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真:“看来南擎宇最后那句是在提醒所有人,失策了,应该让他闭嘴。”
刘阔失落道:“我还不如死了。”
席荆:“别这么想,这和你死不死没关系。就算你死了,他们也可以说是意外。”
谷晓:“那怎么办?”
季时余:“继续查。”
刘阔沉默。他害怕的事情似乎又要发生了,好不容易才查到这一步。他不想噩梦重演。
奚琳琳回到办公室看到其他人脸上各个露出愁苦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谷晓摇头:“碰到硬茬了。什么都没问出来。琳琳你那边怎么样?”
奚琳琳笑了笑:“有意外发现。带走大强的那个人,叫武广亚。他招了。”
其他几个人震惊。
谷晓惊讶:“招了?”
其他人咬紧牙关,唯独这人招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奚琳琳:“我们之前一直不懂为什么员工知晓却不揭露。”
谷晓:“为什么?”
奚琳琳:“因为他们是相互庇护。鳄鱼园里有三个人是警方通缉的逃犯。他们在园区里担任门卫和饲养员的工作。”
蒋昔摇头:“好嘛!又多一条包庇罪。”
奚琳琳:“据他交代。每次游戏时间都是选在他们三人值夜班的那天。而且每次都是他们去接近受害者,根据不同的人制定不同的计划,引人上钩。”
傅有疑惑:“他们主动交代的?”
奚琳琳:“因为查出了他们的身份,不得不交代了。他们想通过谈条件减刑。”
傅有:“他们犯了什么罪?”
奚琳琳:“六年前入室抢劫,灭了一家四口。”
“就这想减刑?”谷晓愤怒,道:“做梦。”
席荆:“想谈条件,得有证据,口说无凭。”
奚琳琳:“他有录像带。因为全区到处都是摄像头,平时都是开着的,只有玩游戏的晚上被要求关上。但是他偷偷开过几次,保存下了录像。”
许学真不屑道:“倒是挺奸诈的。”
奚琳琳:“他说因为受害者的尸体都是他们三个人分尸后喂了鳄鱼。所以他顺手拍下了每一个受害者的照片。”
席荆听了汗毛竖起,气到发抖,“顺手?”
奚琳琳:“顺手。他的原话,说话时很不在乎。”
蒋昔迅速搜索出六年前的惨案:“难怪!六年前的一家四口也是被杀后分尸。他这是熟能生巧了。”
谷晓愤怒道:“他是屠夫吗?还分尸,变态。”
蒋昔:“不过他居然拍下了照片。我也是没想到。这又是什么个人癖好?恋尸癖?”
傅有:“自保。说明他觉得这群人也不可靠。这些东西估计南擎宇他们并不知晓。”
许学真:“肯定不知道。不然怎么敢这么嚣张咬死了话术。”
奚琳琳:“那现在怎么办?东西在他手里,他说了除非答应他不判死刑,否则不会拿出来的,所以要答应吗?”
部分正义人士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盛良策纠结了半天,说道:“答应吧!他只是说不要死刑,可以判他无期。至少我们能拿到证据定了那些人的罪。不然错过了这次, 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许学真摇头:“判刑不是我们警方的工作。我们是没有资格给他定刑的。这是第一点。其次,如果我们答应了交换条件相当于我们警方受到了犯罪分子的裹挟。这是屈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传出去,以后咱们宜宁省的刑警队都会成为全国的笑柄。”
傅有:“不光是笑柄, 还可能成为反面教材被当成课堂上的经典案例。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盛良策:“不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席荆:“警察的声誉。一旦答应了条件,会让所有的犯罪分子轻视我们公安。谈判会成为犯罪者的筹码, 而我们只有挨打的份。所以万万不能答应这个条件。”
任何事开了先例就没有回转的可能, 席荆深知这个道理。
盛良策沉了口气,皱着眉道:“可是如果不答应, 那我们就拿不到证据。拿不到证据就无法定罪。我刚刚在厕所偷听那几个律师的意思是要做无罪辩护。”
谷晓怒火中烧:“无罪辩护?他们怎不上天啊?”
