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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霸总文学里当家庭医生(策马听风)


沈亭州眉心拧起。
不只是因为男人这个癌味发言,还因为他踢到一块足可以把他腿撞断的铁板。
愣神的周子探被动触发保护家人机制,顿时化作一头恶犬,起身冲到身后的卡座,拎起说风凉话的男人。
周子探满脸阴沉,“你他妈说什么!”
沈亭州的反应能力已经被秦诗瑶锻炼出来了,在周子探的拳头即将挥向男人时,及时拦住了他。
“冷静,你还在保释期!”
谢凝探出头,“是啊,你杀人未遂还在保释期,不能犯事。”
被周子探拎起的男人,听到杀人未遂这四个字,瞳孔震颤。
谢凝走过来,“还是我来吧,反正我也不是这里的人。”
看见走过来的是一个身量小巧,五官精致无害的甜妹,男人刚才冒出来的惊悚瞬间弱下去。
直到对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戴的那串嘎巴拉,全是人类的嚼牙。
他装逼的时候玩过嘎巴拉,不过戴的都是假的,真的压根不敢戴。
谢凝对周子探说,“弟弟,松手。”
周子探立刻听话松手,给谢凝让了路。
谢凝走到男人面前,露出两颗小梨涡,“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这盆毛血旺的汤喝了,我就当没听见你说的话,要么我打掉你所有的牙,再串一个手链。”
沈亭州还以为这男的会继续发动嘲讽技能,然后被谢姐铁拳教育,最后屈服。
没想到他直接滑跪。
男人顶着一众好奇地打量,把眼一闭,抱起那盆刚上的、还滋啦冒油花的毛血旺就开始喝。
沈亭州:诶,不是,怎么……
餐厅服务员过来询问,谢姐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开玩笑,他自己要喝的。”
男人闻言一顿,看了过来。
谢凝扫了他一眼,他像被什么蛰到似的,立刻低头继续喝,烫得脸通红,嘴也起了燎泡,同桌女伴嫌他丢人早走了。
服务员劝了他几句,男人没听,一直把这盆毛血旺的汤喝光了,这才匆匆结账走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沈亭州明显感觉周围的人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谢凝毫无察觉似的,专心干饭。
沈亭州:果然强人都是改变他人,舒服自己。
那顿饭后的第三天,周子探打电话跟沈亭州告别。
周子探精神饱满地说,“我要去寺庙给我哥祈福。”
但这也不是你凌晨五点打电话的原因!
沈亭州仔细一问,原来周子探不是要去一家寺庙,他准备把全国所有寺庙都拜一遍。
沈亭州这下终于清醒,“怎么突然信玄学了,你不是不信吗?”
周子探:“是我姐说的,她说管用。”
……他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周子探自己想出来的。
沈亭州忍不住问:“你这两天是不是得罪你姐了?”
周子探一头雾水,“我没有啊。”
沈亭州:“……你再想想。”
周子探:“我真没有,我这两天一直忙着找认识的拉拉,还建了一个两百人的群,让我姐进去挑,哪儿有时间去得罪她?”
沈亭州的沉默长达一个世纪。
难怪谢凝要赶周子探走,如果是他,他会送这个小周去火星。
两百个拉拉,你搁这儿给你姐选后宫呢。
沈亭州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祝周子探成功。
周子探受到沈亭州的鼓励倍感欣慰,“谢谢沈医生,我会诚心拜佛的。”
沈亭州:“……加油。”
周子探:“嗯嗯。”
周五许殉约沈亭州给橘猫去做绝育。
吃过早饭,沈亭州开车去了许殉家,路过立交桥的时候看见桥下围着不少人,心神微动。
一般这种情况是有人自杀跳河,人才会聚集到一起围观。
沈亭州想了想还是变换车道,下了桥去看看具体情况,如果真有人跳河,那需要专业的医护人员救治。
下车走过去一问,果然是有人跳河。
现场不少热心人跳河去救,因此沈亭州没有下水,在河边等着。
很快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哥拖着一个昏迷的长发女孩,岸边的人帮忙把女孩抬了上来。
沈亭州快步上前,“我是医生,先把人放到地上。”
几个人扶着女孩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这才发现女孩的身量非常高,难怪好几个人一块扶着还觉得沉。
“真瘦,真高。”
“是模特吗?”
