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和陆川在家门口大吵的那一夜一样,陆川丢下一句“我不要你了”,便再一次丢下了他。
“陆哥……不要我了啊……”在陆川的身影消失在沈席年的视线中后,他低下了头,轻嗤了一声。
额顶的碎发随着沈席年的动作坠落在半空中,遮掩他的所有神情。男人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瞬,就像是漂亮的蝴蝶羽翼。
他的眼睛中落下失落的光,如同星星坠落一般,而沈席年只黯然神伤了一秒,目光随即就变得狠戾起来。
他的表情狰狞可怖,眼底透着阴冷的光,像是渗了毒的利箭。
沈席年勾起唇角,眼中闪烁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小声地喃喃道:“陆哥,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珍惜,就不能怪我了……”
他的陆哥这么的不乖,那他便只好将人关起来了。
果然,比起做天空中翱翔追逐自由的鸟,他的哥哥还是做他笼中的金丝雀更合适一些。
是陆川非要逼他的,不能怪他。
沈席年以为的抛弃,其实是陆川的落荒而逃。
在说完那一句“不要你了”后,陆川甚至连抬头和沈席年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又中了沈席年的圈套,于是他只好扭头就走,像是一个打了败仗的逃兵,狼狈地逃离战场。
宴会的主办方为每一位受邀来宾都准备了酒店房间,可陆川并不准备再回去。
他站在街道边,双手撑在膝盖上,像是经历了一场痛苦疲惫的运动,大口地喘着气。
深夜的街道上除了几盏路灯,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这里地处偏僻,有时要好几分钟才会有一辆车驶过。
陆川拿出手机,拨通了家中管家的电话,“宋叔,我这边宴会结束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接我一下吧。”
陆川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深夜凉风习习,将他的酒意吹走了一大半。
因为知道自己肯定会在宴会上喝酒,他就没亲自开车过来,想着宴会结束后就直接在主办方准备的酒店住一晚。
但不凑巧的是,他遇见了沈席年。
陆川并不清楚沈席年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沈席年两个月没和自己联系,他本以为沈席年这是早就放下自己了。
而这两个月里,他为了自己能不去为这段费心经营了两年的感情而难过遗憾,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在工作中。
在没见到沈席年的那一刻,他甚至自信地以为,自己这是已经从失恋的阵痛中走出来,不再在意沈席年那混蛋了。
可是,他仅仅是在宴会上看了沈席年一眼,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无法克制地想起了他和沈席年的曾经,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份幸福,和分手时的争吵,将他的灵魂完全撕裂成了两半。
直到那时,陆川才清楚地意识到:他根本就没能完全忘掉沈席年,只要沈席年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种灵魂撕裂般的阵痛就会再次复发。
所以,在遇到沈席年后,陆川选择了冷嘲热讽,他想要激怒沈席年,来让他和自己互呛。
那样,他一定会火气上头,对沈席年不再心软,不再眷恋。
可他预判错了,沈席年并没因此而生气,在面对他的一次次嘲讽和谩骂里,他一直都是那副风轻云淡、嘴角噙笑的模样。
甚至,还不断地和自己说着不合适的暧昧情话,进行着不该有的亲密接触。
在沈席年请求和他“重归于好”时陆川承认,他的心是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而他为了压制住这翻不该有的心软,对沈席年说了那句“我不要你了”的狠话。
他没有去看沈席年最后的表情,但陆川能预料到,沈席年一定低着头,为此很难过。
甚至,有可能还会因此掉眼泪。
陆川一想到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会因为此而梨花带水、泪花点点,心里就泛起了一丝愧疚。
就算是前男友,他刚才也不该做得这么绝的。
也算是可惜了,他和沈席年……估计不会再见面了吧。
陆川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里不知为什么会有一些失落。
陆川在回到家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扑倒在床上准备睡了。
今日他参加了好几个聚会,身体的疲乏本应让他迅速地入睡,可每当要睡着时,陆川总会想起沈席年的那张脸。
以及……沈席年今天说的那些话。
“……”
陆川翻了个身,四肢完全舒展开,茫然地睁开眼看向卧室的天花板。
唉,都怪沈席年。
都TM成前男友了,居然还这么缺德地不让自己睡好觉。
这一夜陆川很晚才入睡。
就算是入睡了,陆川也睡得很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杂糅着关于他和沈席年的种种片段,有他们的初遇、他们的恋爱日常、以及最后的决裂。
梦里的时间线一直再往前推进着,从相遇到恋爱再到分手,陆川以为这便是他和沈席年故事的最终结局。
可画面一转,待陆川再次睁眼是,他已被困在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他的脚踝上拴着金色的锁链,双手被束缚着高高悬挂在床头,他慌乱地想起挣脱这一切,却被进入房间的男人压在身上,痴缠亲密地贴着自己的脖颈,一句一句唤道:“陆哥,你是我的……”
“陆哥,你是我的了……”
陆川被男人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席年,叫嚷着怒吼着让沈席年给自己解开。
可沈席年却只是歪着头笑了笑,面上勾起一个天真烂漫的笑,亲昵地凑近他的耳朵,说道:“不要。”
随后便压着自己,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全部卸下,开始了他一次次的强行占有。
陆川并不知道沈席年在他的身上做了多久,他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早就分不清时间了。
他只是依稀记得,沈席年在无数次将自己埋入他的身体后,将他抱在了怀中,带他离开了那间黑暗的房间。
陆川疲惫地掀开眼皮,入目便是明媚的阳光,和一片泛着金黄的海滩。
沈席年凑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又往自己身下顶了顶。
“陆哥,喜欢吗?以后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他听到沈席年如此说道。
这个荒诞的梦在这一刻便结束了。
陆川从梦中惊醒过来,却还没完全脱离那个世界,他眼中含着恐惧,大口呼吸着空气。
梦里发生的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陆川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做了一个被沈席年囚禁的梦。
这真TMD是太邪门了!
