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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团宠太难当了(腓腓与鱼)


第二天的阳光正好,两人一起去看了画展。
画家不太出名,画展的规模也不大,但是颇有仪式感,在门口统一检票之后又将票根退还了回来。
两人在展室里消磨了一上午的时间,又抽空去外面的餐厅吃了顿饭,然后相并着一起遛弯消食,漫无目的地闲逛,没有边际的闲聊,一会儿聊到江侑安的画,一会儿又聊到江其深的大学,偶尔江侑安还会突发奇想地表示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他肯定要比江其深更大一点,然后就可以当江其深的哥哥,来照顾他了。
江其深毫无波澜地拆穿:“算了吧,你还是比较适合被人照顾。”
江侑安没敢反驳,小声嘟囔了两句之后就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求着江其深给他买小蛋糕。
江其深陪着江侑安在甜品店里坐了一会儿。
他对蛋糕甜品不感兴趣,甜品店里过分甜腻的味道甚至会让他有点不适,但是他还是能分出点耐心在这里陪着江侑安。
江侑安美滋滋地往嘴里塞着奶油,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尝到了美味的惊喜和快乐,所有的情绪都不加掩饰和收敛,就那么大大方方地传递出去。
江其深以前总是认为一天的每一分钟都该有它需要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其实浪费时间也不是什么需要愧疚的事。
这也许就是生活。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霍着每一秒的青春岁月。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江侑安有些不想回家,但还是被江其深强行拎了回去,嘴上却还不忘安抚江侑安说还有几天,如果想玩的话明天还能再出来。
江侑安这才从一副被迫的模样转变为心甘情愿的神情。
在Y市的剩下几天,江侑安和江其深都泡在一起,两人像是不会疲倦似的,将Y市逛了个彻底,在经过一条狭窄的街道时,微沉的夕阳拖拽着两人相并的身影,江侑安才恍惚地意识到他们的假期要结束了。
江其深把这些天的出门游玩留下的门票都好好地收集了起来,将几张皱皱巴巴的门票细致地压平整,然后整整齐齐地放了起来。
江侑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其深把那些门票放进行李箱,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股子好奇劲儿就快把整个房间都撑破了。
“好好留着。”江其深把行李箱合上,头也不回道,“下次出门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江侑安哦了一声,也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了交杂在一起的皱皱巴巴的门票,不以为然地翻看了两眼,然后一并塞给了江其深,自然道:“那你也帮我一起放好吧,我自己留着肯定会弄丢。”
江其深半蹲在地上,仰头看了江侑安一眼。
江侑安垂眸看着他,明亮清透的瞳眸里似乎装着些许微妙又莫名的情绪,眼睫上下一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其深接过了门票,习惯性地压平整之后才嗯了一声。
在江侑安参加期末考试的前一个礼拜,一家人从Y市返回了家。
到家的那天刚好赶上了周末。
蔺繁在家百无聊赖,最后只得别无选择地开始为期末考试复习。
在刷完了最后一张试卷之后,蔺繁抬眼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注意到了隔壁院子的动静。
江侑安回来了。
蔺繁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又往阳台的方向走了两步,在看到江侑安身后跟着的江其深后又猛地一顿,莫名其妙地蹲了下来,透过阳台栏杆的缝隙偷偷看着隔壁的动静。
很奇怪。
不管是他的行为还是心理都很奇怪。
蔺繁目不转睛地看着隔壁的一家人,没来由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江侑安似乎是睡着了,被万韵和从车上抱了下来,蓬松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轻晃的摇曳。
蔺繁突然想起了陆昕桐。
他很久没有看见陆昕桐了。