“还挺漂亮,就是有点像男人。”
他不是像男人,压根就是男人。
沈亭州看他一头乌黑的长发,下意识也以为是女孩,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一个男生女相的漂亮男人。
从衣着到气质看着家世很好,不怎么像是会轻生的样子。
但沈亭州管不了那么多,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胸外摁压了半分钟,昏迷的人吐出一口河水,眼睛也无意识睁了一下。
沈亭州正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一个俊逸的青年拨开围观群众,走到包围圈。
看到地上的人,他大惊失色,“先生。”
沈亭州被他颇具戏剧性的颤嗓叫得耳根微麻。
只见他一个跪铲,从一米开外的地方,丝滑无比地跪到地上男人的身旁,然后掰开男人的嘴,开始做人工呼吸。
沈亭州这才发现青年戴着白色手套,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口袋还叠着一方手帕。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这副打扮……
眼熟,眼熟,感觉太眼熟了。
青年应该是学过急救,做完人工呼吸,又在长发男人的胸口摁压了两下,两个动作反复着来,很标准。
见他手法熟练,沈亭州放下心来,没有继续待下去。
沈亭州走后,意识半昏迷的男人抬了一下手,青年立刻握了上去。
男人想抽出去,又没太多力气,只好给他握着。
沈亭州重新回到车上,这次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他今天出门本来就早。
到了许殉家,沈亭州下车就看到在前院侍弄花草的管家。
白手套、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手帕。
破案了,那个青年跟管家一套行头!
管家抬起头,微笑着打招呼,“沈医生来了?”
沈亭州走过去问,“要帮忙吗?”
“不用。”说完,管家扭头对屋内说,“少爷,出来接客。”
话都对,但沈亭州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没一会儿许殉拎着猫笼走出来,刚靠近沈亭州,他面色微变,“你身上什么味道?”
沈亭州第一个反应是——“我没撸外面的猫。”
“不是猫。”许殉围着沈亭州一直在嗅,仿佛一只缉毒犬。
沈亭州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僵硬着身体,向后梗着脖子,“那……那是什么味道?”
许殉说,“香水味。”
还说了一个很绕口的牌子或者是香水味道,总之学霸小沈没听懂他那句发音。
懂了的管家放下了喷壶,“沈医生,你今天见什么人了?”
沈亭州从出门到许家,就只有在桥下接触到人。
因此沈亭州把有人跳河的事,告诉了许殉跟管家。
管家继续浇水,“那应该不是了,那位就算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河,他应该会买一堆白玫瑰铺在周围,然后割开手腕,让血把白玫瑰染红,这样死得才有仪式跟美感。”
沈亭州:……
好神经……不是,好充满戏剧跟张力的死法。
许殉不屑撇嘴。
“不过——”沈亭州突然想到,“他身边有一个青年跟管家您穿得一样。”
这下撇嘴的不仅只有许殉,管家也同步了这个动作,就连步骤都是一样的——
先是抬起下巴,露出矜傲之色,然后撇嘴以示不屑。
第一次见管家露出这样表情的沈亭州:?
许殉冷漠说,“看来是回来了。”
管家冷漠说,“应该是水土不服,一回来就喝吐了。”
沈亭州:……您果然是会吐槽的。
沈亭州好奇心作祟,“这人你们认识?”
