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蛋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它不知道自己水煮蛋的形态正在微微颤抖,体内疯狂转动的星带就差没写着“我很紧张了。”
哈西哈哈大笑,“看我,都忘记这桌子没怎么使用过,给你蹭的一脸灰了。”
“来来来,我给你洗洗。”他说着就起身再度捏起水煮蛋,往角落里一个陶盆走去。
软蛋傻了,它腾地被抱起离地面老高,还以为是这个人听不懂它说话,举起小手试图比划着一个角。
可是它两只u型小手举起都够不着自己的脑袋,殊不知自己在额头上比角的动作滑稽又可爱。
“就是,就是我有个朋友,他头上有这个呀!”
哈西假装听不见,眼里落满笑意,“嗯,选哪个呢?”陶盆旁边放着一些玻璃管,“我记得有个是生理盐水来着?”
他脸前的头发微晃,“嗯,就这个吧。”
哈西将小东西放进陶盆,咔嚓掰断一个微蓝的透明管,里面的液体顿时浸透了软蛋的全身。
软蛋还在努力比划呢,就被淋了一脑袋冷水,它以为自己动作不到位,殊不知头顶上的人心眼坏透了。
哈西细长的手指拨了拨水,捏着小东西搓搓洗洗。
“你唔——等下——呀”软蛋话都说不出来了,呜呜,主人都没有这么对过它!
软蛋心凉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难过了,它好像感觉自己真的凉飕飕的,以往就是全身浸在彩虹村的河水里都没有这种感觉。
还别说,手感不错。哈西洗着洗着,握着Q弹的水煮蛋暗搓搓地捏捏,享受上面传来的回弹感。
陶盆并没有漏水,里面的液体却逐渐在减少。“怎么还喝洗澡水呀?”
沙哑的声音透着真情实感的疑惑,都变得有些清晰了。
感觉自己凉飕飕的软蛋顿时一僵,怎么、怎么好这么说蛋蛋。
泡在水里的米尔科就是会不自觉喝一点水的,而且而且,“蛋蛋都一天都没喝过水了!”
软蛋越想越理直气壮,奶声奶气地补充,“蛋蛋喝、喝就喝了!”
原来叫蛋蛋,哈西呵呵一笑,看着越来越少的水,扬起的嘴角还没放下,捏着水煮蛋的手晃了晃。
“啊,又到时间了么。”哈西摇摇头,将洗好澡锃光瓦亮的水煮蛋塞进怀里,几步迈到了床边。
“咚——”
软蛋只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力砸了下来,它被蜷缩的拳头握着倒是没成为一个蛋饼,但是却也差不多了。
视野一片黑暗,好在对方趴在床上时,手放在了左胸的靠外侧,软蛋嘿咻嘿咻努力了好久,终于从对方手中挣脱了出来。
软蛋一口气爬到了对方的背上,生气地跺了跺自己的肚子,对方毫无反应,这才发现他似乎是睡着了。
对方睡得毫无动静,只有一头黑压压的头发下面传来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软蛋确认完呼吸,转头变成了荷包蛋,飞快地朝门口游去。
但是这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门既没有钥匙,也没有任何的空洞,软蛋绕着门上下游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出口,顿时难过地趴在了门上。
荷包蛋安静的当了一阵的装饰品,心里念叨了一阵主人和大角,这才灰溜溜地从门上滑下来,啪唧甩在地上。
此时身上凉飕飕的感觉已经有如实质,如果要形容,大概就是置身于冰原上用肚子贴着冰块的感觉,但是感知世界中它趴在主人的冰原上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冷的。
软蛋委屈巴巴,视野中也只有那个睡着的讨厌鬼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看上去能给提供一个稍微温暖的地方。
一些微妙的眩晕感来袭,软蛋凭着本能爬到了床上,习惯性地想窝在肩头的位置——它平时就对主人这样。
