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驱散了一个月降雪的严寒,给整个冰雪大地带来新的光彩。
玄臻慢悠悠的从他怀里醒过来,林修砚感觉怀中的人动了,才低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面无表情的和玄臻对视上。
“师尊可真是厉害,堂堂一个化神修士,又这么轻易的栽在别人手里。”
林修砚的话,让头晕脑胀恍恍惚惚的玄臻,彻底清醒过来,脑海中回想起他昏倒之前的事情,猛得坐起身。
------题外话------
上辈子林修砚没有回缙云城,林锴是怎么进圣殿的?
我解释一下这个疑问,上辈子时林锴是在林修砚二十七八时举行的复活仪式,而这辈子林修砚只有十七八岁,提前了十年时间,也就是上辈子时林锴是在下一个十年的寒季进入世外雪源和圣殿的。
两辈子的时间差,让林锴有充足的的时间,想出了进入圣殿的又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冰灵根修士献祭。
冰灵根献祭,圣殿的禁制会有一小段时间的运转短路,林锴借着这个时间进入圣殿。
至于世外雪源,林锴一直能进去,因为他有很多容与给他的冰灵珠,容与是雪族最后一个人,容与也带他进过很多次世外雪源,并告诉过他很多东西。
上辈子复活仪式,不仅失败了,还害了缙云城所有人。
至于长白山,还有天池......原谅我取名废,懒得想山脉的名字,不要和现实联系起来啊,全是瞎编的。
卷2: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与魔的区别
“林锴他要......”
玄臻站起身来,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以及不远处满地的灯盏和两具躺地上的身体。
看着熟悉的衣物,玄臻慢慢走向躺在天池中间毫无生息的两人,待靠近差不多五六米距离能看清楚两人的模样时,愣在了原地。
林锴,就这么死了?
那个白裙白发的女子,又是谁?
在他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尊在看什么?”就在玄臻疑惑时,林修砚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这声音让玄臻从疑惑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过身去抬起眼睛,便与林修砚毫无波澜的眼睛对视上了。
这种时候,玄臻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沉默一瞬后开口道,“节哀。”
“师尊认为我很痛苦,很哀伤吗?”林修砚看着玄臻,缓缓地开口道,“或者换一句,师尊认为我应该很痛苦,很哀伤吗?”
看着林修砚平静的脸,玄臻突然说不出话来。
“我确实该痛苦,也该哀伤,因为躺在那里的是我的父母。”林修砚看向天池冰层中间躺着的两人,然后继续开口道,“毕竟,这样才是一个孝子应有的作为。”
玄臻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林修砚,听着他讲话。
“但是我不痛苦,也不悲伤......我想,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儿子。”林修砚的眼睛里波澜不惊不喜不悲,“像其他人一样痛哭流涕,我做不来。”
林修砚的话落下后,这片高山天池,有着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修砚突然开口问道,“师尊,你知道神和魔的区别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玄臻有一瞬间的懵愣和茫然。
在一个多月前,他们在铁门扇沙梨园看神魔传戏曲时,林锴也问过他这个奇怪的问题,不知为何,林修砚这个时候又要问他同一个问题。
就在玄臻斟酌言辞,准备开口时,林修砚却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当神与魔同时喜欢上一个违背天道的人时,神会为了天下人而杀了这个人,魔会为了这个人而杀尽天下人。
神的心太大,自诩正义能包容天下万物,而天下大义与魔无关,魔只会想着心中之人安好便可。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佛又说,勘破、放下、自在。
可是这世间,谁又能真正做到勘破放下,谁又能真正自在。”
如果有一天,你所爱的人死了,现在还有一个能救他的方法,但这个方法邪恶又阴毒,会害死无数人会造成滔天罪恶,你会怎么做?
