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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我不穿了!(九州月下)


至于君泽,他给出了一个金城伯的爵位,试探地问他要不要回朝廷,以及我公主年纪也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咱们当亲家……
冯诞并不看好他的提议,委婉劝道:“给君泽视名爵如浮云,不如给他钱粮,更能得他心……”
元宏瞬间神色复杂,叹息道:“朕何尝不知,然国库空虚,实在要不起他心,只能先用爵位抚慰一番。”
写了这些,他思索数息,又在信里多加了几句。
去年拿下襄阳,让他雄心大起,他想要等身体好些后,再发兵马南下。
收到信时,萧君泽正在和城中小吏商量办襄阳城的灯会。
结果就看元宏又来操作了。
萧君泽有些头痛,也不遮掩,立刻写了回信。
信里,他历数元宏这个南朝内乱终结者帮了南朝几次大忙,萧鸾篡位后,如果不是北朝南下,南朝根本不会拥护没有威望的萧鸾,如今南朝皇帝萧宝卷狂妄无知,必然会搅乱天下,等敌国大乱时,你再南下也迟,不如先好好处理朝廷改制之事,过上一年,你那病不复发了,再考虑南下不迟。
将信送出后,他抱怨着元宏事多,然后继续找城中小吏商量灯会之事。
灯会当然不是办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鱼梁州,到时,会有一个挂满灯笼的集市,把一些需要处理的酒水、布帛打折售卖,再点几个火堆,找几个杂耍,算是让城中百姓热闹热闹,也提升一下因为战争而引起的消费低迷。
到时把崔曜、明月、砚舟、青蚨这些好友唤上,一起去逛逛街,放松一下……
商议完诸事,已是夜里,他走出衙署,看着天上明月,把冷得有些僵的手指放在唇前轻轻一呵。
嗯,有点想家呢。

正月初一时,崔曜忙完北方运河的摊子,昼夜兼程赶来襄阳。
少年锦衣银冠,身材修长,眉眼间都是意气风发,看君泽时,没能忍住,扑上去就给他一个拥抱。
“山长!阿曜回来了!”少年眼眸里全是纯粹的激动,“这一年,阿曜遇到了好多麻烦,但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一点也不怕了!”
君泽一时间被少年的热情冲到,微微一笑,正要拍手安慰他,一边斛律明月已经生气地把他拎开,怒道:“你这一身灰尘,怎么能能刺史大人如此无礼?”
你这小儿,过份了,怎么能随便抱君泽!没大没小!
崔曜面带微笑:“原来是斛律兄,听说你最近靠着山长的战船,立下大功,不知官居几品啊?”
不就是靠君泽吗?小儿辈,你几品,知不知道我现在管你!
斛律明月冷冷道:“不才,仅是得了校尉之职,县男之爵,当然比不得崔公子一飞冲天,以从事之职,遥领郡守之位。”
我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你不一样,靠的是君泽的看重。
“这,小弟这些日子,疏浚运河,得到斛律大那瑰大人之感激,愿意与我结拜为兄弟……”崔曜微笑道,“如此看重,小弟虽然感动,却也不敢如此逾越呢,毕竟还与斛律兄有同门之谊在。”
你知道么,你老子都对我拉拢,惹我就去当你叔父!
“呵,那真是可惜了,运河之利,必然落在沿途世家之手。”斛律明月哼道。
你都已经不是当职了,我爹才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行了,”萧君泽看着这两斗鸡,揉了揉太阳穴,微笑走到崔曜面前,“阿曜,这一年,辛苦你了,先去休息洗漱一番,等些时间,咱们再说北方之事。”
崔曜用力点头:“那我先去了。”
萧君泽应了,心说看来这襄阳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休息一番之后,崔曜来到萧君泽的房间,抱着火笼,给他讲起北方这一年来的大小事情。
讨论最广的当然是冯皇后私通内宦,并且在皇帝病重时,祈求上天让皇帝快点死,她能如冯太后一样当政。
不过这事被皇帝压了下去,冯后被打入了冷宫,看在冯诞份上,皇帝留下她一条命。
“其实,”崔曜小声道,“北朝民风开放,若是男人长年在外,妇人寻些外男并不罕见,但是不能弄得人尽皆知。”
当然,这消息其实对朝廷没什么大的影响,毕竟有冯诞在,就是冯诞为此十分难过。
另外,就是北方这两年来,全力推行汉化改制,引来诸多鲜卑士族不满,皇帝这次没在洛阳待多久,便又准备再去北方镇巡视。
还有就是汉人衣衫如今渐渐与北方胡人的衣服融合,把大袄改成小袄,配上襦裙,是如今洛阳十分流行的装扮。
“这事还是山长你的功劳呢,”崔曜崇拜道,“您自从弄出羊毛卷后,洛阳斗篷盛行,许多衣料,都降价许多,许多庶民,都能挤出闲钱,置办一件衣衫,做成汉装。”
皇帝要求全国上下都穿汉衣,禁穿胡服,但胡服也是钱啊,要改成汉装,动针动线,哪个不花钱?