许殉避开这个话题,“该走了,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管家也说,“早去早回。”
看来都不愿说,沈亭州只好把满肚子的好奇心咽回去。
能让他们二人讳莫如深的人,应该……
“不重要。”
沈亭州一惊,转头去看车座旁的许殉,对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他对你不重要,只是我的一个亲戚。”
见许殉有交谈的欲望,沈亭州顺势问了问,“不对付的亲戚?我看管家也不是很喜欢。”
许殉解释,“他只是跟桑岩的父亲不对付。”
沈亭州困惑,“桑岩是水土不服,喝吐那个?”
许殉:“不是,是戴白手套的青年。”
沈亭州:“哦。”
原来是黑执事与黑执事之间的恩怨。
做了绝育的橘猫吐着舌头,无声流泪地躺在地板上。
沈亭州在一旁静静观察它,看它没有过激的行为也就没有管它,给它时间消化这件事。
看着一边戳猫毛,一边注意橘猫动态的沈亭州,许殉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猫?”
沈亭州不假思索,“因为它们可爱。”
许殉:“还有呢?”
沈亭州:“因为它们毛茸茸,摸起来手感很好。”
许殉:“还有吗?”
沈亭州:“因为它喵喵叫很好听。”
许殉啧了一声,沈亭州一下子收心,谨慎地问,“怎么了?”
许殉瘫着脸说,“听起来都是因为外在才喜欢。”
沈亭州承认他肤浅,他就是喜欢外在的东西,也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觉得只要它是猫,它干什么都可以。
毕竟他又不是找朋友跟伴侣,需要知道对方的三观是否跟自己一致。
猫猫难道不是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沈亭州温润的眼睛映着许殉,“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许殉点头,“有,但不能说。”
沈亭州来了兴趣,“为什么?是很特殊小众的爱好?”
许殉摇摇头,把那些从猫身上梳下来的浮毛揉成小球,“管家说我告诉你了,你会吓跑。”
沈亭州静了几秒,露出几分小心翼翼,“你是……喜欢往棺材里躺?”
那次真把他吓了一跳。
许殉:……
周子探走后,沈亭州每天都会收到他的电话或者消息。
每求到一个平安符,周子探都会跟沈亭州炫耀。
他除了给贺延庭求了平安符,贺然婕、贺老爷子、谢凝、沈亭州都有。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周子探就拜了三十多间庙,简直就是拜佛界的特种兵。
求佛搞玄学,总比他搞刑法上的事要好。
所以周子探无论发来什么奇葩祈福的东西,沈亭州都予以支持。
今天晚饭的时候,周子探已经打来一通电话,没想到临睡前他又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怕周子探旅行出了什么事,沈亭州秒接。
这通电话好像是周子探不小心打过来的,沈亭州接通后,那边一直没人说话,还有沙沙的噪音。
最后手机被丢了出去,好像掉到了地上,但声音总算清晰起来。
沈亭州听到周子探说——
“那天晚上没把你弄死算你走运,没想到今天你还敢找过来,老子今晚不弄死你,我就跟你……”
那天晚上?
沈亭州立刻明白,周子探是找到那天拱他的那个人了。
依小周的性格,这是要闹出人命的架势,沈亭州头皮发麻,紧接着又听到他愤怒喷火的声音。
“别扒我裤子,滚。”
周子探打架一直是很厉害的,但听他这个气急败坏的口吻,好像是被对方压着……
这到底什么情况?
沈亭州一直喊他的名字,试图跟他联系上,但那边似乎已经扭打了起来,沈亭州听到周子探的咒骂跟衣料摩擦的声音。
这两个声音之外,还有一个低沉模糊的男声。
沈亭州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沈亭州开始进行头脑风暴, 拼命在大脑搜索那个男声。
之前周子探为了帮他都坐牢了,这次他怎么也得拯救他的小菊花。
无数声音碎片涌过来,最后汇集出一个清晰的声音。
沈亭州猛地睁开眼,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挂了周子探的电话,沈亭州翻开通讯录,找出那个人的电话, 然后拨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秒, 就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被人接通。
沈亭州没寒暄, 直接奔主题, “虞先生,周子探在你旁边吗?”
