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助理为何会那样(书颂)

见叶知维这样回答，谢衡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状似很随意的开口问。
“说起来，我还准备点外卖来着，没想到叶助理都准备好了。”
叶知维：“这种小事，怎么能让谢总亲自做。”
夜宵有两份，叶知维也是要吃的。
他先帮谢衡拆开一次性餐具，摆放在谢衡面前。然后才去拆自己那一份。
谢衡注视着叶知维。叶知维也要吃饭。
其实，经过这一天的相处，谢衡对叶知维本人，已经有了初步的评判。
叶知维几乎是一个很完美的助理。
他会把任何琐碎小事处理到尽善尽美，工作上也是一丝不苟。
甚至，他还能陪自己演戏坑人。
这样的人，完美的就好像一个假人。
如果不是他看过叶知维的个人简历，清楚他是经管学院毕业的应届大学生。
不然谢衡都要怀疑，叶知维是谢氏那边培养出来专门潜伏在他身边的特工了。
接下来是大家一起吃饭。
谢衡拿勺子舀了两下，认得出这是附近一家私房菜馆的菜品，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食物上。
他总想抬头看一眼叶助理。
一个念头不断在谢衡脑海中闪过。
叶助理，吃饭时是什么样子？
吃饭和做/爱是最能提现一个人本性的时刻，谢衡在此刻突然有了对叶助理本性如何的探究欲。
后者谢衡看不到，至于前者……
谢衡再次抬头注视着叶知维。
叶知维吃饭很有规律，先喝汤，然后吃菜，最后再吃主食。
吃饭没有声音，咀嚼的速度并不算快，夹菜的动作也很谨慎，不会洒出汤汁。
叶助理连吃饭都很规律，很斯文，很……
谢衡冒出一个念头，很养眼。
次日一大早，叶知维刚到办公室，运营团队的负责人就急吼吼的冲进来。
“叶助理，你怎么能用公司的官博账号发那样的内容？”负责人质问。
叶知维反问：“发那样的东西怎么了？”
负责人气的只差拍桌子：“叶助理，钟旭一直都是我们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前谢总在他身上砸了多少资源，你知不知道？”
叶知维平静地收拾东西：“知道。怎么了？”
负责人简直要气疯，立刻拔高嗓子：“知道你还发那样的东西？你不搞运营你不清楚，昨天那一条博文，直接把钟旭的黑粉全炸出来了，黑热搜挂了一夜，今天早上还没下去……”
负责人说的唾沫横飞，满眼愤慨。
叶知维拿着纸巾，擦去负责人喷在办公桌上的唾沫星子。
他心里平静地在想，嗯，估计谢总要开除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运营团队的负责人了。
对于一个即将不在公司的人，没什么好吵的。
再说他也不擅长吵架。
负责人还在喋喋不休：“钟旭的黑料全挂在热搜上，一会儿还要请人洗广场撤热搜，这都是开支啊！你说说你，没事拿官博开什么玩笑……”
谢衡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
“如果那条博文是我让叶助理发的呢？”谢衡适时开口。
“那也不能……”
负责人“呃”了一声，立刻转变了语气：“谢总，您怎么这样安排？钟旭是我们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他的经纪人一早就向我抱怨了，说是钟旭名声受损，接下来还要花钱撤热搜洗广场……”
负责人虽然换了比较平和的语气，但语气里仍然是愤愤不平。
毕竟，照他的意思，撤热搜洗广场的开支，就不能走公账，明明是叶助理，噢不对，现在是谢总的个人主意，这钱就应该谢总个人出！
谢衡继续说：“那不花钱怎么样？”
负责人说：“不花钱的话，钟旭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
谢衡无所谓道：“那就毁了吧！”
负责人没想到还这样，他立刻拔高嗓子：“那怎么行？钟旭是我们公司重点栽培的艺人啊！”
“那是以前。”
谢衡已经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剩下的话飘在空中。
“现在，他不是了。”
负责人冷汗直冒。
作为常年做运营的人，负责人绝对是有风险敏锐度的。
