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兔兔错捡魔尊后(冰镇起泡酒)

手都还没抬的江丛靡：“……”
柴荒哪能不知道江丛靡打断他是为什么，但有正当理由在，胆子放大了几倍：“看吧，这可就你的不是了，没看见小兔想听吗。”
借着云知染的名头，柴荒顺理成章地介绍起清化之巅的历史来。
五百多年前，这片山头的主人是当时修仙界最负盛名的魔尊。人迹罕至不假，但清静和谐，没有人敢来打扰，风景也是一等一的好。
云知染听得认真。
和他印象中的一样！
“只不过后来嘛…被灵仙宗的仙修们带人踏平了。”柴荒无奈耸肩。
话没讲多少，但后头有双眼睛一直盯着的压力山大，压力一大就口渴。左右没有旁人，江丛靡也将他的身份猜了出来，再装下去苦的只有他的舌头。
解下腰间的酒壶，浓厚的酒香顿时四散开来。
柴荒喜欢炼丹，更爱酒。听说最开始学习炼丹，单纯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喝到美酒而埋头研究，后来这个问题的确解决了——带个储物袋装酒就好了。
建议人江丛靡看着柴荒苦恼到死的模样简直无话可说。
不过后来柴荒坚持研发，整出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浓缩药丸，作用奇特。久而久之地，柴荒装着一储物袋的酒，以炼药师的身份一举成名。
隔着酒壶的香气都足以让云知染晕晕乎乎好长时间，江丛靡皱着眉大手一挥，第一时间想隔开气味顺便掐断话题，却没想小白团子主动凑近了些。
“那后来呢！”
江丛靡一愣。
柴荒丝毫没发觉不对，接着说：“哦，后来这位魔尊以牙还牙，把灵仙宗毁得半斤八两。”
“不过啊，我记得他特别避开了些地方，像藏书阁宗祠什么的都完好无损，特别有良心。”坑完魔尊，柴荒没忘记帮着多说了些好话。
——虽然当时没去毁单纯是因为那些地方离得太远了，切七拐八弯。有找路的时间不如多烧两座屋舍。
得到答案，云知染若有所思。
有仇报仇实属正常，能有这么大一片地盘的人类实力定然不差，可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手下经历过这么个人物？
“魔尊现在怎么样了，他还会回来吗。”
如果一切顺利，修仙界可就又多了一位潜力股！
柴荒没想到被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了江丛靡一眼：“这个啊，他……”
“他被挫骨扬灰，几百年前就死了。”
江丛靡接过话头。
听到潜力股把自己潜死的消息，云知染多增了几分失落：“……喔。”
柴荒讪讪闭嘴，琢磨着才加入讨论的江丛靡怎么想怎么不对，看向小兔，他才恍然了什么：“小兔，你能说人话啊。”
消沉的兔兔顿时僵硬石化：“！！！”
完、完蛋了！
知道灵兽能够人言之后云知染便没特别在意说话的问题，结果一个心急彻底把这事给忘了。
有话必有回的云知染别过脑袋，没去看江丛靡：“…啊…嗯。”
嗯得特别勉强。
身后，江丛靡脸上的笑是从未有过的“灿烂”，看得柴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立刻抱着啾啾退后了几步，望天装鹌鹑。
“知知真厉害。”
柴荒退得更远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暴风雨前的安宁。
兔兔僵硬。
兔兔慌张。
兔兔耳朵打结。
大冤种好像生气了QWQ
“知知，怎么不看我。”
江丛靡嘴角噙着笑，语气淡淡。
小家伙天赋不错修为不赖，却一直瞒着他。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云知染身上。
啾啾不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他会为兔兔加油：“啾！”
短短的小尾巴慌得一抖一抖的，江丛靡瞧着团成团的耳朵，笑意更深。
“我什么都做不了，知知何需怕我。”
云知染从来没感觉过一道视线能有这么严重的压迫感。
更生气了！！
兔兔束手无策，只好以极慢的速度掉了个头，却不敢看向江丛靡。