是像凌霄那样为了天下放弃自己的爱人,还是像重天那样,为了所爱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的父亲林锴,数十年都在这两个选择之间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不能做,也必须去做,理由很简单,因为不这样做就永远见不到所爱之人了。
说林锴自私自我也好,罪孽深重也好,他都不在乎,他的目标很简单也很明确,根本顾不得其他更多的东西,他只想心中之人安好。
林锴死后的这个晚上,林修砚望着天空,问自己一遍一遍又一遍,如果他是父亲林锴,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他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和林锴是同一类人。
不过,他会比林锴做得更绝更果断,他会准备得更好更充分,不会留下漏洞和把柄。
“师尊,你喜欢神,还是喜欢魔?”想到这里,林修砚神情坚毅而严肃的看向玄臻开口问道,仿佛玄臻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就要当场欺师灭祖。
又是同一个问题啊,他为什么要回答这么多问题,他做师尊真的太难了......
玄臻稍作思索,便看着林修砚开口道:“这个问题我无从回答,便谈不上更喜欢哪一个,无论是纯白的神和纯黑的魔,都离我们太远,因为我们是人。
自古以来就有人性善和人性恶两种说法,但在我看来,像神一样纯白的善和魔一样纯黑的恶,都不足以形容人这种复杂的存在,如果非要形容,那也应该是灰色。”
林修砚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仿佛在让他继续说下去,玄臻只好绞尽脑汁,再谈谈自己对这个问题的起源,也就是神魔传中战神和魔尊两个主要人物的看法。
“如果真的要评论一下神与魔,我个人非常鄙夷凌霄的做法,因为一个虚妄荒诞的预言,就扬言为了天下众生而杀了自己的爱人......当时他有没有想过,这个预言根本就是假的?
我们以后来人的身份,回头来看这件事,可能会肯定这个预言的真实性。
然而,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发现这个预言很是可笑,因为一切的祸害都是从这个预言而起,到头来却又用祸害证实了它的真实性,这样的预言根本就是自证预言。
我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更不相信预言,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就是会傻傻相信这些荒诞可笑的无稽之谈。”
玄臻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重天,我只能说他做事的方法太过激进了,虽然我不知道复活清黎会带来什么灾难,但为了复活爱人而伤及无辜,也并非我所赞同之事。”
说到这里,玄臻觉得口干舌燥,已经词穷了。
然而,林修砚依旧面色不改,眼睛不眨的盯着他,看得玄臻心底惴惴不安。
林修砚这样眼神冷沉,面无表情的看着某个人时,十分吓人,玄臻敢保证,他把林修砚拉到幼儿园去,就仅仅让林修砚站在那里,都可以吓哭无数小朋友。
难道,这就是反派光环么?
天哪,师尊怎么就那么难当呢,到底还要他怎么办啊,到底还要让他说什么啊......难道,真的要他给这个问题做出一个确定的回复,必须要二选一?
“......如果,真的要选一个,还是选魔尊重天吧。”玄臻都要给林修砚跪了,硬是憋出了一个回答。
一直保持盯着玄臻之事的林修砚,这才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开口道:“有眼光。”
玄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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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砚这种情况,不痛苦不悲伤,该悲伤该痛苦的,在上辈子已经悲伤痛苦过了,他现在只是意难平。
卷2:第一百八十六章 沉眠
还没等玄臻想明白,林修砚为什么突然说“有眼光”这三个字时,林修砚已经踏出脚步向着他身后的林锴和容与而去。
林修砚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露天躺在冰层上,因为环境低温而冻成冰雕的两人,然后便瞥过眼去,看向一旁摆成北斗七星的灯盏。
随即,林修砚瞳孔一缩。
此时此刻,地上只剩六个普通灯盏法器,而重天炼制而成由雪族世代守护的神器七星灯,早已不见了踪影。
林修砚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并没有因此大惊小怪或惊愕失色。
看来,昨天晚上还有人到了这天池,趁着他抱着玄臻走出天罡北斗大阵,坐在地上望着头顶星空发呆之时盗走了七星灯。
这个人究竟是谁,不仅知道七星灯的秘密,还能避过他和雪椛的感知,就这样不知不觉不留痕迹的带走七星灯......