哪家的衣衫不是缝了又缝,补了再补,那些打补丁的零碎布头,也是能换得一把米的,家中改衣若是找邻里借用了线,那都是要还的。
“这次洛阳,争得最厉害的,便是这织坊。”崔曜比划着当时那场面,“那些织机,还有修机器的匠人,几乎是被世族请着回家当供奉,那次之后,整个司州,多了二十多个织坊,斛律氏族这一年赚的钱,比五年来都多,他们已经联合了奚人部、还有高车十族,准备收购漠北的羊毛,供应洛阳。”
他还讲起了如今羊毛也是分等级的,越是苦寒之地的羊毛,毛越细长,纺出的布柔软保暖,他们这些靠近长城的塞外部,那些羊毛都只能纺成粗线,用来织衣,虽然也能赚钱,却远不如细羊毛。
斛律家已经准备去吐谷浑部购买那里细毛羊,吐谷浑部居于河西走廊之南的河湟谷地一带,那里是真的偏远寒冷。
另外,柔然部也看到了机会,已经去西域的天山、阿尔泰一带找更好的羊种了。
这些北方酋长们,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们的部族的命运,可能因此这小小的织机而改变,以前,他们的牛羊是宰杀的,只能用马奶、羊奶,平时收集草籽,种些靡子过冬,而羊毛这种以前不被重视只是用来做毡毯的东西,却能换来茶叶和粮食,这代表着他们能养育更多的人口,壮大自己的部族。
“斛律大那瑰就是因此想和我结拜,”崔曜忍不住笑道,“他想以此,换得他们船队在白沟一带的羊毛承包权限,我自是不能答应。”
萧君泽也笑了起来:“如此甚好,至少,有了利益纠纷,将来草原上的争端,咱们便也能说得上话了。”
“只是……”崔曜说到这,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萧君泽点头。
“只是,河北世族已经开始在运河沿岸设卡,他们设立洗毛、梳毛的工坊,强行要求过路船支,在他们的工坊洗好了,才能送到洛阳,”崔曜小声道,“如果草原商队走陆路,运到洛阳后,价格又会贵上不少。”
运河虽然是逆流,但运送成本却是马车的五十分之一不到,若算上从洛阳运货回幽州的钱,就差得更远了。
这其中的巨大利益,怎么能不让河北世族眼红。
萧君泽想了数息,笑道:“不必担心,随他们去吧,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崔曜目露疑惑,请教道:“可是山长,若如此,咱们不是白折腾这么久么?”
萧君泽微笑道:“修运河时,我便想到了这一点。阿曜,人的利益,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咱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们看看,有些路上,可以得到什么,到时,他们就知道,该怎么选,再说了,陛下是明君,他知道该怎么做。”
崔曜顿时心悦诚服,是他关心则乱了,自己都能看清楚的事情,陛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萧君泽看他一脸明白了的表情,却没有过多解释。
元宏能管一时,却管不了一世,只有等真正盘根错节的汉人门阀开始吸取北魏的血液,压迫日深时,才会激起黎民的反抗。
工业在没有控制地发展时,会如黑洞一般,吸尽每个参与者的血液,无分年龄,无分老幼。
那无数次反抗,便是用血与火铸就,否则,在能有美好生活的时代,谁陪你去洒热血?!