软蛋想了想,又挪开了屁股,将对方杂草般的头发在远离肩膀的位置窝了一个草窝,这才小心翼翼地躲进去。
“呼咻——”很快它也睡着了。
远离这个房间的某个房间,被三排金属铁栏分割成了“T”型两小间。
“嗙嗙嗙”的声音不断从其中一个小间传来,大角握着拳猛砸看似只有三指宽的金属栏,被反弹的力震得指节发疼。
“你别白费力气了,”另一间的单人床上传来了个半死不活的声音,半躺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皮肤苍白。
大角没理对面的人,只自顾自继续朝着一个点猛砸,直到手背再一次泛出了更深的乌青,这才喘着粗气停下。
对面的人见他不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到大角的噪音终于停下,捂着耳朵的手才放下。“我说你就不能看清一下自己的实力么,这个杆子但凡弯过一点,我也就不计较你打扰我睡觉了。”
对方说着懒散的身子似乎终于愿意动身了,非得骂醒这个呆头呆脑的邻居,俯身捏着栏杆望这边看。
栏杆间是一张标准的人类脸,没有多一只眼睛,也没有毛茸茸的耳朵,甚至说的上清秀。就是眼睛上带着一个大角不认识的东西,黑色细细的,框着眼睛。
大角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猜测对方应该是和安哥一样的种族,但是自因为轻信了一下陌生人,就导致被迷晕关在了这样一个地方之后,他就对陌生人充满了警惕。
又是这样一副小孩听大人话不和陌生人说话的模样,刘歇无语,他这邻居就和他头上的角一样硬邦邦的像个石头。
他记得伊普萨这个品种,也没有特意混进什么木讷的基因吧。
刘歇自觉倒霉,他好不容易带着东西到了这个小破城,还没来得及展开自己的实验,就被一棍子敲晕了。
天天被关在这里无聊地要死不说,他带来的东西还被收走了,这里看守的人倒是说放他们走的时候会换回来。
还个屁,他刘歇信一个字就有鬼了。
结果新来一个邻居又傻又笨,还妄图想要砸开这用极硬金属做的栏杆,他想着视线可有可无地落在了对方砸了一天的位置上。
黑色的瞳孔顿时一缩,上面竟然真的已经出现了一些微小的凹陷。
“喂,大个子,”刘歇眼睛一转,正想搭话,关着的门却传来了“滴”的一声。
穿着黑衣服的人打开了门,“吃饭时间到了。”
对方公事公办地说完,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五个黑面包,似乎是打量了一眼关着的两人的身量,默默将三个分配给了大角,两个分配给了刘歇。
刘歇脸色一黑,“喂喂喂。”
黑衣服的人并没有理他直接就离开了。
刘歇只能看着对面栏杆里伸出一只强壮的肌理分明的手,将三个黑面包拿了进去。最重要的是,那手臂看着就有他的两倍宽。
最最重要的是,以他对伊普萨的了解,以对面这呆子的体型判断,也许是刚成年不久的伊普萨。
年芳二十七的刘歇脸更黑了。
提尔某处街道,步履匆匆的四人发生着对话。
“哥,你别急,黑市明天就会开了,肯定会有消息的。”长手快步跟着A861的长腿,一边谄媚的笑,只是他只有手长,腿并不长,努力跟着的身影费力而心酸。
长手觑着脸色一天比一天黑的A861,心知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姿态放的低低的。
“我真以为就是普通的一张纸,要是知道对哥你这么重要,我就不拿了。”他心虚的再一次解释,适当美化了自己的动机。事实上,他偷到手了之后,那纸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识,差一点都要当上厕所的草纸了。
大眼睛瞪了长手一眼,眼里意味分明,还好你没当,不然他们三个早就被埋在土里了。
三眼也重重点头,“是啊哥,我认识黑市上一个四只耳朵的哥们,他绝对听到那天街口的动静了。我们找他准能找到大角和米尔科兄弟的消息!”