就在林修砚思索之时,玄臻拍了拍他的肩膀:“修砚,要不要把林家主和你母亲的尸首,带回去?”
林修砚沉默一瞬,随即开口道:“不用了。”
两人跳上雪椛的背,雪椛高鸣一声后飞离天池冰面,盘旋在长白山主峰之上,冰面上两具相拥的尸体渐渐变小。
站于雪椛的背上,林修砚居高临下望着天池冰面,随即拔出冰魄剑使出了以昭万剑齐发,冰魄剑周围变幻出无数剑影,这些剑影随着冰魄剑一起,齐刷刷的投射向天池湖面的冰层上。
一阵巨响之后,湖面上的冰层全部碎裂,两具相拥的尸体伴随着无数灯盏,全部被天池之水淹没,慢慢的沉到数百丈的水下。
能一起长眠于此地,也算是林锴夫妇最后的相随了。
等到冰魄剑自带着碎冰块的湖水之中钻出来,回到林修砚手中之后,他将冰魄剑插回剑鞘,毫不留恋的驱使雪椛离去。
当玄臻和林修砚回到缙云城时,发现四处都是一片哀嚎声,很多人家门口都挂上了白布。
玄臻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话,那路人先是一脸惊艳,随即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的解释了昨夜发生的怪事。
原来,缙云城所有六十岁以上的普通老人,都在一夜之间死光死绝了,总共死了差不多两万多三万人口,现在整个缙云城的普通百姓中,只有六十岁以下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了。
而那些挂白布的人家,都是家中有老人死去正在奔丧的人家。
可以说,自此之后整个缙云城,又多出了一桩恐怖的灵异传说,缙云城中的人活到六十,都会搬离出城去其他地方定居。
林修砚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垂目沉思,他没有想到,那七星灯就仅仅燃了那么一小会儿,居然就消耗了那么多生机,造成了这么多人死亡。
真是一种耗命的恐怖玩意......
玄臻和林修砚回到林府时间,林府也有不少老嬷嬷和下人逝世,正在处理后事。
林修砚给鄱阳城的林阳修书一封,言林锴留下一封书信,便出门游历寻找复活他娘的方法去了......在林阳回缙云城的几天,林修砚一直待在钱庄帮忙处理事务。
“修砚,你父亲真的走了?”林阳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些惊讶道。
林修砚看了看那封他伪造林锴字迹与口吻所写的信件,随即点了点头,“嗯,所以林家家主之位,林家的生意,还有整个林家,全部要仰仗二叔了。”
林阳嘴巴微微阖动还想说什么,林修砚开口打断他,“二叔,我和师尊明天早上,便会启程回西境了......不知能不能,在钱庄提一笔灵石?”
“要多少?”林阳顺口问道。
林修砚想起之前玄臻毁太清大殿的行为,沉默一瞬,“五百万灵石......越多越好。”
林阳虽然有些疑惑林修砚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却还是下去为林修砚准备这笔灵石去了,五百万灵石,即便是对于做钱庄生意的林家,也不算是什么小数目。
甚至可以说,一旦提走这么多灵石,林氏钱庄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亏空的危险状态,算是伤筋动骨了。
在当天下午,林修砚又去了一趟医谷,玄臻发现返回来的林修砚,脸色有些苍白虚弱。
林修砚走到门口时,差点被门槛绊倒,玄臻伸手将其扶住一脸担忧道,“修砚,是身体不舒服吗?”