而襄阳,他治下的雍州,就是给天下的打样,真正的发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只有亲眼所见,好的世道该是什么样子,才会把让人反思、反抗的速度提前。
元宵节,上元灯会。
从襄阳城的东门,一路支起的灯笼,绵延到了鱼梁舟,在这寂静的夜晚,点燃了一条通向灯会的长路。
鱼梁洲作为新的开发区,这些日子路上早已经出现了各种茶棚、面摊、补衣的小摊子,而如今,这条路上更是繁华,除了灯光之外,周边的农人也带着草编、自家织的粗布、鸡蛋之类的杂货,来到这条小路。
襄阳城这些日子大兴土木,白花花的银子如水一样洒出去,也让这些在寒冬腊月上工的民夫们,终于有一点闲钱,过一个不错的年。
为此,他还给民夫们发了年终奖——二两豆油,一两盐。
所以,这次灯会,繁华得像是走在洛阳城中。
鱼梁洲的临时搭建戏台上,好几个杂耍的艺人正在卖力的表演。
一些乡间豪族投其所好,把自家的家伎们也送上去表演了一番,引得许多人的叫好。
萧君泽带着青蚨,在晚上出门,准备去逛逛这盛会。
但还没出门,便有盛装打扮的崔曜戴着小冠,干净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山长,我刚刚到襄阳,没参加过如此盛会,担心失礼,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萧君泽就当是再带一个朋友了,“一起吧。”
但还没出门,斛律明月便一身劲装,编着刚刚梳好的辫子,一根挂着水晶的细辫心机地勒过额头,越发朝气蓬勃:“君泽我们一起出门——你怎么在这里?”
崔曜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萧君泽无奈道:“别说话了,走吧!”
等出了院门,院子里的池砚舟先是一怔,然后立刻提起一口袋零食和水:“老师,我能加入你们么?”
难道还能说不难吗?
于是队伍又加一人。
当他们五个人气氛微妙地出门时,萧君泽抬眸一看,发现门外正等着一个看着二楼阁楼的少年,他看到萧君泽时神色明显充满了惊喜,但看到他身边那些盛装少年时,顿时又有些自卑地低下头。
只是等再抬头时,那一行人已经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少年垂下头,宛如一只败犬,靠在院墙上,默默地坐下,抬头望天。
但过了些时候,他又重新抬起头,似乎想到什么,飞快爬起来,回到自家的小院。
院中,他的小弟们正在把竹子锯成一节节,这些放到火里烧时,便会炸开,爆竹是过年时小孩大人都很喜欢的玩意,在集市上也早占好了摊位。
“你们的摊子,分一个角给我!”他匆忙道。
“老大不是说今晚有重要的事,不参加么?”
“计划有变!”他才不会坐以待毙,他给阿萧准备的元宵节礼物,一定要送出去!

襄阳城外,人流如织,许多人家扶老牵幼,流连在这繁华的集市里。
这都是提前划好的摊位,能摆在沿途的灯柱附近,一些零碎的,没有提前申请的摊位就在他们后边的荒野里,点着火把,倒也能吸引一些胆大的客人。
明月与灯火的双重印衬下,萧君泽那被打了两层光的美貌更一种飘渺若仙,抬眸间,让人觉得如梦似幻,仿佛他身边的灯火都是点点星光,簇拥在明月之畔。
好在,他们一行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又被明月等人簇拥在最中间,很多平民甚至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这些摊子上有卖果脯蜜饯,有的在卖糖人,还有喜庆的贴纸、年节吃的腊肉等物,荷包、络子、男女不同款的鞋面绣样,细细碎碎,引得许多人流连。
而聚集人最多的,是青蚨从洛阳调集来的一批存货,基中卖得最好的是一个带提把的小铁锅,能烧水,能煮食,能炒菜,铁皮很薄。样品用自带的勾子挂在木架上,引得诸多争抢。
崔曜给萧君泽解释道:“这是铁坊前几个月出的新货,用铁柱压成的,价格比先前大铁锅便宜一半,如今远销南国,十分紧缺,可以放在主屋,天冷时便在屋中生火,兼顾取暖。”
萧君泽回想起幼年外婆家灶台上那难以移动大锅,笑了笑:“挺好的,以多东西就是应该多出几样才对。”
这年头的穷人,确实也用不起那种直径一米的大铁锅。
再走几步,便是卖毛料的地方,但购者寥寥,倒是一边的粗捆毛线,引得争相购买。
萧君泽有些惊讶:“才不过数月,这织毛线的法子,便已经传到的雍州了么?”
