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肆玉?!你是白肆玉?!!”
女人看到白肆玉的瞬间,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猛地推开拉扯着她的两个人,“咣当”一下就跪了下来。
“求求你帮帮我女儿,求求你......”
白肆玉连忙拉女人起来,在看到女人面相的瞬间,他的眸底就隐隐沉了下来。
“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等我上完课,中午十二点,你在学校门口等我,行吗?”
女人还是死命地跪着,不敢起来,她“咣咣”给白肆玉磕头,像个复读机。
“求求你,求求你......”
“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旁边的保安大叔再次过来拉人。
白肆玉连忙阻止了他:“等一等,大叔。”
“你去校门口等我,我一定会帮你,但是你如果拒绝我的提议,那么你想抓住的那个渣滓应该就再也抓不到了。”
白肆玉声音平和冷静。
女人磕着头的动作瞬间一僵,她张着嘴,含着眼泪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肆玉:“你你......你知道我是想求你帮我找人,你知道?!!”
女人本来还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敢完全确定自己走的这一步路到底是对是错,现在却不由得升起极大的希冀。
“你真的会帮我么,你确定不会骗我?”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骗你。”
“好,我等你.......我去你学校门口等你。”
女人终于愿意离开。
白肆玉看着她的背影,心思沉重。
他没有立刻回教室,而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邢杰。
“你好,邢队长,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
中午十二点,下了课的白肆玉没有去食堂,而是准时来到了京大的东门口。
田素英一看到白肆玉过来,眼泪立马又流了出来。
“白大师......”
她还以为白肆玉会不来了。
“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聊。”白肆玉在打车软件上打好的车正好过来了,白肆玉带着田素英上了车。
汽车开了两条街,在一家有包厢的餐馆前停下。
白肆玉看着菜单,对田素英说:“你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没,我没。”田素英现在情绪已经平缓了很多,她看着白肆玉,简直不敢相信长得这么好看、看起来就像是小王子一样的人居然对她这么好,这么温和。
“谢谢你,谢谢......”田素英眼睛通红 ,不自主地喃喃,她用粗糙的手抹掉眼泪。
“你今年三十八岁,你女儿十二岁,而且是上个月刚过完的生日,对吗?”
白肆玉的声音平静。
“是...是。”田素英很惊讶白肆玉居然把年龄算得这么准,因为别人都猜她四十五以上,可是再想到她女儿,她痛苦得捂住了脸,“我女儿......”
“你女儿两个月前被强迫了,而且还受伤严重,你报警了,但是警方没有查到凶手。”
“他是畜生...他是畜生!!!”一提到这个,田素英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我女儿很乖巧很懂事,她一放假就去商场发传单赚钱,然后就认识了这个畜生,他说他是京大的学生,可以帮我女儿补课,让我女儿周末去找他,结果...结果......”
想到警察说现在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很可能根本抓不到那个人,田素英就气得浑身发抖。
白肆玉看着田素英,突然说。
“你很爱你女儿吗?”
“当然,你为什么这么说?”
“吱呀——”包厢门突然被打开,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将三道菜和两碗米饭端到了桌子上,又转身离开。
那门还没有合上,田素英就激动得再次抓住白肆玉的手:“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爱我女儿,我当然!”
“你这么爱你女儿,那为什么你感觉不到伤害你女儿最厉害的人就在你身边呢?”白肆玉面色渐渐冷却。
女人愣住了。
“什、什么?!”
“我愿意出来帮你,单纯是因为你女儿太可怜。”白肆玉撩起眼皮,看着田素英,“你有你男友的照片吧?介意我看一下吗?”
“你......你什么意思?!”
田素英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猜测, 抓着桌面的双手上青筋凸起。
“你连想都不敢想,你女儿却一直在经历。”白肆玉声音冷淡,“你女儿真的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什么话吗?应该不是吧, 但是你对她所说的话有什么反应吗?”
“你...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田素英眼球里泛出丝丝殷红,明明之前还宁愿下跪也要求白肆玉帮她,现在却好似被拔了毛的鸵鸟。
“我女儿说是被一个大学生骗去居民楼走廊强了的,和我男友有什么关系, 和我男友没有任何关系!”
田素英这反应不算在白肆玉意料之外, 可真的看到她如此装傻,还是有些失望和愤怒。
“我高估你了, 你是不是表演型人格?”
田素英愣愣地看着白肆玉。
“你说什么?!”
“哦不, 也许你并不是表演型人格。”
白肆玉彻底冷下声音。
“你只是在享受你在为女儿心痛为女儿求公道的行动过程中而产生的安心感和母爱,你只是在安抚自己,‘看啊, 我多么爱我的女儿, 我为了她愿意牺牲尊严,牺牲一切,我对我的女儿不需要愧疚’,可一旦有人戳破你真的最在意的那一点, 你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你胡说, 你胡说!!!”
田素英被刺激得双眼含泪。
“我要是不爱我的女儿, 我要是不想要真相,为什么要找你——我为什么费尽心思给你下跪?!!”