他也深刻的意识到，今天早上他来找叶助理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和谢总意愿相违背的事。
他可能，真的要完了。
送走负责人以后，叶知维整理一下，现在的任务主要就是钟旭的事。
而钟旭，经过网友和黑粉们的“推荐”，公司已经准备把他送到那个名叫《我们的舞台》这个节目。
叶知维开始了解这个节目组的相关情况。
叶知维目瞪口呆。
这个节目是一档户外综艺，里面常驻六位艺人，在全国不同的地方拍摄情景剧，寓意艺人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所以又叫《我们的舞台》。
目前已经完成第一季了，在网上热度非常高。
但是，这节目的热度不在于策划的有多精彩，或者常驻艺人们多么能玩梗。
这节目能火起来居然是因为……节目组非常能作妖，节目组给每个艺人的信息都不一样，导致艺人在合作完成情景剧的时候，会产生很大的信息差，进而触发矛盾，明争暗斗，最后双方粉丝大战撕逼固热度。
——所以，这档节目不愧是黑粉严选，简直完美符合他们要找的节目。不仅能把钟旭身上的流量榨干，还能把钟旭搞的声名狼藉，身价大跌。
叶知维了解完节目以后，心底不由得感慨，还是网友有办法，不，还是谢总有办法。
叶知维又再次登上自家官博。
私信，粉丝，以及各种艾特，基本上要把官博挤爆。
很显然，昨天他们献祭钟旭，并且任由其黑粉随意发挥，现在他们不渝传媒也跟着水涨船高，热度居高不下。
这或许也是谢总的计划之内。
叶知维这样想着，就见谢总在微信上通知他，让他过去。
叶知维立刻过去。
“谢总。”叶知维推门进去。
谢衡拿着手机，说：“《我们的舞台》制片人已经给我们答复了，他们非常愿意让钟旭做第二季的常驻。”
叶知维眼前一亮，他立刻道：“那是要我们带钟旭过去签合同？”
“这种事交给经纪人就行。”谢衡说。
叶知维“噢”了一声，又好奇地问：“那谢总叫我过来……”
总不可能是特意告诉他，《我们的舞台》要和钟旭签合同了？
那这样也太没必要，他们总裁应该是日理万机的，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叫他过来？
谢衡眉毛一挑，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当然是告诉叶助理，《我们的舞台》要签下钟旭这件好事了。”
叶知维：“……”
谢总身上那股不对劲儿的感觉又来了。
谢衡又问：“叶助理不开心吗？”
叶知维抽了抽嘴角：“挺开心的，只是，这个好像不需要我帮忙。”
谢衡上下打量着叶知维。
叶助理喜欢帮忙，是喜欢帮谁的忙呢？
于是谢衡继续问：“看起来，叶助理是很喜欢广结善缘的了。”
叶知维迟钝了一下，有点意外，谢总居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叶知维连忙解释：“不是，谢总，我只是比较喜欢帮公司的忙，我喜欢工作。”
“……”
谢衡的猜测破灭，心情不太好，脸色也不太好。
又等了几秒钟，见谢总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叶知维松口气。
这样气氛安静也好，起码总裁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叶知维准备离开：“谢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等一下。”谢衡再次叫住叶知维。
叶知维扭头：“怎么了谢总，还有什么事吗？”
谢衡语气冷冷，他拿出手机：“叶助理，昨天的夜宵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了，谢总。”叶知维回答。
谢衡自觉扳回一局，他就说，叶助理对他肯定不一样。
谢衡矜持地开口：“我知道，虽然这只是一笔小钱，但我也不是很想让叶助理破费。”
叶知维见谢总会错意，立刻解释：“不是，谢总，我们公司有加班费和夜宵补贴，昨天买夜宵的钱，都是从公司的夜宵补贴里出的。”
谢衡：“……”

叶知维回到工位，试图让自己忘掉谢总的异常，然后高效率高热情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一直到上午茶的时间，谢总都没有再联系自己。
