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吉看到席荆拖着行李来,不解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席荆打开箱子,拿出日常换洗的衣服,无所谓地说:“来你这凑活住几天。”
冯吉一把拉住席荆的手腕:“不是,什么情况?你和小季吵架了?”
席荆:“没有的事情。他爸妈来禹市看病,我想着父母生病,季时余在身边比较好,就把家里让出来,借给他们住几天。他们方便,我和季时余上班也不受影响。”
冯吉点头:“这倒是。”
席荆调戏地说:“所以就委屈你一段时间,跟我共度几日。到时候季时余给我的房租我分你一半。”
冯吉一听,不乐意了,“你怎么还收钱?”
席荆:“我不要他不答应啊!我想着先稳住,让他心理没有压力,之后再说。”
冯吉:“说得对。这钱不能要。同事之间,帮个小忙是应该的。那这几天你打算怎么睡?”
席荆:“老规矩,我睡客厅沙发,也不打扰你平时休息。”
冯吉:“随便你吧!我去洗澡。”
席荆一个人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零四分,他习惯性开了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正巧电视里播报员的声音传出来:“昨日,共明墓园里惊现一具无名女童尸体。
够糟心的。
冯吉洗好澡, 回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杯中的水不烫,但冯吉习惯性吹了两下才饮下一口。
他眼睛看向电视, 屏幕上字幕在滚动,主持人正在整理稿子,问道:“今天新闻讲什么了?”
席荆挑重点说:“又死人了。”
冯吉:“死人了?哪儿啊?死的是谁啊?”
席荆:“死墓园了。”
冯吉想了想:“墓园?殉情?”
席荆:“应该不是,死的是个孩子。而且死的很诡异。”
冯吉一顿:“孩子?多大的孩子?”
席荆:“新闻里说十岁左右, 但是目前还没确定死者身份。”
冯吉面色凝重:“一个孩子死在墓园,八成是他杀。”
席荆:“负责调查的分局又有的忙了。”
冯吉:“但愿早点破案。”
席荆感觉冯吉话里有话, “很少见你这副表情。怎么了?”
冯吉:“没事儿, 累了,我去睡了。”
席荆:“哦, 那晚安。”
冯吉:“嗯,你也早点休息。”
席荆等冯吉回了卧室后, 关了电视和吊灯。
躺在沙发上,席荆没有一点困意, 他脑子里还在想冯吉最后那意味深长的话,思来想去总觉得和这案子有关。
第二天一早,季时余请假去火车站接父母。
余诗桃一出站台就见到了儿子,开心地招了招手。
两人走到儿子身边,季兴业叹口气,埋怨道:“不是叫你不用来的吗?”
余诗桃:“儿子来都来了,你就别说了。”
季时余:“没事, 我们刚结束一个案子, 最近没什么事情。走吧, 行李给我,回家。”
余诗桃:“回家?”
季时余:“我室友把房子借我了。”
余诗桃惊讶:“借给你了?那你室友住哪儿?”
季时余:“他去他叔叔家住几天。”
季兴业一听, 觉得这是占人便宜,抗拒道:“这怎么行?”
季时余猜中了老父亲的顾虑,说道:“放心吧!不会占便宜,我有付租金。”
季兴业松口气:“那还行。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是贪便宜的人家。”
有些老思想可在了骨子里。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子。季兴业当了一辈子公职人员,工作勤勤恳恳,本分几十年,从不贪图便宜。
季时余:“我明白。您就别操心了,走吧!”说着带着两老离开出站口。
季兴业和余诗桃跟着季时余来到了停车场,看着季时余将行李搬上车,十分困惑。
两人不禁相互一视,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季时余合上后备箱,看到父母还在傻站着,笑着问:“怎么不上车?”
季兴业抬手指着车,问道:“这车?”
季时余:“借的。”
季兴业警惕性一下子就高了起来,“借的?管谁借的?”
借车可不是小事,何况这年头能借车的人不多。季兴业不免多分在意。
季时余耐心解释道:“我室友的。他知道你们来看病,就把车借我,说开车去哪儿都方便。”
余诗桃:“又是你室友?你和你室友关系这么好吗?”
季时余“嗯”了一声:“挺好的。”
余诗桃松口气:“那就好,看来他人不错。”
季时余顺口道:“是啊!在这边,多亏有他。”
余诗桃没接话茬,心里五味杂陈。打小季时余就在她身边长大,从没离开过家。
这回一个人在外面住了这么久,她天天担心季时余过得不如意。
可现在看到季时余过得肆意,还交到了好朋友。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儿子真的长大,不需要她操心的感觉。
尽管独立是好事,但她还是免不了心酸。
季时余:“行了,快上车,这停车可贵了,一个小时十块钱。”
余诗桃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低落的情绪中,一听到钱,立刻回过神:“多少钱?”
季时余:“十块钱。”
余诗桃:“一个小时?”
季时余点头:“嗯。”
余诗桃:“快快,赶紧走。”边说边拽着季兴业上车。
不愧是她妈,比他还心疼钱。季时余笑着开车驶离了昂贵的停车场。
因为车借给了季时余,席荆起得比平时早,赶着早班公交去了单位。
在食堂门口,撞见了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人。
许学真看到席荆只身一人,疑惑地向后望了望,问:“今天怎么就你自己?”
