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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徒弟不要捡(顾青词)


“你!”
洛凭风抬手想打下去,可看着池鸿那张毅然决然的脸,终究没能下得去手。
最终,他似是认输了,冷声道:“放了他们!”
顾月时重获自由,巫麟赶紧上去扶他起来,“师尊,你没事吧?”
“没事。”
虽然打了一架,但顾月时到底没有受什么重伤,他看向池鸿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池鸿说:“顾月时,你走吧。”
“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池鸿就生硬打断了他,“快点!”
顾月时看了看他,又看向洛凭风,心有不甘。
“他让你走,难道真人还要留下吗?”洛凭风笑道,“虽然很想留真人喝喜酒,不过想来你也是没心情的。”
池鸿又转头对洛凭风说:“我送送他。”
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洛凭风心情很好,大方的说:“去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顾月时,眼中满含恶意,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顾真人,我看在小鸿的面上奉劝你一句。”
“你还是早些回家看看,也许就没心思管旁人的事了。”
而后他潇洒拂袖而去。
池鸿扯了扯嘴角,一张脸上青青紫紫满是伤痕,他本来试图笑一笑缓解压抑的气氛,可因为伤势太重,到底没能笑出来。
顾月时心里难受,低头半晌道:“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
听他这么说,池鸿赶紧摆手,故作轻快的说:“哎呀你干嘛这么说,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他以前……没这么变|态。”池鸿惆怅的说,“是我连累了你。”
顾月时沉默片刻,握着巫麟的手对他又道:“虽然这次输了,但我不会一直输。”
“总有一天,我可以把你带出去。”
若说以前顾月时对池鸿顶多存了几分同乡的情谊,可在池鸿跪在洛凭风面前甘愿被缚为他求情后,他在心底就把他彻底当成了朋友。
池鸿眼眶发热,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绷不住哽咽了。
“顾月时,谢谢你,能认识你真好。”
“穿来这么多年,又轮回了不知多少辈子,可是到最后我才发现,只有你对我是真的好。”
“以后……以后你就当我死了吧。”
他说着眼泪就落在衣襟上,哭得有些绝望:“我都不知道洛凭风实力上限在哪,你有巫麟要照顾,还有那么一大家子需要你,不能跟他拼命。”
“你快走吧,免得他突然又抽风后悔。”
他边擦着眼泪边推顾月时,催着让他离开。
顾月时见他这样心中更难受,可是再不走或许就真的走不了了,于是临走前他对池鸿郑重的说:“我向你保证。”
“不管是多少年,哪怕终其一生我都无法超越洛凭风,可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池鸿在门内哭得更大声了。

第54章 灭门
等跨过那一道天堑,顾月时自信绝对可以和洛凭风再战,到时局面绝对不会再像这次一样狼狈而逃。
巫麟默小声说道:“师尊,我以后也会好好修炼的。”
顾月时点头,方才阴郁沮丧的心情一扫而空,“我们师徒一起努力。”
巫麟看他释怀,也跟着心情好起来,忙不迭的说:“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顾月时想起前天杳杳期盼又有些失落的小脸,回道:“走吧。”
他们御剑北走,一直到半山腰才降落。因为雾苍山上有结界,就算本门弟子也不能御剑闯入,只能徒步前行,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可是没走几步顾月时就觉察出不对劲。
结界……好像消失了。
他心头没来由的一跳,直觉隐隐的不好。
雾苍山结界是初代师祖当年布下的,归一清净发的修炼对环境要求苛刻,决不能被外人打扰,所以历代掌门从没有撤下结界的前例,裴元心无缘无故不可能擅自动了祖训。
巫麟抬头,鼻子耸动两下,皱眉道:“血的味道……”
雾苍山常年覆雪零下几十度的天气,山上又没什么活物,所以从来没有难闻刺鼻的气味,可现在哪怕是在半山腰,顾月时也能闻到极浅的血腥味。
一定是出事了。
顾月时顾不得巫麟一路飞奔前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子,巫麟不敢耽搁,跟在后头追。
越是往山上跑,那股血腥味就越浓郁,顾月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待跑到点星宗大门,他的脚刚跨进内院的门就顿住了。
过年时大家一起堆的雪人还矗立在院子里,但白色的雪人如今被鲜血染得通红,脑袋也歪在一边,脸上还咧着一个惊悚可怖的笑。
顾月时向前走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跪下。
他看到雪人脚旁趴着一个女孩。
她身上还穿着新年尚未来得及脱下的新衣,红得鲜艳夺目,和身下流出来的血混为一色,明亮夺目,刺得人眼睛疼。
顾月时跌跌撞撞跑到她身边,颤抖着手将女孩的身体翻转过来,好看清她的脸。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的,因为女孩的脸早被利器所伤,来人不知什么深仇大恨,下手的时候没有半分留情,一刀一刀将原本清丽秀美的脸蛋毁掉,叫人认不出是谁。
如果不是自己一手养大,顾月时一定认不出这就是他疼了十年当女儿一样宠爱的辛杳。