陆川捂着他的额头,暗骂了一句“cao”,脑子却止不住地去回忆梦里面的内容。
他只好狠下心在自己的右脸颊上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梦都是假的。
更不要说剧情如此离谱的梦了。
陆川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家里的阿姨见陆川醒后,给他热好了一碗醒酒汤端到桌上,“小少爷,喝点汤吧,对身体好。”
陆川点了点头,笑道,“谢谢张姨了。”
陆川是张姨看着长大的,因为张姨自身没有生育能力,她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个孩子,就把陆川当成了自己儿子在宠。
这些天陆川一直忙着工作,肉眼可见地消瘦了许多,张姨看着心疼,就连忙跑到厨房去给陆川热饭菜。
张姨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各种各样的菜都会做,味道更是没话说。平日里陆川吃她做的菜,都要多干两碗饭。
但昨天喝了些酒,晚上又失眠做噩梦,空腹了一晚上,陆川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拿起筷子,为了不让张姨面子上过不去,勉强吃了几口菜,就借口有事要谈离开了家门。
张姨见陆川行色匆忙,便站在门口同陆川叮嘱了一句:“小少爷,就算是再忙,饭也要记得吃啊。”
陆川点了点头,温和地朝着张姨笑道,“嗯,我知道了。”
陆川急着出门,一是因为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中午饭,二则是他真的有事要忙。
就在几个月前,他和沈席年闹翻的前夕,陆之苓就给他说过,老头子最近运气不错,一连有好几家知名企业找他合作设计。
其中就包括他今天要去谈合作的Asmodeus。
Asmodeus集团一向神秘,听与他们合作过的企业家说,Asmodeus的创立者N先生从来不露面,都是让手底下的人来和人会谈。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界内都还没有人确切地知道N先生长什么样。
他按照和Asmodeus集团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那家预订好的餐厅。
餐厅密闭性很高,服务员带着他七拐八拐地走了很长的一截路,才带他走到了长廊末尾的一间包间。
陆川打开门,掀起眼皮往包间内望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席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川拧起眉,目光瞥上包间座椅上端着一杯红酒的男人,他一度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他这次要来见的不是Asmodeus的人吗?沈席年怎么会在这里?
陆川半眯着起眼,迈着步伐走到沈席年面前,看着眼前悠然自得的男人,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席年轻笑了一声,就像是预料到了陆川会这么问,他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反问道:“陆哥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和Asmodeus是什么关系吗?”
“……”
陆川心头一紧,心底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不过,他实在是很难将眼前的人和Asmodeus联系起来。以他了解到的来看,他记得Asmodeus好像和沈家并不对付。
沈席年作为沈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会和Asmodeus有瓜葛呢?
怕不是提前知道了他的行程,特地来堵自己的吧?
陆川敛起眼角,冷漠地问道:“什么关系?”
沈席年轻嗤一声,他将酒杯放下,一只手托着下巴,抬头仰视着陆川,目光中却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力感。
“建立者和被建立者的关系。”沈席年语调散漫地回道,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一般。
陆川心头一惊,他脱口而出道:“N先生?”
沈席年噙着笑,看着陆川轻点了点头。
随后又在男人震惊地眼神中,轻缓地摇了几下头,温柔地道:“陆哥说得对也说得不对。”
“按照最正确的说法,我应该是你的先生才对。”
“……”
沈席年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若是换照平日,陆川估计还会冷嘲热讽他几句。
可现在,他完全处在沈席年是N先生这一惊天消息中,僵硬地定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
沈席年怎么会是Asmodeus的幕后操盘者?
陆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新闻砸得晕头转向,待他回过神来后,一种厚重的无力感和失望便接踵而至地袭上心头。
沈席年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呢?