“我不是——”“知知，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江丛靡打断了云知染的认错。
“你说！”
“那个魔尊…你怎么看。”
江丛靡没有纠结云知染隐瞒他的事。
他早就知道小家伙的秘密很多，修为也好目的也罢都包括其中。
换做以前，他或许会耿耿于怀到使用极端手段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然而真正死过一次后，他才恍然所有的执着皆可有可无。
既然结局已定，对现在的江丛靡而言更重要的会是经历。
不知道又如何，他只在乎小家伙……怎么看他。
云知染不会知道江丛靡的想法，但着也正是江丛靡想要的。因为不认识无交集，才会有最中肯的评价。
等待云知染回答之前的这段时间极度短暂，但也足够让人慌乱。
知知会怎么想他。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还是罪有应得？
“有点可惜。”云知染想了想，道。
“什么？”
反正是假设，没有什么不能说。
“活到现在的话，飞升之列里应该早晚会有他。”云知染说得认真，“有点可惜。”
天之骄子的陨落是修仙界的一大损失。
云知染可以理解太过强大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种威胁，但如果因为是威胁就要断送，那么他们断送的或许不只是一个人的未来，更有可能一起断了很多很多人的路。
虽然跟他的关系不大，甚至减少了他很多的工作量……但云知染觉得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柴荒实在憋不住，笑到扶墙：“小兔，你怕是唯一觉得他死了可惜的存在了。”
被江丛靡扫了两眼，柴荒艰难控制住自己：“不过小兔都这么说，指不定他能躲过一劫，在暗处韬光养晦也说不定。”
云知染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是修仙界一大幸事！
能够飞升的潜力股越多，大家的修行一路也会越来越宽敞的。
“嗯！”
“吼…”
沙哑虚弱的吼声低低传来，让众人想起了同在一处的榜二凶兽。
长得不太友善的小穷奇近在身边，柴荒默默带着啾啾往后挪了好几步。
惹不起他躲得起。
练虚又怎么样，练虚也会死的。
云知染看向小穷奇，又悄悄瞄了眼江丛靡。
隐瞒是不对的，云知染知道自己刚惹了江丛靡生气，不方便再直接让江丛靡做些什么。
人类修士都想飞升，他帮着大冤种和小穷奇牵牵线应该不会有错吧。
小穷奇好歹是个神兽！
劝诱小穷奇立契的目的是为了大冤种更有保障的飞升道路，是为达成任务，可不能算他擅自插手！
想清楚整个因果关系，云知染放心大胆地挪到小穷奇身边。
一小团白甚至没有凶兽的爪子大，柴荒被吓得不轻，啾啾更是直接撅了过去。万险接住了滑落的啾啾，柴荒见江丛靡手握成拳却没有阻拦，便没有选择出声插手。
小穷奇没有伤及根骨，调息修养一阵子就能康复，因而云知染找他叙旧时，非常愉快地应了下来。
同样是凶兽，行列第二的小穷奇和其他凶兽有非常大的差异在于，小穷奇是一个实打实的神兽。
在上界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执判的屋子烧了个底朝天，然后被扔下来再轮一遍修炼飞升以示惩罚。
按云知染的印象，小穷奇是修仙界的常客，这次像是学乖了不愿意当出头鸟，聪明地窝在角落圈地为巢。
被扔下来的几乎都没有在上界时的记忆，云知染自然也不会透露，只是旁敲侧击着对症下药。
小穷奇为兽仗义，不喜欢人类，但是会对保护灵兽的人类另眼相看。当然，获得灵兽本兽喜爱的人类加上去的分会更多。有云知染的牵线搭桥，小穷奇将江丛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看完之后，小穷奇带着没救的绝望闭上了眼睛。
好惨淡的修为。
【拜托你啦！】
柔软的绒毛紧贴着小穷奇坚硬的鳞甲之上。
明明是脆弱又容易受伤的毛皮，却带来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坚硬的鳞甲，锋利的长刺，宽阔且危险的双翼，小穷奇凶兽的大名在外，别说是云知染这样小小一只兔兔，就是再猛烈的灵兽也对他忌惮三分不敢靠近。