“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泡个澡睡上一觉就好了。”林修砚站直身体,若无其事的开口道。
玄臻看着林修砚进屋的沉重步伐,总觉得大徒弟有事在瞒着他。
另一边,林修砚走进房间,叫下人打来满满一桶热水放在屏风后面,便开始脱衣服。
浴桶很大,深一米左右,桶里此刻正放满了热水,热水氤氲的水雾在桶面上飘荡,而在浴桶旁边的小架子上还有一些皂豆,以及一块大型的干毛巾。
林修砚踩着桶边的小板凳,缓缓的落入浴桶之中,热水漫过他的腋窝直达肩部,林修砚舒服的眼睛微眯,略带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疲倦之意瞬间一扫而光。
此刻,他紧压眼窝的修眉优雅舒展,水汽熏得俊美的脸微微发红,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浴桶上水雾缭绕,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梦幻之感。
可能是因为刚取过心头血,还帮药不是师徒驱逐诅咒,实在是太过劳累,林修砚这澡洗着洗着就在浴桶中睡着了。
看着越来越沉的夜色,玄臻估摸着林修砚已经洗了一个时辰不见出来,屏风后面也没有任何水花的动静,便上前去准备看一下。
“修砚,你洗好了没?”
玄臻走到屏风后面,便发现躺浴桶里的林修砚,闭上眼睛呼吸平顺浅浅,分明是早已入睡的模样。
玄臻不禁无奈一笑,毕竟还是一名十多岁的孩子,这些天又经历了如此多的的事情,虽然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心底不知道有多疲倦悲哀。
玄臻弯下腰,伸出手搭在林修砚聚着水珠的肩膀之上,准备将浴桶之中的林修砚抱到床上去睡。
然而下一秒,正处于沉睡中的林修砚浑身一震,眼睛猛然睁开,随即伸出手抓住玄臻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就这么一拉。
还没等玄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整个人栽进浴桶之中,顿时水花四溅。
卷2: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程
猝不及防的狠狠呛了一口水,玄臻伸出手便扶住身旁最近的浴桶边缘,从水里钻了出来。
玄臻刚脱离洗澡水,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便被警惕心爆棚的林修砚,条件反射的一手肘勾住脖子,从背后死死的锁在身前处动弹不得。
被扼住咽喉的玄臻抓住林修砚的手臂,手指甲没入胳膊传来的疼痛,才将林修砚彻底唤醒过来。
当林修砚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见呼吸不畅的玄臻已经因为缺氧而变得面色发青,林修砚默默的收回了胳膊,玄臻才浑身瘫软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玄臻缓过气才发现,他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被林修砚抱在怀里,而脑袋就枕在林修砚的心口处,抬起眼睛便能对上林修砚低视的目光。
林修砚低头看着被自己锁在怀中的玄臻,氤氲的水汽给他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朦胧水雾,他抿了抿唇开口:“主动投怀送抱,没想到师尊竟如此热情。”
玄臻:“......”
天知道,他只是想抱大徒弟到床上去睡啊,躺浴桶里就这么睡一晚上,即便修士身体好,第二天也不得生病?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修砚不做出些什么回应,岂不是辜负了师尊的美意。”
玄臻:“???”
他呆呆的看着林修砚,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脸上,而脸上的水珠则顺着白皙的脸颊,一直汇聚流淌到下巴上,最后又滴回水中,荡开一圈涟漪。
以林修砚的角度,看到的又是另一幅景色,玄臻抬起头眼神迷茫的看着他,睫毛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水珠,更显得唇红齿白。
林修砚不禁轻咽了一口口水。
该死,玄臻又不是女人,他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想他两辈子,都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思,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为什么看到玄臻会这样?
他一定是疯了。
深呼吸一口气,林修砚脑中的理智占据了上风,还是将心底那股子冲动给压了下去,“师尊不要这样看着修砚,修砚好歹也是一个男人。”
林修砚眼神一黯,“师尊今日好像还未沐浴过,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洗吧。”
林修砚手上动作之快,解衣技术堪比庖丁解牛,前前后后不超过三秒时间。
等玄臻从懵愣中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林修砚转了个方向,面对面坐在林修砚对面。
玄臻:“!!!”
“修砚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就帮师尊搓澡吧。”说着,林修砚伸出手便搭在玄臻颈窝出,开始轻轻的替玄臻揉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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