这让叶知维着实松了一口气。
还是这样比较好，来公司就是要工作的，最饱满的状态当然是要留给工作，而不是应付各种各样的奇怪关系。
上午茶的时间到，叶知维照例在公司大群里询问大家需要什么点心或者饮料，然后纠结再三，他还是打开了谢总的聊天框。
嗯，虽然谢总有时候会很奇怪，但绝大多数，谢总还是很像以前他的那些总裁上司的。
想到这些，叶知维打字，公事公办地询问谢总有关上午茶的意见。
【AAA不渝传媒总助叶知维：谢总，上午茶时间到了，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打完这句话，叶知维又补充。
【AAA不渝传媒总助叶知维：如果没有特别的，和昨天那份甜品一样可以吗？】
叶知维想到，之前有些总裁会有选择困难症以及不喜欢日常生活发生改变，所以，他也帮谢总想到了这一点。
然而谢总没有回复。
叶知维有些疑惑，抬头往里间一看，透过条纹磨砂材质的玻璃墙，依稀能看出谢总正在盯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
叶知维猜测大约是谢总正在工作，于是没有打扰，他返回公司大群，准备统计一下今天公司员工们的上午茶需求。
然后，一道冷冰冰的评论出现在公司大群里。
【谢总：？】
【谢总：上午茶取消@所有人】
公司群里原本热闹的聊天氛围瞬间鸦雀无声。
叶知维蹙眉，他盯着谢总那条评论。
他觉得自己又再次不懂总裁的想法了。
谢总居然亲自到大群里发布命令，居然跳过了他这一道程序。
叶知维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难道是谢总看不惯他？
很快，谢总在群里又再次发声。
【谢总：@叶助理，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本能的，叶知维立刻回应。
【AAA不渝传媒总助叶知维：收到】
而大群这边，公司其他员工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前脚叶助理才询问他们上午茶需要什么，后脚谢总就取消了上午茶。
谢总这是在干什么？
还有，叶助理不是谢总的人吗？怎么二人传达的命令会不一致？
以及，刚刚谢总叫叶助理过去干嘛？
叶知维同样满腹疑虑，他推开门，看向谢总，目光里还有疑惑，以及，没来得及褪去的丝丝不安。
谢衡轻咳一声，看向叶知维：“叶助理，我刚刚突然觉得，还是不能给他们喂太饱。”
叶知维见谢衡说话的语气较好，以及不像是对他有不满的意思，他也放下心来。
叶知维回答：“谢总，其实这些小事，你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谢衡转着一支笔，语气慢悠悠：“也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叶助理。”
叶知维心想，这哪儿算什么麻烦，这明明是他工作的主要内容。
不过他面上还是一片恭敬：“谢总说得对。”
“不过——”
谢衡话锋一转，立刻跳跃话题：“我这么贸然出声，也拂了叶助理的面子，这样吧，我们公司那个什么的负责人，就今天早上和你吵架的那个。”
叶知维贴心补充：“运营团队的负责人陈聪，主要负责我们公司在互联网各大平台的账号运营。”
谢衡“嗯”了声，扬起下巴：“就他，把他开了，从现在起，公司的运营团队直接归叶助理管。”
叶知维“呃”了一声，有些不明白谢总的意图。
这就好像，他原本觉得自己肯定是遭谢总厌弃的，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被开除。
结果居然没有。不仅没有，谢总还赋予了他额外的工作权力。
谢衡还在继续吩咐：“我们是传媒公司，运营团队还是握在自己人手里比较好，叶助理，以后公司的运营方向，你只管听我一个人的就好。”
叶知维了然。
谢总这样解释，他就觉得逻辑通顺许多。
他们不渝传媒是传媒公司，主攻娱乐圈方向，官方言论还是很重要的，现在谢总把运营团队交给他，实际上也是为了公司的名声着想。
叶知维点头，然后去人事部处理这件事。
另一边，一个没有谢总和叶助理的老员工大群里，热闹非凡。
【同事甲：哎，我刚从人事部那边经过，听说谢总亲自下令，把老陈开了】
