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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他不想回酒厂(鎏金桃木)


今天有什么大事吗,怎么这么大阵仗?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无意间往警视长脸上瞥了一眼,瞳孔猛缩。
——是那个人!是发生医院连环杀人案的那天让他们放走降谷零和另一个人的领导!
办公室里也有对那天有印象的人,在看到警视长之后都轻轻地咦了一声。
......
接待处里没人,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臭着脸冲进办公室的时候,领导正在讲话。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一露面,所有警察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们身上。
瞬间认出安室透的两位好友茫然地对视一眼。
伊达航:“?”
看上去来者不善啊。
萩原研二:“?”
小降谷这是来干嘛?
但他困惑几秒,下意识看向警视长,在看到他冷硬甚至有些难看的脸色后,心思活络,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警视监看向来人,顿了顿,迟疑地问:“这几位是?”
警视长在看清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的脸之后,眸光微闪,不满地开口:“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安室透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他拿出标准的微笑,歉意地说:“抱歉,接待处没人,我们就自己进来了,有点冒昧,请各位见谅。”
赤井秀一人狠话不多,直接说:“我们是来自首的。”
警视长态度不算多好,冷声道:“自首去接待处自首,后续会有人对接的。做什么事都讲究个规矩,你们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办公厅算什么事,小田,把他们去招待处。”
说着,他对身边的人示意把他们带出去。
“哎,”警视监拜拜手,“先等一下。”
他走到安室透面前,他看着那张不算陌生的脸,心中有了计较。
他笑着对其他人征求意见:“正好我们都没什么事情,一起来处理一下吧。大家有意见吗?”
萩原研二第一个开口:“没有!”
“没有没有。”
其他人自是纷纷同意,警视长看上去并不愿意,但少数服从多数,他最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眼中却划过道道冷光。
一直在隐晦地观察他的萩原研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原来如此......
警视长果然有问题,小降谷他们这次是想来个瓮中捉鳖吧。
那后面那两个人呢。
萩原研二若有所觉地看向后面那两个外国人,眉毛疑惑地皱起。
是没见过的生面孔,难道这两个人是配合小降谷他们来演戏的吗?
警视监点点头,“看样子大家都同意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事自首。”
此时办公室里也有其他人认出了这两个人的样子,小声疑问:“咦?这两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我也记得,咱们是见过他们的吧?”
“我记得......他们好像是中心医院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哎!”有人小声惊呼。
“对,我也记得”萩原研二也很是稀奇地说,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警视长,压低声音说:“只不过后来被放走了。”
话音落下,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意,萩原研二身体一僵,但紧接着放下心来。
——果然。
“哦?”
办公室里很安静,声音再小,但仔细听也能听清楚。
警视监视线似有似无地从身后一群人脸上扫过,神色有些诧异,他问:“被放走的嫌疑犯?谁让你们放的?”

警视监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一人敢说话,但是他们不敢说,不代表他们不敢看。
就警视长注意到的,已经有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往他脸上看。
看似隐蔽收敛,但那些人的眼神明晃晃,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是这个人放走的嫌疑犯”了。
他脸色逐渐发青、发黑,警视长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些胆大包天的人,看那些人脑子缺根弦一样还跟他傻笑,警视长只觉得心脏要气炸了。与此同时,他也对当时给自己下命令的琴酒产生了深深的怨怼。
——要不是这人莫名其妙让他放走几个小罗喽,他至于过早暴露身份,遭到这些条子的怀疑吗!
这下好了,组织已呈现大厦将倾的颓势,只要警察这边不掉链子,拖个一年半载也能把组织余孽处理干净。但是他这种被埋进警方的暗线可算是进退两难了,他拎得清,组织完蛋,只要他的身份没有暴露,警视厅就是他永远的退路。
因此在他意识到组织要完蛋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处理掉这些被抓起来的组织成员,但问题是这些组织成员身份并不简单,尤其里面还有他的老东家朗姆。
他敢说,他前一秒下定决心处理掉这些人,下一秒朗姆就跟他同归于尽。
说实话,他这些天过得很不好。
每天都在担心着朗姆发疯把他供出来不说,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朗姆的暗示,一旦没有及时回应,朗姆就会“不小心”泄露他的一些身份疑点。
警视长感觉自己的心理都快扭曲了,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彻底扔下组织和警视厅打包跑路的可能性。但是警视监一个电话过来,说是要进行什么例行视察。
警视长:“......”
在警视厅干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例行视察还得警视监和警视长出面。
但是日本的这些警察脑回路很清奇,尤其是某些上层,想一出是一出的把戏五花八门,警视长虽无语,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以为这就是警视厅上级心血来潮下来“体察民情”了。
他骂骂咧咧,满心不情愿,但警视监是顶头上司,他就算撂担子走人现在也不是个好时候,满腹牢骚地发泄半天,还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溜须拍马。
他的想法很简单,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暴露,那一切就还都有回旋余地。
东方古国有句古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顺其自然,不能急,越急破绽越多。
......