三人油嘴滑舌,A861前进的脚步一顿,回头就能看见三张眼巴巴跟着的脸。
他有些烦躁,这三人自他打了虎哥后,就这样一副认他做了大哥的表情,就连他不小心透露出的大角和米尔科的名字,这两个就都被安排上了“好兄弟”的位置。
大眼睛惴惴不安地看向突然回头的A861,有些担心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他们想要求庇护的企图。
如果安哥不打算罩着他们,那那……
想到虎哥以及虎哥背后的人,大眼睛还未消散的半边肿脸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三人都想到了这一层,又害怕又期待地低着头。
A861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三人,不论三人因为物种的原因,显得多么奇形怪状的头脸,但其间暂未发育完全的骨相很难掩饰。
更别提他们偶尔透露出来的年龄,最小的十五,最大的十七,甚至还不如大角大。
A861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四耳一定会去?”
三人眼睛一亮,紧紧跟上,“会的会的,我昨天还看见他了呢。”
黑市的标记再一次出现,某处地下室,A861和三人组早早出现在了地下室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这次面前也摆着用于交易的布,只是上面空空如也。
这在黑市是默认交易物品不是实物的意思,已经有两三人上前询问,得知是要问当时中转站附近的消息,都纷纷摇了摇头。
直到三眼心心念的四耳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
“先给我五个原石,”四耳被三人组扣住肩膀时,原本吓得转身就要跑,得知是要买自己的消息,他眼睛一转便端起了架子。
长手咬咬牙先出了这五个原石,四耳这才娓娓道来。
别说他长着四只耳朵,听力真的灵敏。
当时他就在街口附近的某处巷子里喝酒,就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小孩哭声。
提尔哪有真正的小孩,他嗤笑一声,就知道有哪个大冤种要被骗了。
他虽是见怪不怪,但既然已把心思放在了这事情上面,后续的声音不自觉就听入了耳。
那个被骗的人似乎还有同伴,两个人信了那求助的“小孩”走进巷子里,再之后就是被迷晕的倒地声。
四耳琢磨着也要去分一杯羹,刚走出酒铺子没多久,就听见了第三个倒地的声音,自然也就没错过抓人的动静。
“最后抓人的张什么样?”
A861追问。
这外乡人气势怪凶的嘞,四耳腹诽,反正他原石到手,大方地全部说了出来,“一共三个人,浑身罩着黑衣服,连带着你那个同伴的东西也一起扛走了,唔,让我想想,应该是有一个大铁盒子和一个包裹。往城西的方向走了。”
信息对上了,可是穿黑衣服的何其多。
“你说全身罩着黑衣服?不会是城主的人吧?”
提尔的城主一向神出鬼没不管事,但是他们的人偶尔会出现打击一下黑市,每次出现时都是浑身罩着黑衣服,跟个瘟神似的。
“大概是吧,”四耳说完了自己知道的,四只耳朵微微一动又往别处去了。
“安哥,那我们现在?”
a861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所谓城主的人,既然知道了城西这个线索,他没有犹豫,径直便要离开黑市。
整个提尔大约像是由无数个蜂窝状的地下道组成的,只在最上面一层有着无数的矮屋。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提尔的“天花板”上附着着一层很难看清的粉末,粉末发出的光亮足以照明最上面一层的视野,只是粉末像是涂抹的非常不均匀,因而光线也就时暗时明。
四耳指的城西方向,似乎正好是这些粉末没料了,显得一片昏黑。
a861长腿一迈便往那个方向走,三人组对视了一眼,又跟上了。
与城西的昏暗对应的是,这里的房子少的可怜,a861一路只有看见零星几个似乎是喜暗的物种出没,就没有一点别的动静了。
只是这些喜暗的物种长得多少有几分抱歉的诡异,三人组极少来这边活动,猛的再昏暗中看见一张泛着白光的大鱼脸,吓得汗毛竖起,直往a861身后窜。
而每当这个时候,直觉安全距离被侵入的a861往往会控制不住地往回攻击。
例如长手的手被吓得像面条一样四处飞舞的时候,不小心挨近了a861的肩膀,就被一个对方一个转身狠狠捏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
要不是a861潜意识还是知道跟在后面的三个跟屁虫,手上多少收了点力气,再加上长手的手部结构像是海绵体一样的柔软,否则这一下下去,长手的手至少骨折。
可是这也够长手尖叫一阵的了,三人组顿时老老实实和安哥保持距离。
安哥的身子不能靠近!
