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蕊一耳光扇在了夏娅的脸上,女人恨不得将眼珠子给瞪出来,“烂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烂货,跟女的搞完,还跟自己的爹搞,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这回不是装的,她哀恸地哭着,好似夏娅真抢了她男人似的。
夏娅掉下眼泪来。
躲在窗户外面的一群人这才爬窗而进,赵想成拍拍头发上的草屑,“正好路过你们家,吵什么呢,这么热闹?”
路子阳目光疑惑,“继叔,你怎么不穿裤子?”
赵想成:“叔,你裤衩子呢!!!”
路子阳:“夏娅,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格子言站在窗外,他静静地看着屋子里众人,举起了手机,待电话接通后,他轻声道:“你好,是骄园派出所吗?我要报警。”
“强/奸未成年人。”
反应过来的刘继雄瘫倒在地,郑小蕊则疯狂地想要扑向窗外,“不许报警!不许报警!那是她爸,那是她爸,报什么警?!”
吴栋从地上拾起一件外套,披到夏娅的肩上。
“等会我跟我妈说,以后你就在我家住,直到高中毕业。”
刘继雄被警察带走,短短一个下午,传遍了整个家属院,虽然赶不上上次匡放嚷嚷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传播速度,可也算顶流之一了。
主要还是因为刘继雄这个人,就如同过街老鼠,人见人嫌,人人喊打,要不是因为有一手好技术傍身,人事早就找理由把人给辞了。
刘亚然也厌恶刘继雄,可她更在乎吴栋,她本来就不喜欢吴栋跟除了格子言的那几个人一块儿混。吴栋准备先斩后奏,但也做好了和刘亚然闹一场的心理准备。
让人没想到的是,刘亚然没多想,直接点头就答应了。
“我可先说好,白吃白喝可不行,怎么也得......扫扫地,洗洗碗什么的。”虽然答应得有些不情不愿,但好歹也算是答应了。
赵想成在群里说:[我就说了,亚然阿姨虽然总嫌弃我们,但每次吴栋找我们玩儿,她都让吴栋带她做的小饼干,分明就是口是心非嘛,我懂。]
[格子言:夏娅怎么样?]
[5栋:从派出所回来以后就睡了。]
[5栋:放哥在不在?]
[匡放:我已经跟我爸说了,他已经让人去联系律师了。]
[5栋:谢谢放哥。]
[路路:5栋你这,算了,你开心就好。]
[5栋:夏姐醒了,公主,她去找你了。]
[匡放:找公主做什么?]
[匡放:?]
格子言提前开了门,夏娅来的时候,匡放正好拎着一个垃圾袋打开门,看见夏娅,“哟,好巧。”
夏娅吸吸鼻子,她眼睛哭成了两个肿眼泡,像金鱼眼,“你丢垃圾啊?这么点儿丢什么?”
“洁癖。”匡放说,“你找他干嘛?”
夏娅:“我今晚想跟公主一起睡。”
“?”匡放皱了下眉,“你有病?”他的戾气对事不对人,对人也就分两种人,一种是喜欢的人,一种是其他人。
“我是女同,他是男同,不能一起睡?”夏娅反问道。
“不能。”匡放把垃圾直接丢了回去,带上门,直接走进了格子言家里,“这样,咱三个睡。”
格子言正站在客厅喝水, 被先进来的匡放给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夏娅要来?
夏娅跟在匡放的后边,她无语道:“在走廊碰见放哥了, 他说他也要来一起睡。”
“......”格子言指指自己房间的方向, “我床底下有一张折叠床。”
“夏娅睡折叠床。”匡放说道。
“凭什么?我先说我要来的。”
“我先进来的。”匡放已经预备往格子言的房间行进了,“而且, 男女有别。”
“同同才有别吧。”
见两人真快要吵起来了, 格子言抬手叫停, “我睡中间, 我们三个挤一下, 委屈你们了,能别吵吗?”