蒋昔:“刚才还是故意伤害罪,现在居然改口要无罪, 什么情况?”
盛良策:“我也是偷听到的,而且好像是电话里人要求的。”
傅有分析道:“估计是他们家里人提出的要求。故意伤害罪虽然不至于死刑, 甚至轻微的还能判个缓行,但也是有案底的。对这些有钱人家并不想孩子有案底,我推测他们是考虑到会影响家族名誉,所以才想打无罪辩护的。”
季时余开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根据现有证据根本无法定罪,无罪辩护的可能不是没有。”
谷晓:“季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季时余:“我是就事论事。我们当下有的证据只有傅子行的证词, 提供的名单也是傅子行一面之词, 并没有其他充分的证物。”
谷晓质疑道:“我们不是拍到视频了吗?”
季时余:“那视频用处不大。我仔细研究过了那段视频。从头到尾没有拍到对方是逼迫人参与游戏的。组长参加游戏全是自愿行为, 而且组长是在奔跑中拍摄的视频,镜头晃动, 也没有拍到车子追身的镜头,外加上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哪怕是赔偿也没多少钱。对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可能都超不过他们一顿饭钱。”
谷晓失望道:“啊?”
季时余:“不用啊,这是事实。以目前的情况就算是上法庭,律师完全可以不承认南擎宇他们有故意伤害组长的想法,只是一个双方同意的躲猫猫追逐游戏,受伤是组长自己躲藏过程中发生摩擦,与开车的人无关。刑法上,存疑时有利于被告。所以真上了法庭,这些人脱罪的可能性不小。”
席荆用欣赏的眼光看向季时余,说道:“没想到你还懂怎么打官司。感觉你不当刑警的话,可以转行当律师了。”
季时余:“上学时辅修过法律。因为我一开始就想做刑警,所以这方面下了点功夫。旁听过不少庭审,听过不少震碎三观的辩论。我刚刚说的只能算是正常的,比这更离谱的大有人在。”
听了季时余分析这么多,刘阔失落地叹着气:“难道这次又要让他们逃了吗?”他越发后悔没能死在现场。
席荆拍拍刘阔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刘阔疑惑:“你有办法?”
席荆抬头看向奚琳琳:“小奚麻烦你个事,把那个叫武广亚的人带到审讯室。”
奚琳琳:“没问题。”
季时余拉住席荆的手腕:“你是要?”
席荆点头:“我不接受要挟。既然他不要脸,就不能怪我无情。”
季时余松开了手:“去吧!”
席荆愣了一下:“你这回不阻止我?”
季时余:“这是特殊情况,非常之时非常之法。我同意你的做法。但如果不舒服记得说。”
席荆想了想,点头道:“好。”
盛良策听得一头雾水:“席哥要干什么?”
谷晓作为过来人,当即反应过来:“要发功了吗?”
席荆笑笑:“干活。”
谷晓笑嘻嘻跟着席荆出了办公室,其他人也是好奇地跟随在后。
奚琳琳安置好了武广亚后,席荆进到会议室。
武广亚看着来人,一脸疑惑道:“换人了?怎么你是她领导?”
席荆面无表情道:“就是你要跟我们谈条件?”
武广亚满脸不屑地问:“是我。”
席荆:“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武广亚叹口气:“我人都在你们手里,骗你我有什么好处。而且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只要答应我不判死刑,我就给你们证据。怎么算你们都不亏。”
席荆冷笑,想得挺美。不过他可以从对方自信的语气中判断出话不虚,这人手里真的有证据。
在隔壁的刘阔担心道:“这能行吗?”
季时余:“武广亚没说谎,他有证据。”
刘阔:“可是?”