可是！可是！！
好温暖的兔兔哇！！
小穷奇支楞起来了。
【包在我身上！】
金丹又怎么样，废物他都能带！
搞定小穷奇，江丛靡的身边冒出来一只兔兔祟祟地小白团子。
云知染若无其事地埋头顺了顺毛毛，长耳朵乖巧地垂在双侧，揣好爪爪，神情严肃又可爱。
“江丛靡，小穷奇不是坏兽。”
云知染暗示道。
“嗯。”
江丛靡知道。
剑阵漫天时，他感受到有另一股气息靠近却没有对他产生威胁，多半是离得最近的穷奇。
他与穷奇素昧平生，身上一点魔气没有泄露，外人不可能发现他与清化之巅的联系，因此穷奇绝不可能是专门保他无事而来。
唯一有可能的只剩他当时怀中抱着的知知。
无源可寻的事件遇上得多了，江丛靡倒不觉得知知和穷奇相识有多么意外。
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为何知知与他汇合之后，行为举止不太自然的原因。
“小穷奇很厉害的。”
云知染再进一步。
“嗯。”
穷奇声名在外，自他在时起便有传说穷奇半脚踏在仙门。
这就好办了！
云知染抬头望向江丛靡：“那你知道灵兽契约的阵法吗？”
一丝诡异划过江丛靡的心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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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靡：知知打算和本座立契了？ 兔兔目移。

知知才和穷奇聊完, 就突然愿意和他立契了？
本该是件幸事，江丛靡却感觉到一丝微妙，总感觉哪里会出问题。
不过现成的机会在这, 江丛靡没有道理放弃。
和灵兽立契一般而言有两种选择。
一是由人类作契, 获得双方的同意便可成, 但这样一来灵兽会变成修士的从属。修士受到攻击可主动转嫁到灵宠身上, 且对方只能承受，没有拒绝的选择。
但反之灵宠受到伤害, 压根没有修士分担的选择这一说。灵宠就是灵宠, 说白了对部分修士而言是一件随时可弃的代替品。
第二则是由修士与灵兽各自做阵，如此一来双方则为平等地位, 距离更加紧密。像陆叙和小天狐立的便是双契, 互利互益，也同甘共苦。
双契需要双方主动绘制的两个阵法相叠，才能算立契成功。
不限先后。
江丛靡打好算盘, 回答得坦坦荡荡：“听说过，不会。”
隔了八百米远的柴荒：。
信你的鬼。
自创阵法能开门立派的大能说不会基础的立契阵法？？
算盘声打得他都听见了！
明黄色的团子站在他的肩膀上，卖力地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云知染那边的情况。
柴荒见状, 负责任地堵上啾啾的耳朵：“别听别学, 坏人在骗兔。”
被捂住耳朵的啾啾：“啾？”
“没关系, 等小穷奇画的时候看看就会啦！”
江丛靡：“……？”
柴荒：“！”
什么东西，他听到了什么！？
和穷奇立契！
可惜了, 真想让钟景来过看看。
更可惜的是, 旁人羡慕不来的巨大机缘摆在江丛靡面前，得到的却是他的不屑一顾。
江丛靡总算知道自己不太妙的预感坑在哪里了。
平复好心情, 饱含复杂情绪的墨瞳不断描绘着云知染的身影, 逐渐阴沉的眸子仿佛想将小家伙盯出个洞来。
“知知不是说要陪我飞升？这就忍心抛下我送给穷奇了么。”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情绪将云知染团团包围, 不告而别过一次的心虚感探头出来，吓得云知染一慌，急忙澄清道：“我在，没有抛下你！”
闻言，江丛靡轻呵一声：“那知知为何不自己同我立契。”
江丛靡的声音很轻，像是原先就没有奢求有人回答，比起刨根问底，更像是一句自嘲。
重活一世，他无所谓修为，无所谓一切，可没想到唯一值得他在意的正想着法的将他往外送。
修仙界到底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修为跟不上，有再大的能耐也会有无可奈何。
原先以为慢一点修炼，就能多一天和小家伙相处，如今看来是想象太过美好了。