但是现在,警视长看着警视监已经带上了审视的目光,心中一片死寂。
[完了,看样子警视监早就开始怀疑他了。]
他不傻,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例行视察大概是场鸿门宴,不过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希望。
[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一步,他们没有证据,不可能越过规矩直接给他定罪。除非他们能让朗姆招供,否则他就是永远安全的,至于朗姆那里,他并不是很担心,朗姆精明得很,现在他是朗姆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就算朗姆对他再不满也不可能直接掀他老底。朗姆只会选择憋屈地保下他,而他也可以趁机洗清自己的嫌疑。]
警视长几秒钟想了一堆,思绪流转,他很快冷静下来。
而在其他人眼里,则是警视长在被所有人盯住后沉默了几秒,然后面不改色地顶着一张冷脸开口:“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看看吧。”
嚯!这么淡定?
在场人皆是一惊。
有些人被他平静的表现打消了怀疑,纷纷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应该是错怪警视长了吧。”
“对啊对啊,应该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怎么可能会用职权放嫌疑人离开呢?”
有些人则是不屑地嗤笑几声,压低声音吐槽。
“他脸皮还怪厚的。”
“哇这心理素质,给我多好啊。”
后者基本都是在医院连环杀人案当天值班负责审讯嫌疑人的警察,他们记忆犹新,脑子里可清清楚楚地记着这人当时是怎么突然带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办公室,然后二话不说命令他们放人的丑恶嘴脸。
权势压死人,他们头一次从自己的领导身上体会得淋漓尽致。
——他甚至连最简单的签字手续都不愿意配合他们!
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总归办公室里基本是一群大老爷们儿,那声音叠在一起也不小。各式各样的评价传进警视长耳朵了,他心里杀人的心一再加深,默不作声地记下了那些人,等着日后算账,表面上还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不管别人怎么讨论,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端的就是一个“被冤枉啊大人”的态度。
这倒是让说闲话的人也冷静了不少。
话还是不要说太死,万一警视长真的是被误会的呢?他们可不想被穿小鞋。
警视监将这些全都看尽了眼里,心里也有了大致判断。
他看向安室透,说:“这样,烦劳您讲一下自己自首的原因了。”
安室透点头:“会说的,但在这之前,我有个要求,我要见朗姆。”
“现在可是你要自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提条件?”警视长冷着脸说。
“凭我手里握着你们想到疯的证据,警视厅里面也埋着几个极道暗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说,“过期不候哦,如果不让我见朗姆,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毁掉。”
所有人脸色巨变,他们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个金发男人,眸子里流动着满满的震惊。
——警视厅里有极道的人?什么鬼,他们被偷家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不好看,任谁知道自己的家被老鼠钻了几个洞都不会开心。
他们现在也来不及警视长什么情况了——再怎么样也是个警视长,他们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是警视长徇私舞弊,收受贿赂,作风腐败,但其他的他们还真没考虑,他们现在只关心金发男人口中的证据。
“答应他!”
有人气红了眼,不就是跟罪犯见一面吗,好说啊,反正这俩人之后也得做邻居,提前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但是这个证据绝对不能丢!
“必须答应他!”
其余人也纷纷躁动起来。
警视监脸色不算多好看,但总归比其他人能藏得住事,他用眼神威慑这群人安静下来,锐利冷静的目光看向安室透,像是在判断他话语的可信度。
他看向警视长,带着些许询问的意思:“你怎么看?”
我看不怎么样。警视长冷着脸想道。
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紧接着他发现对面的人看他的眼神并不熟悉,判断出对方极有可能没有他的证据后,警视长心里冷静得不可思议。
在听到警视监的询问后,他像是仔细思忖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眉眼之间满是认真,任谁看上去,他都是一个一心为民公正可靠的人民警察。
他这样的表现更给在场的所有警察都吃了一记定心丸:果然,警视长只是作风有点问题,立场上还是没出什么大问题的。
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警视长的信任已经下滑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不是极道卧底就行。
警视监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们走,去拘留所。”
一行人雷厉风行,说干就干,顿时放下手里的活计,跟放羊一样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警视监回头看了眼这一办公室相当自觉跟过去“看热闹”的人,默了默,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让他们跟着吧,就算不让他们跟,这群小兔崽子也坐不住,说不定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几十号人浩浩荡荡,一身警服平整飒爽,各个盘靓条顺,平铺在走廊上,宛如天团出街,带来极强的压迫感和安心感。
被全程无视的金长发男人和黑发男人也不作声,悄无声息地跟在警察大军的身后。
松田阵平轻啧一声,“这人还真沉得住,是个棘手的,演技简直跟贝尔摩德不相上下,怪不得能一路干到警视长的位置。就他这心理素质,只要朗姆没疯,这次‘瓮中捉鳖’还真成不了,怕是要无功而返。”
琴酒淡淡道:“是一定。”
这次由公安和警视厅联合拟定的“瓮中捉鳖”计划一定会无功而返。
他说的是事实,这卧底的道行可比安室透要高上不少,就连波本放在他面前也是个弟弟。
就他顶着一群人怀疑的目光而能临危不乱就很能说明这件事了。
“但好在我们也没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松田阵平笑道,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
他肯定,这次朗姆和这个卧底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琴酒眼中也带着淡淡快意,他说:“东西还在吧?”
