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没有照顾好他。”陆景融出声道。
“也不是你的错,倾倾这孩子身体就是比常人娇弱点,在家养着的时候也是瘦瘦胖胖的,正常正常。”秦正勉强打了个圆场,便要揭过这个话题。
偏偏温致仕不放过这个话题,“啧啧啧,两个人的生活太幸福了,怎么能不瘦呢?”
他把幸福二字咬的极其地重,本意是嘲讽。
陆景融也听了出来,面色变了变,却还是隐忍了下来,由他说去。
秦正却误以为是小两口间不可言说的那个性、福,看了眼陆景融又迅速收回视线,老脸一红,忍不住训斥温致仕两句,“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温致仕嗤笑一声,“我可没您话多,试问什么能堵上您那张金贵的嘴?”
“说什么呢!”秦正气得脸更红。
眼看父子俩又剑拔弩张了起来,秦管家赶忙盛了碗汤,放到秦正手边,要他顺顺气,尝尝今天的汤怎么样。
温致仕见状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秦管家能让您闭嘴。”
秦正气得半天只说出一个“你”,秦承恩则是尴尬地退到了一旁。
这全程,温自倾都在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像个隐形人一样。
晚上——
温自倾这一天实在是累极了,早早洗漱完毕后便上床睡觉了,隐约中,他感觉到身旁人接个电话,然后出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温自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发现旁边的人还没回来,他看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困意顿时消散,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起床,出去找找,结果一出门便遇到了秦管家。
秦管家见他这个点没睡,有些意外,他将要拿给秦正的衣服给他披上,然后问:“怎么这个点起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见到陆景融了吗?”温自倾轻声道。
“陆总吗?”秦管家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刚才有个男生来找他说是有什么事,他便跟人出去了。”
“那个…男生长什么样子?”温自倾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看清,不过是挺秀气好看一男生,哦对了,他说他姓许。”
闻言温自倾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但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秦管家道了声晚安,然后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
思绪纷扰复杂,温自倾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温自倾又生病,这次病的很严重。
还不等他生出想要隐瞒温致仕的想法,后者便已经知道了,二话不说将他强制送往了医院。
做完检查后,医生的建议是住院疗养一段时间。
身体这种事情上,温自倾向来听医生的话,让住院就住院,让打针就打针,从来都没有半点不配合,这次他唯一顾虑的是——
“哥,我不想让陆景融知道我住院的事。”
温致仕眉毛一横,“怎么,他带你搬出去住了几个月,把你搞得病怏怏的,需要住院调理,他这个罪魁祸首还不该知道?”
“不是的……”
温自倾磨了半天,最终温致仕总算是答应了下来,对父亲秦正和陆景融都说自己出国旅游散心去了……
没两天,温自倾又想知道陆景融知道自己出国旅游是什么反应。
他不好意思直说,磨磨蹭蹭旁敲侧击了半天。
“想问什么,说,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温致仕斜乜他一眼。
温自倾于是还是问出了口,“知道我出国他是什么反应啊?”
“谁啊?”温致仕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陆景融。”温自倾还是直说了。
“哦,你说那个软饭男啊。”温致仕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毫不客气,“什么反应?还是那个死样子,看你不在家,他干脆这两天也不回温家住了。”
“这样啊。”温自倾干干地接了一句。
不知道再说什么,他便又拿起手边的书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低头看书,不去想陆景融不回温家,那他又去啦哪里。
然而书上的黑字去到像是突然有了灵魂一样,一个个都悬浮了起来,怎么也入不了温自倾的眼。
他怔怔地看着书上的文字,像是个迷途地羔羊般,突然疑惑又迷茫地开了口,“哥,你觉得陆景融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毫无自信地落在房间内,像是不愿等人听清,便消弭在了空气中。
然而温致仕还是听到了。
但对于这个问题,他懒得回,赖赖地掀起眼皮子,一幅看傻子的眼神。
然而温自倾却是真的困惑了,他又问道:“如果不是喜欢,那他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跟我结婚呢?”
“还用问为什么?我逼的,我拿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跟你结婚,不结就砍了他的脑袋,所以他只能同意。”温致仕半真半假地嘲讽道。
“……哥,我是认真的。”温自倾轻声道。
“我也是认真的,这辈子没这么认真过。”温致仕嗤笑一声。
温自倾闻言不说话了。
他又想起从前的种种,从陆家破产,他不顾家人反对将陆景融接到温家,再到后面他们结婚,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阻拦的家人身上,却没有在意陆景融是否愿意。
他以为,他们同吃同住,陆景融又对他温柔体贴,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现在想想,可能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好了,现如今你也知道真相了,那就别磨蹭,抓紧时间离婚吧。”见他不说话,温致仕快刀斩乱麻地下了结论,“挑个黄道吉日,把婚一离,啧啧啧。”
温致仕还在咂舌琢磨着,病床上的温自倾却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脑海中第一次有了离婚这个词的概念。
原来结婚不是一劳永逸万事大吉,结了婚还可以离……
沈牧航不知从谁那儿知道了温自倾住院的消息,颠颠地跑过来看望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搞得像过年走亲戚一样热闹。
“那次的事一直想跟你道歉,结果你哥说你搬出去了,怎么回事,怎么搬出去了,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所以跟你哥闹翻搬走了?”
