常念着回建康。”
提到建康,谢琰哭丧着脸,忧心忡忡道,“被叫回家和被退学回家完全不一样。老爹这下丢脸大发了!”顿了一顿,生无可恋,“连堂姐安危都护不好,回头大堂兄非得整治死我。”
连堂姐都护佑不到,如此没用,何谈父亲所言守护晋室……
本公子完全不想担着个纨绔子弟惹是生非的名头啊……
姜晨想了想,道,“琅玡王氏与太原王氏……”
“何以提及子敬他们?”
姜晨笑了笑,“王氏一族,一人顽劣,伤及族人名誉。依着家族不同律例,情节不同严重程度,可禁闭一年至五年不等。”太原王氏尚未显贵,家主王曜一向仰慕琅玡风采。王羲之美名远播,今次谢道韫言语故意牵涉王羲之之师卫夫人……想来,谢琰若在加上一笔,牵扯上琅玡。王子誉此事,少说对外宣称关上三年。
谢琰:“……”他坐起来,诧异问,“竟有此规矩?”
姜晨语气肯定,显然不是空口而谈,“谢兄不妨一试。”
谢琰见他一本正经的脸上缓缓露出的笑意,竟诡异的心颤了一下。
“可是……”王子誉排挤你了?
谢琰本想如此问他一句,但见被这两个字引来注意他抬起头来时倾听的认真目光,又觉得方才觉察的那些冷意怕都只是错觉。文才一向温和淡泊,岂会与那种无理之徒有所计较。
“一年禁闭……会不会太久?”
“若是针对此事,说是一年,说是禁闭……谢兄觉得,会真的执行的严苛吗。”
也不过一年而已。
沉默了会,谢琰道:“此次连累文才和子野兄了。”
“谢兄是指品状排名?”
“无碍。不过是一个排行而已。”对于品状之语,姜晨一向无心在意。若真要出仕,他有的是种种办法。还不至于因一份评语为难。
他说得云淡风轻,谢琰却更愧疚了。尼山的品状排行,是学子入仕的优先推荐榜啊。依照文才的成绩和各位夫子的喜爱,下一月他极可能排在第一。只因为他们辩解一句……
“文才放心,以你的才能,区区品状根本无法限制。即便只为了你与子野兄,琰也不会让王子誉出来闹事的。”
“谢兄过虑。不会。”
品状排行清零,影响如此严重,文才还有心宽慰他,当真是品行温和的好贤弟!务必不能让王子誉还有能力惹是生非!
……
谢道韫等人离去不久,程夫子似是被那几位气到了,一怒之下辞了夫子一职,离开尼山。朝廷趁此新放了一位,据说庙堂左右逢源风评极佳的夫子,实为监察官的下来,名唤陈子俊。
据说山长与此人曾为同窗。
课第一节 ,姜晨与其甚至还未有所交集。陈夫子意有所指,冠冕堂皇地教训了一通,“我知道,在座某些,要么仗势欺人,要么恃才傲物。但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晨桓伊身上,“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本夫子的课上,你们唯一要做,便是尊师重道。本夫子指东,尔等不许往西!如有违背,书院规矩处置。可都明白?”
他话说的太过强硬,有人不服,问,“凭什么!”
陈夫子傲慢道,“本夫子是朝廷派来考察学子们的品行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夫子。本夫子如今执掌书院律例,本夫子的话,就是规矩!你!”他拿着戒尺远远指了指那个出头的学子,“质疑夫子,下午挑满厨房一缸水!听到了?”
“什么!”
陈夫子冷笑了声,“没听懂么?下午挑满厨房三缸水!”
“不……不是一缸水吗?”
“看来你还是没认真聆听夫子教导!本夫子说,下午挑满厨房所有水缸的水!”
“……!”
“是……”
“本夫子的规矩,都明白了?”
他问之时,再次看了看姜晨和桓伊。谢氏王氏的人都走了。目前书院门第最高的就是这两个,刺头也就是这两个,要收拾了他们,学院自然就清净了。
姜晨一眼便明了他未竟之意,暗自皱眉。
众学子见他如此威风,尽数低头应付:“明白了~”
桓伊知这位夫子对他们已有成见,有些担忧的看着姜晨。结果发现对方神色不变稳如泰山,不知是未曾听懂夫子内在含义或是其他。
见此,桓伊也悠悠转过头,做一副乖觉模样,“明白。”
可惜还未等陈夫子动手树立他的夫子威严,姜晨主动寻了一趟山长。之后便暂停了所有课程。
众生还以为此子终于忍受不住书院的清苦,打算下山回府了。左右言论非议越发激烈,桓伊终忍不住去问了一趟,得知对方已被调职参与组建北府军了。
彼时,桓伊很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个个头才至他胸前还算年幼的人,近乎目瞪口呆。
“桓兄是来为文才送行?”
桓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联系到此子一向作为,又觉得此事也算不到什么惊奇了,不无惆怅叹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伊还是看低你了。”怎会不惆怅呢?他入学将要三年,年纪又虚长文才八岁,文才才入学不到两月,便被提拔入朝,而他的调令却杳无音信。无论谁面对,都难免惆怅。
他想了想,从腰间摘下长笛,吹奏一曲,毕,豪迈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临别伤怀,明日,便不送你了。文才乃我知音尔,人生得一知己,已何其有幸,何必求长聚无散。只愿吾友此去一路平安。”
姜晨一脸认真听他说完,笑了笑,显得极为诚挚,“文才谢过了。…桓兄同为文才知音。”
此话一出,桓伊更为感动。还有什么,被知音承认而更令人愉快吗!
……
马太守收到消息时,免不得有些担忧。
因着提议组建北府兵将的,乃是宰相谢安。着手组建的,乃是其子谢玄。谢安曾在桓温手下任幕僚,后因道不同而分道扬镳。可谓嫌隙颇大。姜晨在他手下做事,马太守极不放心。
“父亲此言差矣。谢安石权倾朝野,试问文才做什么,不是在宰相手下做事。”
马太守无言可对,只好任他去了。
姜晨回府接了旨,同挽莲前去上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嘿,瞧我这小暴脾气
第182章 梁祝(十)
自北出苻坚以来, 秦以迅雷之势统一北方,合五族,对南虎视眈眈。谢安并非没有看到此般境况, 只是晋偏安东南多年,骤然之下征战, 恐怕不能讨得便宜。
北方奴、鲜卑、羯、羌、氐五胡虐杀汉人,民不堪□□,纷纷南下投于晋室。但因既无财产又无身份, 成为流民, 难以安居。尤是祖逖故去之后, 晋越发崇文抑武,朝廷昔日兵将都是摆设, 战斗力不足。如今立北府一军, 多少可挽回些许劣势。
谢安将手中来自尼山辗转得来的策论政论二篇折好,收入袖中。笔锋清隽,文采风流。随意拿出去便是印拓三分。若逸少仍在, 必将对此子青睐有加。王氏七子, 长子体弱病笃, 次子放荡不羁, 三子至今无有佳名……其余,尚都年少。非建康事务繁忙,他倒想再去见见马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