季时余:“相信他。他可以的。”
刘阔犹豫了下:“好吧!”
武广亚见席荆光笑不说话,心生不满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大,你能做决定吗?不能就赶紧换一个人,别浪费我时间。”
席荆笑着说:“我也觉得浪费时间。”说完起身拉住了武广亚的手。
“你干什么?”武广亚被吓了一跳,使劲儿想要抽出手,但是席荆握得太紧,没能挣脱出来。
席荆目光犀利盯上武广亚,问道:“你有证据?”
武广亚:“当然。”
席荆:“证据在哪儿?”
武广亚咧嘴一笑,挑衅道:“不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几秒钟的安静后席荆噗嗤一笑。
武广亚听着笑声顿感心慌,质问道:“你笑什么?”
席荆:“我已经知道你把证据藏哪儿了。”
武广亚:“你就吹吧![别慌,他不可能知道。]”
席荆:“你一个逃犯平时日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只能呆在鳄鱼园里。”
武广亚:“那又怎么样?”
席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武广亚垂下眼,紧张地吞咽口水。
席荆恰好捕捉到这个细节:“鳄鱼园里最危险的地方会是哪儿呢?当然是。”
武广亚加深了呼吸,安慰自己:淡定。他在诈你。他是乱猜的,就算猜到了鳄鱼园,也不可能猜到东西在鳄鱼池水底。那全是鳄鱼,一般人根本不敢进入。只要不说,没人会知道。
席荆松开了手,开口道:“谢谢。”
武广亚愣住:“谢谢什么?”
席荆勾起一侧唇角,不作回答,留给对方无限的猜疑。
走出审讯室,席荆来到观察室,“许哥,你带着专业人士去鳄鱼园,抽干所有鳄鱼池的水。东西被他藏在了池底。”
许学真:“好的。我这就去。”
席荆:“注意安全。”
许学真:“放心。”
傅有:“我跟你一起。”
许学真:“好。”
蒋昔震撼道:“这就是读心术?只要这么一握手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这也太逆天了。”
席荆点头:“只是当下的想法。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心理素质不好,随便一诈就慌了。换一个人未必这么顺利。”
盛良策像看着神仙一般看着席荆,道:“那也厉害。我刚才看到武广亚额头都冒冷汗了。”
席荆:“应该是过分紧张了,他大概没遇到过我这样审讯的警察。”
奚琳琳:“我看他是被你的气势吓到了,突然被一个男人拉住手,用了半天力气也没挣脱。换作其他人估计一时也很难适应。”
席荆尴尬笑笑:“你以为我愿意啊?谁没事想去拉一个大老爷们的手,那粗糙得都能当砂纸了。”
一旁的刘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席荆看着刘阔笑,欣慰不已:“笑了就好。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刘阔焦躁不安的心此刻慢慢平静了下来。
刘阔感激道:“谢谢。”
席荆:“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走吧!回办公室等好消息。”
几人起身先后出了观察室的门。
季时余和席荆习惯走在最后。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季时余关心道。
“没事。时间不长,没什么影响。”
席荆起初也担心遇到不好对付的犯罪分子,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影响后续办案。好在对方不难对付,解决起来比较轻松。
季时余仔细观察了席荆半天,脸色无碍后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席荆:“走吧,还有事情要我们去做。”
季时余:“什么事?”
席荆:“拖延时间。”
办公室里,秦飞章和丁津听到席荆的请求,一个头两个大。
席荆请求道:“我保证一定会有发现的。”
丁津一手捂住额头顺着后脑摸去,面露愁容:“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那几个人的家里背景哪个是省油的灯?你要知道现在警局扣押这几个人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汉光集团和省政府的人都在盯着我们市局,吵着要我们给说法。你现在没有证据让我延长居留时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席荆:“可是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如果就这么把人放了,想抓回来就难了。丁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省厅妥协让我们专案组查案,不就是希望我们查出来汉光的问题吗?”