奚琳琳:“对啊!季哥呢?你们俩不是天天如影随形的吗?”
席荆:“他请假了。”
许学真:“怎么了?”
席荆:“他家里来人了。”
许学真:“来看他吗?”
席荆点头,并没有将季时余父母来看病一事说出去。
许学真:“那是要请假的。”
奚琳琳感慨:“真羡慕。我爸压根都不管我。”
许学真嫌弃道:“行了哈!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每个月的零花钱,都快赶上我年收入了。你这叫什么?你知道不?”
奚琳琳:“什么?”
傅有替其回答道:“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奚琳琳撇嘴。
蒋昔提醒道:“走吧!先吃饭,吃完饭还得干活。”
早饭后,旧案部的人按部就班回办公室,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屋内氛围不对劲。
席荆看到盛良策表情沉重,凑过去问:“怎么了?”
盛良策:“秦队来了。”
席荆觉得奇怪:“嗯?我检讨交了啊!怎么又来了?难不成不满意?”
完蛋,不会要重写吧?席荆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盛良策:“应该不是。”
其他几人也聚过来。
许学真问道:“什么情况?”
席荆:“秦队来了。”
奚琳琳疑惑:“他怎么来了?咱们不会有犯错误了吧?”
盛良策:“应该不是。他来的时候挺严肃的,师父也被叫走了。两人在茶水间,聊了好一会儿了。”
傅有分析道:“可能是有案子。”
许学真:“最近有什么案子发生吗?”
蒋昔:“有一起。”
众人齐刷刷望向蒋昔。
奚琳琳好奇:“什么案子?”
蒋昔:“昨天,死了一个小女孩。”
席荆:“共明墓园那个?”
蒋昔点头。
奚琳琳扭过头看向席荆:“你也知道?”
席荆:“我昨天晚上睡前看新闻看到的。这案子怎么了?”
蒋昔:“没怎么。只是她问最近有什么案子,就想到了这个。”
傅有摇头:“照理说这种案子应该会先由分局调查,不会直接派到我们这。”
席荆注意到许学真迟迟不说话,神色明显变了色,“许哥,怎么了?”
许学真:“你们刚才说死的是孩子。”
席荆:“嗯。”
许学真:“在墓园?”
席荆:“对。”
许学真又一次沉默。席荆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冯吉说的那番话,似乎也是对这个案子有想法的样子。
还没等席荆问,许学真先一步离开办公室,转身冲进了茶水间。
其他几人被许学真的反应吓了一跳,心里担心其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连忙跟了上去。
许学真少有冲动地撞开门,喊道:“秦队。”
秦飞章瞧见门口站着一群人,并没有因许学真刚刚的行为动怒,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看来你是猜到了。”
许学真慌了,如果最初只是怀疑,那秦飞章的反问就是将怀疑变成真相的一把锤子。
一锤定音。
秦飞章:“各位,给你们五分钟准备,办公室开会。”
不到五分钟,所有人已经坐好,等待着秦飞章召开会议。
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席荆透过许学真刚才的表现,大概猜出了这案子和什么有关。
能让平日里成熟稳重的老大哥失去冷静,只能是那件改变他人生的案子。
双子星中的一星陨落,至今凶手下落不明。墓园里死亡的小女孩很可能和当年的案子有关。
下一秒,秦飞章的话便证实了席荆的猜测。
秦飞章:“十五年前,我省出现一个流窜作案的连环杀手,此人先后在多个市杀害了不下十个孩子。死者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只有六岁,平均年龄不到十岁。他杀人方式非常诡异。”
奚琳琳:“怎么个诡异法?”
许学真开口道:“所有的孩子都是被冻死的,身上还会被烙印奇怪的符号。”
蒋昔:“什么样的符号?”
许学真:“多边形。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四边形,有的是五边形。”
盛良策:“这些符号代表什么?”
许学真:“根据当年的调查,应该是编号。”
盛良策:“编号?”
傅有:“编号,就是给尸体打上特殊标签。”
盛良策:“那是为了什么呢?”
傅有:“这个不一定。有一类凶手给尸体打上编号,是为了标记为自己的所属物,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也是想通过这个方法告诉别人这是他杀的。”
盛良策:“挑衅吗?”
傅有:“有这个可能。近年来,国外出现过很多类似案例。”
盛良策:“那还有其他理由吗?”
傅有:“像这个案子,多边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没有重复的图形,每一次都会多一条边。”
许学真点了点头:“是。”
盛良策:“所以这种是记录数量吗?”
傅有:“对。每多杀一个,就会多一条边。”
盛良策听着就觉得恐怖,想象道:“那他杀了十几个,不是得十多边形都画出来了。”
许学真苦涩地摇摇头:“不是画的。”
盛良策:“不是画?那是怎么弄出来的?”
许学真:“是烧出来的。”
盛良策:“啊?”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瞳孔。
席荆:“烧?拿什么烧?”