一进门放下东西,沈牧航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是因为你,你不要瞎想,谢谢。”温自倾适时阻止了他毫无逻辑的联想。
闻言,沈牧航脸上闪过几分失落跟遗憾,“嗐,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哥扔下你跟我约会你们生气了呢。”
随即,他又收敛了神情,认真道:“不过去学校的事确实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没有耍你的意思!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手贱地想逗逗你,其实我一直都很瞧得上你,只是你瞧不上我罢了……”
沈牧航对自己有着清晰透亮的认知,说着说着还给自己整委屈了,眼睛像是狗狗一样,皱巴巴地看着温自倾。
“……我也没有瞧不上你。”被这么一双眼看着,温自倾只能无奈道。
“那就是瞧上我了!”沈牧航的委屈劲瞬间烟消云散,他双眼放光地看着温自倾,语气激动,“那你是同意跟我在一起喽?”
“……”
“我结婚了。”温自倾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向他重申了。
“你哥说你要离婚了。”沈牧航果断出卖了温致仕,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道。
温自倾了然,果然是温致仕,也对,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自己住院。
“他瞎说的,没有的事。”温自倾否认道。
“怎么的呢,不离是有什么顾虑吗?”沈牧航一幅情感专家的模样。
“没关系,大胆放心地离,千万不要顾虑,你既然瞧得上我,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要你。”沈牧航望着他,深情款款道。
对此,温自倾选择了实际行动。
他摁了床头铃,让护工进来帮忙送客。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沈牧航还是时不时地就来医院晃荡,美名其曰是为之前犯下的错赎罪。
温自倾再三表示,很不用,不需要,没必要。
可沈牧航坚持,死活赖着不走,甚至晚上还要陪床。
“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你们公司一天天的,都不忙吗?”温自倾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忙啊,不过是下面的人忙,要是需要我亲自忙,还花钱养他们做什么?”沈牧航一副理所当然的资本家嘴脸。
况且他上头还有老爹看管着公司,他自然也忙不到哪儿去。
“你以为都像陆景融这么忙啊?不过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你想不想听?”沈牧航挑了挑眉,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
温自倾偏不好奇,作势就要低头看书。
沈牧航上去就扭他的头,见后者眼神不悦,才又讪讪地松了手,道完歉咳嗽两声,才又找回状态,认真道:“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忙从来都不是敷衍的理由。”
温自倾垂眸,没做声。
他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沈牧航还在继续,“你生病住院,实话实说我来的次数的确不少了,可却没遇到过陆景融一次,再说句大实话,这样的老攻真没必要要了。”
温自倾没有解释陆景融不知道他生病住院了,他安静地听着,回想着住院的这段时间。
陆景融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消息有发,但也是寥寥无几,几句闲聊。
他们好像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可以讨论的爱好,交流起来永远只是那几句问好。
也可能是因为温致仕同陆景融说自己去的是国外,他觉得有时差吧,还有几次收到消息都是在半夜,温自倾已经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只看到对方的一个撤回。
温自倾很想问撤回了什么,可他心里存着一抹劲儿,不愿意问,陆景融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去提……
另一旁,沈牧航的嘴还没有停止,“如今这个样子,真的离婚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不说是解脱你,但肯定会解脱他陆景融不是吗?毕竟他也不喜欢你。”
对于陆景融来说,真的会是解脱吗?
温自倾心中生出一抹扯不开的困惑,他不禁又想起哥哥前几天说的话:陆景融已经不在温家住了。
所以,是不是自己一离开,他便得到了解脱?