丁津叹口气:“这事要有这么简单我还用得着这么愁吗?”
季时余从丁津说话愁闷的口气听出来了端倪。
查汉光集团是公安内部的决定,但是各级政府一直以来和这些大企业关系密切有深度合作,所以并不希望企业出事。
双方存在矛盾点。
众人皆知,公安和政府的关系很微妙。虽说是从属,但是公安又有独立的权力系统。这个案子牵一发动全身,是法与权的博弈,难怪会被上级如此重视。
席荆也察觉到了这案子的不同之处,说道:“我们只需要一点时间,只要搜索完鳄鱼园就好。”
丁津:“你说得简单。万一搜不出来,怎么办?我问你。这责任是谁来担着?”
席荆:“我来担着。”
丁津气到语塞,“你来担着?你担得起吗?”
席荆:“大不了我辞职。”
丁津来了火,也不注意形象,说道:“你辞职?你辞职有个屁用。”
席荆打死不放弃,道:“总之要我现在放人我做不到。”
丁津:“你这死孩子。”
秦飞章突然开口:“好了,别吵了。二十四小时。”
丁津看向秦飞章:“秦队?”
秦飞章抬手打断了丁津的话,冲着席荆说道:“再给你们二十四小时,超过这个时间,我只能放人。”
席荆:“好。谢谢秦队。”
席荆和季时余两人离开局长办公室
季时余:“没想到秦队反而更好说话。”
席荆冷哼一声:“那是你不了解丁津。”
季时余:“嗯?”
席荆:“那是个老狐狸,他故意的。不想引火上身,演给秦飞章看的。”
别人看不出,席荆一眼就知道丁津的心思。这事不能市局出面,得让省厅的人扛着。
季时余一怔,随后笑了。
回到专案组,刘阔走上前询问:“怎么样?同意了吗?”
席荆:“二十四小时。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让许哥他们务必加快搜查的速度。”
蒋昔:“我马上联系。”
虽然知道了藏匿地点,但是鳄鱼园范围大,里面足足有十几个鳄鱼池子,警方搜索起来并不容易。
许学真和傅有一夜没合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其中一个成年鳄鱼池底发现了证物,是一个密封盒,里面有一堆照片和一个优盘。
蒋昔将所有受害者的照片按照受害的先后顺序排列起来,“从照片中可以确定受害者一共有三十三个人。”
刘阔疑惑:“三十三个?比我们当初算的多了一个。”
蒋昔语气沉沉道:“之前我在寻找生还的受害者时,有两个没找到,多的那个就是他们中的一人。”
奚琳琳:“看来傅哥说中了,有人真的会为了钱再次犯险。”
许学真:“优盘里是什么?”
蒋昔:“有几段记录撞人的视频。虽然不多,但是拍到了行凶过程,还有参与的车辆,最重要的是拍到了几个人的人脸,包括南擎宇,胡嘉荣,还有唐明。”
谷晓兴奋:“证据充足,可以定罪了。”
席荆:“他们跑是跑不了了,但是还有疑点。”
谷晓费解:“什么疑点?”
席荆:“Xu梦是谁?”
调查了这么久, Xu梦的身份却一直成谜。
然而,此人似乎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众人都快要将其遗忘。
许学真恍惚了下:“对哦, 居然把他忘了。”
傅有:“这人似乎很神秘,明明是最早的成员,可是到现在我们关于他的线索一点都没有。确实有些奇怪。”
谷晓拧起眉头,想了想, 说道:“会不会是那三个生面孔中的一员?”
蒋昔摇头:“应该不是。我查了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是辽安省的人, 家里开纺织厂的。另外两个是M国华人, 这次来玩的。我查了两人出入境记录,他们每年都会来两三次国内, 时间刚好就在唐明和傅子行通信的这段时间,虽然不是每次都来, 但是有理由怀疑他们参与了犯罪,不过他们十三年前并不认识。”
傅有:“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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