“这的确很矛盾, 但是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生物,好比某些父母带着有心理病的孩子去看医生, 当医生说他们孩子的心理病症就是他们造成的时,他们就会‘疯’了, 不愿意接受也不愿意承认。”
白肆玉看着田素英。
“你说,这像不像你。”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爱我的女儿,孙贵也不可能对我女儿做出那么禽兽的事情,不会的,他不会的——”
田素英愤怒又痛苦地吼叫着,但她不敢对白肆玉做出什么,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脸,歇斯底里地哭。
白肆玉只觉得讽刺,又荒谬得让人心痛。
“你知道为什么警方找不到你女儿说的那个人吗,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你女儿虚构出来了一个假人,指认了一个错误的犯罪现场,当然什么也查不出来。”
“我不相信.....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而且我女儿为什么要撒谎?!”
女人声音哀嚎。
“原因可能有很多,可能她没有办法相信你,可能她被你逼出了精神问题,也可能仅仅只是被你男友威胁......可能性那么多,但就是没有所谓的母爱。”
白肆玉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他突然觉得什么也没有必要说了。
“你回去吧,你男友已经被捕了。”
......
四个小时。
邢杰邢队长果然不负他望,在田素英家里查出来了不少东西。
而那个可怜的才上小学六年级的小女孩也在警队带去的心理医生引导下,终于说出了一些从来未对别人讲过的真相。
那些话听得整个警队都难受得喘不上气也吃不下饭,恨不得弄死那个名叫孙贵的畜牲。
还有不负责任的田素英。
原来这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侵犯,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被孙贵给哄骗着强迫了。
但是当时孩子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当妈的田素英又不上心,每天早出晚归在工地干活,导致这孩子一直被孙贵欺辱。
可是几个月前农民工子弟小学附近的工地出现了一场强.奸案,学校开了场讲座告诉孩子要保护自己,虽然讲得模棱两可很含蓄,但这孩子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很崩溃很痛苦,想告诉田素英但是又被孙贵率先发现......
孙贵各种哄骗加威胁,加上这孩子给田素英试探着讲过什么可田素英完全不关心,所以事情也就一直被勉勉强强地压着——
这次也是因为孙贵喝醉了发了癫,一边强迫还一边殴打,最后导致伤势遮掩也遮掩不住。
田素英问女儿到底是谁害了她,可女儿对她压根没有信任也不敢说,最后就按照孙贵威胁的撒了谎,田素英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暴怒的同时,还有一丝隐晦的庆幸。
至于她庆幸的到底是做出这次更可怕的事情的不是她男友,而是更恶毒的嫌疑犯,只要抓出这个嫌疑犯那就能抹平之前的一切,还是在庆幸别的什么......
谁也不知道。
只是她的爱稀薄得可笑。
白肆玉看面相算天理从来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在教学楼见到田素英时就知道了一切,但他什么也没说,却故意让她在外面等到了十二点。
其实不只是为了给警方时间,还是给田素英一个机会。
他两辈子都没有爸爸妈妈,都只是孤儿,说实话虽然心里对父母早就不再期待,可还是难免对这种称谓的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希冀.......
他希冀自己看错了,也希望田素英表现出的痛苦真的是代表很多很多的爱。
可是她没有。
她让白肆玉很失望。
原来嘴上喊着的爱,宁愿下跪的爱......
都是那样表面且稀薄。
它甚至打不过田素英身体内最深层的劣根性和怯懦。
邓菲从审讯室出来时,眼睛气得发红。
“孙姐,他还是不承认。”
“他不承认不重要,之前的调查方向都是错的,那孩子给指了错误的案发现场和错误的可疑人群,所以才让他逃脱了,现在我们可不是找不到证据!”
孙婕也气得要命,她也有一个女儿,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女儿也遭遇这种事情,她怕是会忍不住把那人给毙了!
“可是孙姐,这孩子为什么要帮那个畜生撒谎,仅仅是因为被威胁被哄骗么,这孩子是不是太傻了?!”
虽然这孩子只是在农民工子弟小学上学,也没有好的家庭环境和物质条件,可是也不能这么傻啊。
“这个......”孙婕也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沉着脸色叹了口气。
“邓菲,你刚工作见得太少,这种事儿其实也不是很罕见,你不能拿这个孩子和其他家庭健全物质好还精明聪慧的孩子比,这个世界参差很大,而且,纵使物质条件差不多,也会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案件和当事人,这不是我们觉得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不。”局里的心理顾问文周从拐角走廊里的走了过来,眼睛里有刚哭过的痕迹,“她不是傻,也不是简单的认知上的参差。”
“而是那个男人说过,她要是不听话,不按他说的做,他就杀了孩子的姥姥和妈妈......”
什么?!
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愣愣地抬起头看向她。
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一种更加隐秘但剧烈的心痛突然迅猛涌出!
邓菲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
在这个家里,这个幼小的孩子没有得到保护。
却在试图保护其他人。
凭什么,为什么!