三人组泪眼汪汪地将这个铁律刻进脑子里。
因为城西的房子不多,a861索性就一个个进房子搜索。
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砖石做成的,偶尔破损的墙体中会露出一些结构潦草的金属骨架。
很多甚至a861都不用进去,就能从半开放的院子里见到里面空无一人。
但是为了以防地下室,a861也一个个进去检查了一下,但结果是一无所获。
他也试图与偶尔出现的物种交流一下,但不知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这些喜暗的物种在黑暗中呆久了,面对问询皆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安哥,要不我们再去打听打听别的线索?”三眼感觉自己的小胆已经快被吓死了,尤其是看着安哥面不改色地扯着一个比他两倍高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满身是眼睛的圆形生物时,那种极美与极丑的冲击对比,简直要让人生理性不适。
“你有没有看见穿着黑衣服的人背着一个灰色大个子和一个大铁盒经过?”
A861看着它满身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抿嘴松开了手。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块似乎是曾经用于耕种的空地,稀疏的土壤走过都能扬起一层灰。
长满眼睛的圆形生物不过小腿高,被松开了脖子就咚地落到了地上,摊成一块丑陋的饼。
大眼睛看得都要吐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提尔原来还藏着些这样神志未开的生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圆形生物无所感知地眨了眨眼,慢吞吞地挪起身子又离开了。
也许是它的吨位太重,地上本就稀疏的土壤被蹭开了一层,隐约露出了一点光亮。
A861眯起眼,那似乎是金属的色泽。
他蹲下身子,正想用手触摸一下,地下突兀的就传来了一些动静。
像是有人在重重地锤着什么东西。隔着厚厚的距离,闷而沉重的声响。
a861单膝跪地,握拳蓄力往下一砸。
“喂,我说你帮我也弄一下这边,事成之后我一定会给你好处的,你想长高或者多长个腿都行啊!”
刘歇自昨天发现这呆子还真有点力气后,就开始游说对方也帮他弄出去,结果不管他嘴皮子都说破了,许诺了什么,对方就是一个沉默以待。
眼见着他手里的金属杆好像越来越弯了,刘歇急了。
于是这会儿也不嫌弃对方吵了,陪着个笑脸趴在栏杆中间。
“哦对了,你叫什么,我叫刘歇。”
大角看他一眼,记住对方叫什么,脑子自动忽略对方说的奇奇怪怪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专注地盯着那块凹陷处猛砸。
经过两天,饶是伊菩萨的皮肤坚韧,关节处仍然渗出了血。
对方沉默以待,刘歇正还想说什么,头顶上就传了一个重重的敲击声,以至于他头顶上的金属天花板似乎都在晃动。
“是谁?”
他惊叫出声,大角这边同样也发现了这个动静,猛砸的手停了下来。
他黑色的眼睛微微发亮,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直觉,头顶上的一定是安哥。
大角又再次砸了一下金属杆,漫长的传导后,上面沉寂了片刻又再次传来一声回应。
人声是远无法穿透不知道有多厚的金属层的,这回应却能传达信息,大角的眼睛愈发亮,在他的认知中,能做到的只有安哥。
他就知道安哥发现他们不见了之后一定会来找的,只是他想到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的米尔科,眼里闪过黯然。
刘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起码有人在外面。他想出去的心更甚,咬咬牙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想更强吗?我带着的东西里有一瓶增长药水,只要你帮我逃出去,我可以给你。”刘歇白皙的脸带着蛊惑的神情,眼镜下的狭长眼尾微微透露着神秘,“只要你喝了增长药水,你的力量将以成倍的速度增加,到时候别说这小小的栏杆了,你一指头一捏就能出去。”
他固然可以威胁这个伊菩萨,他要告诉关押他们的人他要逃走,但是这个伊菩萨如此固执认死理,保不齐会索性就不出去了。
刘歇说完,笃定这个年纪的物种没有办法拒绝变强的诱惑,心里也有一丝心疼那个增长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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