【同事乙：老陈？管运营的，他怎么了？早上他不还帮钟旭出头吗？我早上见他的时候，他还摩拳擦掌的，说要让新来的叶助理好看！】
【同事甲：这我哪儿知道？不过，叶助理确实挺好看的，办事儿也挺好看的】
【同事丙：这个我知道，我早上去谢总办公室借茶包，刚好撞见老陈和叶助理吵架，呃……应该不太准确】
【同事乙：哎呀？什么不太准确？】
【同事丙：那个，应该来说是老陈单方面埋怨叶助理】
【同事甲：哇擦！大瓜啊！】
【同事丁：？？然后老陈就被开了？】
【同事丙：当然不是！后来谢总来了，谢总开始替叶助理吵，老陈不敢还嘴，然后他被谢总怼了个爽】
一阵沉默过后。
【同事乙：所以，这件事和叶助理有什么关系？】
【同事丁：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以前的那个谢总还在的时候，虽然也喜欢护着某一个人，比如钟旭，但也没这样吧？咱们现在这个谢总，居然帮一个助理吵架】
【同事甲：还把那个吵架的人开除了（默默补充）】
【同事丙：反正我是不准备和叶助理以及新谢总对着干了，公司离我家那么近，又钱多事少，我可不想像老陈一样被开除】
【同事甲：+1】
【同事丁：+1】
叶知维并不知道公司里其他人正在议论他，他接手完运营团队，很快，就有另一件事开始忙了。
《我们的舞台》的制片人张导给公司邮箱发了一份非常正式的邀请函。
张导在邮件里说，这周末他在锦江大酒店的顶层有一个酒会，届时会邀请《我们的舞台》第二季的拟邀嘉宾一起参加，希望谢总也能赏个脸过来。
这种事，当然要由总裁亲自决定。
叶知维推开谢总办公室的门，如实禀告：“谢总，刚刚张导发邮件过来，说想要邀请您一起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接着，叶知维又仔细把张导、几个拟邀嘉宾、以及锦江大酒店的状况大致向谢总告知一下。
谢衡捏着下巴，似乎在思索。
叶知维安心等待。
他知道，一般这个时候，总裁都需要思考，权衡利弊，怎样参加酒会，怎样把利益出发最大化，怎样把公司效益拉满……等等，这些都是总裁需要考虑的问题。
于是，片刻过后，总裁开口。
叶知维仔细聆听，准备听取总裁做出的决策。
谢衡开口：“这样吧，叶助理，你也准备一下，到时候和我一起进去。”
叶知维：“……这是自然，我肯定是要陪谢总您一起去的。”
如果万一有不长眼的清纯服务生把红酒洒在总裁的衬衫上，他还要适时替总裁说出那句话——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把红酒洒在总裁衬衫上的人，以后会是总裁的男朋友。
“不不不。”
谢衡晃着食指，又补充：“叶助理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叶助理不要以助理的身份陪我，而是作为我的同伴陪我。”
听到这话，叶知维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像这样的商业酒会，他自然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多半还要谈成什么重要的合作，多结交什么重要的人脉。
谢总刚刚回国，而内娱也划分着许多圈子，谢总虽然是谢家人，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圈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选择岳黎这样的时尚圈大佬作为同伴来扩展人脉吗？
叶知维这样想着，也这样开口了。
“谢总，我觉得，我们公司正在起步阶段，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做您的同伴，比如，岳黎姐。”
叶知维自认为回答的足够合适，他暗示了谢总如今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口来进入娱乐圈扩展人脉，也给出了合适的人选岳黎。
然而谢总回答：“黎姐一把年纪，别折腾她了。叶助理，你还是准备一下，自己上吧？”
叶知维拒绝：“谢总，岳黎姐还不到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