“自然。”松田阵平弯起嘴角,右手在口袋里紧紧攥住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长条,感受到小长条的棱角传来的刺痛,他笑意加深,讳莫如深道:“一直都在。”
......
结果如松田阵平和琴酒猜测的一样,朗姆和警视长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是配合相当完美,一丝破绽也没露出。
一群人来到拘留室后,朗姆看着门口一群条子懵逼了半天,再一看这群条子中混着的两个穿着老熟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两个人,眼珠覆满猩红的血丝,“波本!莱伊!你们这两个叛徒!”
安室透似笑非笑:“朗姆,阶下囚。”
杀人诛心,朗姆只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
“你们竟然背叛组织——不,应该说你们从来就没有效忠过组织对吧,两个该死的条子。”
赤井秀一哼笑一声,倒是没反驳。
朗姆怒火更甚,他被怒火冲昏头脑,但脑子灵活得可怕。
这群人突然来这里来定然来者不善,而且看样子波本和莱伊是隐约有些嫌疑犯的表现,他轻飘飘地瞄了眼后头存在感不可谓不低的警视长,三转两转搞明白情况了。
他气极反笑:好家伙,这群人还要不要脸,都被他们坑近拘留所了,还要抓着他演戏。
薅羊毛也不带这么薅的!
朗姆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意识到这群人的意图之后反而安心了不少。
——波本还是年轻,这点小伎俩放在他眼前完全不够看。
他们今天休想从他这里拿走一点情报。
朗姆闭上眼,任对面的警察怎么问都不回答,明明白白的不配合。
问得烦了,就已读乱回,跟个据嘴的葫芦一样,嘴严得紧。
见状,警视长也彻底放心了。
心里久违的出现了对老东家的赞叹:不愧是朗姆,虽然懒得打太极了,但这装哑巴的功夫十年如一日的优秀。
最终结果自然是不太美好。
朗姆什么都没透露。
虽然这也在意料之中,但安室透不免还是感到有些失望和不甘。
这让他怎么甘心?组织最后的爪牙就在警视厅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能做出任何行动,甚至还要看着他在自己眼前与法外狂徒暗通款曲,真当他们警察都是死的吗?
纵心底不平和怒意翻滚,安室透面上还是要维持冷静。
冷静,冷静!这次试探到此为止,不能逼太紧了,一步步来,不能惊动卧底。
慢慢来,一步步,让他放松警惕,然后.......
安室透眸底暗沉,他深深地闭了下眼。
“叙旧的话已经说完了吧,二位先生,放心,就算没说完,接下来你们也有大把时间好好叙旧。现在,轮到两位就地伏法了。”
警视长冷漠的话在屋子里响起。
安室透刚压下去的火又“腾”地冒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他差点被气笑了。
但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的注视让他瞬间变得心无波澜。
他看懂了,这个FBI眼里毫不掩饰的挖苦和冷漠:[就这?进来蹲局子?]
安室透淡定地无视,他看向警视监,伸出双手:“自愿伏法,关于证据,之后交由你们。”
进局子是不可能的,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毕竟他现在并没有被彻底实锤是“警察”。
赤井秀一轻哧一声,冷冷地伸出双手。
意想不到的配合。
安室透略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人竟然愿意配合?
赤井秀一幽幽回视:[废话,不配合怎么出去。]
一场轰轰烈烈地抓捕行动最后偏了十万八千里,卧底没抓到,倒是把自己送进去了。
说出去得让人笑掉大牙。
然而安室透现在已经百毒不侵坚如磐石了。
他岿然不动,淡定地等着他们给自己戴手铐。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门外的吃瓜群众默契地后退空出一条路,让那两个“外国人”能够通行。
警视长眼皮一跳,心中突然生出一些不详的预感:“你们又是谁?”
“啊,我们吗?”那个双手插兜的黑发青年散漫地掀了掀眼皮,吊儿郎当道,“热心群众呗。”
警视长:“谁让他们进来的?”
“报告长官!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他们是跟那两个人一起进来的!”
就是存在感太低了点,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警视长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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