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来了！”
安格斯蹲下身，看了眼那副明显从胸部覆盖到鱼尾中段的盔甲，没有喷漆都是斑驳的颜色，但是能看出托尼是打算弄个蓝的。
“太重了。”安格斯手拎了拎那重的要命的盔甲，“再轻点儿——”
霍华德好像是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安格斯的评价，噗了一声。
托尼瞬间暴起：“你别笑！我迟早找到更轻的替代材料！！”
霍华德舞了舞自己的起子：“我期待着。”
托尼愤愤。
安格斯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盔甲：“其实这个样子我还挺喜欢的，能飞嘛？”
能看出来上身和腰部是做了支撑的，让自己能够用鱼尾站起来。虽然穿应该是穿不上了，但是就这一处设计，安格斯就很喜欢。
“穿上这个！”托尼拍了拍他已经报废的背心，“这是三代，还有改良的空间。”
霍华德又噗了一声。
“老头子！你是不是想打架！”托尼黑着脸吼。
“well，我亲爱的儿子，继续加油。”霍华德拍了拍手底下正在组装的四代隐形空中堡垒的……涡轮中的一个，“你永远也不会超过你的老头子的。”
托尼磨了磨牙。
安格斯看着托尼手里的背心：“我不会穿这个的，要那种很稳的。”
托尼啊了一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鸡窝头：“我也有些设计，但是找不到隔热的材料，和续航能力很强的燃料。”
“你不是不适应高温嘛？”
安格斯抬手拍了拍托尼的肩膀：“我相信你。”
他能在四十年以后飞的跟个小仙女似的，把自己送到天上去应该也没有任何问题。
“安格斯——”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格斯拧起了眉毛，转身。
花白胡子，穿着深红色的法袍，手里是一根虬枝的法杖，顶上是一个蓝紫色的通透鸵鸟蛋那么大的宝石。
一脸的庄严，肃穆，并且自带气场的梅林站在不远处。
安格斯险些被这花里胡哨的一身给刺瞎眼睛，嘴角抽了抽。
“梅林法师——”
但是在场所有人显然都很尊敬他，安格斯难得注意到了气氛，把嘴里险险要出去的话给咽了回去。
梅林冲在场的人都鞠了一个浅浅的躬：“诸位辛苦了——”
“法师严重了。”
安格斯……梅林干嘛了？
“跟上我。”梅林庄严地对安格斯道。
安格斯不是很想理他，梅林瞪了他一眼，就差拿手里的棒子砸他了。
安格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干嘛？”
“我需要和你谈谈。”梅林继续保持着他高贵冷艳的样子。
“什么事？”
“私下里。”梅林拽住了他的胳膊，冲别人温和的笑笑，拖着他走了。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都对梅林一脸的恭敬，就算手里有事也会停下来鞠上一躬，特别是那些穿着法袍的就更明显了。
安格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越过了几道门，直到整栋建筑的最后一间宽大的屋子，梅林推门带着他走了进去。
走进去的一瞬间安格斯就觉得周身凉飕飕的，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梅林抬起自己的法杖对着地上杵了杵，花白胡子和头发很快消失，他也变成了年轻活泼的样子。
安格斯这才觉得顺眼了一些：“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凑热闹嘛？”
梅林幽幽看了他一眼：“已经和奥丁见过面了？”
安格斯皱脸：“你果然知道！”
梅林哼了一声：“我就是知道的太晚了，才整出你这么个小祸害！”
安格斯白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我什么都没干！”
他看到整个世界都淹成那个样子本来就不舒服了，梅林还说，混蛋。
梅林叹了口气：“对，这本不是你的错。走吧，还有人在等我们。”
“谁？”
安格斯往里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光头的法师。穿着黄色的法袍，寸毛不生。
莫名的腿抖了一下，安格斯瘪嘴：“……不是我闯的祸。”
梅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就是安格斯吧。”走过来的光头法师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张不算友善的面孔，有些白，唇薄，有种冷淡和空冥在里面。
“见到你很高兴，我是古一法师，是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你可以叫我古一——”古一冲安格斯伸出手。
安格斯看了梅林一眼，梅林示意他伸手。
