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的众人顺着周凛的视线看去,周凛索性点名道:“嗯?秦随。”
秦随就坐在不远处,容柯能清楚地看到那傻小子气得面红耳赤。
不过扮女装总比吃翔好,或许他应该感谢下周凛的“仁慈”。
散装家庭拿下了今年的最佳电视剧奖,剧组包下了附近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办起了庆功宴。
容柯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按理来说不该提前离场,但闫致不停在微信给他发各种自拍美图——美丽的涩图,容柯实在心痒,便趁所有人不注意直接溜掉了。
打车回到天玺云湾,容柯快步走回了自家的单元楼。
但怪异的是,他按下电梯上行键后,电梯却始终停在六楼不动。
又等了两分钟,电梯仍旧没动静,想着七楼也不难爬,容柯便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走了上去。
在路过六楼时,电梯间的动静颇大,容柯停下来看了一眼,只见电梯果然被占用着——蒋司正在搬家。
好巧不巧,此时蒋司正站在楼梯通道门边指挥工人搬沙发,见到容柯,他神情一顿,随即走进通道里,递了一根烟给容柯:“恭喜,最佳男配。”
容柯没接,问:“你这是要搬走?”
蒋司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把手中的烟含进嘴里,反问道:“你把我后路都断了,我还有钱住这里吗?”
——他指的是容柯不准他参演风起云涌一事。
回想起来,蒋司在跻身一线、收入飙升之后搬进了天玺云湾,当时他还雄心壮志地跟容柯说过,以后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但两年过去,最终是他惨淡搬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这里房租贵,换个地方没什么不好。”容柯说。
“是,太贵了。”蒋司抽着烟,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也珍惜住这里的日子吧。”
虽然蒋司一副“都过去了,不想再回首”的态度,但他话里仍然带着刺,可见他并非像他表现得那样豁达。
“我会珍惜。”容柯扔下这句,正准备离开,然而蒋司接下来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我有点好奇,”蒋司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闫致真实身份的?一开始吗?”
话题来得太过突然,容柯毫无戒备地反问道:“什么真实身份?”
真不知道和装蒜的反应是不同的,对话的场景也会有微妙的区别。
很显然,容柯的反应不是演的,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蒋司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表情忽地变得生动起来:“不是吧,你不知道?”
容柯没有接话,只是很轻地皱起了眉头。
而他的沉默也证实了他确实不知道蒋司在说什么。
蒋司“哈”地笑了一声,语气一下兴奋起来:“他老妈跟时尚集团的老总秘密结婚了,他是时尚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这事你不知道吗?”
容柯心下诧异,却面不改色地问:“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蒋司心情不错地踩灭烟头,双手插兜,悠悠说道,“你以为他来中国是为了当MQ的顾问吗?我告诉你,不是。是时尚集团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受到本土品牌的冲击,销售额连年下降,他来是为了挽回这事。”
“杂志只是介入点而已,因为要改变人们的消费习惯,得先改变人们的思维模式。他在任的这一年,CVV、BEJ、SPL这些牌子都卖得非常好,你以为只是巧合吗?”
“他还让SPL赞助散装家庭和演员的夏天,现在又让时尚集团投资风起云涌,你什么时候见过奢牌搞过这些事?说白了,都是为了打广告而已。”
“我最先感到怀疑,是他撤我CVV代言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在时尚圈混得开,压根没想过他竟然还能干预品牌的运营。后面柳青那事我基本肯定了——顺带一提,他最近没出现是被文导关起来了——闫致肯定有别的身份或者后台,所以我找欧洲的朋友打听了下,果然,他竟然是时尚集团的太子爷。”
其实听到这里时,容柯都不觉得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从不会干涉闫致的事业,即便真如蒋司所说,闫致担任MQ顾问有别的目的,他也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冲突。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柯问。
“你还没发现吗?”蒋司勾着嘴角说,“你是他在他老子面前挣表现的工具啊。”
“他需要一个崭新的面孔,培养成中国本土的时尚icon——或者叫带货达人更加合适。事实证明他眼光不错,挑中了你,而你也没让他失望,第一次上MQ开年封,就让BEJ的新系列珠宝卖到脱销。现在更是代言了SPL,你知道SPL的销售额涨了多少吗?”
容柯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蒋司要表达的意思是,闫致利用了他。
老实说,虽然从蒋司嘴里得知这些信息让人很不爽,但容柯还没有蠢到会相信蒋司的挑拨。
“那不是好事吗?”容柯整理好心情,淡淡说道,“说明我带货能力不错。”
“嗯,是,不错。”蒋司像是在欣赏容柯嘴硬似的,好笑地说道,“当我打听到这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你早就知道,所以傍上了闫致的大腿。但一想觉得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正好碰到你,就说问问,结果你竟然完全不知道。”
“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没发现,风起云涌其实是时尚集团的大型广告片吧?闫致肯定没告诉你,不然你绝对不会演。”
这句话成功戳到了容柯。
因为他,确实,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闫致:跪搓衣板预定
此时此刻,无论容柯有多想回家收拾闫致,他也不会在蒋司面前表现出来。
他一如既往地情绪稳定,语气平平地说:“谢谢你的告知,原来我已经不用工作,直接当太子妃就可以了。”
刺痛前男友的最佳方式——现任比你更好。
蒋司不是拿闫致的身份说事吗?容柯就如他的愿。
果然,蒋司沉下脸,说:“你还不明白吗?他是看你有利用价值才哄得你团团转,怎么可能真领你回家?”