“杳杳……”
顾月时哆嗦着抬手去探她的鼻息,明明身体还留有余温未散,可她的鼻间却没了呼吸,说明死亡时间并不长。
他一声声低唤辛杳都没有回应,纵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永远失去了眼中动人的光亮。
巫麟追随他进来,他的目力比顾月时更好,将内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院子里血腥味冲天,哪怕嗜杀如他一时也无法适应,恍惚连咽下去的口水都带着血味。
他看向倒在栏杆旁的少年,伏珂死的时候还维持着拿剑的动作,像是跟人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因此死了也不肯松开剑。
“顾月时……”巫麟移开目光,小声喊着他。
顾月时浑身一颤,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松开抱着辛杳的手疯了一样的往里跑,然后在台阶上见到了牧云巳。
在他的印记里二师兄一直都是最可靠沉稳的,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给过他温暖的人,他一直以为二师兄会永远这么沉默强大。
可牧云巳此时跪在台阶中央,右手被人砍断,身上插了三把剑。
顾月时甚至能想象的出来,那群疯狗围攻了他,生生靠着车轮战耗死了牧云巳,又因为报复愤而砍掉他使剑的那只手。
顾月时想喊他,可一大口鲜血先吐了出来。
身体摇摇欲坠要倒下,他及时用剑勉强支撑住,一步一跌上前,终于将牧云巳抱在怀中。
牧云巳双眼紧闭面色青灰无知无觉,再也不会睁开眼,用温柔带着关切的眼神默默地看着他,像兄长一样包容自己。
也许是已经有了杳杳和阿珂的铺垫,顾月时吐了一口血后反而冷静接受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胸中有一股气血在翻腾,可顾月时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去,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
顾月时将他的尸体轻轻放到一旁的青竹林,而后提剑缓慢而坚定的继续向前。
以前顾月时总嫌雾苍山太小,上上下下也就那么点路,寒酸的不像一派之宗。可现在他又觉得这条路实在太长了,以至于他恍惚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到尽头。
巫麟此时终于走到辛杳身前,弯腰低头看她。
魔族天性无情,在来到顾月时身边之前,巫麟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可当他亲眼看到辛杳和伏珂惨死的尸体时,他竟觉得胸腔难受至极,眼睛也不舒服。
他还记着辛杳活着时的样貌,记得她眼里的光彩,记得她摇头晃脑的纠正自己是师姑的执着。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头忽然就不在了?
巫麟慢慢蹲下满身搜刮,终于找到了怀里的最后一颗松子糖,那是辛杳的最爱。
他把糖塞到辛杳手中,替她握拢还未凉透僵硬的手。
而后又轻轻地,轻轻地,替她把睁大的眼睛阖上。
巫麟很茫然。
顾月时此时终于找到了裴元心的院子,可他在门口却停住了脚步,害怕进入。
万一看到的又是尸体,他该怎么办?
此时,从屋里传来裴元心的声音。
“是……月时吗?”
顾月时浑身一颤猛地抬脚推门而入,在窗前找到了他。
裴元心静坐在窗下,阳光从大开的窗子里透进来,照得满屋子亮堂堂的。
可看到她后,顾月时浑身被冻透了。
裴元心脸色惨白双手无力垂在身侧,自胸腔往下被人开了个大口子,来人不知在他身体里翻找了什么拿走,将内脏肠子凌乱的拖了一地,鲜血淋漓令人作呕。
许是见到顾月时几乎崩溃的表情,裴元心试图安慰他,轻轻的笑着说:“月时……”
“过来。”
“我、我看看你……”
顾月时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听到裴元心叫他,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裴元心想抬手摸摸他,可惜实在伤得太重只能放弃。良久,他才有气无力的问:“阿巳他们……还活着吗?”
顾月时没有回答。
裴元心咳了一声,鲜血吐了一地,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顾月时奇迹般的彻底平静下来,他抬手用干净的袖子给裴元心擦掉嘴边喷出来的血,又将他掉落出来的内脏毫无章法的粗暴塞回去,掌心覆在胸前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灵力,徒劳的挽留他的性命。
“裴元心摇头,低声道:“没用了……”
顾月时充耳不闻,继续给他输送灵力,冷静地问:“是不是他?”
虽然他根本没提那人的名字,但裴元心知道他说得是谁。
他抖着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是我的错……”
“我想不到他竟狠绝到如此地步……”
赤蛇族在世间消失了几百年,因此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还没灭族的时候,赤蛇胆就已经是人人觊觎的宝贝,更有人将它视作可以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虽然那根本就是谣言,无论是顾月时亦或是裴元心自己都没把这个传说当真,可显然有人当真了。
裴元心倚在窗下,哭得声嘶力竭:“是我的错……”
他每说一句话,身上就会流出更多的血,顾月时止不住那些血,忍不住愤怒的吼道:“闭嘴!”