幸好还没正式到夏天,东城这会儿还不算热, 晚上都还得盖张被子才正合适。
夏娅单独盖了一张被子,格子言则跟匡放共同使用了一张。
格子言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匡放, 碰上了,他不知道匡放会不会觉得热, 反正他自己一准会满身冒热汗,格子言嫌脏。
“你说, 刘继雄会判多少年呢?”夏娅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回应她的是身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妈也被带走了, 刘文武现在是我奶奶在照顾着, 那老家伙也是个不讲理的, 现在估计蹲在哪个花丛中想暗杀我,我跟她本来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死刑和无期你是别想了。”匡放声音懒懒地说道,“但能出口气。”
“我以前也想过这么干, 但我不好意思跟你们说,而且失败的概率实在是太高了, ”夏娅吸了吸鼻子,“其实刘继雄就算是被五马分尸老娘都无所谓,就是我妈那死样子,我还是挺难过的。”
她憋很久了,刚去派出所的时候,郑小蕊拽着她哭天喊地的时候,她想到爸爸还在的那会儿,她也是家属院人人赞不绝口的好妈妈,会织围巾织毛衣织帽子袜子,还会用一台老式的缝纫机做各种各样的衣服给她。
只是一再婚,一切都变了,她的爱转移给了刘文武——一个又蠢又丑的小混球。
她前两年才明白过来,郑小蕊就像是一只寄生虫,之前寄生在第一个丈夫身上,她理所应当地珍视对方的后代。丈夫死了,她就要寻找新的宿主,上一个宿主残留下来的后代为她创造不了任何价值,也提供不了优渥的生活,自然被她弃之如履。
“我妈她们这一辈的,很多人都不明白,每个人其实都更应该是母亲的后代,孕育、哺乳这么伟大又神奇的创造力......竟然让她觉得自己是为别人做的。”夏娅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公主,我眼泪会把你的枕头打湿,你不会生气吧?”
“没事,我可以换。”格子言听着,他没睡着。
“公主,我可以抱抱你吗?”夏娅又开口道。
“可......”
“别,睡个觉抱着不嫌热吗?”匡放差点坐了起来,他匆忙扫了眼,发现夏娅还是安安分分躺着,没动手动脚,他才放下心。
夏娅不服,“放哥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公主身上的体温比你低好多,抱抱他又不会觉得热。”
“他有洁癖。”
“可是我又不脏。”
“那你抱我得了。”
“我不。”
格子言拽着被子蒙上头,“两位,能睡觉吗?”
“可以。”匡放翻了个身,将手探进被子里,确定格子言的位置后,直接一把握住对方的腰,将人拖到了离自己更近的位置,“男女有别,抱什么抱?咱俩抱还差不多。”
几乎是瞬间,格子言便感觉自己靠着匡放的那半边身体开始升温,不过也没有滚烫火热,只是比暖和要更热一点点,一种很催眠的温度,像是被温暖的壁炉烘烤着,使人立马感觉昏昏欲睡。
如果能跟匡放谈恋爱就好了。格子言迷迷蒙蒙地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家属院的墙更是四面漏风,夏娅的家事传到了学校。
这样有违人伦的事情,平时都是在新闻里才能看见,现在居然就发生了在了身边。
一时间,全校大半的人都在讨论。
心理咨询师的老师特意从办公室赶到夏娅的教室,希望她有时间可以去他的办公室,好好聊一聊。
学校几个大群里也在激烈地讨论。
[高二的那个夏娅,有点惨了。]
[看不出来,她平时不一直屌屌的,谁都敢抢,骂人又下流,我还以为她是那种父母溺爱的家庭。]
[害,你们这是没经验,我看小说的我知道,她这种类型的家庭背景一般就只能培养出两种人设出来,一个是软蛋,一个就是她这样的炸蛋。]
[居然从小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吗?]
[我为我昨天因为鸡蛋煎糊了和我妈吵架感到愧疚。]
[你们也别太真情实感了,她对象陈有婧,陈有婧老有钱了,我上去还看见陈有婧给夏娅送水果呢。]
[没,她俩吵架了。]
格子言放在书包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他弯腰拉开拉链,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发了几个字出去之后,将手机调成了无震动模式的静音。
[夏娅:我就是不想告诉她我这也没错吧,谁会想自己的对象知道自己的悲惨往事啊,那她岂不是会看低我?]