陆昕桐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但是又耗着不愿意去看医生,蔺封城每年回几趟家时偶尔会提醒陆昕桐一句,但是见陆昕桐一副过耳不闻的模样,又会不自觉地动起怒来,往后就开始冷嘲热讽,直至后来不愿意再过来面对陆昕桐的冷脸。
陆昕桐的身体也每况日下,饶是他这种只能见上她几面的人都看出她状况不对了,更别说作为当事人的陆昕桐本人了。
但是陆昕
桐偏偏就像是没有意识一样,自顾自地残喘着,好像活着或是死去对她都无所谓一样。
陆昕桐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每日的饭食也是靠保姆送上去,蔺繁以前拥有过的和陆昕桐一起吃饭的权利也彻底被剥夺了。
万韵和抱江侑安抱的很小心,但是江侑安毕竟还是长大了,万韵和抱起来要比以前吃力了不少,才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江其深接了过去。
江侑安似乎更习惯江其深的怀抱,迷迷糊糊地睁了一下眼后就自然地把脸埋进了江其深的脖侧,心无旁骛地继续沉入梦境。
蔺繁的思绪被抽了回来,目光依旧跟着江侑安跑,而后又轻轻落在了抱着江侑安的江其深上。
江其深抱起江侑安来显得非常轻松,在接过江侑安之后轻轻地颠了一下,一只手臂环在江侑安的腰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后颈。
虽然江侑安已经长大了,但是江其深抱江侑安的姿势还像是以前抱小孩形态的姿势。
那种自然的亲密像是根深蒂固一样,难以割舍。
蔺繁愈发觉得诡异。
江侑安明明只和他分开了一周,只和江其深相处了一周,这两人的关系便像是打破了什么薄膜,在自己缺席的一周中变得更加微妙而亲近了。
多事之秋并不只是一个成语而已。
初秋的秋风拂过,将树上的几片枯叶吹落,树枝密密匝匝地撺掇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还不等蔺繁从这个发现中缓过神来,就又毫无准备地收到了另一个噩耗。

第63章
江侑安在家赖了一天,第二天就被不情不愿地赶回了学校,忍痛开始沉浸于期末复习当中。
不过奇怪的是蔺繁没来。
江侑安本来早早就准备好了措辞,想把自己在Y市玩的经历告诉蔺繁,然后邀请蔺繁以后有机会一起去那边玩来着。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蔺繁来学校。
“蔺繁没和你们说他为什么没来吗?”江侑安戳了戳段京辞,询问道。
方塘不明所以地摇头,说:“不知道呀,昨天他倒是来了,但是下午好像就提前回家了。”
“你都不知道,怎么指望我们会知道?”段京辞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你上个礼拜是不是过的很快活?真恐怖,竟然可以请一整个礼拜假,要是我爸早就抽死我了。”
江侑安感觉不太对劲,眼皮也没来由地跳了两下,见段京辞插科打诨也没有心思应付了,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之后就回头看了眼蔺繁的座位。
过了许久之后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应该做个双方的约定......”
他和蔺繁汇报行程,蔺繁也应该和他报备自己的行程才好。
这种感觉怪难受的。
总觉得有什么事,但是又没有知晓的来源。
江侑安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上午,感觉没有一节课的内容被他听进了耳朵里,所有老师的话都像是念咒似的,围着他的脑袋转了几圈,然后随着下课铃响就咻的一下没了声息。
中午的时候江侑安和段京辞他们去食堂吃了个饭,然后就相伴着回教室午休。
教室窗户前的窗帘没有拉上,在江侑安坐回座位上的时候刚好目睹了大雨落下的全过程。
乌云层层叠叠,呼啸着从远方滚来,像是掀起了一阵汹涌的灰色的波浪,毫不留情地淹没了整个蓝天,将刺眼的阳光掩蔽,压下来的是更加沉闷阴郁的气氛,连呼吸仿佛都困难了起来。
江侑安愈发觉得不对劲了起来,闷闷地趴在桌子上愣愣地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原本的困意似乎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湮灭了,逼着他神色情明地一直望着这场雨。
这一天很难捱,也许有蔺繁不在的原因,也许还得加上江侑安很难从一个轻松漫长的假期投入到紧凑的期末复习中的影响,总之江侑安烦的很,几乎在下课铃响的瞬间,就立刻收拾好书包准备跑路。
在迈出教室门的时候,黄惟生突然喊住了江侑安,没来由地问了一嘴,“侑安,你是不是和蔺繁是邻居来着?”