可是裴元心不能闭嘴,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有些话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
“师尊走后,我留岚岚在身边,只是……只是太寂寞了。”
顾月时听着他痛哭,哑着嗓子道:“我知道。”
“我都知道。”
裴元心终于大哭起来,歇斯底里的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所有的话到最后只剩下这三个字,为了阿巳杳杳和阿珂,也为了顾月时。
明明顾月时为了宗门这些年活得那般辛苦,可到最后他却什么都没得到,裴元心无法不恨自己。
顾月时却平静的说:“师兄,你从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我。”
“从来没有。”
当年如果不是裴元心把他带回来,或许顾月时早就死了。
在他心里,裴元心始终是他在这个世上最感激的人,他愿意留守在点星宗也是为了他,他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更何况亲眼看到裴元心一路走来的痛苦,他更不能抽身离去。
命运待裴元心一点都不好,总是让他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
裴元心流着泪死死抓住顾月时的手,拼尽全身力气说道:“月时……你走吧。”
“不要想着报仇,带着巫麟找个清净的地方过日子。”
“永远别回来。”
顾月时不答话。
裴元心见他不回话,不死心的狠狠抠住他的手,厉声道:“我如今这样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是我对不起杳杳他们,该有的罪责我自己承担!你不要再把这些背在身上……”
“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顾月时抬头,似乎是败在了裴元心哀求的目光下,轻声说:“我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裴元心像是得到了保证,紧绷的身体猛然塌了下去。
他苦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吊着最后一口气等顾月时回来。
他知道顾月时孤身一人难与青霄门抗衡,陆向岚如今今非昔比,他怕顾月时死在青霄门。
他已经害了整个师门,决不能再连累顾月时,只有听见他保证不去寻仇的回应,裴元心才能安心去死。
宗门已毁,他永无颜面去见师尊,可至少顾月时还活着。
裴元心呕出一口血,目光逐渐涣散,耗尽气力终于抬手在顾月时头上轻轻摸了摸,哄孩子似的低声呢喃:
“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月时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最后得一点温暖,可再抬眼裴元心已经闭上了眼睛,无论他怎么努力,渡过去的灵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不得不接受裴元心已死这件事。
点星宗最后一盏灯灭了。
望着裴元心紧闭的双眼,顾月时忽然笑了。
“裴元心,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宗门第一反骨啊……”

对,就是平静。
巫麟原本以为顾月时那么在乎宗门师兄妹,尤其辛杳还是他最疼爱的人,却死得那么惨,他一定会崩溃发疯的,而他已经做好了要帮他报仇的准备。
但奇怪的是顾月时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举动,他冷静地像是一个外人,甚至一滴泪都没有流,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从容,仿佛被灭门这事在他心里微不足道。
巫麟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到这不正常,他隐隐的觉得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真切的感受到了深沉的恐惧。
“师、师尊……”巫麟磕磕巴巴的跟在顾月时身后,话都说不利索了,见他不理自己,又说:“顾、顾月时,你别这样……”
顾月时停下脚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铁锹丢给巫麟,頭也不抬的说:“挖坑。”
“啊……好的好的。”巫麟不敢不听话,别说顾月时现在让他挖坑,就是挖他的头都可以。
他们在后山找了一块清静空旷的地方埋头动土,巫麟无意间抬眼瞥到自己新收的宠物坐骑,微微的呆愣了一刻。双头鹰的尸体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腿僵直伸得老长,那群人竟然连只鸟都没放过。
巫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了很久。
天上又开始下雪,顾月时满身被落雪覆盖,头发都白了不少。他恍若未觉,低头继续忙碌,铁锹因为长时间工作从中间断裂开,他索性也就顺手丢了铁锹,解了自己的佩剑继续挖。
师徒俩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挖好一个巨大的深坑,然后顾月时依次把牧云巳,裴元心,辛杳和伏珂的尸体放进去摆好。
巫麟安静的站在坑洞上直直往下看,喉咙有些紧。
魔生第一次,他意识到了“死亡”的真正含义。
可是当年他的老爹魔魂消散之时,巫麟作为儿子却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死的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和以往被他斩于炽焰刀下的魔没什么不同。
魔族人的世界观里,没有“死亡”的概念,只有弱肉强食,成王败寇,顺应法则。
现在巫麟却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掉下来了,他终于体会到了因为别人死去而产生的难过心情,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顾月时轻轻地把辛杳的头摆正,抬手依依不舍的在她脸上抚摸,尽管那张脸已经被毁得面目全非,他已然觉得仍旧和活着一样美好。
过了一会儿他跳出坑底,和巫麟并肩往下凝望了许久,轻声说:“盖上吧。”
于是他们又原封不动的把挖出来的土填上,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把那一处覆盖如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怎么可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做完这一切,顾月时马不停蹄的又拿了扫帚在庭院内扫地。就在这时,山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巫麟一马当先护在顾月时身前,凶狠的瞪着门口子,随时准备动手杀人。
没想到竟是温玉。
温玉面色焦急,身后还带着几个徒弟,看到巫麟和顾月时完好无损后微微松了口气,带着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羽霞派离点星宗不远,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全然不知。事实上,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温玉就坐不住了,一刻不敢耽误带上门内弟子前去支援,虽然羽霞派与青霄门的地位也不能相提并论,可他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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