“因为…会万劫不复的。”
软软糯糯的少年声轻轻探头，把江丛靡听得一愣。
云知染低头盯着地面，似乎对于答案抱有同样的无力。
云知染之前经常会下到仙修界玩，不止一次听到埋怨天道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对天道没有什么好印象。
好运气是自己理所应当的，碰上点困难坎坷时才想起天道的存在。
没有人会喜欢天道。
逆天而行的修炼在天道允许的范畴内，但与天道立契一说闻所未闻，连云知染都无法料想后果会如何。
“那又如何。”
江丛靡对答案略感意外，却并未退步。
诅咒也好天生命格也罢，他怕的是云知染本身的抗拒，至于其他外物，总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云知染望过去：“可是……可是我不想。”
风险真的太大了，他的限制只多不少。
和灵兽立契原本是为了避免风险，但和他扯上关系等同于是在风险里找微乎其微的安全点。
没有理由这么做。
委委屈屈的五个字仿佛诉尽无奈。
江丛靡一时哑然。
“知知来清化之巅，只是为了找穷奇？”
云知染点了点头。
原来从那时便有意……
阖上眸深呼吸，再睁眼时，江丛靡定定看向云知染：“我不会立契。知知也不必费心找其他的灵宠，除你之外，这件事不必再议。”
“至于担忧的修为问题，知知可以再信任我一点。”
据江丛靡所知，与他同时代的那群人在战时死伤惨重，小部分活下来的不是闭关调养就是在挑战渡劫之时身死道消，类似于王苍财这种既没实力也没脑子还在外面晃悠的很难找出第二个。
清化之巅原先是他的府邸，当初分出去一部分本源魔气只是为了讨些清静。
只是没想到近些年来穷奇将这里当成了驻地，魔气不相容也不相斥，反倒是因为有穷奇的存在而无人敢善进这边区域。
哦，不过他粗略估算过，穷奇没少用他的本源魔气当防御外敌的工具。
撑到合体不成问题，进到合体后期便令人堪忧了。
“那好吧。”
听到江丛靡语气强硬，云知染只好答应下来。
他只负责提供捷径，路要怎么走还得看江丛靡自己的决定。
难一点就难一点，勇敢兔兔不怕困难！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轮到我说两句了吧。”
在沉默中接上话的嗓音略微沙哑。
陌生的声音让几人提起警觉，循声望去，巨大一只穷奇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抱臂围观陌生人。
挂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小麦肤色和强壮的肌肉明显可见。男人臭着一张脸，乜了江丛靡一眼。
人类就是招兽讨厌，非常讨厌！
要不是有兔兔说情，他堂堂穷奇才懒得看人类一眼。现在看看果然让兽不顺心，更别提这人狂妄的模样人间少有。
“不立就不立，老子不稀罕。”
说完，穷奇恶狠狠地瞪了江丛靡一眼，转身就往外头走，离开岩洞之前气得抬手砸上岩壁，引引起岩壁的二度坍塌。
哗啦啦——
碎石不要钱地往地上砸，堆起了一座小石堆挡住了去路。
柴荒默默把自己往后移了点。
一群记仇的人，下次都得躲着点走。
啾啾歪着脑袋，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柴荒一副想把自己塞进岩壁里的样子。
“啾？”
云知染突然有些心虚。
小穷奇需要安抚，岩洞……
岩洞十分配合地掉下来好几块石头，让本就惨烈得不成样子的地方雪上加霜。
兔兔微微目移。
下次有机会碰到魔尊，他可以小小地开个后门补偿一下。
小小的。
江丛靡耸耸肩，丝毫不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天大的机缘。
“走吧。”
“往哪里走呀？”
他们来时的路不相同，却同样因为暴力强拆导致石头堆叠起来，几次三番的补刀彻底封住了退路。
所在的两个空间中间打通，四面却都是岩壁，就算能够强力破开一面岩壁出去，外面的走廊还要无尽的机关等着他们。
虽然不是无解……云知染尽可能地想避开把小小的补偿变成大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