江侑安有些茫然地点头,“嗯。”
黄惟生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伸手推了推眼镜后才道:“蔺繁家里出了点事,我这边有意去看看他,只是......”
还不待黄惟生说完,江侑安就打断了他,“出了点事?”
黄惟生:“嗯,听说是母亲去世了......”
这事发生的突然,蔺繁昨天下午突然被人接走了,而后就来了一个陌生男人来办公室找他请假。
给的理由就是母亲突发急病去世了。
江侑安脑子瞬间懵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妈妈去世了?”
黄惟生见江侑安这个模样,估计也猜到江侑安是有点不敢相信,心里一触,伸手摸了摸江侑安的脑袋,安慰了一句,“是的......你也不要想......”
江侑安摇了摇头,把黄惟生的手推开了,盯着黄惟生看了半响,而后才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脚步逐渐加快,最后几乎是跑着上了自家的车,在刚看到院子的门时就拍着车门要下车。
隔壁别墅空荡荡的,江侑安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不安的情绪几乎侵占了江侑安的大脑,原本他还不太相信黄惟生的话,但是伴随着敲门声陷入沉寂,江侑安不受控地对黄惟生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醒醒。”万韵和冲江侑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侑安有些无措地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而后才一步三回头地朝万韵和走去。
万韵和揉了揉江侑安的脑袋,轻声道:“回家吧,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陆阿姨好吗?”
江侑安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万韵和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了一眼隔壁的别墅后,伸手揽着江侑安回了家。
在蔺繁步入初二前夕,家里出了变故。
陆昕桐去世了。
蔺繁其实早有意识,也想发设防地劝过陆昕桐去医院看看,但是陆昕桐都露出一副厌烦的神色,不知道是对医院排斥还是对活着这件事排斥。
陆昕桐被送进了医院,没过多久就被宣布了死亡。
医生只是和蔺繁和蔺封城说,患者没有什么求生意识,他们尽力了。
蔺繁感觉浑身都麻木了,但是蔺封城原本悲戚的神色在听见医生的话后瞬间冷硬了起来。
“呵,呵,好啊,好。”蔺封城笑了两声,“没有求生意识,她没有求生意识。”
蔺封城像是疯了似的,一直重复着“没有求生意识”六个字,像是在嘲讽,又像是不敢相信,只是讷讷地重复着。
被蒙上白布的陆昕桐被医生推了出来。
从蔺繁面前经过。
那是蔺繁和陆昕桐见过的最后一面。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布。
都说梦境是黑白的,也许像是一部黑白的默片,单调又寂寥地播放着,蔺繁始终相信这一幕也许会成为他长久的梦魇。
梦里会有那一层象征着生与死的距离的白布。
也会有他父亲在一旁的呓语。
也许是昨天下了场暴雨,在陆昕桐葬礼的当天,即便还是清晨,也没有一丝光线从乌云的缝隙中穿透,整块天空都是阴郁又黯淡的铁锈色,泻下来的微弱的阳光毫无温度。
葬礼一片死寂,黑压压的伞连成了一片,将阴沉的天空遮挡覆盖,细密的雨珠从黑伞的缝隙落下,将前来吊唁的宾客的黑色西装浸湿。蔺繁的神色很平静,冷淡的视线在宾客们蹙起的近乎一致的眉头上划过,心里骤然觉得麻木。
蔺繁比他想象地要更快接受母亲的离世,也许是一直目睹着母亲饱受着病痛的折磨,亦或是从小便知道在他母亲的心里,死亡更像是一种自由。
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她终于获得了安眠。
宾客开始送花,一个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蔺繁面前经过,交叠在一起又分开,悼词也在耳旁响了起来。
生命的残忍也许就体现在这里。
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平淡又简单地凝聚在了一篇短暂的悼词里。
蔺封城安排着整个葬礼的流程,即使内心冷漠,但是在葬礼上依旧保持着那几分体面,虚伪地流着几滴泪,红着眼眶和来悼念的人交流。
蔺繁突然觉得十分疲惫,倦怠从发丝开始泛起,一路蔓延而下,像是在肆无忌惮地往他的身体里注入铁块,压的他几乎要喘不上了气。
蔺繁转过了身,不想再看蔺封城,目光漫无目的地在身后的宾客上游移。
在一众黑色西装里,穿着校服的江侑安异常突出,江侑安总是喜欢穿着大一号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细瘦的手指从袖口探出半截,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束花,花半垂着,雨水砸到花瓣上,又顺着根茎滴在江侑安的指缝。