他和沈席年谈了两年的恋爱,却一点也不了解沈席年。
无论是性格还是身份,沈席年都在持续为他制造着惊喜。先是被他人告知沈席年是沈家未公开的二少爷,此刻又被沈席年自己亲自揭穿他的另一层身份。
陆川冷笑了一声,瞥过头道:“没想到啊,沈席年,你马甲挺多啊。”
他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居然被沈席年骗了三年,直到被宴礼告知前,他都还以为沈席年只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白花。
没想到,他掏心掏肺对待了三年的人,居然是一个虚伪至极的混蛋。
陆川一想到沈席年在见自己第一面时就开始了他的伪装,一演就是三年,脊梁骨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凉意。
沈席年没回话,面对陆川的冷嘲热讽,他一直保持着一种笑而不语的态度。
沈席年拿着一旁的空酒杯,给陆川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了他的桌边,“陆哥,再次见到我,又惹你心烦了。”
“我知道陆哥并不想看到我,但是,合同还是要谈的不是吗?”
“……”陆川紧抿住唇。
沈席年这话说得没错,他和沈席年有私人纠葛,但这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将其牵扯到公司的利益上。
他居然差一点就犯了公私不分的错误。
沈席年总能破坏他的理智,扰乱他的判断。
“那就谈吧,沈公子……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N先生才对。”陆川恢复理智后,嘴角勾起一个疏离的笑。
他看向沈席年时,眼底是一片淡漠,早没有了以往的眷念和爱意,这让沈席年心头一紧,暗暗地抽痛。
“陆哥叫我席年就好……”沈席年将藏在桌下的手握紧,手指不断发力,指尖泛起一阵阵的白。
“我并不想当沈家的二少爷,若陆哥愿意,我也可以不是Asmodeus的N先生,这些我都不在乎。”
“只好陆川说一声愿意,我可以只是陆哥你的小男朋友,只是你一人的席年。”
陆川拧了拧眉,他实在看不透沈席年的心思,沈席年的种种行为都太奇怪了。
若说沈席年喜欢他吧,但他最开始和自己接触交往,抱着的仅是一种玩玩的心态。
甚至在分手的两个月里,也没有来主动联系过自己。反倒是两个月后,来找到他,不断撩拨他,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他。
可是,谁又信呢?
而至于交往时使手段让他的朋友远离他,在他的手机里装监听和定位,时不时地就发疯吃醋,和一条乱咬人的疯狗一样。
陆川将这种种行为都归咎于是沈席年强大的占有欲在作祟。
沈席年只是想要占有自己罢了,因为得到他可以满足他内心的欲望,可这并不是爱,沈席年根本就不懂爱。
“沈公子,我不太喜欢在工作时间聊私人感情,若是你继续这样骚扰我,我估计就只能单方面解除这一次和Asmodeus的合作了。”陆川冷淡地回道。
沈席年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透亮的眼睛随着陆川的话瞬间黯淡下来,如同坠落的星辰。
他轻笑了一声,眼神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他看向陆川时,让人平生寒意。
“好啊,就听陆哥的吧。”沈席年拿起酒杯,用修长的手指夹住杯柄晃悠了几下。
他弯了弯眼角,同陆川说道,“陆哥,先陪我喝一杯如何?”
陆川目光落在刚才沈席年为他倒的酒上,点了点头,“好,但你也别磨磨唧唧的,我们尽快谈完,我下午还有其他事。”
陆川说完,就拿着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沈席年目光落在男人因剧烈饮酒而滚动的喉结,轻轻舔了一下唇,他的神色渐渐变得幽暗,眼底发着异样的光。
他的陆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啊……
明明都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居然还是如此没有戒备心。
在陆川杯中的红酒见底后,沈席年轻笑了一声,他从座位上起身,径直来到了陆川的身边。
他摸了摸陆川红润的耳垂,目光粘腻,带着强烈的目的性,“陆哥,你可能走不了了。”
“你别乱摸!”陆川不明其意,他迅速打掉沈席年的手,厉声道。
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脑内传来一声翁鸣,头像是被剧烈撞击了一下,变得如铅球一般沉重。
“呃……!”
陆川咬着牙,目光涣散地看向沈席年,“你TM给我下.药?”
“是啊,陆哥不乖,我只能这么干了。”沈席年唇角勾起一抹艳丽且残忍的笑,道。
“这……这TM是犯法的……你……你到底懂不懂啊?”陆川气上心头,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维持清醒都难,更别说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陆川不知道沈席年在那杯酒里到底掺了什么东西,他现在只觉得头脑迷糊,眼皮沉重,困得想要立马睡过去。
“你……给老子滚……别碰我……”陆川强撑着,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去推了推靠在他身边的沈席年。
可他的手不但没将男人推开,还被沈席年迅速握住了手中。沈席年低头看着还在强撑的陆川,眼神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药效逐渐增大,一阵阵的困意袭来,眼皮就像是挂了千斤重的铁锤,陆川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沈席年看着昏睡过去的男人,将他稳稳地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手搭在陆川的脖颈上,手指收拢,将男人的整个后脖颈完全环住。
直到在要掐住男人脖颈的那一刻,他才松开了手,抬起捏住了陆川的下巴。
被捏住下颚的男人正处于昏睡状态,他双眼微闭,眉毛舒展,耳朵红红的,发丝正柔顺地搭在他的耳边。
睡着后的陆哥,好乖。
不会再用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厌恶地看向自己,也不会再用那张红润的嘴唇对自己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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