[赵想成心想事成:横竖她都会知道,夏姐你还不如自觉点。]
[路路:这下好了,人家生气了。]
[夏娅:生就生呗,无所谓。]
[5栋:作为你的对象,她这种时候不应该安慰你吗?但她却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和你吵架,挺幼稚的。]
[路路:......]
匡放看着群里消息,他没说话,就看见了格子言在飞快刷新的消息中冒了一句“别难过”,接着就看见了吴栋的绿茶发言。
他将头朝格子言那边凑过去,“公主,你看5栋发的,夏娅都有对象了,他这明显在琢磨着撬人家墙角呢,路路都看出来了。”
格子言扫了一眼,收回目光。
“不奇怪,吴栋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深蓝小队,就赵想成还像一个“正常人”一点儿,其他几个各有各的癫狂,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几个人中,也就赵想成的家庭结构更简单更温馨幸福。
因为哪怕是栽种在同一个花盆里的花草,只要它的种根不同,开出来的花,结出来的果,也注定不相同
刘亚然尤其执拗,吴栋也是,他甚至青出于蓝,因为他早熟早知,他知道自己家庭在社会中处于怎样一个地位,知道他和刘亚然无依无靠,他是刘亚然整个人生的希望。
他想做到的,就一定要做到,想得到的,也一定要得到,他可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
可手段的发挥功效,也受环境的限制。夏娅是一个同性恋,那他无可奈何。
“我也是。”匡放莫名接了一句。
格子言奇怪地看着他,“你也是什么?”
“我跟5栋性格一样。”匡放咧嘴笑了笑,阳光四射的样子。
“不一样。”格子言推推眼镜,认真道。
匡放敛起笑容,“哪儿不一样?”
格子言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停顿,他想了想,一字一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段时间,格子言在认真备赛,虽说以他的实力已经不需要特别准备,但还是应该拿出个认真对待的态度出来。
其他人都在忙着帮助处理夏娅的事,刘继雄整日喊冤,在看见了夏娅房间的监控之后,转而对夏娅破口大骂,然后,他改口说自己是被勾引的,他喝醉了,是无辜的。
就连郑小蕊也为刘继雄做保,说他如何无辜,说他在日常中是一位如何尽职尽责的丈夫和父亲,甚至闹着要求请辩护律师。
要不是几方都拿到了完全能作为证据的监控,还真有可能被郑小蕊的如泣如诉给哄到了。
为了处理这件事儿,匡晟那边出动了几个律师,还有几个眼生的,经对面自我介绍后,才知道是陈有婧花钱找来的,他们主要是配合警察和检察院以及法院那边的工作。
格子言去参加竞赛时,夏娅那边正逢上开庭。
对面根本辩无可辩。可以看出,连为被告人做辩护的律师都脸色青白、满头大汗,原告是一方继女,又是另一方的亲生女儿,再叠加上未成年人,再叠上物证,夏娅的伤情鉴定报告,以及家属院的人证,大家从小看着夏娅长大的,自然无比清楚她的家庭状况,有人亲眼目睹过也不奇怪,甚至,还能从他们之中某些人的手里拿到不知道哪一年偷偷拍下的他们对还不满十岁的夏娅行殴打谩骂的小视频。
刘继雄算是犯罪未遂,可由于他与夏娅在法律上的关系,所以从重量刑,而郑小蕊算作从犯,由于与夏娅的母女关系,照样从重判。
刘继雄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而郑小蕊则被判了两年有期徒刑。
宣布判决时,赵想成激动得跳了起来,他从后面抱住夏娅,“夏姐夏姐!老天开眼了!”
刘继雄面色铁青地坐下来,郑小蕊恨得咬牙,直冲夏娅而去,被旁边女的人及时按住,她的头发糊在了脸上,连脸上的皱纹间都夹着对夏娅的恨。
“白眼狼!我白养你了,你就这么对我?你告我啊?你送你亲妈坐牢?”