安格斯伸手和她握了握，古一手背到身后：“e here——[过来吧]I have something to show you。[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安格斯跟了上去，梅林落后他半步，看着安格斯的背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叹了口气，提腿走了过去。
安格斯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球边上，旁边还有三道门。他仰头看着那和自己上课看到的地球仪差不多的东西，哇喔了一声。
“你们这里有个地球——”安格斯看着上面明明暗暗暗暗暗的光点，眸光熠熠。
“对，这就是我们历代守护的地球。”古一淡淡地笑了笑，“很漂亮，是不是？”
安格斯准备点头，却看到了那片黑色的又侵袭了一部分光点：“那是什么？”
古一面对‘地球仪’：“那是正在沦陷为塞壬领地的地方。”
安格斯准备伸出的手往回一缩，转头看他。
“你们初次降临地球的时候，我上一任至尊法师还没有去世。”古一温和地看着安格斯，“他觉得你们是非常美丽也单纯的生物，所以，我们一直和平相处着。”
安格斯抠了抠自己的胳膊。
“——直到现在。”古一并没有因为安格斯表现出来的不明显的紧张而停下自己的话头，梅林站在一边掀了掀眼皮子，想说什么，随后看着已经黑了一大片的地球又住了话头。
“well——”古一移开视线，重新转向‘地球仪’，手在胸前绕了绕，地球仪就跟着转了几圈，她在海洋的部分指了几下，“这些地方，曾经是你们聚集的地方。”
“从古至今，那些地方甚至没有出现过天灾，是富饶也平静的地方。”古一仿佛感叹着什么，“我的上代从未后悔过接纳你们。”
安格斯看了眼地球，眨巴着眼睛。
他不知道塞壬还和法师有渊源。
“我们至尊法师的职责就是防止地球受到外来维度的侵占和破坏，”古一话题一晃，又从让安格斯不舒服的地方扯开了，“听上去是个非常刺激的职责，但是，我们的工作比听上去枯燥多了。”
“倒是最近被多玛姆觊觎着，但是我已经找到了办法阻止他对地球的侵占了。”
“虽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那是我的选择。”古一目光悠远。
“我必须代表人类冲你们道个歉，是我们的贪婪毁了你们的平静，也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平衡。”古一转向安格斯，鞠了个躬，起身。
安格斯又开始心慌。
“但是，塞壬会走到这个地步，给这个地球带来已经无法预估的伤害是我的上代所没有预料到的。”古一叹了口气。
安格斯闭了闭眼睛。
“说真的，我接手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我需要应对的不仅仅是来自外面，还来自已经与我们和平了这么久的你们。”古一轻叹，“所以，我没有做好准备。”
“失去了很多东西。”
安格斯抬眼直视他：“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这不是我的选择。”
从重新踏上这一片土地起，就有一种情绪困扰着安格斯。一种安格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产生的感情，叫做愧疚。
做下这一切是那一帮一直厌恶自己的塞壬，而促成这一切的则是人类中的负面。他不该为此扛起一些精神上的责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史蒂夫从没想过转身面对那些他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的灾祸，又或者是查尔斯总是挂在嘴边的期盼，又或者是他总是一直接触着的那一群人，那些简单地希望这个世界更好，并且为之付出努力的人。
在他们的影响下，他感觉到了深重的内疚。
没有人要求他做些什么，史蒂夫说和自己没有关系，无条件的保护着自己。
认识的人多多少少都因为塞壬失去了什么，而面对自己的回归，他们依旧会笑脸相迎。
就像是自己从未离开过。
他没有错，不想做什么也没有关系，他们会保护着他，会帮助他。
没有人要求他做些什么，但是他想做些什么。
不管是为了弥补还是为了别的，他想做些什么。
“不，”古一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这些并不是指责，或者是暗示你什么。”
“我只是想在提出我的请求之前，尽可能的打动你。”古一温和的直视他，“安格斯，请你救救这个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地球。”
“逆转现在的局面，让一切回归它之前该有的样子。”
第118章 举行婚礼
“不可能, 我不。”安格斯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古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瞥向梅林。梅林半倚在墙上, 手抱臂：“给他一段时间, 你我都知道, 他最后会做什么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