许学真吸了口气,说:“沾上油的火柴。”
奚琳琳打颤,怒骂道:“靠,变态吧?”
许学真摇摇头,不是否认变态,而是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变态的是他在杀害这些孩子前,给他们吃了一顿断头饭。”
奚琳琳:“断头饭,这算是好事吗?都吃什么?”
许学真:“炸鸡。”
奚琳琳:“炸鸡?都吃炸鸡?”
许学真:“对,全部都是。”
奚琳琳:“这是为什么?”
傅有:“听起来像是一种杀人仪式。”
席荆眼神冷冽,语气一沉,道:“卖火柴的小女孩。”
第142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04
活生生的孩子被人残忍杀害, 虚构变成现实,一时间耳熟能详的童话多了血腥的味道。
被亵渎的童话,听似离谱, 然而许学真却用沉默印证了席荆的话。
一想到可怜的孩子被人如此利用,众人心中都燃起了悲愤的怒火。
奚琳琳:“有这个凶手的线索没有?”
许学真摇头:“凶手很狡猾,每一次作案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完美犯罪?
席荆心一沉。这案子想破难。但回头一想,如果简单, 也不至于拖到今天还没有个结果。
傅有疑惑:“没有痕迹?那你们当时是怎么?”
许学真低头道:“是意外。”
傅有:“意外?”
许学真:“凶手很狡猾,每一次犯案都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他并不只在一个地方作案, 选择的犯案的城市也无迹可寻。当时命案发生后, 我们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 发布一条假消息想引诱凶手上钩,没想到反而害死了自己人。”
说这话时, 许学真内心十分自责。他一直认为若不是他当年提出那个想法,陈应也不会被凶手害死。
席荆听出了许学真情绪的低落, 不忍追问,改口问:“那受害者呢?有没有什么共同特点?”
许学真:“死者身份不明,彼此无关联,性别也不限,除了是孩子没有任何相似性。”
席荆:“性别不限?”
许学真:“嗯,男女都有。”
傅有:“这次是女孩。”
秦飞章忽然打断:“这次是男孩。”
蒋昔震惊,迟疑道:“男孩?怎么会?”
席荆生出同样的疑虑, 新闻报道里明明是女孩, 怎么会是男孩。
秦飞章:“刚才没细说。这一次的死者是男孩。不过凶手给他戴了假发和穿了裙子, 一开始被误认为是女孩,直到法医尸检才发现错了。”
奚琳琳露出鄙夷的眼神, 说:“这么变态。给死人玩cosplay吗?”
席荆:“以前有过吗?”
许学真摇头:“我印象里是没有的。”
盛良策:“这是什么原因?会不会不是同一个凶手?”
许学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傅有:“我有一个疑问。你说没有凶手的线索,也找不到死者的共通性。那是什么让你在听完席荆和蒋昔说的话后,立刻联想到了和过去的案子有关呢?”
这也是其他人心里的困惑。无论是蒋昔,还是席荆都没有提到死者的特征,更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能将现在的案子指向过去的连环杀手。许学真是怎么认定二者有关心的呢?
许学真:“因为墓园。”
傅有:“墓园?”
奚琳琳:“墓园怎么了?”
许学真:“因为过去的案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都是墓地附近。加上又是孩子,我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案子。”
席荆思考少顷,仍有很多地方搞不清楚:“许哥,你能不能从头到尾给我们详细讲一讲这个案子。”
许学真:“八年前,我所在的分局管辖区域的一处墓地发现了一具女童尸体,身上有多边形的标志。”
席荆:“当时的多边形是多少条边?”
许学真:“十二条。”
盛良策深呼吸一口气:“十二个人啊?”
蒋昔摇头:“不对。最少边数的多边形是三角形,按照这么算的话,应该是十个人。”
盛良策:“那也不少啊!”
十条人命的杀人凶手,竟然能一直逍遥法外。
细思极恐。
许学真:“所以当时我们市局非常重视,成立了专案组负责这个案子,我和陈应被选中,一起着手调查这个案子。”
盛良策:“然后呢?”
许学真:“我们发现,从第一起多边形案,到我们那起,七年的时间,凶手大约杀害了十个人。”
傅有:“为什么是大约?”
许学真:“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死者都被发现。我们只是通过已经发现的尸体和符号,推断出死者的数量。”
席荆:“那一共发现了几具尸体?”
许学真:“如果算上今天的,应该是六具。不过之前发现的尸体并不会被刻意打扮。这是第一起。”
傅有:“你们有研究过所有的尸体吗?他们之间除了死法和符号外,还有什么相似之处,或者有什么不同吗?”
许学真:“相似之处?不明的身份算不算?这一点也是我们调查时候觉得奇怪的。所有的死者我们都找不到他的社会关系。那时候警方发布过死亡信息,也有人来认尸,但都不是。如果这次的案件和以往的是同一个人所为,那死者的身份依旧会是个谜。”
杀无名氏?这应该是凶手故意的选择。可是到哪儿找这么多无名氏孩子,凶手是怎么办到的。
想不通。
席荆:“还有吗?”
许学真:“至于不同之处,暂时没有发现。受害者死亡时间并不全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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