这一次温自倾住了很久的院,等到调理好身体,再次出院就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要离开住院部的时候,护工帮他收拾着东西,温致仕给他套上羽绒服,帽子围巾样样齐全,将他裹得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外面这么冷的吗?”天天在暖气房里待着不出门,温自倾感受不出四季的冷暖变化。
但看着窗外的树叶枯黄掉落,他知道是冬天来了,不知不觉间,他在这里竟然已经错过了一个秋天。
“是,已经是冬天了。”温致仕难得好好说了一句话。
一住院便是这么久的时间,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与世隔绝,他不是不心疼,尤其是他明明早已经看出了温自倾的无聊与麻木,后者却还要装作在医院一切都好的样子同他聊天。
温自倾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他一直都知道,温自倾最害怕的一直都是自己的身体会给家里人添麻烦……
“走吧,要出院了。”温致仕语气难得轻快。
这一次,温自倾也是真的开心。
能赶在元旦前出院,这是他跟医生央求的,因为他迷、信,新的一年不想从医院开始。
不光是元旦节,圣诞节也即将来临,双节赶在了一起,街上氛围热热闹闹,很是浓厚。
太久没有出来过了,温自倾是真的闷坏了,他扭头看着窗外,杏圆的眼睛里亮亮的,看得出兴奋至极。
温致仕见状道:“一会儿让荣叔带你出来逛逛。”
“好!”温自倾应得是无比地轻快。
温致仕自然不会食言,一到家便让荣叔接上了人出去转转,他只叮嘱了一句:“围巾帽子不要摘。”便又匆匆地赶回了公司。
温自倾看着哥哥忙碌的身影又想起了那句话:忙不是敷衍的理由。
他没有问陆景融知不知道他今天回来,因为怕心里有期待,有期待就会落空……
荣叔接上温自倾,俩人开始漫无目的道在街上闲逛,不知走到了那儿,温自倾突然看到一家兰州拉面,他突发奇想地想回他们之前租房子的地方看看。
事实上,他也吩咐荣叔这么做了。
再次回到曾经住了几个月的小区,熟悉与陌生的感觉一同朝着温自倾涌了过来。
熟悉的是这里的道路楼栋,陌生的是他还没见过这里的冬天,曾经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如今变得干瘦又枯黄,绿化带倒是还绿着叶子。
只是那里有他曾经不太美好的回忆。
好在这一次有荣叔跟着,他底气十足,给荣叔指着路,终于他们顺利地坐上了电梯。
刚一出电梯,便看到家里的门开着,门内放着一棵很大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装饰的彩灯和彩带,树下还有许多礼物的盒子,俨然是一幅节日的气氛。
温自倾脑子钝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场景,便听到门内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这里好看,哎呀,你要相信我嘛!”
是许燃的声音,欢快又灵气,像只无忧无虑的雀儿。
“荣叔,这儿离s大是不是很近啊。”温自倾哑哑地出声询问。
他出的门少,不清楚于是只能问,然后便得到了荣叔肯定的回答。
原来如此啊。
隔着一道门,看着装饰漂亮的圣诞树,温自倾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很好看,眉眼弯弯,像是春夜里的一弯月牙,没有十五的月亮圆满,却依然皎洁温暖。
如果是解脱,离婚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动作很轻,根本没有惊扰到屋内的人。
就这样,温自倾离开了这个住了许久也算有几分回忆的出租屋,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小区门口的兰州拉面。
绿色的牌子,真的很醒目。
可惜的是,他都要走了,还没进去过。
或许就像陆景融的心一样,他都打算离开了,却恍惚间惊觉自己也许从未走进过……
晚上,秦正回来,见到温自倾在家高兴不已,拉着他好生一通看,“跑哪儿玩去了,走的那么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还要你哥来通知我。”
温自倾依着早就编好的话,笑着跟他讲了讲这段时间的经历。
秦正听着点了点头,“跑的地方还挺多,看样子是玩挺开心的,比走的时候圆润了许多,这脸上都有肉了,还是这样顺眼啊!”
看着从小养到大的乖小孩,老父亲忍不住感慨一句。
“可能是因为离开了吸血鬼的原因吧。”恰巧温致仕回来,张嘴就接上一句。
他对陆景融的称呼已经从软饭男变成了吸血鬼。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温自倾便试过抗议。
“怎么,不贴切吗?不形象吗?他如果不是吸血鬼,你跟着他能瘦成这个死样子?”温致仕眉毛一横,不容拒绝地反问道。
温自倾无力反驳。
但这里,秦正显然不明白吸血鬼的意思,“什么吸血鬼?怎么又扯到吸血鬼身上了,倾倾你去国外都干什么了,国外的那些吸血鬼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你可千万不能信这种东西啊!我给你说……”
温自倾忍俊不禁地打断道:“爸,没有的事,我哥瞎说的。”
“那是什么意思啊?”秦正闻言有点糊涂。
温致仕却是不依不饶,“瞎说?我从不瞎说,不是跟着那个吸血鬼出去住那段时间,你能瘦成之前那样?”
秦正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想替陆景融说两句话,却又怕他怼,便忍着没搭腔。
温自倾也没说什么,毕竟温致仕说的也确实没错,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的饮食都是由他哥亲自负责的。
温致仕深谙温自倾的口味,知道他吃的清淡,吃不惯市面上那些重油重盐的外卖,所以在一家私厨那儿交了伙食,每天亲自拟定食谱给大厨,大厨做好后再让助理拿了给温自倾送去。
他虽然平日里也忙,但温自倾的一日三餐从没有糊弄过,这也是为什么温自倾能这么快养回来的原因。
而搬出去那段时间之所以如此消瘦,除了心结上的因素外,便是饮食上不合口味。
陆景融忙于公司,能够按时按点帮他叫上外卖已经很是难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助理给他发消息问他吃什么,温自倾也不会选,都是让他按照员工餐来的。
助理也不知道温自倾的口味,直接跟着大家的来,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重油重辣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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