虞居容扫了一眼刚捆住的周子探, 没接话茬, 反而懒洋洋问,“有事吗?”
沈亭州非常肯定就是他, “希望你能放了他。”
“放了他?”虞居容低低一笑, “在他给我下了药, 找了两个男人进我房间后, 我放过他?”
沈亭州眉心狂跳。
这个小周怎么还是一个法制咖!
虞居容垂眸,拨弄周子探嘴里塞着的银球, “沈医生, 要不是我从小接触这些药剂, 早就有了抗药性, 你知道我今晚会发生什么吗?”
听到沈医生这三个字, 周子探脸上的情绪一敛。
《从小接触》
《抗药性》
妈耶, 花区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居然连那种药的抗药性都有了。
沈亭州合上惊掉的下巴, 斟酌用词,“那你能……把电话给小周,我想跟他谈一谈。”
不等虞居容说话,侧耳倾听的周子探爆发神力,挣脱了虞居容捆在他腕上的领带,拽断皮质的口球,薅过虞居容的手机跳下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周子探折腾一番,气息仍旧平静,半点都不带喘,“沈医生。”
饶是见多识广的虞居容,都对周子探这旺盛的体力感到惊诧。
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轻轻、慢慢地笑了笑。
沈亭州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周子探的嘴角在他暴力扯口球时,被皮带边缘擦破,但他浑然不在意,“我没事,好得很。”
听到他充满活力的声音,沈亭州放下心,跟着就是头疼。
“你怎么能给虞居容下药?你还找了两个男人进他房间,你想干什么?”
“他就是那天强迫我的人,他能强迫我,我怎么不能强迫他?”
虞居容慢悠悠插话,“你确定那天我是强迫你的?”
暴躁小周在线狂躁,“不是你,还能是我撅屁股给你搞?”
虞居容倒也没那么无耻,“你虽然没有撅着屁股,但你抱着我叫哥哥。”
“我那是叫我哥!”
“怎么,你平时是跟你哥在床上办事的?”
“放屁,那天就是你趁着我喝醉……”文化荒漠周子探憋半天,憋出三个字,“诱拐我。”
说完又觉得这三个字气势太弱,怒道:“有本事就正正经经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随你怎么处置,你要是输了,我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但你不能报警。”
沈亭州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肝疼。
你说他无法无天吧,他不让人家报警,你说他有敬畏之心吧,他要卸人家一条胳膊一条腿。
沈亭州扶额呼喊他,“小周。”
周子探反过来安慰沈亭州,“沈医生你放心,我一会儿让他签生死状,画押写上谁都别报警。”
沈亭州:……
周子探突然变了调子骂了一句脏话,“我让你跟我打架,你摸我这里干什么,拿开你的脏手。”
虞居容轻笑着问他,“不舒服吗?”
“你在放什么屁……”
“这看起来不像不舒服,跟你的嘴一样硬。”
“废话,狗舔一口它都这样,滚开,嘶,你他妈……”
救命啊啊啊啊啊!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些!
沈亭州感觉耳朵都要脏了,火速挂了电话。
还是让他们打一架吧,管他是床上,还是床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沈亭州仍旧有点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给苏俞打电话,跟他打听了一下虞居容的个人情况。
因为涉及到周子探的隐私,沈亭州问得相当克制,“虞居容他这个人……”
不等问完,苏俞就说,“人不怎么样!”
沈亭州噎了一下,“可他毕竟是虞先生的弟弟……”
苏俞:“但人品差了很多!”
沈亭州:“那如果有人得罪他……”
苏俞:“死定啦!”
沈亭州:“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俞:“绝无可能!”
沈亭州顿了许久,再次开口,“你能不能让我……”
苏俞又一次打断,“不能!”
沈亭州:“你知道我要……”
苏俞:“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能让你把话说完!”
沈亭州:……
沈亭州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不由生出一丝愧疚,“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苏俞坦然自己生气了,“我生气不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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