白肆玉再次接到电话,已经是两天后。
在得到正确的方向后,案件进展得很快,小女孩一开始很惧怕不配合,可是后面也逐渐在心理医生和其他警察阿姨叔叔的呵护下,敞开了伤口。
“我们会起诉孙贵和田素英,虽然田素英不是始作俑者,可是她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她涉嫌不作为,枉为人母。”
白肆玉叹了口气。
“那那个孩子呢?”
“我们会送她回老家,她老家还有姥姥和舅舅,我们队里酌情捐了些款,应该够这孩子接下来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
“邢队。”白肆玉开口,“这孩子叫什么?”
“张画,她叫张画。”
“我会担负张画接下来所有的生活费和学费,一直到她十年后大学毕业,你帮张画办张银行卡吧,以后我直接打给她。”
邢杰愣了一下,他点点头:“好!”
他本想说白大师你也只是个孩子,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白大师已经十八岁了,他的确有完全的行为能力以及物质能力去帮助张画。
“这个孩子很坚强。”
邢杰想了想,还是发了一小段关于张画的视频给白肆玉。
视频中的女孩黑黑瘦瘦,大大眼睛里都是怯懦木然,她僵硬地站在穿着警服的邓菲旁边,没什么表情,可当邓菲给她变了个小魔术,并将一块奶糖塞到她嘴里时,她还是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
“她以后会一片坦途。”白肆玉看着女孩子的脸。
她命中最大的坎坷已过,只要有人帮扶,以后会一片光明,扶摇直上。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自己,可是他想去做。
.....
张成山的家教试讲效果不错,成功被定了下来,从下周开始,一周两次,国庆节这种长假例外,一周四次。
“不好意思老庞,这次旅游我也去不了了。”
张成山高兴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庞冠超。
五人行变成三人行,庞冠超怨念无比。
他看向白肆玉:“小玉你总不能再......”
白肆玉刚给张画的银行卡打完钱,抬起头:“不好意思老庞,我也的确有点事儿,这次我也没法去了,你和彭程一起去吧,两个人住一间房也刚刚好。”
彭程顿时瞪大眼,白肆玉不去的话他还去干啥?!
“小玉你怎么也不去了?!”
“我下周准备去京城郊区的孤儿院看看,所以我也没时间旅游了。”
“你去孤儿院干嘛?当志愿者吗?!”庞冠超顿时哀嚎,“你旅游完也可以去啊,我们国庆假期一年就一次啊,就一次!”
“我也不知道。”白肆玉看着电脑屏幕,屏幕映出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我就是有点想去看看。”
白肆玉以往总是各种好脾气,长得又精致好看,没什么威严的样子。
庞冠超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肆玉这么严肃。
他顿时愣了下。
“小玉?”
“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吧。”一旁的彭程说,“我记得小时候跟我爸去过一两次孤儿院,去捐赠过一些东西。”
“你们都不去了,那我一个人去旅游多无聊啊,我一个人还玩啥?”
庞冠超顿时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要冷静冷静。”
这旅游从半个月前他就开始期待了,结果现在好了,没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吭哧吭哧挪到白肆玉旁边,轻轻戳了下白肆玉的肩膀。
“那我也去孤儿院好了,小玉,带我一个吧。”
“行。”
白肆玉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查了西郊社区福利院和京城第三社会福利院的联系方式,分别联系了孤儿院的领导,说明了探视人员的来意,时间,人数等等信息,最终敲定了十月三号下午和十月四日上午去看望。
九月二十九号下午京大就放假了,白肆玉和庞冠超彭程一起去图书市场买了很多适合儿童看的书,包括但不限于童话、名著之类的书籍,也有简洁版趣味版本的普法故事书。
除了书籍以外,他还去买了很多符纸和朱砂烟墨,然后就回到了家里,开始马不停蹄地制作平安符。
如今传承没落,一般术士一天能画成五张有效符就算很强了,因为不仅要求能力,还要求画符者灌注全神,十分耗费精力血气。
但这几天下来,白肆玉一共制作了一百多个。
可能不够所有孩子分,白肆玉又飞快地叠了很多看起来区别不大的黄纸包。
毕竟孩子们不知道谁更需要平安符,也不知道有的人不需要符咒也没有危险,他们只知道这个大哥哥给了别人但是没有给他。
所以白肆玉不能“区别对待”。
三号集合的时候,庞冠超看到白肆玉带了一大兜子看起来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简直惊呆了。
“小玉,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符箓吧?!!”
庞冠超馋得流口水,他也好想要。
“你们和我天天在一起,不需要这个啦,这是给那些孩子的。”
“我擦,真是符箓?都是什么符啊?!”
庞冠超好想摸。
小玉画的肯定都是好寓意的,蹭蹭福气!
张成山和庞冠超一起出来的,他正好要去给家教学生讲课,见到白肆玉好像拎大白菜一样的拎着的黄符一样的东西,也傻住了。
“小玉,你这些都是要发给孤儿院的孩子们的吗?!你知道这种东西在命运之轮直播间要多少钱吗?!!”
“多少钱?”庞冠超先问了。
“一万五一张起步。”张成山疯狂比划,“最贵的要卖到十几万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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