江侑安蜂蜜色的头发也被打湿了,卷曲的发尾被浸湿,乖顺地沾在白皙的后颈,目光遥遥地放在陆昕桐的照片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蔺繁的目光,江侑安侧头和蔺繁撞上了视线。
蔺繁的表情显得有些孤寂冷滞。
江侑安心里一酸,突然觉得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礼拜没见到蔺繁,怎么感觉就要不认识他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的时间远远比他们分开的时间的要长的多,但是每次分开总是会发生些什么,最后受伤害的似乎一直都是蔺繁。
江侑安难受了起来,下意识地往蔺繁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又被万韵和拉住了。
江侑安回头看了眼万韵和,又定住了脚步,愣愣地在原地和蔺繁对视。
蔺繁也像是不认识江侑安了似的,目光在江侑安身上游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将视线移开。
蔺繁的身形削瘦颓然,像一棵枯败的白杨,微微垂着脑袋,些微的光线从交叠在一起的黑色雨伞中的缝隙漏下来,在蔺繁暴露在外的后颈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斑驳的光影,最后没入衣领,陷于黑暗。
江侑安突然有点想哭,像是共情了蔺繁一样,浑身上下都觉得伤心悲痛了起来,他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但是感情是能移情的,他在前两天才感受过江其深父亲去世的悲伤,今天就再次见证了蔺繁母亲的离世。
但是江侑安不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
他一直都看不透蔺繁,蔺繁太复杂了,看似顽劣嚣张,但是却是他们当中成绩最好的一个;他面对江侑安的时候总是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模样,但是江侑安又总是觉得他心里在想着很多事,情绪复杂又难以窥探。
他只能像万韵和说的那样。
陪在他们身边就好了。
万韵和带着江侑安给陆昕桐送了一束花。
江侑安不太想走,劝了万韵和无数遍,做了无数个保证之后才勉强留了下来,站在角落里安静地陪着蔺繁。
葬礼结束了。
蔺封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在问过蔺繁的打算之后就皱着眉头离开了,只把司机留给了蔺繁。
蔺繁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仰着脑袋看了眼太阳,又垂下眸子出神。
暮色四合,夕阳西斜。
蔺繁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在自己疲惫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人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拉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方坟墓。
江侑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了片刻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拉着蔺繁的手更用力了一点,生怕蔺繁挣开他的手再坐回去。
蔺繁扭头看了眼江侑安。
江侑安似乎也累了,表情显得蔫哒哒的,原本蓬松柔软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刘海在额前潦草地沾着,眼眶微红,看起来有些狼狈。
蔺繁想说些什么,但是才刚张开嘴,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到稍微打开就扯的生疼。
蔺繁又闭上了嘴,也不再问要去哪儿,只是顺从地跟着江侑安往前走。
江侑安擦了擦眼睛,小声道:“我们回家吧,蔺繁。”

蔺繁参加完葬礼之后没多久就返回学校上课了。
只是他变得更沉默了一点,除了会和江侑安讲几句话,其他时候都是安静地在座位上做题。
大家也都知道蔺繁家发生的变故,也自觉地没有去打扰蔺繁,偶尔看蔺繁的眼神会不自觉地多几分同情。
在这个年纪,好像成为单亲家庭是一件非常值得可怜的事情。
段京辞和方塘也非常有眼力见地没有去招惹蔺繁,也不会像其他同学那样用那种眼神去对待蔺繁,依旧像往常那样和蔺繁相处,极力地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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