“你好像有点孤陋寡闻。”容柯站在台阶上,看蒋司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我们已经订婚了。”
听到这话,蒋司顿时哑口无言,得意洋洋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终于意识到想要挑拨两人的自己有多像个小丑。
“婚礼不会邀请你,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容柯迈动双腿,继续上楼,“祝你前程似锦,蒋司。”
扔下这句“祝福”,容柯回过头来,立马收起了岁月静好的笑容。
订婚?订个屁!
闫致从来都没有求过婚,只在采访里提了一句想结婚,而容柯还傻傻地在颁奖典礼上做出了回应。
他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惯着这位王子殿下了?
哦不,要不是蒋司告知,他都不知道家里这位不是王子,是太子。
走到自家门前,容柯用指纹开了锁。他刚走进玄关,闫致便从客厅走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拿奖,老婆。”闫致穿着睡袍,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俨然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庆祝活动。
容柯任由闫致握紧他的双手亲吻他,片刻后,他隐隐发觉不对,退后开来,看着套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问:“这是什么?”
“婚戒。”闫致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本来想求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现在看可以跳过这一步骤了。”
呵。跳过。
容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下意识想把戒指摘下来。但当右手碰到戒指时,他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跟闫致之间的事,也没必要迁怒一枚小小的戒指,便还是放任这枚银环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不得不说,这戒指的手感还挺好。
容柯转了转戒指,敛去眼底的冷光,神色如常地把挎包塞到闫致怀里,说:“奖杯在里面,送给你了。”
趁着闫致开包的空挡,容柯来到阳台上,拨通了骆飞的电话。
“老板?”骆飞秒接。
“翔子,问你个事。”容柯站在围栏边,眼色沉静地看着中庭,“风起云涌的合同走到哪儿了?”
“法务那边刚审核完盖好章。”骆飞说,“明天就可以寄回去了。”
“先不急。”容柯说。
三言两语说完,当容柯挂掉电话时,闫致正好来到了阳台上。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问容柯道:“我们来阳台做什么?”
“蒋司搬走了。”容柯转过身,倚着围栏看向闫致。
“那不是挺好的吗?”闫致微微歪起头,不理解容柯为何会是这副反应。
“刚才我碰到他,他告诉了我一件事。”容柯顿了顿,选择打出一记直球,“你来中国好像不只是为了担任MQ顾问这么简单。”
毫无预兆的话题明显让闫致感到意外,他挑了挑眉,明明刚刚还是一只等待老婆亲亲的大型犬,现在却变成了正正经经的闫王。
“他都知道些什么?”闫致问。
“难道不应该是你告诉我,你瞒了我些什么吗?”
“我没想瞒你。”大型犬回归,闫致走到容柯面前,搂住他的后腰,“无论怎样,你先别生气好吗?”
他语气诚恳,目光真挚,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容柯,搞得容柯差点又没能飞升成仙。
不过戴上戒指已经是容柯最后的宽容了。
他用食指戳着闫致大敞的胸口,不近人情地说:“给你五分钟解释。”
闫致问:“你想听什么?”
一般情况下,真想解释的人已经开始解释了,而闫致却还在试探容柯到底知道多少。
容柯冷下脸来扭头就走,闫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拦下容柯说:“一开始找上你确实是有我的打算。”
容柯没理,径直朝卧室走去。
“你的脸完全符合我的审美,你的履历干净得就像白纸一样,我想我可以打造出一个时尚新星。”
说到这里,某人还不忘自卖自夸一下:“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容柯走进卧室,从抽屉中拿出了Jessie——一副毛绒手铐,面无表情地扔到了床上:“自己拷上。”
“老婆。”闫致纠结地皱眉,“你知道我讨厌玩控S。”
容柯将双手抄在胸前:“那以后什么都别玩了。”
闫致还是老实巴交地把双手拷在了身后。
睡袍因他的动作敞得更开,结实的胸腹肌肉全都暴露在了灯光下。
容柯扫了一眼,无动于衷地问:“你是想把我打造成时尚新星,还是带货达人?”
这时候闫致也听出了一些苗头,说:“所以蒋司告诉你我在利用你?”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头开始解释。”
“我可以先问一下,你知道菲姐跟谁结婚了吗?”闫致盘腿坐在床上,终于拿出了坦白的态度。
“知道。”容柯说。
闫致呼出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蒋司从哪儿打听来的,但这是菲姐的隐私,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容柯想了解的并不是闫菲的八卦,问:“你来是为了时尚集团吗?”
“是。”闫致说,“但顾问工作我也在好好做。”
“所以你跟我创办工作室,也是别有目的?”