“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我真该一早就把你丢去孤儿院,让你自生自灭!我养你这么多年啊,你就这么恨我?我们怎么着你了吗?你这不好好的吗?”
夏娅木木地站起来,她挎着一只明显尺寸不合的针织小挎包,她指了指,“妈,这是你送给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她将包从头上取下来,丢到郑小蕊面前,“还你。”
针织小挎包已经很旧了,毛线勾的,起了球,毛线的颜色也已经不再鲜艳。
郑小蕊怔怔地盯着那只包,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她看着夏娅的背影,急切地喊道:“夏娅!夏娅!你别走你别走,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啊......”
路子阳回身看了眼,“鳄鱼的眼泪。”
赵想成跟上,“公主是不是还在比赛?”
“应该结束了,”路子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放哥刚刚不是过去接人了么?”
“等接到公主了,”夏娅深吸一口气,看向一直延伸到马路尽头的灿烂夕阳,“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吴栋看她又重新精神奕奕起来,松了口气,正要附和,就见她掏出手机,“等等,我问问陈有婧去不去。”
“......”
格子言拿着证书走出比赛的学校,他被热浪烘得感觉自己像变成了一根雪糕,快沿着棍儿融化了一滩水了。
走出学校后,他一抬眼,就看见学校对面小卖部门口的遮阳棚底下,匡放坐在下边。
放了暑假,他也不必穿校服,上边老头背心下边老头裤衩,再一双家属院人手一双的人字拖,加上他独自一人时总是自然而然的臊眉耷眼,看着不像是成绩还不错的男高中生,像下一秒就能从裤兜里掏出小刀收保护费的混混。
男生倚在藤编的椅子里,晒成蜜色的手臂肌肉块状分明,他低头喝着奶茶,一边喝一边时不时往学校门口瞧。
时不时路过的女生,总红着脸从他旁边过去。
不开口又完全不熟悉,仅仅只谈看起来,匡放的个人魅力还是挺足的。
看见格子言,他也没怎么动,把手边的奶茶朝一旁推了推,“哟,第一名下班啦?”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格子言比完了也不像跟他一块儿出来的那些,赢了输了好了坏了都写在脸上,叫他人看得明明白白。
他跟平时一样,像只是做了几道题的作业,轻描淡写地进去,又轻描淡写地出来。
“你不是第一?”
“我是。”格子言剥开吸管外边那层纸皮,还是用跟以前一样的习惯插吸管。
匡放挑了挑眉,“那不就得了。”
“夏娅的事儿怎么样了?”天太热,格子言喝奶茶也得收敛点儿了,从全冰变成了去冰,太凉的饮料在太热的天气里灌下肚,他保准生病。
匡放倒进椅子,“还行,都判了。”
“那就好,夏娅以后也轻松了不少。”格子言为夏娅感到由衷的高兴,她已经被这家人拖累太久了。
“什么时候省赛?”匡放问了一句。
“下个月初六,还是在这所学校。”格子言说。
“那挺好,不用你到外地去考试了。”匡放还是松了口气,因为他想到格子言每回去外地,都有个那么两三天在水土不服,旅游倒是随心所欲,考试有时间期限,肯定就不成了。
看着格子言被晒得微红的脸,连耳朵都蒙上了一层红晕,匡放忍下手痒,把手揣进兜里藏着。
“我本来想的是,如果考点在外地,我那几天就请个假,陪你去。”
格子言专心致志地用吸管找着杯底的西柚,他摇摇头,“那也不用。”
正聊着,校门口处两个女生磨磨蹭蹭推推搡搡地过来,匡放手肘搁上桌子,朝格子言示意,“像是找你的?”
格子言扫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戳西柚粒,“应该也是参加竞赛的同学。”
“不像是我们学校的,没见过。”
“附中那么多人,你都认识?”
“不认识,”匡放冷冷道,又一笑,“不过每个家属院的脸都是同一种风格,我们深蓝吧,就都挺好看的,赵夯他们那个院的吧,勉强算清秀能看......”
“那个,同学你好?”走过来的女生切断了匡放,匡放慢慢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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