毛料是用细毛线织成,再细的毛线都有细小丝毛,哪怕是用最简单的平纹织法,也非常厚实保暖,但价格也十分不菲,织毛线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有手就行。
青蚨不由笑道:“公子说笑了,这哪里用得着传,南国之民,本就擅长编织、草鞋、蓑衣、竹篾条,只要能弄成绳子,谁没有点编制手艺,这织毛衣又不是多高深的技法,自然能被轻易传开。”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还是相对布帛,因为毛线更会便宜,而且好拆好织,这年头,人们不缺时间,只缺钱。
萧君泽笑了笑:“在外边,就别叫我公子了,嗯,叫我,阿萧吧。”
青蚨神情瞬间变得似笑非笑,三只徒弟则眼前一亮。
“好,那就阿萧你多多照顾了。”崔曜反应最快,“你叫我曜弟便可,阿曜也行!”
斛律明月反应慢了一拍,他一时情急,道:“我也一样!”
池砚舟递上装满水的葫芦小声道:“阿萧,喝水吗?”
青蚨把脸转了过去,感觉不忍心再看。
这些小孩子啊,他可真是看不懂了。
一行人,于是一边看一边聊,将周围的摊贩几乎都逛了个遍,然后,便到了一处卖爆竹的摊位。
摊位的一角,放着一盏极为精致的花灯,灯做成一只熊猫的形状,两只耳朵似乎用毛发做成,明明只是轮廓,但一眼看去,却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还抱着一根竹子,极为灵动。
萧君泽还未开口,摊主便走到身边:“这位客人,这良辰美景,我见你的笛子和我这灯上竹子有缘,这灯便送你了。”
斛律明月顿时冷笑一声:“阿萧哪用得着你送,这钱你拿着!”
说着,便豪爽地排出一吊大钱。
崔曜则伸头看了左右:“你这卖灯都不出灯谜的么?太无趣了。”
池砚舟抿了抿唇,觉得话都被说了,于是用力点头,以表赞同。
但摊主却只是期盼地提着灯笼,看着对面那微笑的少年,目光忐忑不安。
萧君泽笑了笑,伸手接过那盏灯:“多谢,那便祝你佳节如意,平平安安。”
红霞立刻爬上对面少年的面颊,他期期艾艾地道:“是,那公子也是……”
斛律明月看得不悦,果断挡在两人身前:“阿萧,这摊上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崔曜看那灯,想想后院的白熊,又看那少年,微微挑眉,把他的模样记下。
于是一行人又走了。
桓轩摸着刚刚握住提灯的手,露出一丝腼腆之色,想着阿萧和他握过同一盏灯,是不是,就算他们今天晚上在一起了?
但是一抬头,却看到自家小弟们怜悯的目光。
“老大,那样的美人,不怪你念念不忘。”
“就是,但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你就别想了。”
“你们太过分了,做一次梦都不行么?”
桓轩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不屑地转过头,他总要试试,才不会后悔。
又逛了一会街,月上中天,一行人看得差不多了,也准备回去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涌了七八个小孩,横冲直撞间,将他们几人紧密的身形撞散,而在这里,萧君泽感觉面前一个身影将他与青蚨等人的视线隔开,一人抓住他腰,一手捂上他的嘴。
这,又是拐子?他目光一动,压下反击本能,被人拉到一处马车后,然后飞快遁入不远处枯黄的芦苇丛中。
萧君泽被拉着跑了数十米,这才看到面前的,居然是熟悉的人。
“你也来襄阳了?”他神色淡定,语气平稳,明明被十几个人围着,却仿佛对面才是被俘虏的那个。
面前少年衣衫单薄,裹着破旧羊毛斗篷,面上有一道伤痕,自右眉划下,穿过鼻梁,留下一条疤痕,但确实是当初他在河阴镇帮助过的少年,好像,叫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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