“你和前公司解约,本身就需要工作室,而我需要告诉别人是致柯糖浆,这算别有目的吗?”闫致问。
容柯抽了抽嘴角:“你给我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闫致说,“一开始接触你确实是为了工作,但喜欢上你后,我很确定,比起工作你更重要。”
只要闫致好好说话,容柯还是很难狠下心。他眉宇间的褶皱松了些,说:“但你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工作是什么。”
“因为跟谁结婚是菲姐的事,要不要告诉你应该她来决定。”闫致说,“虽然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但这并不影响我把最好的都给你。”
“这不是重点,闫致。”容柯呼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下,“你说过你不干涉我的演艺事业。”
“是。”闫致说,“我没有干涉。”
“但你怂恿我拍风起云涌。”
情侣之间有隐私很正常,容柯的重点并不是闫菲跟谁结了婚、闫致又是哪个集团的太子。
他在意的是,他为了闫致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本子,而闫致却没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生意。
倒不是说生意不好。
像SPL赞助电视剧和综艺,以及容柯代言SPL都是生意,但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生意,不像风起云涌那样,容柯以为自己要拍的是一部电影,实际上是一则广告。
“文诚很有票房号召力,你拍他的电影不会吃亏。”闫致说。
容柯没再往深了说,而是问道:“时尚集团对风起云涌的预期是怎样的?”
闫致问:“预期?”
“简而言之,就是金主希望文诚怎么拍。”容柯说,“是不是要求整部电影都充斥着各种名牌?”
“这是必须的。”闫致说,“我挑中文诚这部电影,就是因为它适合植入高奢品牌。”
果然如此。
容柯说:“所以就和我想的一样,你家的品牌会出现在电影的各个角落。”
闫致似乎终于理解了容柯的点在哪里,微微皱眉说:“你觉得我在怂恿你帮时尚集团打广告。”
“如果你事先告诉我,你需要我为时尚集团拍宣传片,我不会不同意。而不是仗着……”容柯顿了顿,继续道,“仗着我对你的爱,把我诓来拍这部片子。”
卧室中安静了一秒。
闫致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容柯反问:“你难道不是在诓我吗?”
“我没有诓你,让你接这部片子是有多方面考虑,但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你认为我在怂恿你、为了利益诓骗你,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就算你不想接,我也会以你为主,因为我知道你接风起云涌是为了我。”闫致说,“我没听错的话,你刚说你爱我。”
容柯心里还有气,自然不会再说。他站起身,留闫致在卧室中:“我去洗澡,你好好反省吧。”
“我已经深刻反省了。”闫致从身后抬起胳膊,把容柯揽进怀中,“你不想我们的感情掺杂利益——实际上并没有。”
“不是,”容柯看了眼一旁的Jessie,瞪着闫致问,“你没把手拷上?”
“是你不检查。”闫致把容柯压在身下,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以后我什么事都跟你沟通,你今天拿奖,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真的要吵架吗?”
“谁跟你吵架了?”容柯莫名其妙,“我在跟你讲道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闫致吻上容柯的嘴唇,“所以我们可以开始庆祝了吗?”
容柯的头脑还很理智,但奈何兄弟不争气。
他挣扎了几秒,觉得亲热和算账似乎并不冲突,便说:“你把手铐拷上,我们就开始庆祝。”
“好。”闫致乖乖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只听“咔嚓”两声,容柯低头看着自己被拷在一起的双手,一口气猛地冲到了头顶。
“闫致!!!”
结束时已是深夜,账没算成,被控得死去活来的反倒是容柯。
他累得连手指也不想动,满肚子的气也早已被闫致撞得烟消云散。
他如被榨干的木乃伊般安详地躺在床上,而闫致还在亲吻着他的锁骨,隐隐有继续后半场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行。
“闫致。”容柯叫了一声。
“嗯?”闫致抬起头来。
无论看多少遍,容柯对闫致的那张脸都看不厌。
他抬起右手,勾着闫致后脑勺的发丝说:“以后你让我拍什么广告都行,但风起云涌我不想拍了。”
闫致无奈地呼出一口气:“你还在生气。”
“不是。”容柯平静地说道,“广告是广告,电影是电影,我不想搅在一起。”
闫致没有接话。
“风起云涌是一部纯粹的商业片,就算换周凛来拍也一样,时尚集团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容柯见闫致没反应,索性抬起了另一只手,“或者我们老规矩,猜拳。”
“不用了。”闫致握住容柯的拳头,吻了吻上面的戒指,“都依你。”
夜已深,不适合聊工作。
疲惫是最好的催眠剂,就在容柯闭上双眼,半只脚已然迈入梦境时,卧室里突然响起了扰人的电话铃声。
他的手机开了勿扰模式,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闫致。他翻了个身,微微皱起眉头以表达被吵醒的不满。
闫致按下接听键,没有打开扬声器,但在这安静的夜里,容柯仍能听清电话那头传来了骆飞的声音。
“老大,不好了,你上热搜了。”
闫致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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